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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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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颖不相信,她的那个光明坦荡的凤友哥,几个星期之内消失了。是什么把他折磨成这样?刘颖的心碎了。“凤友哥。”刘颖紧紧地抱住他,叫唤着,“你不要这样,你一定要挺住。”凤友看了她一眼,又转向了别处。他的苍白的嘴唇上,挂着干裂的皮。他不停地舔着,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声音。刘颖等待着。可是,他没有说话。“凤友哥,你要挺起来啊,你没有做那种事,我相信你,你要挺起来啊。”凤友用那样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喉头剧烈地动了一下。先从那里发出一个气声,然后,他问刘颖:“你,真相信我吗?”他的表情是刘颖从未见过的,在可怜之中,有着一种她所不明白的东西。那是一个最自尊的人在受过最深的伤割后才有的最平淡的绝望。刘颖一时难以理解了。她只是拼命点着头。“我相信,凤友哥。”她哭着说,“你没有干,那绝不是你干的……”她还想说更多的,加强自己的意思。她知道,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是她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是他们陷害你,咱们不怕,我一定想办法,一定要搞清楚……”她继续说。但是,她发现凤友不在听她说了。他的心,好像被一种东西吸引过去了,而那东西,刘颖又永远看不到。这个现象,把刘颖吓坏了。因为她明白了,使凤友受尽了最大痛苦的,不是别的,是他自己的心灵。他的敏感的心,在这样的压力中,变形了,对他自己的际遇有了一种异常的反应。刘颖要帮他,要深入他的内心,而且,只能深入他的内心去。然而,那怎么可能?“凤友哥,你别急,别急。”她一边说,一边想着怎样应用心理学的原理跟他沟通,“你把那事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她觉得,首先要知道他想什么,然后才可能深入进去。“想什么?”凤友看着她,忽然,目光炯炯。“想想那个、那个哑巴,那个小女孩。”刘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可是,还是说了下去,“想想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扯上你?你怎么会跟她有关系?”
凤友把头低下去了,看样子,他真地在想了。刘颖受到了鼓励,就继续把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说出来。她没有认识到,现在,不是凤友在想什么,而是她想发现自己在想什么了。“他们陷害你,可以有好多法子,为什么会用这个法子?”她听见自己说,“谁会这么丧尽天良,拿自己的女儿作饵儿,为是就是把你抓住?凤友哥,我觉得此事大有文章。”凤友的头似乎更深地沉下去了。刘颖看着他的脑后,心疼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她轻声道,“就是那个小哑巴。那个小姑娘,我头一眼看,就觉得她有点怪。咱们两个大概是接吻了吧?她看见了。她好像是笑了一下。也许,是别的表情。反正,她有了那种样子。我的感觉是,她懂得这类事情。”刘颖还要说。可是,她把嘴闭上了。这时,凤友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里闪出的光,把刘颖说话的任何可能都堵住了。刘颖几乎倒吸了一口气。那不是凤友的眼睛。那表情,绝对不是凤友能有的表情。然而,他就是那样看着刘颖。他的眼睛里,原本是淡然的,现在,有了一样东西。刘颖看头一眼时,以为那是微笑,或者,是嘲笑。
那是一种深深的仇恨。因为情绪达到了极端,他的脸,也在颤抖。事实上,凤友的全身都在抖着。刘颖吓得往后退。她张开嘴巴,意思是要自己大叫,同时,赶快逃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抚在凤友身上的手,刚要收回去,就被凤友一把抓住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的手腕断了。凤友把他的看不见的、可怕的力量,集中在了他的手上。刘颖刚要叫,凤友已把她的喉咙扼住。“原来是你。”凤友轻声说,几乎是太轻了,好像是在对刘颖耳语,“是你在一直怀疑我。他们抓我之后,我就一直有个感觉。不是对他们,而是对你。我跟自己发誓了,只要你不信,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这些天,每分每秒,我都猜着,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想。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刘颖想说:“不,不对,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啊,凤友哥。”她发不了声了。
“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是吧?”凤友更温柔地说,脸上有了微笑,“别人也许还在胡编故事,可是,你已经看出来了,是吗?你认为,我跟哑丫儿在苞米地里,有了关系,所以,她才会有那样的表情?是吗?”刘颖出一身汗,要大叫:不,不是啊,凤友哥,你放开我,听我说啊……“你早先跟我说的,原来都是胡闹,都是逗我玩的,对吗?说你爱我,都是假的,对吗?连你现在都认为是我干的,我还有什么话说?既然咱们的关系原来是这样,我还要坚持什么?滚吧,永远不要再来。不过,你来不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姜凤友,糊涂了多久啊,现在,明白了……”门口的人发现了屋里的情形,跑进来,把凤友拉开了。刘颖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她要说话,要抱住凤友。警卫早把她拉出去了。远远地,她听见凤友的狂笑声。第二天,王助理在提审凤友之前,先喝了一杯虎骨酒。连续审了几回,他渐渐地有了一个感觉:凤友这样的人,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的心里有着一股天然的正气。这,使他有能力做出惊人艺业,却不会做出这样的亵事。昨夜赵部长跟他谈了一会,也说了同样的意思。从于冒眼儿那里,他已经拿到了最关键的东西。那是一张王牌。轻易地,他不想用它。那东西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的。它太可怕了,不可能是真的。除非到了最后时刻,他才会想到它。如果有可能,就不考虑。如果那个刘小姐还是想着他,如果他还是坚不招认,就要把那个恶魔放出来了。现在,似乎还不到时候。他觉得,还不到时候。
所以,凤友一进屋,王助理刚把眼睛立起,又轻轻地放下了。他不想再搞逼供信。“怎么样?”王助理问。“想通了没有?”
他已经准备好了下面的程序:凤友说没想通,然后,他就重复以前的问话,直到把这张记录纸写满。最后让凤友签字,他再盖章,就算结案了。“想通了。”凤友说。王助理一愣。他看了凤友一眼,好像是,想确认一下,刚才是不是他发出的那一声。“想通了?”他问。“是的。”凤友说。此时,他的表情,再正常没有。王助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那,你就说吧。”他的嗓音几乎是一种鸟叫了。“是我干的。”凤友说,“我都承认。”王助理飞快地记着,可以看出,因为激动,他的笔不听使唤了。这次审讯,只持续了半小时。凤友回到牢房,一点也没有疲倦的感觉。他甚至做了一次深呼吸,让浑身上下都感到那种彻底的轻松。
屋里原来关着的几个偷三合板的,今天都放了。现在,空空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来回走着。走到每个墙角,他都停下,以头抵住墙静静地沉思着。有时候,他会站在窗前,透过那两块肮脏的、模糊不清的玻璃,看着外面的景物。他真正能看到的,只是马路边的一个公共厕所。对他来说,那个丑陋的建筑,忽然有了某种象征意义。直到天色暗然,再也没法看清它的轮廓了,他才把目光收回。这时,他的眼睛里,不再是那样灰暗、纷乱、消沉了。他看着屋子的一角,一点点,把视线集中到那块砖头上。他没有动弹。然而,他的样子,分明跟那里所发出的信息取得了联系。他的眼睛,刹时精光大盛。走到那个墙角。他坐了下来。他把脸抬高,只对着屋门口。那里偶尔会走过一个人,是看守的民兵。他有耐心地等着,直到确信那个脚步再也不回来。他的手就摸到身下。把那块砖头抠起,他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玻璃。两个星期以前,他从地阴子里把它摸到,悄悄地藏下了。可能,那是于冒眼儿有意丢在那里,让他在最敏感的时候用的。不管它了。昨夜他一直在想着它,想象着它对他的人生会发生什么作用。现在看上去,它完全可以当作小刀用。它的尖刃那么锋利,即使在屋里的那个昏暗的小灯泡下,也发出了一点寒光。他把自己的衣袖卷起,觉得胳膊受到了压迫。想了想,就把整个左袖脱下。在墙角靠住,他身子还用力朝后顶了顶,似乎想知道自己失去控制力时,身体会出现什么样的形状。然后,他把左臂曲起,将臂弯靠向自己的脸。这样,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条动脉血管,随着他的用力,它在沉稳地跳动。深深吸了口气,他把那把玻璃刀拿在右手,朝动脉血管划。一下,竟没有出血。又一下。再一下,这次,用了最大的力量。血管几乎划断了。血,突然冒了一个泡,然后,就流了出来。
他看着它,那血,在起着沫子,缓缓地流淌。在灯光的映射下,血的光芒形成了气特殊效果。这甚至不是红的。积在刀口处的血液泛出了那么多的泡,大大小小,五光十色。他看着,看着,觉得自己深入到了一个奇境。那里,审美的观念完全是新式的了。那一刹那,他就感从未有过的舒畅。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对凤友哥说那话?难道,我真地对他有了疑心?不,决没有。他不会做任何坏事。那种事…天啊,他怎么会做?可是,我为什么要提小哑女的眼神?我的那几句话,会让他想到什么?他一定伤透了心,因为,跟他最亲的人,现在也不相信他了……天啊,我都干了什么啊……”刘颖一夜未合眼,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想的就是这些。她急切地盼着天亮。要再去氓流站,见凤友,把自己的心境向他表明。要他安下心。她要找赵部长想办法,总要把他的冤情弄个水落石出。天麻麻启明,她就出得门来,朝氓流站的方向奔去。她盼着昨天值班的那个警卫还在,这样,由于昨天已经认识了,她就可以直接进去,不用再麻烦赵部长。远远地,她看见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出了氓流站的门,回身,把门关上,还跟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刘颖一下子认出了,他正是那个警卫。她快步上前,拦在了那人前头。想起了他姓未的,就叫了一声:“朱大哥?”
那个警卫,已经把一条腿飞到半空,准备跨上自行车了,听到叫声,又把腿收住。刘颖上前扶住他的自行车。由于动作的急变,自行车失去了平衡。姓朱的民兵要生气了,看看是刘颖,他的怒容才一下子顿住。刘颖再一说话,那怒容变成了另一种表情。“朱大哥,下班啦?”刘颖热情地招呼。她还想说几句更好听的,发现了他脸上的表情,便说不出来了。“你甭进去了。”姓朱的说:“你要看的人出事哩。”刘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只是盯着姓朱的,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问号。“那个姜凤友,晚黑自杀哩。”姓朱的推自行车走开,又补充道:“已经送卫生院了,不知还能不能活。”刘颖呆在原地。她的头脑完全麻木。看着周围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以及为什么在那里。有一队小鸭子,刚长出黄黄的绒毛,齐齐地从她身边走过,齐齐地回过头来看着她。一个小孩,从马路对面的人家出来,掏出小鸡儿撒尿。因为看到了刘颖的样子,他也愣住了,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把尿都撒在了裤子上。
十分钟以后,她的脚步朝卫生院的方向移去。而她的头脑,好像还留在原处。怎么进门,跟哪外护士说话,又朝那间屋子走,都象是另外一个刘颖在做着,而她的任务,就是紧紧地跟着。一个医生出来了,先擦眼镜,干咳了两声,忽然觉得眼镜没有擦干净,又拿下来更细致地擦。然后,他才对刘颖说明姜凤友的情况。“问题不大了,只是失血过多。”他作出结论,然后,看着刘颖,等着她说话。刘颖用那那样的神情看着他,医生觉得,她刚才根本没听他的话。“这个姜凤友,想割自己的动脉,可是,算他命大。他割错了,现在没事了。刘颖眼中哗哗地流着泪,心里,却是充满了感激,对命运的感激。她朝凤友的病房冲过去,要看他,首先,要亲吻他,跟他一起流那幸运之泪。医生不让她进去,说凤友还处于不稳定状态,此时打扰他很是危险。两天以后,她才获准进去。那病房里有八张床,什么病人都有。凤友躺在一个角落,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刘颖坐在他的身边,近近地看着他。她的关节,和她因为激动呼出的呵气,把凤友的头发吹动了。可是,凤友一动不动。
凤友只是把眼睛看着棚顶,不看她,不听她说话。刘颖心里如同刀绞。凤友哥,她最亲爱的人,现在恨她了。眼泪就在眼圈转着。但是,她不让它们掉下来。她微笑着,有时还大声笑着,说着凤友喜欢听的话。她买来那么多点心、罐头,堆在床边的小桌上。那里已经放不下了,可是她还是买着,堆着。这个季节,晚上已经很冷了。刘颖在卫生院的外面,隔着窗户看着凤友。这时候家属和亲友是不能进病房的。她的脸冻得通红,嘴唇都发青了,还是想多看凤友几眼。她关注他的身体,同时,也想知道,在她那样为他心疼的时候,凤友是不是有什么反应。可是,凤友对她太冷淡了。不是冷淡,完全是一片绝情。她的问侯,他不答应。她想喂他吃饭,可是,他把嘴闭得紧紧的,好像牙关也死死地咬上。刘颖急得要哭了。事实上,有时再也忍不住,她就跑到外边,在大门后边或者厕所里,小声地哭泣。回来以后,她又充满爱心地看着凤友,跟他说最温暖的话,为他而笑。
同病房的人,不管是病人不是家属,看到这种情形,都吃惊了。到后来,他们都为刘颖打抱不平。“你小子多###啥呀?”他们骂凤友,“人家一片好心,你咋当驴肝肺哩?你他妈是人不是?”被骂不过,凤友就勉强转过脸,看刘颖一眼,回答她一两句,都是最简单的字,“嗯哪。”“是哩。”“或者“没呢。”冷得能把人冻僵。但,刘颖已经很满足了。她怕的是凤友从此以后再不看她一眼,不跟她说一句话。现在,她觉得有希望了。随着凤友的身体一天天复元,刘颖开始为一件事发愁。赵部长的意思,由于凤友的自杀行为,特别是,由于他自己的供词,现在,他的事不好办了。乡里可能要把他送到县里。他建议刘颖回县城,找找她父亲。刘颖知道,父亲对她跟凤友的事,已有耳闻,表示了不满。为凤友的事去求他,又是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帮忙。弄不好,帮的可能是倒忙。可是,她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一时间,她急得嘴唇起泡了。
这天晚上,她从病房出来,心里想着凤友出院后的命运,就觉得有一个人跟上了她。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她往招待所走的时候,那不人影跟在后面。小北风刮着,四面再无别人。刘颖听着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渐渐跟近,只觉得背后出了冷汗。她快步往招待所走,最后,已经跑了起来。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刘颖一口气跑进招待所,魂已经没了一半。进到自己的房间,她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不相信,那个人竟跟进了招待所。可是,她不敢开门。最后,她还是把门打开了,高叫一声:“你要干什么?”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约有二十五六岁,面貌平常,一看便知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刘颖看着她,觉得在哪见过的。“你是……纪纪文芳?”她想起来了。是的,这正是巴兰屯的纪文芳。她是任会计的儿媳妇。刘颖的印象是,她很老实,别人说什么都不插嘴。经常是,抱着孩子在一边听别人说话,偶尔笑一笑,憨厚得很。想不到,在这里会碰见她。难道,是她刚才在跟踪?刘颖一下子警惕起来。她打量着纪文芳,见她穿得很厚,包着花头巾,样子好像是在外面站了好久了。刘颖的心里就是一怔:“难道,她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她想干什么?“让她进屋,坐在床上,刘颖给她倒了杯热水。这个六平米的小屋,是招待所专为乡政府和几家“海外贸易公司”的干部准备的,尤其是为了单身女干部。所以,刘颖喜欢把这屋子弄成自己的家。纪文芳坐下,左看右看,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住这儿?”刘颖跟她聊了几句,发现她心不在焉,也就不再聊了。她观察着这个女人。纪文芳,坐在舒服的床上,感到越来越舒服了。她扭着身子,把屁股挪动了一下,又挪动一下。她很想坐得离刘颖近点。渐渐地,坐得离刘颖更远了。
看着刘颖,她要说话。可是,当刘颖看她的时候,她说的就不是自己准备好的话了。刘颖越仔细看她的脸,越觉得她专门找自己,这事本身,就意味着什么。为此,她的心忽然不安了。这时,她就想起了什么。“你……你是纪老六的女儿吧?”刘颖问,“纪老六是不是你爹?”一点不错,她就是纪老六的四闺女。纪老六跟他的那个瘦小可怜的老伴,总共生了九个孩子,都是女儿。存活下来的,有六个。五个大的早就嫁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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