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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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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了燕家的人来问,话拐了一大圈,最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枝兮的近况。
燕家人连忙如实回答。
简单八字概括。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毕竟曾经是国君的宠妃; 王上一天不发话; 那就要当做祖宗一样捧着。燕家人哪里敢敷衍。
殷非小心翼翼问:“夫人可有每日以泪洗面?”
燕家人见国君如此关心桃夭夫人,当即明白过来; 看来桃夭夫人一时半会还失不了宠。他们生怕殷非日后追究燕家招待不周; 立马说:“夫人每天笑得可开心了,每天到处游玩……”
说着说着,不敢往下说了。
国君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王上……”
殷非心里堵得慌。好哇; 她竟半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过得悠闲潇洒。
或许她早就想离宫了。说什么爱他,说什么永不分离,都是骗人的。
女人如猛虎。这话真没说错。她可不就是猛虎吗,又凶又狠,撒起脾气来几乎将人心都剜去。
还好; 他平生最喜欢驯猛兽。
殷非闷了许久; 最后吩咐人:“传孤的命令; 将燕枝兮贬为庶人。”
他倒要看看; 没了他的庇护; 她还能怎样得意嚣张。
王命一下达,燕家人吓一跳。尤其是今日被喊去问话的燕家大爷,惶恐不安,不停地回忆今日自己哪句说错了话。离开时还好端端地,怎么转头就要将桃夭夫人贬为庶人?
风苏夫人看不过去,开口道:“好了,别自责了,君王恩宠如流水,这是她的命,跟我们无关。”
燕家大爷着急起来:“以后可怎么办,本来还想着靠桃夭夫人扶持一把,在王上面前多为我们燕家说说好话,现在她已被贬为庶人,再无翻身的机会。”
风苏夫人皱眉,“没沾着她的好处,反而还要反过来照拂她,这笔买卖不划算。”
燕家大爷叹口气:“她入了燕家族谱,总不能现在就将她逐出去。”
风苏夫人吩咐人:“去,传我的命令,将伺候桃夭夫人的人都调回来,她住的那方小院,就让她照常住着,但是用度减半,每日只供普通吃食即可。”
燕家大爷犹豫问:“这不好吧?她刚被贬为庶人就对她这样,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
风苏夫人哼一声,“不赶她出去已是我大度,你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宠妃?我们燕家,不养闲人。”
扶耳刚从外面回来,便听到府中下人正在窃窃私语。
“小院的桃夭夫人,长得那叫一个美,就这样的妙人儿,给我我玩一辈子都不腻,王上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她如今是燕家的人,依夫人的脾性,估计很快就会将她赶出去,真是可惜了。”
“住嘴!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她岂是你们可以肆意议论的!”
小厮们猛地听到一声呵斥,往前望去,面如冠玉的家主正站在不远处。家主平日最是温和儒雅的一个人,从不责骂下人,今日却一反常态,竟动了大怒。
“来人,将这两个小厮捆起来,各杖五十,赶出府去。”
扶耳说完,挥袖转身离去。
随从紧跟上去,劝道:“公子何必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扶耳眉头紧锁,他心里藏着事,步子不由地慢下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枝兮住的小院前。
半月前他选择出城,为的就是避她。她要来燕家住,他阻不了。以她的盛宠,总有回宫的一天。
却不想,殷非竟无情至此。
他走到院门边,正好望见她坐在院里的紫藤秋千上,像是在对人闹脾气,她对面站着的人他认识,叫不寿,总跟在她身边,以前她跑出来找他,就是这个不寿在旁放风。
“吃点东西罢,你都两天没好好吃过饭了。”
她摇头:“不吃,这几天送来的东西难吃死了,我咽不下。”
不寿弯下腰,很是羞愧:“离宫的时候走得急,没来得及带太多盘缠。”他身上的银子都拿去打点下人了,燕家人势力,一听到枝兮被贬,立刻就露出苛刻的嘴脸。
她穿惯了绫罗绸缎,吃惯了珍馐美味,现在落差这么大,如今受得了?
不寿将碗筷放到一边,不再劝她,绕到她背后,轻轻地替她荡秋千。
“你想吃什么,我出府去买。”他手上的银子没剩多少,幸好他还可以当衣服,当玉佩,宫里的那身行头都能拿出来当银子,勉强可以撑一段时间。
“我吃不下。”
他问:“是因为被贬的事吗?”
她不说话。
扶耳站在院外,他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能迈进去。
她是真的失宠了。
从云端跌下来的滋味他知道,每日煎熬,生不如死。
扶耳吩咐随从:“去和夫人说一声,让她好生照料枝兮姑娘,枝兮姑娘在府里的开支用度,一如从前,不许有变。”
话传到风苏夫人那边,风苏夫人很是震惊。
扶耳虽为家主,但从未过问后院之事,况且桃夭夫人刚来燕府那阵,扶耳根本都没有出府迎接,匆匆出城,她还以为扶耳不喜枝兮这等嚣张跋扈的女子,是以避之。
没想到,今日却主动命人来传话。
风苏夫人问:“他还有说其他的话吗?”
“没有。”
风苏夫人舒展眉头,心想,也许是扶耳顾忌桃夭夫人过去的身份,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才特意命人照拂她。
小院的衣食住行又恢复成枝兮刚来燕府时的奢华用度。但燕府其他人却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府里的女眷。
她们都曾是旧燕王室贵女,从小养尊处优,中途受难,性格难免刁钻刻薄,尤其是面对枝兮这种落难的人。
在她们眼里,她曾是大盛国君的宠妃,享受过原本该属于她们的荣华富贵,她们不敢埋怨国君,就只能迁怒枝兮。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们很明白这个道理。
对于院外那些没事找事的燕家小姐,不寿很是警醒。他像一座门神一样,将人全挡了回去。
但耐不住枝兮自己要出去逛。
他劝她,她不听。
“我都好几日没出过院子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得闷坏。”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去,还不许他跟着,“你在屋里等我,我要一个人出去逛逛。”
他刚要开口说不好,就看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只得将话往肚子里咽,苦涩至极说了声:“好。”
他怕她出门被人欺负,拿出把匕首塞到她手里,“防身。”
她笑道:“我要是失手杀了人,你来负责任啊?”
他点点头:“我扛。”
枝兮低头轻笑,将匕首收好。
今日天气好,秋高气爽,她特意选择这个时候出门,为的就是偶遇扶耳。
扶耳回府的事她知道,他让人照料她的衣食住行,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表示。
她住进燕府已有二十多天,是时候活络起来了。
她特意走到他会经过的园林小桥边,刚一过去,便望见桥上三三两两燕家贵女聚在一起。
她们看见她,立刻喊:“哟,这不是桃夭夫人吗?”
“不过是一个白吃白喝的外族女,哪是什么桃夭夫人。”
贵女们纷纷笑起来。
枝兮不理她们,想要从桥上过去,她们不让,拦住她,“你这人好没有教养,见了我们,竟然不行礼。”
枝兮往桥后的小竹林迅速睨一眼,当即敛起神色,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低头道:“你们让我过去。”
她们妒她容颜绝艳,见她如今这般楚楚动人,更是生气,上手就要拔掉她鬓上的发钗步摇羞辱她。
她往后退,一双水汪汪的泪眼,害怕至极,“你们别过来……”
燕家贵女们愈发趾高气扬,“要想我们放过你,好,你跪下,给我们磕几个头,不然,有你好看。”
她退到石栏边,退无可退。
她面上端得慌张,视线却匆匆往旁边扫过。
那人明明已将桥上的这场闹剧看在眼里,却没有上前,他只是吩咐他的随从,似乎准备让他的随从劝阻。
枝兮哭喊:“你们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燕家贵女们:“你跳啊。”
枝兮咬咬牙,转身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去。
贵女们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就听得旁边一个清亮的男声:“不要!”
随从来不及阻拦,扶耳已经冲了出去。
他跳进湖里,朝她游去,她在水里扑腾,惊慌失措地挣扎。
扶耳一把将她拽入怀里,拖着她往岸边游。
如今已经入秋,桥下湖水冰凉,她冻得瑟瑟发抖,两只手攀在他身上,紧紧攥着,到了岸上,她依旧没有放开手。
扶耳望向怀里的人,她脸色苍白,一头乌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浑身上下湿透,单薄的纱衣印出窈窕身段。
他本该推开她,伸出的手最终没能往外推,而是轻轻落在她背上,叹道:“何必做傻事。”
她不说话,低下头哭泣。
桥上的贵女们回过神,蜂拥往这边扑来,忧心忡忡,“家主,你没事吧?”
扶耳冷冷一瞪,“看来我平时太纵着你们了。”
贵女们猛地被这么一训,纷纷吓住。
整个燕家皆由公子遇执掌,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在燕家,他就是绝对的权威。若无当日国破之耻,他现在早已是燕国国君。
贵女们紧张地看向她们的家主,无一人敢开口辩驳。
扶耳:“今日之事,按家规处置,我燕家不容仗势欺人之辈,你们自行领罚。”
贵女们全部跪下。
有不服气的,小声嘟嚷:“家主何必为她罚我们,她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大盛后妃而已……”
“闭嘴!”
贵女们噤声。
扶耳还要再说些什么,忽地怀里人一动,他抬眸看去,望见她艰难地站起来,步伐踉跄,往小院的方向折返。
扶耳一怔,吩咐随从:“你带她们去风苏夫人那里领罚。”
他跟过去,喊她的名字,“枝兮。”
她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而去。走了没几步,忽地腿一软,作势就要跌倒,身后人及时上前扶住。
“我不要你的可怜。”她眉尖若蹙,一张雪白的小脸泪迹斑斑,“我变成现在这样,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第130章 一更
她低眸垂泪,伸手推开他; 绵绵软软没有力气; 握拳捶他身上,不像挣扎; 倒像是撒娇。
扶耳加大手下力道,将她稳稳当当扶在怀里; “枝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不幸; 相反,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活。”
她眸里鞠泪; 黛眉轻蹙,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不; 从我遇见你的那天起,我的不幸就已是命中注定。”
扶耳心头一震。
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事,终是被她挑明。
她原是被他从后面扶住; 这会子转过身; 对他面对面; 她仰着脑袋,伸手抚上他的面庞; 笑容凄厉,“扶耳; 当日若你没有另娶他人; 你说我们现在会怎样?”
他正要回答; 她忽地语气一转,仿佛想到什么沮丧的事,“罢,旧事已逝,提了也只是徒添伤悲而已。”
扶耳怔怔地凝望她:“枝兮……”
枝兮抬手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摆出客气恭维的神情,语气疏远寡淡:“刚才是我无礼,多有冒犯,还请公子海涵,枝兮这就退下。”
她趁他出神的瞬间,挣开桎梏,摇摇晃晃往前而去。
扶耳满眼全是她纤细的身影,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无助,仿佛风一吹就倒。宫里那个肆意任性的桃夭夫人,已不复存在,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他记忆里善良温柔的邱枝兮。
扶耳微愣数秒,随即重新追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来,她惊呼一声,眼角犹挂着泪花,虚弱地喊:“你放开我……”
扶耳步伐坚定返身往自己的院子去,“我带你回去换衣裙,你刚落水,得尽快让大夫看看,莫要受了寒气。”
她哭起来,咬唇道:“不要你假惺惺。”
他停住脚步,“我是燕家家主,你既入了我燕家族谱,我便有义务照顾好你。”
她双眼红肿,哭得一抽一抽的,“谁要让你照顾了,我不稀罕。”
扶耳继续往前走。她挣扎了几下,没有用处,遂伏在他肩头,狠狠咬下去。
“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咬死你。”
扶耳眉眼间涌起笑意。
他想起第一次见枝兮时,她被几只野狗追,爬到树上不敢下去,又怕又急,冲着树下的野狗喊:“你们再不走开,我咬死你们哦。”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咬狗的。当真是傻得可爱。
扶耳回过神,将她搂得更紧,“你不要再动,想咬就咬,反正我不怕疼。”
她蹙起眉头,气急了,又咬一口。
他没有半点反应。
她只好安静下来。约莫过了半晌,她忽地又道:“扶耳,这是你第二次这样抱我。”
扶耳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从容。
第一次这样抱她,是他们初次见面,他将她从树上抱下来。后来即使两人定情,她也只敢羞羞怯怯地靠着他的后背。
她对他喜欢得不得了,却从不肯逾越半步。那时她总说:“扶耳,待以后你娶了我,我要日日黏着你,要亲一百遍,要抱一百遍。”
她盼着的那些快活日子,到头来,却是梦一场。
扶耳愧疚地低下头,默默地抱着她往前,步伐却越来越慢,似是想将此刻的缠绵留住。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却没有点出来,乖巧地伏在他肩头,叹了句:“好时光,总难得。”
扶耳心头一滞。
一段路,走了半个时辰,两人终是回到院子,他将她放下来,命侍女伺候她,又吩咐人去请大夫来把脉。
枝兮换好衣裙出来,见他也换了一身黛青色深衣,腰间垂着金铃双花玉佩,与她裙间的禁步玉佩乃是一对。
两人坐在榻上,隔着小几,局促不安。
“我……”
“我……”
不约而同开口,他先是一怔,而后柔声道:“你先说。”
她偷瞄他一眼,见他温润如玉的面庞神情稍显紧张,不由地捂嘴轻笑。
他知道她在偷看自己,正经端坐,没敢抬眸回看。此时见她笑起来,显然已从刚才的落寞情绪中走出来,他不由地放轻松。
她往周围打量一圈,因为哭过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甚是愉快:“原来你屋里是这个样子,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他含笑不语。
枝兮站起来,在屋里踱步,问:“这间屋子,除了公子住,还有其他人住吗?”
他知道她想打听什么,含糊掩饰过去:“我并不在家常住。”
她仔细体味他话里的意思,数秒后,心酸地抛出一句:“是我唐突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她又问:“我身上这套衣裙首饰,并不是从我院里拿来的,是公子准备的吗?”
他点点头:“是。”
话音落,只见她卸下腰间的玉佩丢至一旁,作势就要解衣带。
扶耳吓一跳,忙地上前阻拦,“枝兮,你这是做什么?”
她又哭起来,“我怎配穿公子亡妻的衣裙首饰,我现在就脱下来,还请公子回避,派人去我院里另取衣物。”
她哭得甚是委屈,神情嫉妒愤懑,身子微微发颤。扶耳一把拽住她的手,“枝兮,你冷静点。”
她伤心至极,“你这样戳我心窝,我如何冷静得下来。”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
本来应该成为他妻子的那个人,是她。这间屋子,本该是她和他的新居。
他说过,要娶她的。
扶耳心痛至极,将她搂入怀中,像从前那样,抚摸她的青丝,“枝兮,这套衣裙,原是我从前专门为你准备的,她没有穿过,她的东西,我已经全部烧掉。”
她声音一抖一抖的,“真……真的吗?”
他点头:“真的。从我说要娶你那天起,我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
她微怔片刻,叹气:“可你最终还是娶了别人。”
他身形一顿,语气无奈:“对不起。”
如果他不姓燕,如果他不是亡国太子,他会毫不犹豫地守着她过一辈子。只是,世上没有如果的事。
他低头,颤着手为她擦泪,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扶耳,我多希望能够回到从前,若是早知今日,我宁愿死在你说会娶我的那天。”
他几乎不能呼吸,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他对她的爱恋,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无情无绪地过活每一天,心里除了复国,再无其他杂念。
可今日见了她,她在他面前轻巧一句话,瞬间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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