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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相当？”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我们三个都知道，爆发家族战争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在家族战争中，只会有一个胜利者。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中，只有一个能够取胜，另外两个都将战败。显然，对我们来说，战败就意味着灭亡。问题是，我们都不希望战败。”

“也就是说，你跟格雷卡的同盟，其实只是暂时的。”

“可以这么说，即这种同盟关系只有在贝卡存在的时候才存在，在击败贝卡之后，我与格雷卡同样会成为敌人。”

“显然，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阿巴卡淡淡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虽然我与格雷卡在联手对付贝卡，但是我们也在相互算计。说白了，在对付贝卡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使出全力，也就是都有所保留。”

“保留？”

“你不觉得，我让创造者联盟存在，就是在保存实力吗？”

“这……”

“虽然特鲁利人很强大，但是贝卡更强大，而且贝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还有一条单独控制的旋臂。也就是说，即便我跟格雷卡联手击败了贝卡，也会付出惨重代价，比如特鲁利人在这场战争中被彻底消灭掉。当然，就算特鲁利人没有被彻底消灭掉，在经历了家族战争之后也会元气大伤。问题是，在击败了贝卡之后，格雷卡显然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肯定会立即发动战争。同样的道理，我也不会给格雷卡家族太多的准备时间，会在击败贝卡之后立即向他宣战。正是如此，在智慧文明战争后期，我向创造者同盟妥协，让创造者同盟获得了生存下去的权利。”

“这么说，按照你的计划，在依靠特鲁利人击败了贝卡家族之后，你将通过拉拢创造者联盟来击败格雷卡家族？”

阿巴卡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创造者联盟未必会跟你合作。”

“他们肯定会跟我合作。”

“肯定？”

“显然，创造者联盟的成员都不是笨蛋，特别是在经历了智慧文明战争之后，他们都知道，已经无法跟我和平相处了。即便我们结成同盟关系，也是在相互利用，最终必然会爆发全面战争。但是他们同样不能否认一个问题，即在由我控制的家族里面，他们绝对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更不是我的对手。也就是说，如果创造者联盟想要在家族战争之后，获得稳固的生存空间，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我的家族，在别的地方获得立足之地，而银河系里有四条旋臂。”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会把一条旋臂交给创造者联盟？”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创造者联盟为我而战，那么他们就将获得格雷卡家族控制的那条悬臂。”

张小刚笑了笑，没再多问。

显然，面对阿巴卡开出的这个条件，创造者联盟不会拒绝。只是，这未必等于创造者联盟能够生存下去。这就是，到时候，阿巴卡将控制三条旋臂，而创造者联盟获得的只是一条旋臂。既然阿巴卡不肯放过贝卡与格雷卡，那么在干掉贝卡与格雷卡之后，他肯定会向创造者联盟开战。

问题是，在此之前，创造者联盟别无选择。

哪怕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知道，阿巴卡只是在利用他们对付贝卡与格雷卡，他们也不可能拒绝阿巴卡提出的结盟条件。换个角度来看，在这种情况下，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只能希望通过获得的格雷卡家族的恒星系来抗衡阿巴卡，最终迫使阿巴卡承认其生存权，甚至是通过战争来击败阿巴卡。

想到这些，张小刚就知道，他在此之前小看了创造者联盟。

“当然，这样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等到张小刚把目光转过来，阿巴卡又说道，“只要跟我结盟，而且帮助我击败格雷卡家族，那么到时候，我将让你们获得格雷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单独占领一条旋臂。”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让我们替代创造者联盟？”“不仅仅是替代，而且是获得原本应该由创造者联盟获得的所有好处。”“阿巴卡，你认为这样就足够了吗？”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贝卡早就给我们做出了类似的承诺。”

第一百零二章　希望

阿巴卡显得有点惊讶，但是张小刚知道，他是故意表现得很惊讶。

要知道，阿巴卡调查过人类与智慧文明联盟，也就知道，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贝卡向智慧文明联盟做出过类似的承诺，即在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让智慧文明联盟统治一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其实，这也是张小刚当初追求的目的，只是在看透了贝卡的本质之后，人类才率领智慧文明联盟离开了贝卡家族，到阿巴卡家族开辟新家园，并且与贝卡为敌。

既然如此，阿巴卡就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看到阿巴卡故做惊讶的样子，张小刚说道：“阿巴卡，我说过，我们需要的不是你的承诺，而是更实际的东西。”

“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实往往比想像的更加残酷。”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显然，我们并不害怕残酷的现实。说白了，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正是战胜了无数残酷的现实。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比战败之后彻底毁灭更加残酷的了。既然你非常了解人类文明，就应该知道，在降维结束之前，人类文明被毁灭了好几次。”

“而且，你还是亲历者之一。”

“正是如此，所以不要担心我的承受能力。”

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离战败已经不远了。”

“战败？”

阿巴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在家族战争爆发后，我就联系了格雷卡，而且格雷卡也承诺按照协议向贝卡开战。只是在具体操作上，格雷卡并没有兑现承诺，原因已经在之前提到了。”

“什么意思？”

“如果在特鲁利人攻打贝卡家族的时候，格雷卡家族就向贝卡家族开战，我们早就击败贝卡了，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可惜的是，格雷卡没有完全兑现承诺，直到图彼斯人参战，而且发起了大规模反击的时候，格雷卡家族才参战。”

“攻击了由贝卡单独控制的那条旋臂？”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按照我跟格雷卡达成的协议，不管谁先跟贝卡开战，都要首先攻击贝卡家族所在旋臂，集中力量打垮贝卡家族，至少要牵制住贝卡家族的兵力，而另外一方则集中兵力攻击由贝卡单独控制的那条旋臂，让贝卡首尾难顾。至于接下来怎么打，则由实际情况决定。”

“显然，这里出了问题。”

“是啊，而且是大问题。”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在我跟贝卡开战之后，虽然特鲁利人的进攻很有成效，在第一轮攻击中就攻占了上亿个恒星系，还及时发起第二轮攻击，几乎攻占了贝卡家族的所有主要恒星系，特别是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但是特鲁利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垮贝卡家族，反而损失了大量军团，别说发动第三次进攻，即便攻占第二次进攻中攻打的恒星系也办不到。更重要的是，惨烈的战斗，让特鲁利人遭受了极为巨大的损失，没有足够多的兵力来守卫本土星系。与之相对的是，贝卡家族动用的，都只是一些类似于人类的智慧文明的军事力量，而贝卡所创造的图彼斯人没有参战，也没有在战斗中遭受多大损失。”

“格雷卡肯定看到了这一点。”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格雷卡才没有立即向贝卡开战，没有对贝卡发起攻击。”

张小刚叹了口气，这些他早就料到了。

虽然看上去，格雷卡的举措非常愚蠢，即他与阿巴卡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如果阿巴卡战败了，他也不会有好结果，但是看得更长远一些，格雷卡这么做也没有大错，即他的目的是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而让阿巴卡跟贝卡拼得鱼死网破，他才能从中获利，也才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不难想像了。

虽然格雷卡家族在图彼斯人发起反击之后参战，但是贝卡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格雷卡家族未必能够力挽狂澜。事实也确实如此，即在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主战场上，图彼斯人牢牢掌握着主动权，而特鲁利人只能被动防御。因为错过了打败贝卡的最佳时机，所以格雷卡家族未必能够在另外一个主战场上掌握主动权。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阿巴卡与格雷卡必然战败。问题是，不管是阿巴卡、还是格雷卡，都已经拼出了全力，也就没有办法来扭转战局。

想到这，张小刚不免暗自叹息。

“我说过，现实无比残酷。”

“特鲁利人还能坚持多久？”张小刚不得不转变思维。争取利益很重要，可是只有在击败了贝卡之后，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如果败给了贝卡，那么为争取利益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将失去意义。

“很糟糕。”

“有多糟糕？”

阿巴卡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图彼斯人没有继续发动进攻，但是与我们没有直接关系。”

“另外一个战场？”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格雷卡家族的参战时间要比我们晚得多，所以在参战之前做了充足的战斗准备。更重要的是，在格雷卡家族参战的时候，贝卡正集中力量，让图彼斯人对付我们。也就是说，在格雷卡家族参战的时候，贝卡并没有做好防御准备。与特鲁利人发动进攻时一样，格雷卡家族在第四条旋臂里的进攻进行得比较顺利，只不过仅仅是在战争初期。图彼斯人在收复了被特鲁利人攻占的恒星系之后，没再继续发动进攻，就是因为贝卡需要应付来自格雷卡家族的威胁。”

“已经打退了格雷卡家族的进攻？”

“算不上打退，但是至少稳住了局面。”

“这不是坏事。”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在格雷卡家族与贝卡家族的主战场上，格雷卡家族的主要力量是一个与特鲁利人相似的智慧文明，那么局面还算不上很糟糕。至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与格雷卡的结盟，已经对贝卡形成了较为稳固的均衡态势。”

“这……”

“可惜的是，格雷卡家族的主力不是一个像特鲁利人这样的智慧文明。”

“什么意思？”

“显然，你不是很了解格雷卡家族。”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在三个家族中，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是两个极端，而贝卡家族则是两个极端的综合体。在降维之后，特鲁利人就是阿巴卡家族的绝对核心，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跟特鲁利人相提并论，因此也就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成员的实力能够跟我接近。说白了，阿巴卡家族里的绝大部分资源，特别是关键资源都集中在我手上，而且被用来增强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因此特鲁利人才能在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中表现得如此强大。格雷卡家族恰好相反，没有一个智慧文明拥有绝对的实力优势，哪怕是由格雷卡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虽然格雷卡的实力是最强的，没有一个家族成员有能力挑战他，但是他的实力并不是建立在一个智慧文明只上，而是与很多个智慧文明有关。”

“这……”

“与我一样，在降维之前，格雷卡创造了很多恒星系，即便没有我创造的那么多，甚至比不上贝卡，但是绝对比其他家族成员多得多。更重要的是，在这些恒星系里面，都有格雷卡创造的智慧文明。”

“你也如此。”

“不同的是，格雷卡没有在降维之后让某一个智慧文明来统治所有恒星系，而是让这些智慧文明全都存在了下去。”

张小刚立即锁紧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虽然在总体实力上，格雷卡不比我弱，但是在他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中，没有一个可以跟特鲁利人相提并论，甚至有很多连人类都比不上。”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格雷卡为什么要保留那么多的智慧文明。就算他能够控制这些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让这些智慧文明协调一致的参与家族战争。哪怕这些智慧文明的整体实力很强大，每一个都十分弱小，也就意味着能够被各个击破。”

“或许有别的原因。”

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格雷卡创造的这些智慧文明肯定无法在第四条旋臂里击败由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现在的情况是，贝卡肯定会首先稳住战局，然后就会对付格雷卡。只要格雷卡家族被击败了，贝卡就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我们，而且我们根本不可能取胜。”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巴卡的意思。“那么，你还能看到希望吗？”张小刚愣了一下，说道：“只要我们没有放弃，在任何时候都能看到希望。”

第一百零三章　一盘散沙

格雷卡家族确实非常特殊，可以说跟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正如阿巴卡所说，在降维之前，格雷卡同样利用族长的身份，控制了足够多的资源，创造了大量恒星系。事实上，这也是阿巴卡与格雷卡唯一相似的地方。相比之下，贝卡在降维时反而没有控制那么多资源。至少在贝卡家族里面，贝卡给予了家族成员更多的资源来创造恒星系。这也可以理解，因为贝卡本来就拥有相当于格雷卡与阿巴卡两倍的资源，单独控制了一条旋臂。正是如此，贝卡才没有必要占用太多属于贝卡家族的资源，让家族成员能够获得更强的实力。

在这些创造的恒星系里面，格雷卡创造了足够多的智慧文明。

更重要的是，在降维之前，格雷卡一直在干预与影响这些智慧文明。比如，这些智慧文明中，没有一个掌握了亚空间技术，也就是没有一个智慧文明获得了前往由格雷卡创造的其他微宇宙的能力。受此影响，由格雷卡创造的这些智慧文明，几乎都在相对和平与稳定的环境下成长与发展。

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格雷卡同样没有让某一个智慧文明控制所有恒星系。

在这个时候，格雷卡做了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即亲自控制与主导，把这些智慧文明融合到了一起。

有趣的是，在智慧文明大融合中，格雷卡刻意让所有智慧文明都保持了其独有的特点。

也就是说，这些智慧文明的融合并不彻底。比如，所有智慧文明都保留了其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已经产生的身体形态。又比如，在融合之后，所有智慧文明的核心文化观念都被保存了下来。

说白了，这种融合，其实只是对格雷卡有利。

当然，这样的融合，也使得由格雷卡创造的智慧文明都具有很强的特点，即保存了智慧文明的多样性。

换个角度看的话，格雷卡的这种安排，其实与阿巴卡对特鲁利人的改造没有区别。

这就是，在与阿巴卡创造的其他智慧文明的战争中，特鲁利人已经表现出了通过改变自身来增强生存能力的特点。当时，特鲁利人分化成了数百万个族群，而这些族群都有独有的特点，相当于转化成了数百万个智慧文明。格雷卡所做的，只不过是方向相反，即让数百万个智慧文明保持其独有的特点。

事实上，贝卡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这就是，在创造了强大的图彼斯人之后，贝卡建立了家族会议，而且让家族会议成员各自创造了智慧文明，并且让这些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显然，图彼斯人与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都有着独有的特点。

由此可见，虽然三名族长采用了不同的发展方式，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他们都在研究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而且创造了足够多的样本，希望通过对智慧文明的研究获得一些发现。

显然，他们想要得到的，正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规律。

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至少在降维之前，他们并不了解三维宇宙空间，不熟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方式。为了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而且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主宰者，他们需要通过智慧文明来了解三维宇宙空间。当然，这也表明，他们知道智慧文明在为适应三维宇宙空间。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格雷卡的选择，引发了一个结果。

这就是，当他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哪怕不是彻底的融合，也使得这些智慧文明开始寻求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正是如此，智慧文明战争首先在格雷卡家族爆发。

只不过，严格说来，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规模更加宏大，影响更加广泛，而且最终改变了格雷卡家族面貌的智慧文明大融合。

这就是，在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并不是弱肉强食，而是由强大的智慧文明去融合弱小的智慧文明。换句话说，即便是弱小的智慧文明，在战败之后，也不会被彻底的消灭掉，只是得被迫接受强大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并且由强大的智慧文明统治，最终成为强大智慧文明的一部分。在吞并弱小智慧文明的过程中，强大智慧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