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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都是次要问题。

关键就是，末日帝国为什么要控制生育。

答案只有一个，即末日帝国的当权者早就知道，联合大陆不是唯一的世界，在外面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只是没有办法突破禁锢着联合大陆的强力屏障，也就无法向更加广阔的空间发展。

显然，只有通过控制人口数量，才能使帝国长久存在下去。

只是，这一切在四年前发生了变化。

这就是，四年前，末日帝国当局突然宣称，将逐步放宽生育限制，并且计划在五年之后准许所有夫妇养育两个孩子，只有打算养育更多的孩子，才需要通过申请或者是购买的方式获得生育指标。

只是，孟菲斯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没有提到教会，也没有提到外来入侵，更没有提到外面的世界。

当时，没有人把帝国当局公布的新政策与外面的世界联系起来。

事实上，在经过了几百年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想到外面的世界，几乎所有平民百姓都认为，他们所在的空间就是联合大陆，在联合大陆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人愿意为了探索外面的世界而冒险。

当然，这并不表示能够让秘密永远包藏下去。

大约三年前，联合大陆上的民众逐渐认识到，外面有一个极为广阔的世界。

这就是，第一批偷渡客的到来，让更多的民众发现了一直被帝国当局隐藏的秘密，也认识到了帝国当局为什么要限制生育。

只是，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未必是好事。

随着对外面世界的认识越来越多，帝国内部出现了骚动，平民百姓也对帝国当局提出了更多的要求，比如派遣军队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去开拓殖民地，甚至向平民开放建立海外殖民地的权利。

所幸的是，这仅仅是三年时间。

在这三年里，帝国当局一直在向平民让步，并且逐步满足平民提出的要求，比如派遣军队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并且承诺在决定建立海外殖民地之后，将让所有人获得开拓殖民地的机会。

也正是如此，帝国维持了下来。

对于绝大多数平民来说，帝国当局的承诺已经足够了。不管怎么样，对于平均寿命已经超过一百四十岁的民众来说，再等上几年根本不是问题。再说了，并非所有人都主张建立海外殖民地。

如果没有严重剧变，这种局面就会维持下去，并且在一年之后，所有父母都能获得生育两个子女的指标。

问题是，半年前的剧变，改变了这一切。

关于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孟菲斯也没有说清楚，或者说他根本无法解释清楚，他能说的只是从其他逃亡者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关键信息只有一个，帝国不存在了！

当然，帝国为什么不存在了，其他的逃亡者也没有说清楚。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帝国已经失去了控制，权力落到了当权者，特别是那些掌握着军队的将军手上。更要命的是，这些当权者似乎并不愿意跟其他人分享权力，也不愿意重建一个新的帝国，然后为了资源、为了土地、为了人口、为了在以往根本没有人重视的一切事物爆发了战争。

这一是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对于根本没有做好准备，甚至没有思想准备的平民百姓来说，这更是一场数百年来从没有遇到过的灾难。孟菲斯这样的普通平民，只能尽一切努力生存下去。当然，其他人也不例外，也许没有人能够例外，那些当权者也是如此。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去城市

天还没亮，楚天疆就带着伊斯卡与索雅，在孟菲斯的带领下离开了营地。

最近的城市在南面，受自然环境影响，联合大陆上的城市都在中部地区，也就是较为温暖的温带地区。

对于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孟菲斯所知有限，楚天疆也没有多问。

根据孟菲斯的讲述，楚天疆对联合大陆有了更多的了解。楚天疆的第一印象就是，联合大陆是一个由入侵者专门弄出来的实验场，而实验项目就是再现人类的文明进化史，从而更加深入的了解人类。

也许入侵者拥有极为先进的科技，但是未必能够重现人类文明的进化史。因为人类的很多特性与历史有关，所以入侵者要想搞清楚人类，特别是人类的文化，就很有必要搞清楚人类的文明进化史。

发生在联合大陆上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人类文明的一个缩影。

这下，问题来了。

在经历了数千年的战乱，当联合大陆终于统一到了一个政府之下的时候，入侵者是否插手干预了文明进程？

说得直接一点，末日帝国是否与入侵者有关？

虽然楚天疆觉得，末日帝国的统治者很有可能知道入侵者的存在，但是这个判断未必准确。即便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末日帝国实施了极为严格的生育限制，把联合大陆上的人口控制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可是这并不表示末日帝国的当权者就知道入侵者的存在。也许是末日帝国的科学家发现了笼罩联合大陆的强力禁锢场，而且暂时无法突破，帝国当局不得不限制生育。也有可能是末日帝国的科技发展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进，在基础物理学领域并没取得太大成果。

总而言之，末日帝国当局未必知道入侵者的存在。

只是，四年前，末日帝国当局突然宣布放宽生育限制，并且把时间订在五年之后，表明末日帝国当局肯定知道教会的存在。

也就是说，四年前，教会来到了联合大陆。

通过某种方式，教会控制了末日帝国的高层，却没有跟平民百姓接触，因此民众并不知道教会的存在。教会的到来，让末日帝国当局对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意味着联合大陆上的强力禁锢场已经被破除。

问题是，末日帝国当局为什么要放宽生育限制？

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在教会到来之前，联合大陆上的人口已经接近两百亿，而另外三块大陆上的人口总量还不到二十亿。不管教会要做什么，联合大陆上的人口都足够多了，也就没有必要通过放宽生育限制的方式来增加人口。更重要的是，与生育有关的政策都有一个滞后期，要二十到三十年之后才能见到成效。

显然，教会并没打算在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之后再来收取成果。

按照楚天疆的推测，放宽生育限制应该是末日帝国当局出台的政策，与教会没有太大的关系。

由此可见，即便教会来到了联合大陆，也没有立即征服末日帝国。

也许，教会到来之后，与末日帝国达成了某种协议，使得末日帝国继续存在下去，教会却藏在后台。

那么，半年前发生的事情，是否与教会有关呢？

肯定有关！

教会没有征服末日帝国，更没有毁灭末日帝国，而是与末日帝国妥协，表明当时教会没有能力征服末日帝国，至少无法像在北方大陆与新大陆上那样，以雷霆万钧之势铲除原有的统治集团。

归根结底，肯定与末日帝国拥有的强大科技实力有直接关系。

根据孟菲斯提供的信息，早在一千年前，联合大陆上就出现了调制者，而且由此打破了强国之间的战略平衡，并且引发了联合大陆上的第四次全面战争，导致所有国家毁灭，甚至差点导致联合大陆上的人类灭绝。由调制者建立的末日帝国，不但帮助平民百姓渡过了战后的困难时期，还把重点放在了以基因为基础的生化科技上。

经过近千年的发展，末日帝国在生化科学上取得的成果肯定非常惊人，未必比教会差。

或许，这就是教会没能征服联合大陆，摧毁末日帝国的根本原因。

此外，联合大陆上还有一个其他大陆所没有的优势。

这就是，经历了第四次全面战争，只有最强的人幸存了下来，而且所有幸存者都发生了变异。用孟菲斯的话来说，在平民诞生的后代中，平均每四个孩子中就有一个天生拥有某种超能力。如果参与了帝国的优生工程，这个比例还能提高到三分之一，部分地区甚至达到了二分之一。

显然，哪怕是四分之一，这样的比例也高得出奇。

要知道，在旧大陆上，天生拥有超能力的比例不到万分之一，在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也绝对不会超过千分之一。

也就是说，联合大陆上有足够多的超能力者。

这些人的超能力都是天生具有的，而末日帝国提供的调制，只是用来增强或者是改变其超能力。

事实上，即便是平民百姓，也能通过调制拥有超能力。

如果有必要，末日帝国能把联合大陆上的两百亿人武装起来，而教会拥有的调制者显然少得多。

也正是如此，教会无法征服联合大陆，更不可能摧毁末日帝国。

要知道，即便在和平时期，末日帝国不需要维持一支庞大的军事力量，也拥有足够多的军事资源。只需要把那些天生拥有超能力的人武装起来，哪怕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末日帝国也能组建一支规模在五亿以上的超能力军团。在联合大陆之外的其他三块大陆上，天生拥有超能力的人总共还不到三百万。

如此巨大的悬殊，让教会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与末日帝国合作。

问题是，教会显然不会浪费这些资源。更重要的是，教会既然来到了联合大陆，就会想尽办法的利用联合大陆上的资源。

显然，教会与末日帝国的矛盾不可调和。

在维持了四年之后，和平终于到头了。

末日帝国突然崩溃，肯定与教会有关。也正是末日帝国突然崩溃，才引发了波及到整个大陆的战乱。

理清了头绪，楚天疆觉得更加有必要去城市里寻找答案。

孟菲斯很热心，只是他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无法解答所有疑问，特别是与教会有关的问题。

只是，由孟菲斯当向导，队伍的前进速度不会很快。

第一天，四人行进了不到五十公里，傍晚的时候在一处绿洲里扎营。

绿洲并不大，有一口泉眼，还有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水池。在进入工业时代之前，这里曾经是过往商队的落脚点。虽然有水，但是受恶劣天气，特别是昼夜温差影响，绿洲里只生长了一些低矮的灌木。

最近的城市在两百多公里之外，而最近的村镇也在一百多公里之外，即便是逃亡者也很少来到这里。只是，楚天疆他们并不孤独。随着夜幕落下，那些在沙漠里生存的动物就纷纷来到绿洲附近。像沙漠马与荒漠狼这样的大型动物，没有水根本活不了，所以每天都会到绿洲喝水，而且大多在晚上。

因为只有楚天疆表现出了超能力，伊斯卡与索雅都是“平民”，所以楚天疆没有让她们轮换守夜。吃过晚饭之后，楚天疆就让索雅陪着伊斯卡去休息了，而孟菲斯则找他谈了一些事情。

按照这个速度，还要五天才能到达城市。

食物不是问题，孟菲斯也规划好了行进路线。楚天疆知道，孟菲斯希望他能留下，至少在治好伊斯卡的病之后，跟大家一起生活。楚天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无法答应，因为不能把实情告诉孟菲斯。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楚天疆知道，孟菲斯是一个好人，那就更加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

接下来几天，四人一直在沙漠中前行。

孟菲斯故意避开了一些村镇，按照他的说法，村镇非常危险，因为控制北部沙漠地区的军阀会经常派遣军队前往村镇寻找幸存者。此外，逃亡者大多在村镇附近，会经常去村镇里寻找食物。并非所有逃亡者都会善待陌生人，因为欠缺足够多的食物，人吃人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出发的第六天晚上，四人来到了城市附近。

虽然隔着十多公里，但是能够看到被灯光照亮的夜空。战乱爆发前，联合大陆上的每一座城市都是不夜城。充足的能源供应，发达的科学技术让夜晚不再是障碍。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只有“工作”与“非工作”之分，而没有昼夜之分。因为大部分生产都由机器进行，所以人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服务，为其他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比如医疗、教育、卫生、娱乐等等。严格说来，孟菲斯之前从事的工业也是提供服务。楚天疆没有跟孟菲斯告别，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帝王

“楚大哥，他是个好人。”

“我知道。”楚天疆笑了笑，对伊斯卡说道，“他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人，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事情。”

伊斯卡没再多说，看得出来，她已经与那些逃亡者有了感情。

楚天疆知道，伊斯卡是一个感情非常丰富的人，而且特别平易近人，很容易与陌生人成为朋友。这是她的特长，可是换个角度看，也是她的弱点，即她太容易受到感情影响，甚至受到感情控制。

“好人未必有好下场。”索雅在旁边说了一句。

楚天疆看了索雅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伊斯卡更不会跟索雅拌嘴。

与伊斯卡相比，索雅是另外一个极端。虽然她有着女性的特征，但是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女性的坚强。

三人默默的走着。

道路很宽敞，双向总共八条车道，以前肯定是一条主干道。只是，两旁的车道已经彻底废弃，成了人行道。大概是连夜赶路，所以在前方没有行人，只有在后面很远的地方才有星星落落的几个难民。

战乱已经持续了半年，对于生活在现代文明中的人来说，逃往城市是最主要的选择。

在很多人看来，到了城市，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相比之下，像孟菲斯那种躲藏在沙漠里的逃亡者反而少之又少。

这是一座大城市，至少以楚天疆的标准来看，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大城市。

只是，以联合大陆上的标准衡量，位于沙漠南边的风暴市其实只是一座小城市，只有不到五百万居民。跟那些动辄拥有数千万，甚至上亿居民的大城市相比，风暴市更像是一座边缘地区的城镇。

当然，这是一座城市，一座功能完善的城市。

风暴市没有城墙，也没有城门，只是在通往城区的所有道路上都有检查站，而且城市外面有很多巡逻部队。

孟菲斯说得没错，这里是一个军阀的根据地。

引发战乱的根本原因是强大的末日帝国突然崩溃，出现了大量权力真空，而手握重权的当权者，或者是利益集团都想填补权力真空，成为新的统治者，控制人口与资源，也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冲突。

在这场争夺权力的游戏中，掌握着军队的将军成了最大大胜利者。

几乎一夜之间，军阀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控制了驻地附近的城市，并且把城市打造成根据地。

风暴市，就是这样的城市。

占领这座城市的是“风暴军团”，司令官叫洛克威尔。

在和平时期，末日帝国的军队规模并不大，总兵力还不到一百万，而且所有军队都分散驻扎在城市周围。因为没有来自外界的威胁，所以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建设后，末日帝国的军队演变成了治安部队。从某种意义上讲，军队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用来宣告末日帝国在联合大陆上的统治地位。

在联合大陆上，总共有四个军区，即东部、南部、西部与北部军区。因为人口主要集中在中部的温带地区，所以东部与西部军区的规模最大，各拥有三十五万军人，而北部与南部军区各拥有十五万军人。

做为一个依靠军事立国的帝国，军区也就是行政区。

风暴市只是一座小城市，在北部军区的管辖范围内。虽然城市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北部地区几乎全是沙漠，城市非常少，大部分都是村镇，所以驻扎在风暴市附近的是北部军区的精锐军团之一。

战乱爆发前，这支军团拥有五万官兵。

洛克威尔正是这支军团的司令官，同时也是北部军区的三位副司令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上将，而对应的是五级调制人。

在末日帝国，军人都拥有超能力，只是存在非常大的区别，而且与军衔直接挂钩。普通军人大多是天生拥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他们的超能力没有得到强化，能力有限，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成为军官之后，就能通过调制强化超能力。军官又分为三个阶层，即低级、中级与高级。低级军官只能接受普通调制，强化本身已经拥有的超能力，因此其实力也仅在普通士兵之上。中级军官在强化本身的超能力之外，还能获得另外一种或者几种超能力，从而具备更强的个人实力，只是在主要方面与低级军官没有差别。只有成为高级军官，也就是少将以上级别的将领，才能够获得想要的超能力，并且进行针对性的强化，拥有远远超过其他官兵的实力。在这四个阶层中，由根据调制强化的级别，分为了几个不同的阶段，而将领最高能够达到五级。再往上，就是一些平民百姓根本无法接触到的存在了，即便像洛克威尔这样的将领，也很少遇到比他更强的对手。

在和平时期，军人就是摆设。

只有战争与战乱，才能显现出军人的价值。

洛克威尔拥有超能力，同时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早在四年多前，当帝国当局开始向平民百姓让步的时候，洛克威尔就认识到，帝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