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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里亚纳群岛到夏威夷群岛之间出现了一块面积超过一千五百万平方千米的大陆。北美大陆整体向北漂移，与格陵兰岛结为一体，面积缩小到了一千万平方千米左右。南美大陆向东南漂移，与非洲大陆西端连接到了一起，面积大约两千万平方千米。亚欧大陆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了差不多四十五度，除了南亚与西亚沉没之外，欧洲地区进入了北极圈，东亚地区则到了赤道附近，剩下的陆地面积在三千万平方公里左右。南极洲被整体抬高，位置没有明显变化，陆地面积扩大到了一千五百万平方千米左右。

与海陆变迁同时发生的，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灾难。

这就是，地球的轨道倾斜角消失了，赤道面与黄道面几乎完全重合，并且由此引发了严重的气候变化。

虽然受地球公转轨道影响，在中纬度地区仍然有四季变化，但是不太明显，而且低纬度的赤道附近地区常年炎热，高纬度的两极地区则是常年寒冷，南极点的理论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一百八十摄氏度。

气候变化，产生了更加严重的影响。比如大气水汽循环改变，导致某些地区常年干旱，而某些地区则常年暴雨。又比如，洋流改变，使得地球上的热量分布严重不均，引发的恶劣天气，使得很多原本适合人类居住的陆地成为了生命禁区。这不再是人们熟悉的地球，而是一颗陌生的星球。

第八章　灭绝

“然后呢？”

“虽然我们做好了思想准备，甚至准确预测出了下一场灾难，尽最大的努力来避免或者消除这场灾难，但是我们仍然失败了。”人影小时停顿了一下，说道，“事实上，在入侵者面前，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用。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别无选择，灾难到来了，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什么灾难？”

“变异。”

“你们预料到了，却没有防范？”

“怎么防范？”

“怎么不能防范？”

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一个月之后，地质灾害就过去了，但是战争持续了两年，空间城市里的人，在强太阳辐射下至少暴露了两年。空间城市项目启动时，月环还没有出现，因此防辐射标准订得非常低。在月球崩溃之后，虽然有科学家提出，太阳辐射在受到月环反射之后会大幅度增强，空间城市的防辐射标准太低，根本无法隔绝辐射，但是地球联邦政府希望尽快扩大空间城市的规模，让更多的人离开地球，根本没有把这些科学家的警告听进去。”

“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都变异了？”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停战之前，我们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而且梅兰妮博士也证明强辐射会改变人类的基因，让人发生变异，而且只有极少数，大概万分之一的人天生具有抵抗变异的能力。按照博士的建议，我们与地球联邦达成了协议，即所有返回地球的人，必须接受基因检验。”

“不准变异者返回地球？”

人影又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必须采取的措施，而且得到了地球联邦政府支持，可是我们忽视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什么？”

“变异有潜伏期。”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人影。

“潜伏期最短只有六个小时，最长达到了二十二年。”

“病毒！？”

人影叹了口气，说道：“最初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变异直接作用于人体，而且通过试验样本与获取的标本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与正常细胞一样，基因发生变异的细胞也不具备单独生存能力，因此在变异者死后，变异细胞也会死去，除非与变异者有直接接触，特别是体液接触，比如被变异者咬伤，变异不会传染。可是我们低估了生物的适应能力，也低估了变异产生的影响。发生变异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其它所有生物，而且不仅仅在空间城市，地球上也不例外。”

“什么？”

“相比而言，发生在地球上的变异要比发生在空间城市的变异缓慢得多。”

“这……”

“虽然很多科学家，乃至梅兰妮都认为，入侵者利用这种方式来改变地球的自然环境与生态环境，让地球变成入侵者的家园，但是我却持相反的观点，即入侵者的真正目的不是殖民地球。”

“那是什么？”

“控制人类。”

“控制！？”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有足够多的征兆表明，入侵者掌握了极为先进的科技，哪怕无法与大文明相比，也远远超过了人类。最直接的证明就是，月球在引力场消失后，没有直接撞击地球，而且崩溃后形成的尘埃具有高度的一致性，而我们却不知道入侵者采用的是何种方式。反过来，入侵者拥有如此先进的科技手段，有必要入侵与殖民地球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以入侵者拥有的手段，可以直接改造任何一颗类似的星球，比如火星，或者是土卫六与木卫二，使其产生适合入侵者生存的环境。事实上，只要有足够先进的科技，入侵者甚至能够制造出一颗类似的星球，比如把某颗体积较大的小行星、或者是某颗体积较大的卫星转移到生命带里，成为太阳的第九颗大行星。从某种意义上讲，入侵地球、再把地球改造成适应其生存的环境是最费力的做法。”

“但是可以消灭人类。”

“如果入侵者要消灭人类，为什么不直接摧毁地球？即便摧毁了地球的生物圈，入侵者也能轻而易举的创建一个全新的生物圈，甚至能够引入外来物种，把地球真正变成入侵者的家园。”

楚天疆沉默了，“张小刚”说的都是事实。

“很明显，入侵者根本没有把人类放在眼里，至少没有把现在的人类放在眼里，也就没有打算彻底消灭人类。不管是什么原因，入侵者没有打算占领地球，也没有打算把地球变成殖民地。”

“那是为了什么？”

“限制人类发展，让人类无法对入侵者构成威胁。”

“这……”

“可惜的是，没有人相信我的判断，连罗晋勇与梅兰妮都认为我在胡思乱想，甚至有人认为我把入侵者想得太仁慈了。”

“我不这么认为。”

人影淡淡一笑，说道：“当时，罗晋勇与梅兰妮认为，只要人类存在，就在不断的消耗着太阳系里的资源，而入侵者肯定会占领太阳系，而且就是为了太阳系里的资源，所以入侵者没有理由让人类继续存在。不可否认，我也赞同他们的观点，即入侵者的目的是夺取太阳系里的资源。关键是，对人类与入侵者来说，‘资源’的定义有着明显的区别，至少两者对主要资源的认识完全不一样。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之后，我们再也不把石油当成战略资源，甚至不再需要开采矿物燃料。再比如，在我们掌握了无土壤栽培技术之后，粮食都是在工厂里生产出来的，因此我们不再依赖土地。空间城市的出现，让我们甚至不再需要陆地与海洋。这些全说明了一个问题，对各个阶段的文明来说，‘资源’有着截然不同的定义。”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显然，我们所说的资源，在入侵者眼里根本不是资源。可惜的是，如同我们以往把氢当成毫无价值的东西，而现在则成了人类的主要能源一样，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入侵者需要的是哪种资源。”

“空间。”

“空间！？”人影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吧。当然，以人类掌握的技术，显然无法利用这种资源。”

“因此入侵者没有必要消灭人类。”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正是入侵者让人类苟活了下来，并且不对人类进行直接打击的主要原因。”

“然后呢？”

“虽然罗晋勇与梅兰妮都不赞同我的观点，其它科学家也一样，但是我们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生了基因变异，成为变异人，人类危在旦夕，谁也无法成为幸存者。”

“不能隔离变异者吗？”

“怎么隔离？”

“这……”

“除了由辐射导致的直接变异之外，变异者死后，一些携带了变异基因片断的病毒在大气中传播，导致更多的人、甚至是动物感染。此外，变异的动物在死后，也会释放出携带有变异基因片断的病毒，然后感染人。”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当我们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病毒已经开始扩散，所有人都被基因病毒感染了，而且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异。”

“然后呢？”

“不得不承认，我们非常幸运，至少梅兰妮没有发生变异。”“这……”“为了拯救人类，梅兰妮付出了一切。根据她的研究，大约有万分之一的人天生拥有抵抗基因变异的能力。此外，在变异者中，大约有万分之一的人会朝好的方向发展，即通过变异获得超能力，成为类似于X战士的超级存在。更重要的是，已经变异了的人，即便受到感染也不会发生变异，比如X战士。虽然梅兰妮不是X战士，但是她是变异者，所以她不会受到影响。”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更幸运的是，梅兰妮在半年内就开发出了基因病毒抗体，准确的说是一种用来抑制变异的药物。”人影叹了口气，又说道，“变异得到了遏制，但是没有从根本上消除，而且生产抗体的速度远远满足不了实际需要。更要命的是，病毒也在变异，因此我们得不断的开发各种抗体，以应对新的威胁。”

“这不是长远之计。”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寻求更彻底的解决之道，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把人类文明保存下来。”

楚天疆朝人影看了过去，等着它继续说下去。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具有抵抗能力的人与其它人隔离开，让他们幸存下来，然后重建人类文明。”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得有一个前提，即消灭变异者，以及所有基因病毒。”

“消灭！？”

“病毒是寄生生物，即便能够通过大气传播，但是离开宿主之后的存活时间非常短，只有几天。即便进入土壤，或者是寄生在其它微生物上，也只能存活几个月，最多几年。因此只要消灭了宿主，病毒就会灭绝。”“灭绝。”楚天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人影。

第九章　逃避

“虽然这很残酷，但是为了全人类，必须这么做。”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人类能够建造太空电梯，建造了空间城市，还在月球与火星上建立了殖民地，肯定掌握了非常先进的科技。”

“你说得没错。”

“既然如此，难道连一个小小的病毒都对付不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人影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只是病毒，人类根本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你是说……”楚天疆暗自一惊。人类已经灭绝了！？

“灾难纪元，我们做得最多的就是研究入侵者的袭击方式，即入侵者用什么办法让月球引力场消失，然后让月球崩溃，产生众多尺寸相近的尘埃，把能够导致基因变异的太阳辐射增强后反射到地球上。”

“研究有结果了？”

“算不上结果，不过搞明白了一些东西。正如你所说，空间是一种资源，一种在三维宇宙中非常宝贵的资源。”

“这……”

人影长出了口气，说道：“我们成立了五个独立的科研小组，由罗晋勇负责，每个科研小组都进行单独的研究，而五个科研小组得出的结论是，我们所熟知的一切，比如自量与能量都是空间内的填充物。入侵的高级文明掌握了某种控制与利用空间的技术，并且以此让月球引力场消失，并且让月球在崩溃后粉碎为尺寸相似的尘埃。换个角度看，入侵者可以在任何时间与任何地点发起攻击，让我们防不胜防，也能够对空间内的所有事物施加影响，改变事物的本质。”

“病毒是入侵者制造的？”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入侵者不但制造了病毒，还改良了病毒，并且让病毒获得了极强的进化生存能力。也正是如此，梅兰妮博士开发的抗体，具有很强的时效性，我们只能不断的开发新的抗体来对付新的病毒。所幸的是，入侵者没有打算把人类赶尽杀绝，而且病毒本身也是生命体。”

“这……”

“有了这些发现之后，我们加大了在空间技术上的投入，希望能够通过已经掌握的线索一窥究竟。当然，当务之急是为人类保存下火种，让人类文明延续下去，让天生具有抗体的人幸免于难。”

“你们怎么做的？”

“还记得末日战士计划吗？”楚天疆点了点头，他是第一批末日战士，当然不会忘记。“在末日战士计划中，我们开发一种分子级别的纳米机器人，以此使末日战士系统获得了很强的修复能力。在此基础上，我们开发出了原子级别的纳米机器人，并且为这些机器人写入了杀灭程序。说得简单一点，这种纳米机器人会自动攻击发生变异的基因片断，并且会自我增殖，即利用杀灭对象复制。只是，这种纳米机器人同样会攻击免疫者，以及基因已经发生了变化的人，比如X战士。”

“干掉所有人？”

“所有变异者，以及被基因病毒感染了的生物。”

“可是……”“当然，我们的目的是保护幸存者。”在变异大规模爆发前，世界联合政府启动了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修建地下城市，并且让免疫者进入地下城市，避免受到攻击。因为只有万分之一的人天生具有免疫能力，而接受了X战士改造的人更少，所以有资格进入地下城市的人不到一百万。在这些人进入了地下城市之后，世界联合政府释放了专门用来攻击基因病毒的纳米机器人，并且使其在全球范围内扩散。“为什么不直接把幸存者改造成X战士？”“研究表明，具有免疫能力的人不能进行改造，而已经感染了基因病毒的人，在改造时会发生排斥反应。梅兰妮一直希望利用X战士的技术，让感染者成为X战士，可是她的努力全部失败了。也许再有一些时间，她能取得突破，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越来越多的人发生变异，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启动‘杀灭计划’，只占总人口万分之一的免疫者将成为变异者的晚餐。”

“晚餐！？”

“在病毒发作之后，变异者会丧失所有自我意识，成为一种彻底被本能控制的生物，而生物的第一本能就是获得生存所需的食物，第二本能是繁衍后代。在这两个本能驱使下，它们会攻击其它所有生物，并且与同类交媾。当然，只有具有生育能力的个体，才能繁殖变异者的后代。”

“正常人？”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可是我们忽视了一个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什么？”

“入侵者才操控病毒，能够让病毒进化，从而让我们释放的纳米机器人失效。”

“这……”

“灾难，也在超着这个方向发展。”人影看上去像是叹了口气。“我们藏在地下，一直在监视地面上的情况。病毒在不断的进化，我们也根据收集到的样本，开发出具有针对性的纳米机器人。只是，我们开发纳米机器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病毒的进化速度。十年后，出现了一种全新的病毒，一种让变异者恢复了繁殖能力，而且对纳米机器人完全免疫的病毒，从而使变异者，还有各种变异的动物与植物，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生物，而我们开发的纳米机器人不会攻击生物。”

“然后呢？”

“我们失败了，败得很彻底。当然，人类没有灭绝，至少有一小部分人幸存了下来。”

“地下城市？”

“我们总共建造了十座地下城市，而且全都位于地壳之下，通过磁场约束，悬浮在液态地幔中。利用可控核聚变技术，还有后来开发的地热能技术，我们同样能够获得取之不尽的能源。在地幔中、还有地壳底部，我们能够获得维持与建造地下城市所需的全部资源。因此在承认失败之后，我们开始扩建地下城市，并且鼓励生育。过了大概一百年，也就是到灾难历三五零年，即公元二四六零年左右，地下城市的数量增加到了一百个，人类的人口总量超过了一亿。”

“然后呢？”

“如果灾难就此结束，人类也就幸存了下来。”

“还没有结束？”

人影摇了摇头，说道：“幸存者不仅仅生活在地下城市里。在疏散的时候，有一小部分具有免疫能力的幸存者留在了地面上，没有及时进入地下城市。这部分人很少，根据我们估计大概只有几万人，而且主要集中在新的欧亚大陆上，还有一小部分分散在新的北美大陆与美非大陆上。他们幸存了下来，并且在艰难的环境里建立起了定居点，其中一些在感染了病毒却获得了超能力的幸存者成为了强者，成为了其它人的保护者，并且逐步扩大了定居点的规模与数量。”

“一个崭新的人类文明？”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崭新的，而且不受我们控制的人类文明，他们按照全新的生存发则行事，并且认为遭到抛弃，不肯与我们合作，甚至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