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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刚坐到椅子上，楚天疆与哈列维则站到房门两侧。楼道上传来脚步声时，张小刚点了点头，让两人启动藏匿行踪模式。

来的只有一个人，正是罗马里奥。

见到张小刚，巴西国家情报局局长一点都不惊讶。

“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

“对，我就是。”

“桑托斯在哪，他还活着？”

张小刚朝躺在床上的桑托斯指了一下，说道：“至少现在还活着，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会跟你一样。”

“你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也不应该惹的人。可惜的是，现在已经迟了。”

“你……”

罗马里奥还没反应过来，针头就刺入了他的胳膊。看到悬在空中的注射器，罗马里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情报局长。

针头刚刚拔出，罗马里奥就伸手拔枪。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惊讶，因为他的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制住，根本无法把手枪拔出来，而他能看到的，只是手臂上的衣袖被压紧。

紧接着，出现在他面前“鬼眼”，让罗马里奥彻底抓狂了。

张小刚走了过来，在空中拍了拍，束缚住罗马里奥的力量消失了，巴西国家情报局局长瘫倒在了地板上。

“差不多，这家伙没有威胁了。”

“就这么简单？”楚天疆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们到外面等着。”张小刚把罗马里奥抱起来，放到椅子上。

“你一个人能搞定？”

“放心吧。”

楚天疆没再多问，叫上哈列维离开了房间。两人都知道，让罗马里奥变成疯子的是注射器里的药物。

几分钟后，张小刚出来了。

罗马里奥带来的人员在大街上，拉起了警戒线，还在房屋的四周安排了警卫，警戒非常严密。只是这没有难住三人，因为他们用不着从大街上离开，而是利用了贫民窟里密密麻麻的建筑物。

三人来到海滩上的时候，奥尔德里奇已经带着人员离开。

张小刚准备的不是两条快艇，而是三条快艇，且第三条快艇多装了一台发动机，最高航速高达六十节。

十多分钟后，三人乘坐的快艇来到了与水上飞机会合的海域。

奥尔德里奇等人乘坐的两条快艇也刚刚抵达，负责接应的水上飞机正在降落，机长仍然是展鹏飞。

“你们怎么……”

“这就是B方案。”张小刚进入水上飞机，随便应付了奥尔德里奇一句。

张小刚这么说，奥尔德里奇也不好追问。

到达阿森松岛，达成Y—20A运输机，直到回到迪戈加西亚，一路上，张小刚即没有找楚天疆，也没有找其他人。

虽然行动取得圆满结果，救出了七名科研人员，知情者桑托斯没死也成了白痴，罗马里奥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十名末日战士并不觉得高兴，特别是楚天疆、奥尔德里奇与荒岛龙之健。

回到迪戈加西亚，张小刚把末日部队交给前来接应的霍华德之后就单独离开了。

楚天疆觉得很不对劲，至少张小刚的行为举止非常反常。难道他在审讯桑托斯的时候知道一些事情，或者是在单独善后的时候，从罗马里奥那里知道一些消息？肯定是这样，不然张小刚不会如此反常。

第二十一章　狐狸尾巴（上）

当猜测得到证实，未必就是好事。

回到迪戈加西亚，张小刚立即前往安全事务联络处，用办公室里的保密通信线路联系上了杨方烈。

“杨总，消息证实了吗？”在从阿森松岛返回迪戈加西亚的途中，张小刚收到杨方烈发来的消息，印度出事了。

“已经得到证实，印度总理乘坐的专机在卡纳塔克邦坠毁，搜救人员已经找到了总理与十三名随行的部长级官员的遗体。在我跟你通信之后，印军总参谋长在前往总参谋部途中遭遇伏击，阿萨姆游击队已经宣布对此事负责。最重要的是，DIA，即印度国防情报局局长也已失踪。”

“失踪？”

“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显然，这是彻头彻尾的大清洗，恐怕死掉的高官与将军都是知情人。”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关键是，谁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印度总理去班加罗尔视察工作是临时安排。”

张小刚锁紧眉头，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为知道印度总理临时决定去班加罗尔原委的人员全在飞机上，所以我们很难查清真相。”

“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

“班加罗尔是印度的科学城，也是军事科研重地。这两年，除了俄罗斯，与印度在科技领域交往最密切的是谁？”

“美国。”

“那么，需要多么重大的事情，才能让印度总理放下提前一个月安排好的工作，决定前往班加罗尔？”通常情况下，国家领导人的日常工作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安排好，某些情况下会提前一年。“肯定不是与俄罗斯的技术合作。只有一种可能，即美国抛出诱饵，让印度总理飞往班加罗尔。”

“什么诱饵？”

“这并不重要。”

“如果这是美国策划的，那就必须搞清楚，因为我们得知道美国与印度在暗中密谋的事情。如果印度已经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而且知道我们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成员，要让印度保持沉默，美国肯定会开出有足够分量的条件，给予印度巨大好处，而这极有可能与我们有关。”

“杨总，你说得没错，可是二十多天后，这还重要吗？”

“这……”

“不可否认，印度一直把我们当成头号假想敌，在各个方面都想超过我们。即便没有确切消息，也能想像得出，美国把重点放在了军事合作上，比如为印度提供最先进的战斗机或者是制造技术，帮助印度完成航母与核潜艇的建造工作，甚至为印度建立现代化的军事指挥系统。”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美国佬肯这么做，关键不是印度与我国的关系，而是为了稳住印度。别忘了，审判日是人类文明史上最重要的分水岭，其意义甚至超过了人类的祖先从树上下来，开始用双脚行走。审判日之后，只要人类文明没有遭受灭顶之灾，那么之前的所有技术都会被淘汰。换句话说，不管美国为印度提供了多少先进技术，在审判日之后都一文不值。”

杨方烈没有开口，因为张小刚说得确实有道理。

“真正的关键问题是，如果这是美国情报机构采取的行动，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斯塔克会批准吗？”

“这……”

“显然，印度高层有不少知情者。在大清洗中，只要有一名知情者侥幸逃脱，后果都难以预料。”

“不管怎么样，美国的情报机构确实非常强大。”

“强大与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直接关系。哪怕给我最好的特工，我也没有把握同时干掉印度当局的所有知情者。”

“这……”

“再说了，印度总理在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知道十个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秘密联合起来抵抗地外文明入侵，而印度却被排斥在外，他会怎么做？当然，他肯定会以此要挟美国，而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接下来呢？如果我是印度总理，肯定会百般提防，绝对不会在安全工作上犯傻。”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小刚的观点。

“还有一点。如果印度总理是受到美国的引诱，带着一大帮部长级官员、而且全都是知情者前往班加罗尔，更加不可能毫无提防。别的不说，印度总理至少会留下一位知情者，而且让他呆在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在班加罗尔遭遇不测，知情者就可以把知道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事实上，他留下了两位知情者，即总参谋长与情报局长。可惜的是，印度总理严重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好了，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美国佬也不是笨蛋，明知道困难重重，依然痛下杀手，至少证明美国佬信心十足。”

“你的意思是，美国佬从哪获得了如此强大的信心？”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别忘了，我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到了印度，却被斯塔克给打断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现在就应该讨论派末日部队前往印度，斯塔克显然不希望这么做。情况一目了然，趁末日部队去巴西灭火，美国当局用一支战斗力不亚于、甚至超过了末日部队的秘密部队，扑灭了印度的野火，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消除了后顾之忧，同时也掩盖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这不重要。”

“这……”

“我开始已经说了，不管美国与印度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在审判日之后都毫无价值，美国无非在利用印度。”

“你的意思是，关键是美国除掉隐患的方法。”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真正的关键是那支进入印度，干掉包括印度总理在内的所有知情者的秘密部队。”

杨方烈锁紧眉头，说道：“你觉得，这可以证明美国打造了自己的末日部队？”

“无法证明，但是肯定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总，你得立即召开进行总参谋长会议，但是不能让竹内觐文参加，最好只有五个核大国参与。”

“为什么？”

“巴西的事与日本有关。”

“什么！？”杨方烈立即瞪大了眼睛，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显得十分震惊。

“在我提出派末日部队去巴西灭火的时候，就在怀疑日本。”张小刚掏出香烟，点上后抽了两口，才说道，“别忘了，七名科研人员是在末日部队成立的前一天遭到扣留，而再往前推一天，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中村小次郎身亡，总参谋长会议逼迫日本当局交出了核能力。”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在九个国家的联合威胁下，日本做出了明智选择，但是并不表示会从此循规蹈矩。”

“问题是，这么做，对日本有什么好处？”

“在此之前，我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不敢下定论。”

“现在想明白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与美国一样，日本也想拥有自己的末日部队。”

“这……”

“事实上，每个成员国都想拥有自己的末日部队，只是受能力限制，并非所有成员国都有这个能力。”

“这么说，日本打算用情报跟巴西做买卖，获取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必须原料？”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就算日本取代美国，派人前往亚马逊雨林，搜集生物毒素，也不可能在二十多天内制造出末日战士系统。”

“现在才开始搜集，显然办不到。”

“这……”

“美国佬在撤离的时候，有一批生物毒素留在了巴西，而且现在这些比黄金还要贵重百倍的东西就在巴西情报机构手里。”

“这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美国在亚马逊雨林里的活动，而美国情报机构显然知道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过去一年多里，为了避开安全事务联络处的监视，美国情报机构以很隐秘的方式把秘密搜集的生物毒素运回国内，甚至利用了毒品走私渠道，并且严格控制每次的运输量，由此导致大量生物毒素积压在科研营地里。急切之间，美国情报机构不可能把私藏的生物毒素全部运走。再说了，美国国内有一些库存，能够保证在审判日之前继续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如果让我来处理，我也会把这些生物毒素留在巴西，等到审判日之后再设法运回去。”

“这么隐秘的事情，日本怎么知道的？”

“七名科研人员中，有一名日裔，而他一直在为日本服务。正是这个家伙，让日本与巴西走到了一起。”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日本肯定会用情报收买巴西。”

“不仅仅是情报，准确的说日本透露给巴西的情报非常有限，对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威胁并不大。”

“这……”

“根据巴西情报官员交代的事情，日本只提到，美国正在秘密研制一种性能极强的单兵作战系统，有望彻底改变战争方式，而关键就是生物毒素。至于其他的，巴西情报官员并不知情。”

“这样就能收买巴西？”

“当然不够。日本情报机构还提到，日本参与了研制工作，掌握了相关技术，可以制造这种武器系统。”

杨方烈立即锁紧眉头。

第二十一章　狐狸尾巴（下）

虽然日本在末日部队项目中的比重只有百分之三，但是得益于先进的科学技术，几乎参与了所有子系统的研制与开发工作。

“日本有这个能力？”

“也许现在没有，但是不能保证以后没有。末日部队已经成立，十名成员都已完成末日战士系统的调制工作。虽然荒岛龙之健身在迪戈加西亚，而且使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时候得到了严密监管，但是审判日到来，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别的情况。假以时日，日本肯定能够获得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

“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杨方烈没再刨根问底，直接询问了解决方法。

“美国在印度是怎么做的，在日本就怎么做。”

“这……”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斯塔克肯定会反对，而且日本不是印度。”

“没错，日本不是印度，可是日本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人类宪章’。”

这下，杨方烈沉默了。

“人类宪章”的正式名称为“人类文明共同抵抗地外文明入侵暨行星防御理事会基本行为原则”，因为是具备宪法性质的国际条约，得到了十个成员国的一致认同，所以有了这个简称。

两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时，十个国家元首共同签署了“人类宪章”。

在这分内容不到三页的宪章中，只有三项主要条款与五项附加条款，其中一项就明确规定所有成员国得共守秘密，不得向任何非成员国泄露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的机密，哪怕是得到接纳的新成员。

更重要的是，针对违反宪章的行为只有一种极为严厉的惩罚方式。

这就是，受罚国必须把行政权、外交权与国防军事权等主权交于行星防御理事会，或者是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监督下行使主权，直到审判日之后，或者是由行星防御理事会其他成员国经投票表决结束惩罚。

两年来，没有一个成员国违宪，也就没有先例。

如果离审判日还有一年、哪怕是几个月，杨方烈也不会迟疑。剥夺日本的主权，中国是最大受益者。

问题是，现在离审判日只有二十多天了。

如果总参谋长会议做出了惩罚日本的决定，在接管日本政权的时候，肯定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这对人类有好处，对中国有好处吗？

杨方烈非常迟疑，因为他必须考虑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即日本拒绝接受行星防御理事会做出的惩罚决定，甚至宣布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所引发的结果。不难猜测，军事干预将是唯一选择。

在审判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发动针对日本的战争，显然不大合适。

“杨总，你担心日本会负隅顽抗？”

“你觉得日本不会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会，所以不能让竹内觐文参与总参谋长会议。我们有这样的担心，斯塔克、谢尔盖耶夫、斯托克顿与雷诺也会有相同的担忧，因此总参谋长会议绝对不会批准针对日本的军事行动。”

“这样的话，还有必要进行讨论吗？”

“当然有，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这……”

“我们的目的不是推翻日本政权，也不是让日本解除武装，放弃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所有权益。说白了，日本根本不是威胁。至少在审判日之前，日本只是个跳梁小丑，不是我们的主要对手。”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搞清楚美国私下生产了多少末日战士系统，而且这种没有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系统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对我们有多大的威胁。”

“你的意思是，我得提出出动末日部队，控制日本的主要政要？”

“以及消除潜在隐患，包括秘密抓捕涉嫌违宪的日本领导人，让他们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接受审判。”

“这样的话，同样不可能得到斯塔克的支持。”

“那得看你能给斯塔克施加多大的压力了。”

杨方烈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以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为要挟，而且得到谢尔盖耶夫的支持，斯塔克很有可能让步。”

“你必须这么做，但是不能逼得太急。”

“为什么？”

“把这出戏唱好，让我有理由带着楚天疆离开迪戈加西亚。等到事情闹大，斯塔克肯定会做出妥协，答应在日本采取行动。只要斯塔克不是太笨，他就会率先采取行动，出动自己的末日部队去消除后患。”

“这……”

“日本与美国有太多的龌龊，而且日本领导人知道太多的秘密，斯塔克肯定不会让他们接受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审判。”

“你说得没错，斯塔克宁愿杀人灭口，也不会让他们到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