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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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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潘家园,如果只是买些绣饰布包靠垫、仿官窑的碗盘瓶罐,或是兵马俑青铜器石雕佛像一类大量制造的民艺品,只需多走几家比出个最实在的价格就行。但如果是要买那种需要靠“眼力”鉴别真假、年代的器物,那么上街买衣服五金杂货这档事,相形之下就真是“雕虫小技”了。这时候,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包括你托握器物旋转端详的姿态,甚至你眯起眼睛审思的样子,看在眼尖的老板眼里,全都是如何定价议价的珍贵依据。
首先,第一个基本原则是,潘家园几乎没有什么“真古董”,哪怕摊主带着极慎重、不可一世的口气对你说这是哪个朝代哪个年号的东西,也不要太过认真,听一听当作参考就好。因为随便一个旧陶瓶,摊主可以一开口说是商代的,你也不过才露出个质疑的眼神,他马上就改口说是宋末的,一瞬间就转换了两千多年的时空,你哪里能相信它不是一两年前才在北京近郊的某个窑厂烧出来的?像这一类说辞含糊、跳跃性极大的摊贩,他们除了知道去哪里批货、定价、胡诌乱蒙,对古物的真正来历大多也是一窍不通。
话说潘家园没有什么真正的古物,可就也因为摊贩不真的全懂,所以从农村乡间辗转收购来的东西偶尔不小心掺进几件“真品”他们也不很清楚,因此之故,就有些行家专诚来此寻宝,碰碰运气。有次闲逛,不意间旁观了一场马家窑半山文化彩陶罐的交易,一看买者沉稳定静的气态,就知道是个“内行人”,赶快把握学习机会驻足观看,事后攀谈,得知这位前辈是个考古学研究员,时不时来这里转上一转,还真碰到过些好宝贝。
事实上,来潘家园买东西,我并不在乎年代,甚至还有意避免买年代过于久远的旧物,总觉得那些历史文物的归宿应该是在博物馆而不是在家里,我比较介意的是它们的质感与造型。并且,我也不在乎是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什么东西带回去,来潘家园,重要的是,见识一下这么一大片满坑满谷的来自中国大江南北、不同族群文化的民间物件,和这些操持各种不同地方口音的人们随便侃侃,听听四下嘈杂的人声,闻闻这里混杂了年代、尘土与风霜的气味,而你,只消移动一下脚步,换一个摊位,就好像经历了一趟不一样的文化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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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高碑店营造消失时空(1)
The Gaobei Shop
Reconstruction of the Lost Eras
文朱叶青
图朱叶青
高碑店不是商店,而是地名。我知道的高碑店有两个,一个在河北、一个在北京,我要说的是后一个高碑店,在京通快速路的第一个出口处。原先,这里是农民的菜地,后来变成外来人口聚集地;再后来,有人悄悄在此跑马圈地而积累着原始资本。近年来,高碑店在京城有了名气,常有漂亮的小汽车拉着一些漂亮的人儿来此地盘桓、观赏、流连、淘换,以满足一种可以称之为漂亮的物质需求。既然是物质的需求、且又能蕴含精神的意味,这就是古代家具所独有的奇妙之处,高碑店之所以吸引人,就是因为这里有很多连绵相邻的古旧家具修复厂,说起来是厂,其实也是店,人们来高碑店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淘换这些古旧家具。
高碑店,终于因为有了古旧家具而名副其实了。
我是古家具的发烧友,可谓古家具之瘾君子。好在我对于古家具的发烧与上瘾也早,也曾过足过瘾,过瘾之地自然是高碑店。我住在高碑店之东的大黄庄,距离高碑店也近,时常流荡着就来到高碑店的小河边,当时,作为古家具集散地的高碑店尚不为外人所知,也还是古家具进入商业市场的初始阶段。我经常来此盘桓、流连,偶尔遇上好东西也淘换上几件。
那时的高碑店,古家具堆积如山,且不是一座山,而是好几座山,就这么随便地堆放在高碑店河边的沿岸。隔三差五地,家具山没了,又隔三差五,新的家具山又垒了起来。外地古家具就这样被人一车一车地运送到高碑店来,一批又一批,一日复一日,我也就定期来此混迹其间、假装是古家具商人的模样而加入了观赏与淘换的行列。那时节,来此地购买古家具的,多为建国门朝阳大棚一带的古家具商人,他们来此买上一批未曾修复的家具,拉回去简单修复,转身再拉到朝阳大棚,然后用一些简单的英语将外国人的兴趣勾引起来,当时买中国古家具的消费群多是些外国人,北京人却忙于将家里的老家具淘汰掉,换上一些时髦的组合柜与聚脂类的新潮家具。北京人现在也开始注意这些古家具了,却有些晚矣,有很多好家具都被运到国外去了。于是现在的中国人开始买些破烂古家具以作为时髦,或者,去买那些新作的古家具。这一类对本民族文化遗产礼让于人的态度,亦即先抛弃而后去寻找的模式,也算是中国人所特有的专利了。
我知道那时有人就用家传的整一房清代紫檀家具换了一套罗马尼亚组合柜,更换之后,临到紫檀家具出门,主人提出留下一只紫檀方凳作为念想,紫檀家具新主人也就仁慈地答应了。十年之后,当社会上开始发热古家具,那人请专家来看这只方凳,专家说这是一只带有皇家气的紫檀方凳,价值一辆小汽车,主人闻之,于是乎怅惘地想起了那一房更换罗马尼亚家具的紫檀家具,我猜想他一定不会去多想,因为想多了,心脏会快速地搏动而显得有些过分。
回想起来,也真有趣,仅十年,在中国人的集体意识里就已经将一个关于古家具的大梦,完整地做了一遍。先是将其当作垃圾扔掉,再捡回来视如珍宝,最后,终于发出了失而复得的微笑。现在,我看到生活在大陆上的中国人重新带着这般折腾古家具的微笑而去折腾建筑了。
想想中国人这样能折腾,很有一种过瘾的感觉。
我写过一篇随笔,名《琴》,有一段这样的文字,曰:
我原先放琴的那间屋子,罗列了几件精心搜求的古家具,大多为明式风格,亦有两件清代之物。古家具的表面,龟裂而陈旧,朴素也淡远,依然保持了岁月的痕迹。似乎历史并未远去,而如情人一般依附于古家具神韵之间,散发着清淡的记忆。
古琴,搁置一件明代的铁梨木画案上,协调极了,有一种生来如此而不可改变的意味。置身于如此环境,禁不住去想,古代的时空虽然消失了,而我刻意营造了一个消失的时空。人在其中未曾感受着时光的倒流,却清晰地怀疑起时间的存在,因为时间在古家具的环绕下愈发地静止了,于是恍然以为,时间早已消失无踪。在没有了时间的空间里,我沉湎于空间里的静谧,惶惑不知自己是今人乎、抑或古人乎。反正可以一时忘却了什么,而得到了莫名的什么,我以为说不清楚为好,盖因这样的作用亦如精神的致幻,我是很愿意乐而忘返的。
92 高碑店营造消失时空(2)
中国古家具其实是儒家理念的产物,而非出于舒适的设计考虑,相比西方家具,显然是缺少了人体工程学上的算计。它的魅力在于能制造出一个历史的空间,这个空间早已消失了,但却在记忆深处残存着,一旦遇到古典家具之氛围,适得其所,身心便有了一种归巢之感。
实际上,消失之历史时空是不可能再复返的,既然无处可返,能够返回高碑店也是一种很满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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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DVD机与影碟在家与国际接轨
Join the World at Home: DVD Players
文李师江
图廖伟棠
上小学的时候咱们把四大发明挂在嘴上,挂到中学的时候突然产生了自知之明,你看人家一个爱迪生就发明了多少东西,咱们几千年就四个还宣传,不是找寒碜吗!客观地说,咱们国家没有科技开发的传统,进入现代化后用的都是别人的技术。
所谓习惯成自然,既然别人的东西都那么好用,不用白不用,所以咱们的专利观念很淡薄。显然,这种不和国际接轨的观念迟早要受到惩罚的。比如说,国内的DVD机制造达到很高的水平,当国产DVD机的出口量日益增大,对日本等国外同类产品造成强有力的威胁时,国外厂商对此就“耿耿于怀”了。1999年以飞利浦为首的6C联盟联合声明:6C拥有DVD核心技术的专利所有权,世界上所有从事生产DVD专利产品的厂商,必须向6C购买专利许可才能从事生产。2000年—2002年中国电子音像工业协会与6C进行多达九次的谈判,未有结果;2002年3月7日国产DVD在欧盟被扣;2002年3月15日国内一百多家DVD生产企业收到6C最后通函;中国DVD机遭遇6C封杀,DVD机核心技术不足的“软肋”被狠狠地一击。
2003年7月,由十多家中国视盘机企业和相关研究机构联手组建的北京阜国数位技术有限公司正式对外宣布,在投入一千万元经费、经过二十多个月的研发之后,中国人终于打破了新力、飞利浦、微软等国外公司的技术封锁,拥有了属于自己的DVD升级换代产品——EVD(新一代高密度影音光碟系统)。据了解,EVD系统的技术规范已经提交国际电工组织和国际标准化组织,有望成为国际标准。
这是DVD生产的一个巨大的技术背景。只能说,咱们的科技创新思想就跟懒驴拉磨一样,不抽几鞭子就不动。在尊重知识产权的背景下,中国巨大的家电生产和销售市场必须以自己的技术来支撑,否则就是吃人嘴软,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虽然像电灯、电视这些老发明别人不会找你为难,可是对最新的产品技术,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么回到生活中来,DVD机正在取代VCD机进入千家万户,价位达到了工薪阶层的标准。而淘碟,也成为上自BOBO小资下至愤青的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这些碟,当然是清晰度比较高的DVD盘,谁要在淘VCD盘谁就是农民。外地的朋友来,先要我带到三里屯去坐一个晚上,然后带到新街口淘碟。这样一来,我才知道,淘碟已经成为一件品位的事了,至少让淘碟者从民工中脱颖而出。
当然,根据淘碟者不同的选择标准,还可以再细分归类。比如说,淘最新好莱坞大片的,主要是正在恶补品位的白领或准白领,崇洋媚外到如饥似渴的地步。而淘那些欧洲乃至中东的艺术片的,则是颇有专业精神的发烧友。现在有些音像店里都有自己刻录的资料片(装在牛皮纸套里),主要是一些圈内公认的艺术片以及早期的片子,比如贾樟柯的《站台》、《小武》,是供给艺术青年的必修课。而小资乃至BOBO的选择则体现了一种格调,既没有好莱坞那么媚俗,也没有艺术青年那么先锋,他们喜欢对有格调的片子有先天的嗅觉,比如最近的美国热门电视剧《Sex and the City》(欲望城市)一定是他们喜爱的抢手货。
很显然,淘碟的时尚现在正逢其时。你要是赶不上趟,过两年又变成民工干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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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摇滚基地让我们撞起来(1)
The Rock & Roll Camp: Let;s Rock
文颜峻
图陈小·廖伟棠绘徐福骞
北京是这样的一个城市:你来到这里,然后恨它、喜欢它、诽谤它、粉饰它、打击它、祝福它,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它的一部分,而你是瞎子,它是象。它不够疯狂也不够宽容,但是它足够大,越大的系统就代表越多的空隙,它冠冕堂皇的高楼背后,是人性发芽和进化的小胡同。
我们带着不同的口音和文化背景,在夜晚穿行于北京的漏洞之中,目的是摇滚起来。这也可以解释为,中国大陆最丰富的地下摇滚场景,就在这样一种复杂的景观中展现开来,那些最讨厌中心的地下人,必须来到和加入中心,然后完成他们的摇滚、蜕变、愤怒和娱乐。
遗憾的是开心乐园已经是历史,莱茵河 · 声场酒吧已经在2002年7月易主,豪运在2004年初歇业,CD Cafe改成lub没有几个月,终于势如山倒地转给了餐厅,至于北京波希米亚文化的圣地,河(River),也在2003年8月永远地消逝,化做种子被浪人们带走。今天,北京只剩下新豪运(Get Lucky)、愚公移山、无名高地和13俱乐部可以有常规的摇滚乐演出。北京的“铁托”——发源于京郊外地摇滚乐村落的新词,就是忠实支持者的意思,more than groupies——必须习惯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观看演出的过程中成为活地图和超级游魂。
外地来的愤怒的重型乐队,曾经在无数周末游击着,聚集着,改写了北京夜色中的甜蜜。但摇滚乐也在分裂和进化,叛军失去了旗帜,改换了语法。在工人体育场北面的太平洋停车场里,从桌球俱乐部改过来的愚公移山,成了最坎普(camp)、最迷离、最多元的空间。独立朋克、欧洲爵士、本地的笔记本噪音、巡演的某国电子、临时召集的跳舞party、蓄谋已久的地下文艺联欢会……北京最有名的乐手和最无名的战士混在一起,在那个分明是空旷的场子里,穿过蓝色的灯光,向柔软的沙发倒去。
但新豪运显然没有这么时尚,它不是相容,而是分裂,同时属于夹着手机包的老板和刺着铁拳纹身的青年。高大的舞台和专业的设备,摆在一些饭桌那样的方桌前面,周围是半圈亮着红灯的包厢。崔健的演出门票是限售的,其他大牌也一样,包括已经不会唱歌的张楚。当那些流着穷人的汗,一心只想着摇滚乐的年轻人经过燕莎女人街对面这块灯红酒绿之地时,他们只是路过而已,因此新豪运的演出也越来越像是一种路过。
无名高地又是一类,属于专做演出,兼营酒吧的地方。所以它的顾客除了来看演出的自己人,就是年轻一些的上班族,至少不用担心他们的耳朵。位置在亚运村医院北面,也就是说,已经出了四环,周围是罕见文艺青年的住宅小区。没有演出,谁会大老远跑来?所以这里的演出是单纯的,地下金属大par、新生代朋克大par、实验电子聚会、民间民谣聚会,还有每周四的不一定乐队的固定演出,黑暗中人们也不高声交谈,他们坐着,看着,直到凌晨一点,所有的色彩和热情都被重新亮起的灯光洗干净……那些已经退役的步话机、子弹带、伪装网,把这里打扮得像老兵俱乐部,而老板也的确是老兵,在这个和平的年代,他和摇滚乐战士在一起,想必是快乐的。
更专业的就是13俱乐部了。它打着“重返五道口”的旗帜,由军械所乐队吉他手刘立新经营,就在蓝旗营万圣书店对面的几根歪歪扭扭的霓虹管下面。除了演出,就是演出。不大,简单,live house的标准范儿。和无名高地一样,金属、朋克、民谣、英式来者不拒,因为靠近高校区,所以有学生冒着回不了宿舍的危险来看演出,他们在无所依赖又无所畏惧的乐手中间,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离开,让人平白就感慨起来。
唉……别忘了河,那个集中了各路摇滚人士和各国浪人的梦乡。从三里屯酒吧街往西再往南,就是曾经的波希米亚式的南街,那些青岛啤酒只卖五块钱的小酒吧吸引了满街的老外和文艺青年——比较穷的、比较闲的、比较容易交朋友的那一类。除了周日和周一清静一点,河酒吧总是爆满的。说爆满也不对,因为很多人只喜欢坐在门口,他们下围棋、喝商店里买的二块钱的燕京啤酒、在固定时间背着鼓到来并敲打、歌唱和起舞。里面倒是总有演出,甚至有最优秀的地下乐队来做免费的非正式演出,像王凡、木马、木推瓜、美好药店等等。在这个狭小、低矮、朴素的空间里,总是有人愿意待到整条街都空了,然后推着自行车,优雅地离开。“有生活的地方就有河”,它关了,却让几十个几百个人流淌成了新的河,给北京,给中国的年轻人文化撒下了蒲公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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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摇滚基地让我们撞起来(2)
你可以在新豪运和光着膀子的外地乐手一起撞,也可以在河,和踩着桑巴步子的外国女孩一起撞,那是不一样的北京地下音乐,但又是一样快乐的法外生活。归根结底,你在来到北京的第一天就变成了一个北京人,或者用崔健的话说,一个——北京杂种。
陈小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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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迷笛音乐节我们在这里听摇滚
The Midi Music Festival
文颜峻
图廖伟棠·鞠保华
一年一度,迷笛音乐节已经成为我住在北京的一个理由;我也有理由认为这个想法代表了更多的人,他们是外地来的摇滚乐手和美术盲流,是北京本地的文艺混子和音乐战士,是朋克和老炮,是每三个月换一次工作的美眉和每三个月去一次西藏的上路青年。
从2000年5月1日开始,我们在一个叫迷笛音乐学校的地方相遇,穿上最漂亮,也就是最古怪的衣服,露出纹身,发明新的发型,交换贴纸和别针。对,我们喝酒。在几十支乐队轮番上阵的白天和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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