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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宦-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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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许志清虽然不敢太多分辨,可也耷拉着脑袋微微冷笑道:“如今只说这些,又有何用。”
“若是高大人自命威武,不如领军出战一回就是。”
“你以为高某不敢?”,高尚宾见许志清居然还敢反唇相讥,顿时更是勃然大怒。
眼看着两边都是剑拔弩张,仿佛未曾遇敌便要自家厮打起来,周念菴等几个也是连忙上来劝解。
“止了。”,正争的激烈,忽然间,一阵怒喝从上首边传来。
众人顿时都是一愣,随即一起闭上了口,恭恭敬敬的分两边重新坐下。
“你等把这本道人的府邸,当成什么地方了?”,坐在上首边的徐鸿儒,脸上竟然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怒气。
见众人都噤了声,方才顺了顺气,仿佛深有悔意一般:“没想到本道人居然动了嗔念。”
“属下等无能,累护法损了修行。”,众人顿时都是痛心疾首一般,拜伏在地上。
“多说无益。”,徐鸿儒轻叹一声,从蒲团上站起了身,又向着门外挥了挥袖子:“,不如一起出去看看罢了。”
“呼”
城墙之上,上万教兵已是环城而立,远远的看见徐鸿儒一身白衣,宛如乘云而来,顿时间欢声雷动。
目光所及之处,教兵纷纷像是波浪一般涌动。城楼四周诵经声振,花香遍地。
城外的明军大营,虽然也是连绵数里,可是趴伏在巨大的邹城身边,却仿佛只是巨象身边的豕犬。
徐鸿儒凭栏而望,一时间心中突然豪气万千。在这一刻,仿佛他就是弥勒,就是明王,他就是神,率麾下虎狼之师,足可气吞山河,睥睨天下。
“呜”,又是一阵悠长的号角声,从城墙下传来。
一直静立未动的明军大营,也终于有了动静。西面营寨的木桥突然放下,犹如被巨浪推开了堤坝一般,潮水般的明军兵卒从打开的辕门两边蜂拥而出。
淬过火的铠甲,乌沉沉的似黑云压顶而来;皑亮的矛尖,犹如风暴中的闪电寒光四射。
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辆巨大的巢车,虽只有两三人高,可是迎面却是极宽。由数十名兵卒牵引而进,仿佛一只趴在地上行进的巨兽。
“止”
眼看着已经行到了离城墙五十丈处,一声清喝从军阵中传出,前队停住了脚步。随后一排箭矢腾空而起,落到墙根边,划出了一条生死线。此时若是有人胆敢冲出城去,只怕当即就要死在万箭穿心之下。
一匹通体漆黑油亮,仿佛全身不带一根杂毛一般的河曲骏马,从军寨中缓缓行出。马背上的唐旭身披银甲,显得格外惹眼。
高阶,廖栋,杨国盛,黄虞,等一干军将紧随其后。所到之处,明军战阵犹如劈波斩浪一般向两边分开。
郑瓢儿手中的号旗高高举起,几乎是转眼之间,四周的号鼓之音立刻戛然而止。
刚才还欢声雷动的邹城,顿时也是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被南风扯动的旌旗所发出的“啪啪”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落在了唐旭身上。
唐旭翻身下马,执剑在手,抬步向着巢车上走去。
县城北门边,一骑远远奔来,马背上的骑士刚奔到了城墙下便就滚下马来,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俺是九宫坛沈坛主标下,快快引我入城”
城墙上面,早有人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是红孩儿,快吊他上来。”
城楼之上,徐鸿儒仍然是凭栏而立,看着唐旭在从木梯拾级而上,忽然间,心里猛然间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
这等英雄少年,数万人注目之下,仍是如闲庭信步一般,抬手间似乎便可以搅碎风云。这等的人物,自己在他面前又能有几分胜算?
尚未来得及多想,身后却是一阵骚乱声传来。徐鸿儒皱了皱眉头,稍稍转过身去。只见身后几名侍卫,正扶着一人从台阶上狂奔而来。
“大人护法大人巨野没了没了”
“什么?”,徐鸿儒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抓住“红孩儿”的胳臂:“哪里来的谣言,你若再敢胡乱说上一句,扰我军心,本道人立刻便斩了你。”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不知道是因为一路奔波还是因为吃了徐鸿儒一喝,被称为‘红孩儿’的,面色一片发白,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徐鸿儒猛然转身向着城下望去,只见唐旭已经行走到了最后一级木梯,抬起了头来,正遥遥朝着城楼上望来,嘴角上的微笑若隐若现。
“什么时候的事?”,徐鸿儒迎上唐旭的目光,更不回身。
“是二十六日的晚间,官军伪了装束,突然冲进城池。”,‘红孩儿’连连磕头不止:“是那唐旭亲自领的精兵,小的们抵抗不住。”
“为何不早早来报?”,高尚宾也是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叱喝。
“城外四野,都是明军的侦骑,小的们来的时候有四五个人,如今只余下了小的一个,在城外绕了一日一夜,才寻到了空当。”,
“不必和他计较了。”,高尚宾还要想问,却看看见徐鸿儒朝着身后摆了摆手:“只怕他能进来,也是那唐旭故意所为,留他前来报信的。”
“那唐旭究竟”,高尚宾又刚要开口,忽然间,便听见城下“轰”的一声巨响,巢车遮挡的木板,向着四面倒下。
第306章 奋力一搏()
“老爷。”“大人。”
一阵哭号之声,远远的从城下传来。十数道被紧紧捆缚的人影,一起出现在倒下的挡板后面。
“护法大人”,徐鸿儒身边众人,顿时都是瞪大了双眼,一条条青筋从额头上暴了出来。
“小子忒是歹毒。”,徐鸿儒也是一个踉跄,紧紧用力扶住了木栏才站稳了身形。
“唐旭。”,周念菴最先按捺不住,冲到垛口边向下大声喊道:“你既是英雄了得,怎也会做出这等拿人家眷胁迫的勾当。”
城下的唐旭,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是缓缓踱步前行。一边前行,一边从腰间解下佩剑。
“唐近贤,你这等腌臜货色。”,许志清原本在峄山就败的憋屈,如今更是满心恼怒,跟在周念菴身后指声骂道。
“哼。”,唐旭已经行走到了几名妇孺身边,这时候才抬起了头,拿手中的佩剑连着剑鞘朝脚下杵去:“唐某从未自命过什么英雄,更不怕人说我是小人。”
“若是杀一人可救万人,唐某便是身坠阿鼻地狱亦是无悔。”
“咔”,说话间,随着卡簧一声脆响,雪亮的寒光从唐旭的手中拔鞘而出,抖动的剑刃发出一阵阵“嗡嗡”的振鸣声。
紧接着,长剑在空中带出一阵呼啸,仿佛嗜血的恶魔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剑刃,向前急速落下。
“啊”“呼”
城楼上当下都是一片惊呼,甚至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
“儿啊”,剑光笼罩下的老妇,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仿佛可以传到世界的尽头。
“太夫人”,周念菴和高尚宾等人也是瞋目裂眦,齿缝间一阵“咯咯”作响。
“唐旭,俺们日后定是要把你寸寸研碎,碾成齑粉。”,许志清也是大声怒喝。
巢车上的老妇一声悲鸣,几乎就要昏倒在地上,可是剑刃所至,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冰凉苦痛,身上的紧缚却是猛然一松。
老妇浑浊的双眼,惊愕的看着自己的膝下,居然连半点血污也无。
唐旭执剑在手,一指城楼大声喝道:“唐某今日并非是怕担上了骂名,只是逆贼孽子,只是你徐鸿儒一人,唐某虽奉旨讨贼,却绝不牵涉无辜。”
“至于城破之后,朝廷律法如何决处,却不是唐某所要去想的事。”
“不过,朝廷向来恩德,若只是被胁迫裹挟,定是会既往不咎。”
“统统解开了,放他们走。”,唐旭一指身前,一边的侍卫立刻拥上前来,为眼前的一干妇孺解开绳索,驱赶下车。
获得了自由的一干人等,懵懵的被驱赶着朝城墙下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还不时地回头望上一眼,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般。
“快些,快些,快些”,城墙上的教兵军将都在大声疾呼,甚至有人提刀在手,跃跃欲试,似乎想要直接冲下城来救护。
可是城下的数千明军,如同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只是默默的目送一群人缓缓前行,就连半点动作也没。
“快,快放下吊篮。”,眼见着一群人的脚步已经迈过了插在地上的羽箭。周念菴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连忙吩咐教兵前去接引。
“明王庇佑,护法大人洪福。”,周念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继续把目光向着城下望去,目光所及,顿时又是一愣。
“唐某虽不责罪无辜,可这等助纣为虐,不思悔改之人,却绝不轻饶。”,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旭的身边又跪上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同样被紧紧捆缚。被押上来之后,望见了远处的城楼,顿时一番剧烈的的挣扎。只是牙口却也被用扣绳系住,只能大声的哼着,半句话也喊不出来。
“枭。”,唐旭头也不回的朝着车下走去。
“枭”,巢车上的号旗又一次高高举起,一柄鬼头刀毫不迟疑地顺势劈下,鲜红的血浆像是喷泉一般从腔子里溅起半人多高。
一边立刻又有侍卫迎步赶上,猛力一脚踢出,刚及落地的头颅在空中带出一条红色的弧线,直直的向着城墙下落去。
落在城墙下面以后,还像是不甘心一般,咕噜噜旋转滚动了半晌才停了下来。
“是沈坛主。”,高尚宾捏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正在城墙下滚动的首级。
潮水一般涌出的官军,又像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孤零零一具无头的尸身躺在中间的空地上。
徐鸿儒嘴角抽动几下,缓缓地收回目光:“待晚间放些人手下去,为沈坛主收敛。”
“加固营寨,防备贼兵夜袭。”
唐旭一边疾步向着寨内走回,一边低头向着左右吩咐。
“贼兵当真会来?”,杨国盛乐不可支的搓着手,紧紧跟随在身后。
如今唐旭身边的四名将官,除了他杨国盛之外,人人都已有战功在身。
高阶和黄虞也就算了,反正人家是南直隶来的凤阳兵,是客军,和自己凑不到一块儿去。偏偏廖栋那厮,自从打巨野回来之后,每次看着自己,都是一副乐不可支地模样,实在是让人看了就生气。
“他若不出,难道还等着断粮不成?”,唐旭轻轻冷哼一声:“除非他敢断了城中那些教众的炊,兴许还能多熬上几日。”
“若是白日里,只怕他更不敢来。”
翻开一部二十四史,能做到以孤城死守之人,原本就是极少。能做到的,几乎都已经青史留名了,他徐鸿儒恐怕还不够资格。
太阳,越过了中天,逐渐向着西方的地平线下落去。
鲁南平原原几乎算得上是一马平川,到了此时,阳光更几乎是透过了官军的营寨射来,在城墙上留下一道道黑影。
高弘德静静的杵立在城上,有些麻木的看着正在城外像蚂蚁一样不停忙碌的官军和民夫。
这些官军似乎根本没有攻城的打算,反倒是领着民夫在城池周围挖开了一道又一道的沟壑,树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栅栏。
活动了一下略有些酸涩的腿脚,又麻木的向着身边望去。如今朝廷大军围城,城中的教兵却是混乱不堪。就连自己这个原本在“护法府”内做守卫的良头,也在半日间就被升做了旗主,麾下有了数百兵卒。
升官,原本应当值得高兴的事儿,可是看一眼城外密密麻麻的官军营寨,高弘德却觉得自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懵懂间,高弘德突然觉得有些迷糊。
自己如今虽然也时常焚香诵经,可是到底信没信教,似乎就连自己也不大清楚。自家拜拜的是弥勒佛,是明王,可是好像寻常的寺庙里也拜,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而自己当年入教,也只不过是想跟随在高大人身边得个照应,多吃几顿饱饭。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走到了这一步。
“唉”,高弘德想要叹气,却又生生忍住了。
旁边的兵卒正在窃窃私语,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却仍然依稀能听的清楚。
“护法大人说朝廷这位唐大人是魔头转世,可看起来倒也并不凶恶,护法大人的家眷拿在手上,不也放了。”
“这还不叫凶恶?”,身边的伙伴,似乎不大赞同他说的话:“沈坛主被一刀两断,如今尸首还丢在城下。俺活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到砍人头。”
“可可俺们教里,不也杀过人上回被点了天灯”
紧接着,便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当日只说是不用纳税,可却把俺们家的粮全拿去交了香供,如今又把官军引”,半晌之后,刚要重新开口说话,猛然间看见高弘德沿着垛口走了过来,顿时肩头一颤,连忙在脸上堆出笑来:“旗主大人。”
“少嚼些舌头,若被大人们听到,俺也保不了你。”,高弘德板着脸从一边走过。
“是,是是。”,刚才说话的教兵,不敢多做分辨,只是连连点头。
邹县县衙的后院里头,原本还算得上是清净,如今却哭号声不断。
徐鸿儒也是脸色涨红,几次似乎想要斥出声来,却引来一阵更盛的哭声。
周念菴从大堂的方向匆匆走来,一路只是低着头避过,凑到了徐鸿儒身边小声说道:“护法,诸位大人还是前头等着呢。”
徐鸿儒顿时如蒙大赦,就连头也不回,径直向着门外奔去。
“护法大人。”,高尚宾,许志清等一干教中的头领,正在大堂内来回走着,仿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远远的看见徐鸿儒进来,立刻上前迎住。
“如今该是何处,还请护法大人拿出一个计较来。”,已经在峄山和官军接过战,如今看起来,却像是最惶恐的一个。
徐鸿儒却也是没了平日里的从容,几步走到蒲团边坐下,半晌沉默不语。众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只在一边静静等候。
“你等可有何良策?”,半晌过后,徐鸿儒突然抬起头来。
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若有计较,早就说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惟今之计,怕是只有奋力一搏了。”,徐鸿儒仰头望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第307章 城下夜袭()
“大人的意思,可是要出城接战?”,高尚宾挪了下身子,抬头问道。
“如今官军刚扎下营来,立足尚且不稳,我教中的士气,也是尚且可用。”,徐鸿儒点了点头:“不若今天夜里便派一支军,杀入官军营中纵火,我再以大军掩杀。”
许志清,也正端坐一旁细听,听到这一段,顿时脸上便有些不自然。可左右望了几眼,见根本没人朝自己这里看,方才重新把目光放到了徐鸿儒身上。
“官军凶恶,无非靠的只是甲胄兵器。乘夜暗袭,官军的弓矢炮弩皆不能尽用,甲胄也难齐备。”,徐鸿儒看一眼左右,继续说道。
“那派何人前去?”,周念菴沉思片刻,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若是白日攻打,恐怕更难以取胜。夜间暗袭,兴许还可以靠着教兵人多占点便宜。即便攻不下营寨,只要能让官军无力他顾,大不了护着护法大人一起逃出去罢了。
至于逃出去之后去哪,倒是要费些心思,难道要投滕县去不成?也不知道徐护法肯不肯答应。算了,眼下尚且顾不得,日后的事情日后再想便是。
“高某亲自领军前去罢了。”,周念菴刚问出了声,便听见高尚宾猛地一拍巴掌,站了起来:“护法大人既封了俺做这个兵部尚书,俺好歹要去厮杀上一阵,怎么也胜过困在这巴掌大的城池里,才是憋屈。”
“也好。”,徐鸿儒此时似乎也没有心思去计较太多,只是点头说道:“你既掌着教中的兵马,自家征调起来也是方便。”
“属下这便就去了。”,徐鸿儒既然已经点了头,高尚宾便也不再拖拉,只是转过身去又看着许志清说道:“若是俺家得手,许都督须得快些接应。”
“晓得,晓得。”,刚才周念菴问的时候,许志清惟恐徐鸿儒会点到自己,当时恨不得躲藏出去。如今见高尚宾居然自领了命,已是松了一大口气,听到高尚宾和自己说话,更是连连点头。
高尚宾刚要迈步出门去,却又听见徐鸿儒唤了一声,于是只得转回身来。
“本道人虽不能与你等一同前去厮杀。”,徐鸿儒站起了身,向着高尚宾不停的招着手:“待我画一道‘明王护身金刚不坏刀枪不入符’与你带着,好歹护得你周全。”
“笃笃,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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