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十月全本-第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大记者回来了,不睡了,起来给大记者做饭吃。你还没吃饭吧?”
  见妻子赤裸着上身,他对妻子的小小身子顿生怜惜,说:“你不要起来,我这会儿不想吃饭,先陪你睡一会儿。”
  妻子笑了一下,知道他要先干那件事,说:“我就知道你……”
  周水明插上门,迅速脱下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三角裤衩,躺进被窝里去了。进了被窝,他才把裤衩揪下来。那件东西已经奋起,对裤衩有些戗茬。他戗着茬儿把裤衩退掉,那件东西马上弹回向上的位置。他把妻子紧紧搂了两下,示意妻子也脱去裤衩。
  妻子说:“别急,咱俩先说会儿话。来,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他说:“不行,我得先进家,进了家才能说话。”他把妻子的下面说成是他的家,做爱就是进家。他没有跟妻子说将去卧底的事,那个事情怎么说也有些重大,他怕说出来会影响妻子的情绪,也会影响他自己的情绪。他去记者站应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他也没跟妻子说起过,他跟妻子说的是,他已经当上了正式的记者。
  妻子撒了一点娇,说:“那,你得给我脱。”
  “愿意为你服务,老公亲自给你脱。”他把被子掀开,看到妻子穿的是那件麦绿色弹力尼三角裤衩,顿感不悦。这件裤衩是妻子从垃圾堆里拣来的。他说:“我说让你把这个裤衩扔掉,你怎么还是穿上了?”
  “穿上怕什么,下面只烂了一个小眼儿,缝缝洗洗,一点都不耽误穿。”
  “你知道这是什么人穿过的,要是染上了性病怎么办?”
  还是妻子自己把裤衩脱下来了,扔在一边,说:“你仔细看看,我染上性病了吗?”
  他把妻子的两腿分开看了看,妻子下面干干净净,好像没有什么性病的迹象。他把“家”进去了,似乎还有意见没表达完,说:“怕染上性病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你这么做,对我的尊严是一个伤害。我在省会当记者,让老婆在垃圾堆里拣裤衩穿,别人知道了怎么看,显得你丈夫多没本事,多没面子!”
  “我在里面穿,除了你能看见,谁能看得见!”
  “我看见也不行,我一看见就堵心。怎么,咱连件裤衩都买不起了?下次回来,我要给你买一打裤衩,让你三年都穿不完。”说着把妻子的两只毛眼各亲了一下,下面也进得彻底些。
  妻子把“家”门关紧密,再关紧密,说:“等你给我买回裤衩,我就不去拣矸石了,上街卖裤衩去。”
  “我操,你真是我的勤俭持家的好老婆呀!”
  亲热完毕,他让妻子给他找旧衣服旧被子时,才把准备去小煤窑卧底的事对妻子说了。他没说卧底,说成化装私访。
  私访的事,妻子似乎从戏台上和电视剧里看见过,她说:“私访的不都是当官的嘛,你一个记者私访什么!”
  “这个你就不懂了,当记者才更要私访。过去只有当官的,没有当记者的,私访的事只能由当官的承当。现在有了记者,私访的事就主要由记者去做。当记者的比一般当官的地位还要高一些,你知道吧?记者被称为无冕之王,这个我跟你说你也不懂。”
  妻子对小煤窑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小煤窑多是险恶之地,她有一个姨表弟就是在小煤窑里砸死的。她有些担心地问:“你去小煤窑私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他说不会的,下去私访的记者很多,没听说哪个记者出过大的危险。他给妻子举了两个例子。一个记者,为了了解乞丐的生活,自己装成乞丐,混到丐帮里去了。他蓬头垢面,跟乞丐一块儿讨钱讨饭,一块儿住阴沟,了解到丐帮的不少规矩和内幕。他装得很像,得到了乞丐们的信任,差点当上了丐帮的帮主。他出来后,把自己的亲历亲闻写成了报道,一下子产生了很大影响。还有一个记者,听说有一个砖瓦厂以招工的名义把民工骗到厂里后,就不许民工出去了,强迫民工进行超时间超体力的劳动。厂里豢养了一批打手,他们动不动就对民工拳打脚踢,不但不给民工发工资,有时还不给民工饭吃。记者化装成民工到厂里私访,了解到的情况比听说的还要严重许多。记者本人除了累死累活地干活,也被打手打过,骂过,受到很多非人的折磨。后来记者逃了出来,把私访到的情况报告给当地的公安机关。公安机关马上组织警力包围了那个砖瓦厂,才把里面的民工解救出来,并把黑心的厂长抓获。记者把私访的全部过程不仅写成了通讯报道,还写成了长篇纪实文学。那个记者因此受到上级宣传部门的表彰,成为全国新闻战线当年度百佳记者之一。周水明没有对妻子说司站长对他的工作不甚满意,没有说他下去私访是迫不得已,为了得到司站长的信任。他肚子里还有好多话,都没跟妻子说到。比如说只有在记者站干稳了,才能多挣一些钱,才能买商品房,两个孩子上学的学费才能有保证。不然的话,他家的经济状况一辈子都很难有大的改善。他跟妻子唱的是高调,把自己此次行动的目的说得很堂皇,很高尚,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夸耀。他把什么喉舌、天职、拯救、义不容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等大的词句都用上了,把妻子说得愣怔着。他跟司站长说的是计划下去七天,跟妻子说的却是十天,他说:“十天之后,我若是不回来,你也不要着急,但你可以到记者站找司站长问一下情况,必要时让他到公安机关报一下案。”

  妻子说:“你越说我越害怕,咱不去小煤窑私访不行吗?”
  “我一定要去!”他的表情和口气像是有些悲壮了。
  “你去看看就行了,能不下窑就别下窑。”
  “开玩笑,不下窑怎么能知道窑下的黑暗!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会随机应变的。”
  他的那些旧衣服旧鞋和旧被子亏得妻子没舍得扔掉,从床下的旧木箱里一翻就翻出来了。他换上旧衣服,把头发揉乱,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着实吓了他一跳。他似乎看到那个高考落榜后曾四处流浪的落魄青年又回来了。他曾以为那个倒霉蛋已离他远去,再也不会回来,谁知道呢,眨眼工夫,那小子又立在他面前。那身发着霉味的衣服,好像也在以皱皱巴巴的表情笑话他说:“你不是已经混出人样了吗,不是把我们抛弃了吗,为何又回到我们的怀抱,你这是玩的哪一套?” 周水明苦笑了一下,体会到人的一张皮原来这么重要。她穿上那身皮,就是一个体面的记者;换上这身皮呢,就跟一个叫花子差不多。
  别看妻子自己愿意从垃圾堆拣裤衩穿,却不愿看到丈夫穿旧衣服,她说难看死了,让丈夫把衣服脱下来洗一洗再穿。
  周水明说不能洗,一洗就没有现在的味道和效果了。

  三

  周水明把冷眼装在脑子里,是以十分清醒的状态被骗工的骗子骗走的。他原以为遇到骗子不是很容易,准备花一天或两天时间把自己送到骗子手里。不料骗子遍地,刚走一个,又来一个,他只用了半下午时间,就与他预先设定的骗子遭遇了。
  他选择的地方是一个长途汽车站,全省各市县的汽车都往这里开,有人下车,有人上车,这里是来往旅客的一个集散地。加上汽车站对面不远就是全国有名的枢纽性火车站,更使两站之间的广场形成了人的洪流和若干个人的漩涡。不少人拉着箱子,背着挎包。在匆匆行走。不少人边走边对着手机说话。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对着手机大声骂人,嚷着他一定要报仇。不少人在散发小广告。不少人手拿写着所谓国营旅馆的硬纸牌在招徕顾客。不少涂着红嘴蓝眼的“野鸡”在悄悄拉人的衣角,问人要不要找个地方快乐一下。当然也有不少带着以塑料编织袋子为包装的粗笨行李的民工,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眼巴巴地等着用工的人把他们领走。记者站设在省政府附近的一个省属行政机关,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但他觉得这里和那里判若两个世界,他到了这里如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他有些兴奋,意识到他的体验已经开始,可以进入采访状态。如果是往常,他会掏出自己的小采访本儿,把看到的情景记上几笔。他参加过矿务局矿工报社举办的通讯员学习班,受过一些采访方面的基本训练,其中一项训练要求就是勤动笔。谚语是,好记性比不过烂笔头。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去了,一摸里面是空的,没有采访本儿,也没有笔。他的动作是习惯性的,下意识的。他的采访本儿和笔放进一个小手包里去了,还有手机、记者证、钱包儿、真的身份证等,都放进了小手包里。他把小手包上了小锁,外面还裹上了黑色塑料带,压在铺盖卷儿的最下面。小手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能露出来,露出一样就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他看过一个资料,一个国民党的司令官,战败后化装逃跑了,他本来已逃出层层包围圈,因解完大手用白纸擦了屁股,还是被人认了出来。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接受那个司令官的教训,处处小心,步步谨慎,不能把记者的身份露出蛛丝马迹,只能以民工的身份和面目示人。他也不能待在太显眼的地方,要是碰见井庆平那样的熟人就麻烦了,他现在这身打扮,恐怕得解释一会儿才能解释清楚。他站在汽车站出口处一家小吃店的墙角,低着眉,耷着眼,垂着头,丧着气,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等着别人来钓他。不,等着别人来上钩。
  一个人走近他,问他愿不愿意去建筑工地打工。他说对不起,不去。那人狐疑地打量他一下,走了。怎么,自己有什么破绽吗?他低头看看脚和腿,没看出什么破绽。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不能随便说对不起,这里不需要说什么礼貌用语,你把礼貌用语用多了,只会引起别人对你的怀疑。又有一个人跟他说话时,他就不说对不起了。这个人问他愿不愿意搞装卸。他问装卸什么。这个人说到河滩里装沙子,再跟车到工地把沙子卸下来。他这次没有马上拒绝,问一个月多少钱。这个人说工资是计件的,装卸一车沙子十块钱。他说十块钱太少了。这人说,不少了,一车十块,一天装卸四车就四十块,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多块。周水明既定的目标是去小煤窑卧底,坚持说工资太少了,不去。他像中了魔一样,一心要去小煤窑卧底。结果一个女人盯上他了,妇女一手提个小包儿,一手抓着手机,像是漫不经心地走到他身边,叫他“这个兄弟”,问他:“是不是出来找活儿干的?”
  周水明说是的。
  “你想干什么活儿?”
  “你那里有什么活儿?” 周水明对这个女人的活儿不抱什么希望,煤窑都是男人的世界,跟女人不怎么搭边。
  女人说:“不瞒你说,我们那里是煤矿。”
  周水明心里突了一下,看来对上点子了。他把女人看了看,脑子里的笔飞龙走蛇,快速把女人的样子记下。女人三十五六岁,长得高高大大,奶子、嘴、屁股,哪儿都大。女人的嘴唇格外厚,一片嘴唇恐怕就有二两精肉。女人的嘴唇不好看,唇面子不发红,有点发紫。是了,让女人出来替小煤窑招工,才更有欺骗性。
  女人掏出一支烟,安在厚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气,浓烟从两个张圆的鼻孔呼呼冒了出来。她像是想起什么,把烟盒递到周水明面前,让周水明也来一支。
  周水明说他不吸烟。
  女人说:“我操,烟酒不分家,出门在外的男人哪有不吸烟的!你放心,我烟里面没有迷魂药。世上只有男人想放倒女人,哪有女人想放倒男人的!”
  周水明脑子里又很快记了几笔,这个女人说话很冒料,很男性化。他把烟接过来了,心想,你要想得到人家的信任,就得听人家的,顺着人家的意思来。他问:“你们那里是大煤矿还是小煤矿?”
  女人说:“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中不溜吧。”
  “去你们那里干,一月能挣多少钱?”
  “我说了你别嫌多,一个月下来,除了伙食费,还能剩一两千块。”
  周水明知道这个女人是骗人的,他嘴上说,挣钱是不少。又问:“你们那个矿安全吗?”
  “你下窑几根鸡巴毛,上窑还是几根鸡巴毛,一根都不会少,你说安全不安全?”女人咧开阔嘴笑了。
  这个女人很会骗人,语言也很生动。周水明也笑了。他又向女人提了几个问题:煤矿叫啥名字?在哪个县?哪个乡?离这里有多远?坐车需要多长时间?这些他都需要知道,知道了他才心中有数,好记下退路。
  女人回答得有一搭没一搭,有的回答清楚了,有的回答含含糊糊,女人说:“你鸡巴问号不少呀!问号我认识,每个问号都像一个鸡巴,对不对?我看你像个有学问的人哪,不会是个知识分子吧?”
  周水明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说话又带出了什么吗?为了否认自己是知识分子,他也说了一句粗话。他说的粗话只有一个字。
  女人认为这还差不多。女人说:“我已经招到一个工人,在那边等着。你要是愿意跟我去,咱现在就走,天不黑就到矿上了。来,我帮你拿行李。”女人伸手把周水明的行李袋子提了起来。
  周水明看出女人出手的动作像抢,女人的热情也带有一定的强制性,很符合那种煤窑的风格,他只好跟着女人走。他试探性地摸着行李,说他自己来,自己来,女人就是不撒手。他想,就这样跟女人走,过程是不是太简单了,写成通讯是不是不够吸引人?他脑子里还有几个问题,因问题的采访性都太强了,他没再敢提。
  女人说:“你看出来找活儿干的人有多少,一片一片的,脖子都伸得跟鹅一样。我不到人多的地方去招,我一去他们就会围住我。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你碰见我算是你运气好。”
  女人把他领到一处铁栅栏外面,果然有一个小伙子在那里等着。小伙子浓眉大眼,拿着一瓶矿泉水在喝。有一个人跟他一块儿去,这不错。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暗中采访对象,说不定他在通讯中会写到这个小伙子。这样想着,他就把小伙子看了一眼。见小伙子也在看他,他的目光就让开了。可小伙子的相貌似乎有什么特点,他回过眼再看。小伙子上嘴唇中间有一道紫红的疤痕,很显然,小伙子原来是一个兔唇,经过手术,把兔唇缝合上了。缝合的效果不是很好,除了疤痕突出,嘴前面还有一个小豁儿。小伙子见周水明注意他的嘴,就把手中的矿泉水瓶举高,把嘴和鼻子都遮住了。这让周水明又捕捉到一个细节。
  女人在打电话,说:“我又招到了一个,你过来吧。”
  周水明马上作出判断,骗子不止一个,听电话的人可能是一个男的。
  那个人很快过来了,正是一个男人,有四十来岁。男人把周水明上下打量了一下,没跟周水明说话,就要带他们去坐车,情节一点都不曲折。周水明似乎不甘心就这样跟他们走,便掏出自己的假身份证说:“给,这是我的身份证。”
  女人说:“我们不看身份证,现在假身份证太多,看了也没啥用。只要人是真的,我们相中你这个人就行了。”
  人家上来就怀疑他的身份证是假货,他只好把演戏的道具收了起来。他想,他得弄清这一男一女的名字,这是新闻写作的其中一个要素。他说:“我还不知道两位师傅怎么称呼呢?”
  女人说:“他姓马,我姓杨,你就叫我们马师傅,杨师傅。”
  不愿说出真实姓名,这表明他们是骗子无疑。周水明说:“我可以看看你们的身份证吗?”
  那男人恼了,露出了凶恶面目,说:“你这人咋这么多事儿,你去不去?不去拉鸡巴倒!”
  周水明是不想去,对这个男人的粗暴甚是反感。还没上路,这个家伙就这么凶,到了窑上,不知这家伙会凶成什么样呢!可是,他要是不去的话,他怎么卧底?他的报道任务怎么完成?一想到他的远大理想,他受到这点粗暴对待就不算什么了。是呀,他寻求的不正是这个吗,让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男女充分表演吧。
  长途汽车里塞得满满的,大都是带着猪腰粗行李卷儿的民工。他们一到车上挨挤着坐下,就像终于找到了前进方向一样,脸上有了些许喜气,互相开始让烟,车厢里霎时烟雾腾腾,跟烧锅一样。周水明想让售票员制止一下,公共汽车上不许抽烟。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民工,也应该抽烟,就作罢了。他知道了缝过兔唇的小伙子叫李正东,他和李正东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后排座位上已经坐了三个人,男售票员大声嚷着挤一挤,挤一挤,他和李正东硬挤着坐下了。最后一排座位比前面所有的座位高出一个台阶,正好便于周水明观察整个车厢里的情况。马师傅和杨师傅坐在前面汽车发动机的扣盖上,正给司机和售票员让烟,彼此挤弄着眼说话。周水明看出来了,大概是司机常跑这趟线,马师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