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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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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将军说得激情澎湃,将国家危亡摆在了陈述理由当中。罢了,还激情昂扬,号召将士,“如果武帝依然要相信蒋权,我们几千将士,愿意联名上书,要求罢免蒋权中尉之责!”
“你!”蒋权终于难以忍受,大声反驳道:“我心可照日月,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我真做了此等苟且之事,我愿暴尸体于集市之中。”
武帝制止了他们的争吵,“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现在先讨论如何应对汉室援助长沙国的事情……”
“武帝,罢免蒋权的军职,更是重中之重啊!”赵将军据理力争,“所有将士,很难服从一个长沙国的人对我们的指挥。非我国民,其心必异啊武帝!”重重的给武帝磕头,而那些将士,也全体曲腰磕头。
那真是一个特别壮观的场面啊!
“此番说法太过严重,蒋权带兵我颇有信心。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武帝力压群兵,以其自身的威严压制异议。然后缓了缓口气,劝他们好好相处。
等武帝摆驾回宫,蒋权站了起来,面色冷得可怕,很多将士开始哆嗦。
“铛——”
只见蒋权狠狠的将青铜剑插在赵将军面前,如此惊悚的事情,蒋权却表现得淡漠如冰。
而赵将军却是将心悬在喉咙里,面前的青铜剑可是直接插在面目前几个指头的距离!
“下次再乱说,可没那么好运!”
蒋权抽走了青铜剑,只表现一会儿的面目狰狞,而青铜剑就像是延续这份恐怖,向其发出警告的铮铮声。
望着蒋权的背影,赵将军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
蒋权这两天,心如乱麻,横竖左右睡不着。
这样的烦闷,让他无暇顾忌其他。就算是赵将军鼓动他人联名弹劾他职务这样的大事,他都感到分身无术。
他的身份就像个谜,彻头彻尾的一个惊天大谜。这个谜全部说开,却并没有给他任何的优越感,反而加速他众叛亲离。
他就像是高傲的孤鹰,众人需惶心惶恐的抬起头,不敢万加指责。现在就成了落水的鹰,羽毛尽湿,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在战场上他从无畏惧,甚至以一人之力击退三千多人,被誉为浑身是胆。但是,他开始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见到人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的痛处。
以至于蒋权大部分的时间不在训练将士,而是躺在帐营里,用那浓大的阴影罩着困顿不已的他,期颐获得片刻的安宁。
淡漠的深情之下,却是紧紧跳动的心——怎么都无法安宁。他翻了个身子,佯装睡觉都无法,只得半闭着眼睛,发出一份难得的感叹,对于大夫人是又恨又无奈,“为何还要将我生出来?如今怎得是好?”
当蒋权还在沉闷之时,之前提及的赵将军,已经鼓动联名将士,以及朝中的大臣,联名给武帝上书,要求罢免蒋权中尉之责。
这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却已经顺利的完成了。那些大臣听说蒋权是个野种,还有通奸之嫌,各个都“激情澎湃”,扬起一股“爱国之心”。在上书的最后一句赫然刻到——“非我国民,其心必异!”
武帝很是为难,明明是有才之将,虽有爱才之心,却难敌悠悠之口。朝中群臣,万分恳请武帝罢免蒋权之责,好好严惩奸细——想想当时的场面,武帝高高在上,下面的大臣跪了一大片。
万般无奈之下,武帝“暂时”罢免蒋权之职务。
但是在执行的时候,又硬生生的再加一项——将蒋权关押进居室。
所以当那些士兵冲进帐营要抓住他,蒋权一个翻身起来,拿住青铜剑,横在胸前,大有一副“万军莫敌”之姿态。如鹰眼如虎睛的扫视全部士兵,其威严已经让那些士兵退后了几步。
来督办的大臣,也包括了那个赵将军,气质轩昂,“武帝有令,要将你速速拿下!”
明明没有的事情,却说得跟真的一般。
蒋权鄙夷的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说的么?可有谕旨?”
“现在你已经被削去职务了,不过一介平民。念你平日劳苦功高,没有让你行下跪之礼,已是万幸。将你羁押审理,是为了好好审查你是否有通敌之嫌。”赵将军高声回道,那种官本位的优越感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
一声令下,那些士兵都一起围了上来,要将蒋权给活捉。这股人潮,犹如洪水般的可怕。
只是才可怕了那么一会儿,这股浪潮就被退了回去。尤其是最中间,倒下了一排的士兵,而且有些还伤得不轻。
蒋权的青铜剑已然拔下,上面沾着滴滴献血。往日沾着的都是敌人的鲜血,可如今,却是自己人。
赵将军暗自辱骂那些废物,一边高声说道:“蒋权,你莫要反抗!武帝命我们好好的审理。现在你将这些士兵打伤,莫非你自知有通敌之罪,想要逃脱么?”
蒋权冷哼的笑了笑,“我会逃脱?经历大大小小的战事,我蒋权可有逃脱过?”将青铜剑放下来,径直走出帐营外。
那些士兵都胆怯的让开一条道路,不敢对他抱有活捉之心。而赵将军等前来督查的大人,则是暗暗的送了一口气。赵将军回头,小声的对旁边的一位大人说道:“将他押往居室后,要好好的审查。当然,必要的时候,将通敌的罪说得大一些。”
那个大人是管南越国刑狱,跟赵将军算是有亲戚关系。所以,他轻轻的点点头,表示会酌情处理,“那还需要弄些什么证据吗?”
赵将军翻了翻白眼,“这个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至于再加什么罪名——随便安一个吧。”
那大人再次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蒋权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坚定的走进居室,让这些个大人好好查查,最后自己一定是无罪释放的。坚定的步伐,带着点沉重的孤独,似那落寞的王者。
*
居室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里面脏乱差,什么样的乱象都有。只要呆一刻,都会觉得浑身酸软,肚中泛着酸水。
而蒋权依然还是一身的军装,背着双手立在这肮脏不堪的地方。格格不入,颇显无奈,孤傲的老鹰落入囚笼中,霸气中透露着丝丝可怜。但是囚禁的是他的身,却囚禁不住他的思想。
自己在投身军戎生涯里,从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所到之处,敌军都是溃不成军。即使是前年年底攻打西于国,处于劣势的南越国军队,在他到来之时便开始出现转机。最危险的时刻,还是他用一人之力吓退了三千人。
只是最后,这一场人心之仗,蒋权,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因为他,就是个被人指责辱骂的野种,其父亲还是长沙国重要的大官。如他们所言,“非我国民,其心必异!”
他不禁想到几年前做的诗,不禁颇有感慨——
志卓卓而不采兮,长剑鸣鸣难逍遥。
鸷鸟适群空叹兮,奈何奈何竟非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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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何曾理解王者的孤独,就像不了解盘旋在上空的雄鹰一般。
一旦落魄,他只不过是别人的盘中餐。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不知何人来探望。蒋权依然不去理会,闭上眼睛,随他而去。
居然是自己的牢门打开了。他不禁冷笑,还会有谁会理会这个丧家之犬,通敌之奸细。
居室里站着一个人,外面还有几个人把守着。那个人摘下宽厚的衣服,露出焦急的面庞。这便是蒋权的好友卫良信。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形势危急,我慢慢跟你细说。”卫良信急忙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一把披在蒋权身上。由于情势所逼,卫良信都是快言快语:“其他的话别说,赶紧穿上衣服,趁着夜色偷溜出去!”
“嗯?”蒋权一下愣住了。
“你知道么?赵将军和那些大人已经想好怎么治你死罪了。他们伪造你各种不利证据,我听说,他们居然在制作你和长沙国大夫杨之水的通信,里面写着你和他之间协商,准备不久兵败之事。我听到之后,也飞快的赶了过来!”卫良信气急败坏的说道,很是为蒋权鸣不平。
“那我更不能走!”蒋权想要将衣服脱下,却被卫良信给狠狠的阻止道。
“别犯傻了!你在战场上打胜仗是不假,但是你绝对无可能在人情世故中打胜仗。他们要治你罪,可是挖空了心思。你要想想,你上次见到武帝,到你被关进居室,才用了两天。在这两天,赵将军是联合了所有大臣,请求武帝罢免你的军职。”卫良信推搡着他出了居室,“我是好不容易,才让看守的人放我进来——你知道么,连看守的人都知道你死期将近,让我见最后一面为你送行。现在你赶紧快走!”
蒋权却不知轻重,“我要去面见武帝……”
“你个傻子,现在你一介平民,何德何能面见武帝!”卫良信推搡着他,“你出去就赶紧逃。命比一切都要重要!”
蒋权一身的桀骜,让他很难做出选择。逃狱这件事,不就相当于坐实他的罪名了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留在这里能怎么办呢?明天那些人就审你,狠狠的治你个死罪。你死也是落个通敌之罪,逃也是落个通敌之罪。赶紧逃吧!”卫良信气得直跺脚,对于他来说,生命好歹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污蔑的罪,先暂时放下一边。
“我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逃去,我蒋权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蒋权铿锵的说道,站在牢门口,不肯离去。
“是——你是没有做过!但是现在情况危急。你留下来,你觉得你能敌得过众人之口么?对于通敌之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没有是不是?”卫良信见他还是万分犹豫,拿起他手中的青铜剑,狠狠的往自己肚子上插去!
顿时鲜血直流。
“我是被你捅伤的……你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卫良信疼得身子弯曲,跌在地上。
蒋权深深的震撼,突然有种久违的感动,一股燥热涌了上来。对着地上的卫良信轻轻说道:“谢谢——”真的是难得的一句话。
由于那件衣服,看守的狱卒没有认出来。而他乘着外面的快马,在夜色中飞快的离去,风扬起了他身上宽厚的衣服,不停的翻飞。
不知多久,他才停了下来。踉踉跄跄的跌在地上,喘着粗气,心累无比。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压制不住心中的苦和闷,大声的对天喊道:“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地方——谁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第二十四章 种田好经商
更新时间2014…11…6 17:26:00 字数:4393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诗经《黍离》中最后的感慨,叹天叹地叹人生,更透出一股悲凉的无力感。明明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但却看起来遥不可及。
蒋权逃出了居室,之后便消失了踪影。番禹上下都在找寻他,却不知去往了何方。即使是问蒋府的人,都一概摇头不知。蒋权就这么失联了。
而远在中原大地的宛兰,以及闻人宏谦,已经在宛县站稳了脚跟——在那里,他们开了一个小摊子,卖各种各样的点心。
这个地方,也就是熟知的南阳县。宛县当真是富足,只需看看那些人的穿着——锦衣丝布,穿金戴银——就知道这个城市富人很多。在看看这个县城的规模,据了解方圆几百里,都是这个城市的范围,能跟北边的长安媲美。城中,房屋相互挨着,中间的道路四平八稳,行人相互摩肩擦踵,密密麻麻挥汗就是雨。
因而,宛也有“商遍天下,冠富海内”的美称。
在城的西南边,这个繁华的地段,有个地方排了好十几个人,都在眼馋的看着前面。不要看这个摊子小,但能吸引那么多人驻足已经很不简单了。只见摊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刻着“每天一个花样,保证你没吃过。”
这就是宛兰和闻人开的小摊,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小点心。宛兰本来就会做菜,而且绝对是这个朝代所没有过的。因而客人看着新鲜都来品尝,再加之每天换着花样,绝无重复,满足了客人的胃。
其实,别看现在挺风光,挺不错的。如果回头看看他们最初的状况,就知道有多可怜了。
那还是近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他们刚到这宛,就已经盘缠告急了。而这里卖的东西,偏偏又是那么的贵,这下可难为两人了。
那时,宛兰就提议:“我们就帮人家打点零工就好了。就像之前在沙羡(yí)县,我去给小饭店洗盘子做菜,然后得点小钱,管吃管住够生存了。”
“是啊是啊,最后你就被拐卖了,然后到康平坊做妓了。”闻人依然拿着这件事情取消。
宛兰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那些人贩子卖到了青-楼,被桑妈妈管教,没日没夜的学习怎么照顾男人。最后怎么样了?跟羌有茨“娶回”到家中要当四夫人,却万万没有想到,羌老爷先下手为强,癞蛤蟆要吃了天鹅肉。最后嘛,两父子为争抢新娘而抱团打在一起。
那段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觉得吧,我们不如做生意,你本就是蒋府少夫人,懂得经商。”闻人眼睛一亮,哈哈的笑着,“你看这里如此富裕,不在这里做商人,实在是可惜了。”
宛兰“咦——”了一声,表示颇为的惊奇,“你什么时候聪明了一回了?居然赶在我前面想出这么一招。”
闻人眨巴着眼睛,“主要是天天洗碗很累很辛苦,我可没那么闲工夫着那么份罪。”
“言外之意就是你嘲笑我之前干的,都是卑贱的活咯?”宛兰把马的缰绳放在他手上,似是赌气一番,双手叉腰撅着嘴,“没有想到我居然还被你嘲笑了,要是有活可干,我还至于干这么累心的活吗?还有,在长沙国的时候,你进王宫行刺,还不是我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的洗着,帮你拖住其他人。”
闻人一把搂住她,不断拍拍她的肩膀,“知道你厉害,但我绝对没有嘲笑之心啊。我是——在表达对你的崇敬哈哈。”
宛兰一把推开他,翻了白眼,“少这么恶心。”
“不管怎么样,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闻人尴尬的笑了笑,尾音拖着一串呵呵呵。
那时候,两人将宛县城逛了一圈,提出了许多的意见,但都发现不切实际。比如像贩卖东西,没有进货来源;经营什么店,又没有钱租下一个门面,当然很少有见到人租赁门面。
细细的转完了一圈,花去了三个时辰——可见宛县城是有多大了吧。
两人又饿又累,但是却发现身上的钱,都不够一顿饭吃。那就干脆出城,去外面找小摊吃一吃,图个便宜。
出了城,靠近山边的一个小摊,搭得可真是简易。随便点了点两菜一肉,还以为会很便宜能节省一点。可是没有想到的,就是吃完了,居然还超了。
两人面露难色,尴尬的笑了笑,相互推搡着,让哪个人去求下摊主。闻人按捺不住宛兰可怜巴巴的眼神,硬着头皮去和摊主商量。别看浑身都是肌肉,但那搔首顿足的样子,不禁又感到一丝可怜。
“我们带的钱不是很多呵呵呵。我们绝不是想赖账呀,我们想着,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当个帮工……”闻人试探的问道——怎么总感觉,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摊主是个老奶奶,很是慈祥的样子。她呵呵的笑道:“我这摊子小,没什么事可以做。不过,我这山底下,还有田地,我那孩儿在外地,我一个老太婆做不来,荒了挺可惜的。你们年轻力壮,这样吧,你们种出菜来,就算抵了这顿饭了。当然,我也管吃管住。”
“种田?”宛兰愣了一下。她穿越前,可真是一个城里人,连田地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更别说种地了。
闻人更是面露难色,“说是这么说没有错啦,可是我们——不瞒你说,我们可没有种过田,只怕种不出什么什么东西。”
“没关系,我教教你们就行了,你们帮我锄地啊什么就行了。”老奶奶和颜悦色的说道。
他们也就稍微放心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老奶奶收摊回去。两人则帮着她,将架子放好,收拾好桌子等,扛着锅碗瓢盆,跟着老奶奶回去。
老奶奶年纪大了,走路不多久就要歇息一番。不过还好,她的家不远,拐过一个山脚就是了。正如她所言,家的旁边就是一块田地,确实很小,大约一百平方米。
第二天天一亮,老奶奶就让两个还在熟睡的人赶快起来。
两人揉着惺忪睡眼,扛着铁锄头,到田地上先挖土。两人人第一次有些发蒙,拿着锄头在土里翻动着。老奶奶在一旁指导他们,要先提起来然后砸下去,一挖就行了。
说得挺简单的,但做起来可不轻松。才挖出了几个陇,宛兰就上气不接下气了,扶着锄头呼哧呼哧的喘气。看看闻人那边,壮得跟头牛一般,正卖力的翻田。她也跟着,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着。
等挖完了一道,双手酸软。她看了看手,才发现有几道血口子,疼得想流眼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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