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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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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干脆简练。
  “那个人叫——寻隐之……”宛兰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你有见过吗?”心里擂起了鼓,脸上慢慢变得通红。
  那个士兵想了想,似乎终于是听进去了,跟旁边的士兵嘀咕了一番,然后正色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是他什么人?”
  “这么说,他在王宫里,我是他的一个远方朋友,来看看他。”宛兰有些小小的激动,将刚才的害怕慢慢消除,话都说的很有节奏。
  “这个——”那士兵稍显犹豫,“恐怕你见不到了,这个寻隐之,原本是很不错的臣子,五个月前由于忤逆大王之意,被大王一怒之下丢进大海喂了鱼。”
  这番话犹如惊天霹雳,“什么,你说千亿被西于国王,丢进海里喂鱼了?”她几乎身形不稳,脑子里神经全部搅成一锅粥,反反复复的嗫嚅着,“怎么会——怎么会——”眼泪一下泪如泉涌,浸湿了脸庞。
  她不甘心就这样,她抓着那人的戈,问道:“那你说说,他到底怎么会违抗大王的旨意?刑罚怎么会那么严重?”
  那士兵松开她的手,似乎毫无所谓,“据说是不愿起草什么文,大王一怒之下,就将其丢进大海了,或许现在早就在鱼肚子里。你要找他的话,就去海里捞一下。”
  宛兰又欲哭无泪,心里放佛被酸水浸泡过的一般,不停的在冒泡蒸腾,熏了大脑,迷了眼睛。她放开那士兵的手,跌跌撞撞的向前而去——其实她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往何处。
  念去去,何处归——一种真实的写照。如同刚遭遇雷击一般,她迷迷糊糊,步伐蹒跚的往前而去。她突然感到一股很无力的挫败感,平生的追逐,一下就失去了动力,比虚脱好不到哪里去。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般的跌来倒去,不知何为天何为地,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归为虚无。
  在那士兵的眼中,这个妇人真是莫名其妙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多少次险些被一些很显眼的东西绊倒。
  但她毫不在意这些,因为她的心并不在周围的景物,自始至终还在刚刚士兵说的那番话,“千亿——或许已经死了……”一想到这,思绪就在疑惑和肯定间不断的徘徊,无法判断这一句话是真是假。
  想想自己千山万水来到这里,历经了多少险阻,却就这么天人永隔吗,就这样的永远也见不到了吗?在这片土地上,只要有希望,天涯海角只要心不灭就会有机会再见,可是落入到生死的范畴,再多的辛苦,只不过是在坟前添一铲土,理一理坟前的杂草。
  “为什么千亿就不能多等一会儿呢?”
  “为什么这个大迂腐就这么顽固,宁愿赴死违背王意,也不去起草文件?”
  悲伤之余,她抓紧拳头,开始好恨这个千亿如此狠心——这些年过去了,这个大迂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对于大王的旨意根本不会灵活变通,死得容易,让关心他的人怎么念想!
  这样的人,做事窝火就算了,最后,还被大王丢进大海里喂了鱼!这样的悲烈结局,就只有这个大迂腐能够接受吧。
  恨之切,又念之深,一年半了,就这么悄悄的消失离去,只剩下回忆。想起两年多前,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怎么都忘不了——一起骑马,一起去照顾老人,平淡而温馨,即使后面如何弥补,都抵不上最初的时光。那时的他,儒雅懂礼貌,很讲原则,而宛兰自己,懵懂无知,又喜欢玩耍。结果不同类型的两人就这么走在一起,一起笑,一起难过。
  她茫然无措的向前蹒跚着,少了一种寄托,心里空落落的。
  “那什么人——赶紧闪开——”
  一阵震天怒吼爆发,宛兰心跳猛然间加速好几倍,脚一崴,向地上跌倒,“哎呀——”吃疼的**着。
  身子猛然被人架起来,硬生生的拖拽,她大喊着:“你们这是——这是——”
  她才看到自己被士兵架住,朝着一个步撵而去。这个步撵前后簇拥着几十个人,恭恭敬敬的低头侧身,而步撵上的人,身着华丽,器宇轩昂……
  “见到大王,速速跪下!”士兵粗鲁的将宛兰往地上一扔,疼的她龇牙咧嘴,喘不上气。
  士兵铿锵有力的汇报情况,“大王,这个人无故冲撞你,还请发落!”
  想必那人便是西于国王了,只是这被惩罚的理由,怎么那么的莫须有啊!明明是不小心跌倒在前面,还没威胁到大王呢。
  西于国王似乎很不高兴,“这几天一直在烦恼,怎么总会有人要破坏我出宫的心情!带这个人回宫,我亲自审问!”
  “大王,我没有冲撞,我想避讳来着……”宛兰辩解道。
  可是那些士兵才不跟她废话,拖她进了王宫。
  宛兰心里郁闷不堪,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跟大王解释!看这个大王,第一心情不好,第二,做事有些不耐烦。终于知道为什么千亿会被丢进大海了,她有些后悔没听劝告,冒冒失失的来了王宫。
  王宫里面也是士兵重重把守。那几个士兵驾着宛兰,带进了最中间的圆顶房屋里。而那国王手指敲着长桌,皱着眉毛。
  宛兰再次被人丢在地上,这一次她疼的喊出了声。
  大王没理会这等事情,直接问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宛兰不明所以,回答:“经商。”她趁着大王思索的片刻,冒冒失失的问道:“大王,小民有个小小的问题,不知当问不?”
  大王瞥了她一样,没有说话。她小心的问道:“你真的把——寻隐之,丢进海里了吗?”
  “砰——”狠狠的敲桌子声,心惊肉跳。
  “与你何干,只不过是惩罚个无用之人。”大王怒颜而视,“不要让我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宛兰心里泛酸,一下就掉落到深渊,想象不到未来的样子。
  “你是哪里的人?来这就只是为了经商?”大王冷冷的盘问着。
  宛兰哆嗦着身子——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证实得到千亿真的死去,心里倍寒了。她想都没想,心里只有千亿的影子,“我是番禹蒋府的人,来这里确实经商。”
  大王眉毛挑了挑,马上问道:“哦?蒋府?那你可否认识南越中尉蒋权?”
  “是我大哥,他怎么了?”宛兰据实回答,有些不知所以。
  “原来你就是南越武帝派来视察我们动向的人啊!可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大王莫名其妙的拍掌,空荡荡的地方响起了回音,“我一直怀疑蜀益这信的真实性,很是烦心,没想到是真有其事。”
  “啊?你在说什么?没听懂?”宛兰愣住了。
  “我是没想到,南越武帝会派一个妇人来,真是煞费苦心了啊!”大王不禁感慨一番,“将我们这一举一动汇报给武帝,好看看我们是否有不轨举动。这么多年,武帝一直都不放心,虽然封了我做王,可都有人注视着。”突然剑转偏锋,话语猛然凛冽,“将她带下去,没有我命令,不得放出。”
  “冤枉啊——”宛兰被人拖着,手伸向前方,大喊大叫。可奈何没有人听,直到最后,被人第三次重重的丢在地上——那是牢房。
  “冤枉啊——放我出去——”宛兰被关在里面,心急如焚。
  “吵什么,没听大王说吗?没他命令,你永远都出不去。”一个士兵重重的敲了敲牢门,让她好好的安静。
  几个士兵在外面交头接耳,“大王这几天一直在找南越派来监视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妇人。可想而知,武帝这人的用心啊!”
  宛兰心里喊冤,这感觉像是间谍的罪啊,纯属就是莫须有啊!
  而西于王,打开那封信,“这个海寇头子蜀益,前段时间写了这封信,让我好生注意这个监视的人。‘武帝已知吾等反叛之意,特派人监视,不日定然铲除吾等。’”
  他愤恨的将信重重放在长桌上,难平心里之恨,“武帝,你用心之险,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即日带兵反叛南越,夺回当年的失地!”
  

第四十三章 叛变,初战告捷
更新时间2014…6…26 17:20:36  字数:8302

 在小店里,蒋堂来回踱步着,这个小小的房间,都是他踱步走出的痕迹。他背着手,时快时慢的走着,心里已然是七上八下。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傍晚的夕阳下了山,留下一片绚烂的彩霞,但他没心思顾及这些。
  “这都酉时了,为什么还不见素儿回来?”他反复的嗫嚅着。
  蒋堂掰着手指数了数,从下午到现在,都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还是不见到她的身影,到底去哪儿了?说好去看东西的,他申时就回来了,左盼右盼等了一个时辰就是不见素儿回来。
  “不会真出事情了吧?”他开始闪现出慌张,之前只是认为素儿贪玩,多逛了一会儿,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渐晚,这个人到现在还没回到这里。“真的出事了?”
  蒋堂走到店门口,举目四望,人渐渐散去,回到家中休息。可他没有这份心,焦急的望着远处的街道,幻想着素儿出现的身影啊!
  然而夜晚的风袭来,吹散了他的愿景,远处的街道最后的余晖也慢慢呈现蓝黑色,甚至融入夜晚的黑色。模糊可变的前方,望穿了天边,还是没有素儿的身影。
  “只能出去找找了,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蒋堂走出小店,沿着街道寻找,但是这样如此渺茫——街道都是单调的黑色,时不时几个人回到家中,晚禁很快就开始了,出城寻找也不可能了。
  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走路声,他期颐的回头看去,刚要喊素儿的名字,就咽了回去,改口木木的说道:“你有没有看到她呢?”
  来的人是李云聪,他也被叫出去找人了。喘着粗气,他歇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啊少爷。”
  “啊——”蒋堂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
  “我到处都问了,可真没找到。刚刚在关城门的时候,我差一点就进不来了,今天的士兵真多,而且关门时刻比以前早了半个时辰。”李云聪抱怨起来。
  “行了,不说这么多废话,先回去吧。”蒋堂变得不耐烦,急匆匆的往回走。静静的街道,传来快速的脚步声。
  回到小店,又等了一个时辰,期间真是艰苦难熬啊,各种各样的焦虑涌上心头,各式各样的猜想集聚在大脑里,最后无处话凄凉。
  李云聪端来夜宵,“少爷,你也忙活了一天了。”
  蒋堂瞥了瞥那夜宵,勉强的吃了几口,推辞道:“实在毫无胃口,吃不下。”以前都是素儿做给他吃的,如今人都不知去向了,吃这些有什么意思。
  他有些懊恼,为什么素儿提出分开逛逛的时候,他就应该执意跟去,而不是听之任之,酿成今晚的悲剧。他怎么就那么的傻啊!
  李云聪探问道:“是不是找寻什么人了?”
  “什么意思。”蒋堂不解的问道。
  李云聪犹豫了会儿,说道:“我又一次看见少夫人再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说什么相貌儒雅等等。”
  “相貌儒雅?”蒋堂反复的体会这句话,“什么意思?”突然间有点恍然大悟,“莫非是那个谏大夫?”
  想到这个,他就有些无法介怀——难怪素儿喜欢分开逛街,原来都是一种借口,去打听那谏大夫的下落。如今这么晚,莫非真和那个人在一块?一想到这里,他就彻底头大,心里有点愤恨——这个素儿,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明明是蒋府少夫人,还如此恬不知耻!
  但转念想想,素儿应该很有分寸,怎么会那么晚都不会回来呢?即使真见了谏大夫,无非说上点话,就应该回来了啊。莫非是其他事情?
  虽如此之想,但他又忍不住捶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这个女人最爱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事一旦夸张起来可以说是不顾礼节。去年就因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整个家斗不得安宁啊。而且这个女人还狠狠的说过,要离开蒋府。莫非就是今晚,她真要和那贱人远走高飞了?
  “少爷,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早上打听打听。”李云聪便拿着还没吃完的夜宵,退了出去。
  深夜,蒋堂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看到塌边少了一个人,就内心彷徨和焦急。孤枕难眠夜,怎么个煎熬啊!
  *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蒋堂犹如条件反射一般的爬了起来,看看窗外,“是时候出去找素儿了。”只是有点点奇怪,为什么街道上时不时的看到士兵呢?
  不管那么多,蒋堂整理好行装,正要出店门。却不料到碰到李云聪,差点撞了个满怀。“你慌慌张张干什么?怎么不出去找人?”蒋堂呵斥道。
  李云聪缓了缓气儿,突然喊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什么事情啊?有找人重要吗?”蒋堂才不理会这等事情,正要出去。
  李云聪急忙扯着他的衣服,“别出去,千万别出去。现在外面真是大乱啊!”
  “啊?”蒋堂不明所以。
  李云聪拉着蒋堂在店门看了看,指着这不远处,“你看看就明白了——”
  这一看吓一跳。
  那边十几个士兵正在凶神恶煞的抓人——也不算抓人,只是恶狠狠的抓住他们,驱赶他们往前走,而街道另一头也是如此,那些百姓完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被驱赶。摊子铺子被砸坏,产品也掉落在地上任人踩踏,街道都塞满了百姓还有那些士兵,而且最后都去往一个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啊?”蒋堂有些慌张了。
  “不知道啊,我一看情形不对,就跑回来了。”李云聪也有些害怕,“看着架势,都是去往王宫。”
  此时一些士兵急匆匆的撵人过来,“都出来出来,大王要求集合所有的人。都给老子出来!”
  小店旁边的百姓都被士兵扯了出来,叫喊声打骂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不从的人,家里面的情况几乎遭了秧,放佛打砸抢烧了一般。士兵的职责明明是保卫都城的安全,如今却成了祸害百姓的刽子手。
  “少爷,我们先藏起来吧——”李云聪慌神,不住的发抖。
  蒋堂还想去找素儿,可是这外面乱成一锅粥的情形,让他也暂时性的放弃。
  蒋堂和李云聪想往店里躲一躲,本想回房,但这也太明显了,情急之下躲进了柜台暗角。
  可是没有想到,那些士兵太了解惯用技术了,搜寻了一圈,在柜台发现哆哆嗦嗦的二人。结果他们被士兵一把揪住后领,硬生生的脱出到外面,还时不时骂上几句。两人和那些百姓,一同驱赶到王宫。
  放佛汇聚成一股股暗潮,几百号人(也许快破千),被强制聚集在王宫附近。黑压压的人头,在初生太阳照耀下,放佛暗流底层一般无法照射透底。外围士兵把守着,不给这全城的人出去,说是大王有事宣布。
  自然,一大清早就被士兵赶出家门,怨声载道,犹如菜市场里大声讨价还价。只是这个“菜市场”颇大,大规模的人群,一起聚集讨论甚至辱骂一件事——这些官兵真心不是人!时间慢慢推移,开始议论纷纷,这大王到底有什么事,大清早就叫过来,即使平时尊敬万分,场合时间不对也是让说个狗血喷头的。
  蒋堂焦急万分,不停的在人群当中慢慢寻找。既然全城的人都被赶到这里,那么素儿也很有可能在这里出现。只是这一遍遍的找,也还是没能找到她的踪影。“这人到底哪去了?”他焦急万分。
  那个西于国王,千呼万唤始出来啊!站在王宫最高处——大约三层之高——俯视下面的众生。他一出现,下面的百姓都跪拜在地上,虔诚的高呼名号——其实心里一片草泥马。
  开始西于王先寒暄和抱歉了一番,“今天早上召集大家过来,是告诉大家一个十万火急的事情,危机西于国及周边几千人的性命啊!”
  大家一听,不知所云。
  西于国王正色述说着:“昨日抓到一个监视我们西于国的人,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探查我们的情况,向武帝汇报。我已经从这个人的口中得知,武帝不日将要进攻到这里,到那时候,性命不保啊!”
  李云聪小声的翻译给蒋堂听,蒋堂愣住了——这消息从哪得知的,为什么自己就不知道,作为中尉的大哥什么都没说过要进攻西于国啊;还有昨日抓来的日,莫非是素儿,可是又不大可能,素儿一个妇人,怎么会扯到国家层面上。
  “南越武帝一直都没放心过,担心我们会叛变。”西于国王大声斥责着武帝的斑斑劣迹,“二十多年前,我父王吁则讼与安阳王结盟攻打秦军,战胜他们多次。直到秦军将领任嚣和现在的武帝,打败了我们的联军,将我们残忍的驱赶出南越境内,不听从的便被当场杀害。我们丧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地,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武帝封我为西于王,实则假仁假义,这些年,不断派人监视我们情况。”说的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当年那些从战火中生存下来的人,产生了共鸣,低下了头,一想到深处,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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