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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涅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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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了,是以这位小兄弟你就是给我解了蒙眼的布,我也不会睁开眼。”
一杯热茶塞进于易简手里,他点头笑道:“壮士想些什么,此时便可说了。”
“两百万。”胡仁淡淡的道。
“哈哈!”于易简笑了起来:“壮士不若说两亿黄金更好些?”
“十万两。”
“四万两。”于易简啐了一口茶,仿佛在讨价还价是别人的性命,笑道:“这龙井是嫁接的,炒时火候不够,还是去年的。下次买茶,还是到苏杭好些。”
胡仁突然觉得这官儿很好玩,他心下很是佩服这布政使的镇定,便点头笑道:“好,你写条子,我让人去拿钱,写好了你自己蒙上眼大声叫我们便是。”便领了刘逸成和大牛出门去了,片刻就听那于易简在地窖里道:“壮士,请进来吧。”却似一个好客的主人在自己家里招待友人一般。
进去时见他已自己绑了眼,一张墨迹淋漓的信写好在面前,却是给历城知县郭德平,信中云持书人便是于易简远房侄子,现需一笔钱给病重父亲也就是于易简远房族弟治病,让郭德平取四万两银子给持信人,如手头不便可先代借或调用库银,不日布政使衙门,便会派人调银过来补缺;并要求尽可能换成等值宋瓷或宝石,余额也折换成黄金以便长途携带。但切莫换成绝版古玩,以便易于出手。①
胡仁笑道:“大人便是大人,想得比我还周全。”
于易简笑道:“壮士敢请本官来此,早将生死置以度外,本官不过爱惜自己性命罢了。”
当下吩咐大牛去取,把信递上去,不论那知县给什么,只管收便是。
到了半夜,大牛已便回转,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我向德州方向兜了个大圈才回来。”胡仁拍拍他的头,示意下去休息,陈宣早按安排在大牛进门就和朱慎分两头出去,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前后回来,摇头示意没有“尾巴”跟来。刘逸成才拆开箱子,里衬垫了棉花干草,却真是三套官窑白胎宋瓷,八块深浅大小如一的熟鸡血石,五对硕大金刚石,还有两百两黄金。都不是什么孤本珍品,贵重却又易出手,如不急于脱手,六七万两也是有的。
于易简笑道:“如何?壮士点一柱香便自行去了吧,本官待香尽再自行离去……”
“才四万两。”胡仁笑道:“我要的是两百万。”
于易简笑而不答,刘逸成笑道:“当然不是要你立刻拿将出来,你一年起码贪墨三十万,按十年计,每年付二十万便可。”
于易简摇头笑而不语,刘逸成便犯了愁,如果用刑,就算逼他答应,一旦出去惹人注意,此事曝光必是钱财落空,并引起官府注意。不用刑看这样子于易简也深知这点,一丝着急也没有,反倒说他肚子饿了。
但可惜他遇到了胡仁,胡仁冲大牛耳语几句,大牛出去片刻便回来,胡仁一声令下把于易简两手缚在椅子扶手上,笑道:“大人如不答应,我放大人回去便达不到目的;如伤了大人,我放大人回去,也一样达不到目的,这倒叫我为难。”
于易简冷笑道:“尔等刁民,言而无信,若就此放了本官,此事便作罢,否则,嘿嘿,好自为之吧。”
胡仁笑道:“大人稍安莫燥,在下已有个法子。”说罢手中刺刀便向于易简手腕割了一刀,那血滴落腕下铜盆,“答答”声响。于易简脸色发白吓叫道:“你做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嘴已被捂住,此时方觉对方起了杀心,可手脚都已缚住关节,哪能动弹?
只听胡仁道:“常人通常流不满两盆血,但枯干死去,大人身体健壮,想必能流满两盆,大人慢慢想吧,我等流满一盆再问大人不迟,大人莫要惊叫,非但此处地下,任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便是你叫得我烦了,我等只好一刀结果了你。”
说罢便转身和大牛刘逸成出去,那于简易只觉生机一点一滴泄漏出来,脸色愈来愈苍白,撑了半柱香功夫,于易简已嘴唇枯裂脸无血色,连呼吸也若有若无,此时又听大牛在边上说:“他娘的,快满一盆了。”
于易简呻吟道:“好吧,我答应便是,快给我止血,我,我便要死了。”
胡仁拍掌道:“没事,只要没流满一盆,我便有法子让你活回来,你死了对我并没好处,好吧,你答应了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功夫,好教你得知什么叫仙家妙术!”说罢大牛捏开于易简的嘴,把大半盆血活生生倒灌了进去,那于易简知是自己的血,又听胡仁宣称仙家妙术,便认为只要喝回去便不会死,于是忍着腥臊拼命的吞了下去。
他却不知腕上伤口早已凝结,只听边上猪尿泡里的鸡血一滴滴往下掉,便自我催眠达到高度贫血的症状,这在二十一世纪再已做过实验众所周知的事,可这清朝人哪里知道血小板的概念?
当下胡仁命他抄写那欠条时,瞧了一眼左手,却只有浅浅一道伤痕,心里更是恐惧绑匪的妖术。当下不敢再作什么打算,把那上面写得“布政司衙门借纹银多少锭多少斤入库,某时归还”的二三十张欠条写完,有的是以布政司衙门名义,有的是以私人名义。写完以后,倒也自觉绑上双眼唤胡仁进来,但神色间全没有了初坐定时的官威。②
胡仁进来又让大牛都他双手缚了,于易简惊叫道:“本官都愿输了,尔等……”麻核已塞入口中,脚底一阵剧痛传来,人已昏了过去。
醒来眼嘴脚手已全然松绑,叫了几声也没人,于易简慢慢睁开眼来,只觉双脚痛如刀割,一摸怀里十来颗金瓜子都还在,定睛只见自己就坐历城县县城凌晨的街头,更夫“小心火烛”的嘶哑叫声格外可亲,于易简便大声唤那更夫过来,给了一颗金瓜子称是知县亲戚让他扶着去了客栈,关上房门,忍痛除靴一望脚底,不禁惨叫一声又昏了过去,那左脚底却是用烙铁烙了“反复”,右脚底烙了“清明”,这下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注:①史载乾隆四十七年春,御史钱沣上疏弹劾山东巡抚国泰与布政使于易简说:国泰贪纵营私,勒索属员,遇有升调,惟视行贿多寡而定,以致历城等州县亏空或八九万两或六七万两之多。布政使于易简亦纵情攫取贿银,与国泰相等。
和谂滩槔强庖骺蘸螅阌肓踯⑴的虑鬃ソ舨樯蠊┨白莶环ò福谒脑率兆啾ㄋ担豪侵毓缕娇骺湛庖4万两,有挪移掩饰之弊。
②六月初新任巡抚明兴奏称,通察山东各州县仓库,其亏空帑银200万两,皆国泰、于易简在任之时的事,已补银50余万两,余下欠银于明年年底以前补齐。乾隆允准其奏,并宣布,勒令国泰、于易简二人于狱中自尽。
此余下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被于易简和国泰用于何处?各类史稿文摘中并未交代下落。
以上原始出处如下:
《清史稿》卷三三九 列传一二六 ……四十七年,御史钱沣劾国泰及易简贪纵营私,徵赂诸州县,诸州县仓库皆亏缺。上命尚书和⒆蠖加妨踯粗危⒘钽阌刖恪:瞳|故袒国泰;墉持正,以国泰虐其乡,右沣。验历城库银银色不一,得借市充库状。语互详沣传。国泰具服婪索诸属吏,数辄至千万。易简谄国泰,上诘不敢以实对。狱定,皆论斩,上命改监候,逮系刑部狱。巡抚明兴疏言通察诸州县仓库,亏二百万有奇,皆国泰、易简在官时事。上命即狱中诘国泰等,国泰等言因王伦乱,诸州县以公使钱佐军兴,乃亏及仓库。上以“王伦乱起灭不过一月,即谓军兴事急,何多至二百万?即有之,当具疏以实闻。国泰、易简罔上行私,视诸属吏亏帑恝置不问,罪与王亶望等均”。命即狱中赐自裁。……
《高宗实录》卷一一五四 ……贪纵营私,勒派所属州县,以致历城等处仓库多有亏空。……
《高宗实录》卷一一六零
《清稗类钞》第三册,《国泰以交通和ā
《履园丛话》五,《书南园先生事》
第一卷 十年 第三十章 百驷
深秋的五道峡隐藏在一片血色枫林之中。落叶乔木、灌木的斑斓已在霜风里黯然。峡谷内两侧山峰时起伏错落,间中有瀑布从山崖跌下,水入谷底,溅起水花,把肃杀之气漫弥空中,让深裹在衣物里的行人,大都远远的避开水边,举止愈发的象木偶般呆板。
陈宣走在这从山东来到此地的一行人的前面,凛冽的山风使得单薄的竹布长衫紧紧贴在身上,把上身强健的肌肉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身后被拉下三四米的大牛,哆嗦着跳着脚对身边的朱慎道:“大师兄有病!每餐越吃越多,越吃越瘦,现在哪里还有一丝富贵人家公子的样子?脑子也有病!这种天气叫俺们穿这鸟长衫还说给新晋的师弟作榜样?日!俺说身后那班小子心里都在笑我们三个傻蛋是真的!”
跳过一块挡在山道中间的石头,朱慎用力把清鼻涕吸了进去,点头回应道:“就是,师父也没开口,咋呼个啥嘛?不过二师兄你别说,他现这模样去勾栏,保不准姐儿们倒贴呢!”
后面稀稀拉拉二十几个半大小伙子都笼着手,有钱的穿着皮袍没钱的裹着夹袄,七嘴八舌低声的议论着走在最前面那仿佛御风而行的大师兄,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稚虎果是名不虚传,不似那二师兄三师兄,全无半点风范。
这时陈宣回头道:“大牛。”
“到!”大牛连忙挺起胸,恍若刚才那个拼命搓着手乱跳的人并不存在似的。
“去确定宿营地,安排哨位,灶位。记得给师父留下记号。”
“是!”不知是训练养成的快速反应习惯,还是为了镇一下身后的师弟,大牛连着两个空翻跃过路边枝头,一按树枝,又是数个空心跟斗向前面树上翻滚而去,刚一踏实树枝,身形一展几个起落已遁入林间。
队伍最后面有一个明显练过功夫、带艺投师的,对大牛这种卖弄很是不屑,低声道:“我的云梯纵也不见得比他差了多少……”身边同伴扯住他衣裳小声唤他的字道:“有他快么?陈甦鸿,他是卖弄,但你瞧身形展处鸟兽无惊,虽说是深秋,但那树畔几只白松鼠,你有把握不惊动?”
吩咐朱慎去清一下人数,陈宣一展长衫后襟,坐在涧边看小小瀑布挂下,一条不知名的雪白小鱼突然跃出水面,又再潜入水里,陈宣不觉脸上泛起笑意,师父真的不善理财,托人把古玩送去天津和京城各处出手,得足赤黄金三千七百两,除将七百两黄金换成福建银票①给刘先生解去福建总堂交差之外,又给了莱阳分舵五百两黄金捐赠,算是这段时间花费的补偿,又留了四百两黄金,托人送去给登州的兄弟,待番鬼送枪来时好交款。
整整二千一百两的黄金,师父居然在短短一旬之内,一不置田买宅、二不买奴蓄仆、三不捐官赌博。只是连同大牛朱慎等四人,每人各做两套作战服,用上好牛皮附胡仁所绘图样剪裁缝制、内衬可拆卸羔羊裘,作战服外面还可罩上一层帆布,还有作战背心、托大食商人打造的、至今还没拿到手的仿大马士革钢刺刀等等,挥霍了十之七八,如非自己提醒,怕连最后七百两黄金也会被他花光。
这时传来一阵鸟鸣似的哨声,是大牛打出的暗号,陈宣站起来从作战包里掏出怀表,捏着链子向朱慎摇了摇,朱慎忙跑过来也掏出怀表打开,对完了表,陈宣把怀表塞回包里扯出地图指着道:“二区,六十七号高地。半小时。动作快。”
朱慎答了声“明白”,忙迭声招呼那些累得坐在地上吃干粮喝水的新晋师弟起身,吆喝着向边上丛林带头跑去。陈宣站在涧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个师弟狼狈不堪地从身边跑过,朱慎的“乞儿千里求师”段子在各地茶楼传开,半月间投师者蜂拥而来,竟有一百多人,当时投师收徒,凡学一门手艺的,三五年才出师的并不少见,学拳脚的,十几年的老徒弟也是有的,因此胡仁说最少五年才能出师,只是吓走了十多人,其他大多不识文墨、或是身世可疑的都被胡仁劝退,就只余下这二十几人了。
突然面前传来惨叫声,陈宣抬头望去,却是朱慎不知何时从作战包里扯出一条穿作战服时索的牛皮铜头腰带,在不知缘故地死命抽打两个师弟,其中一个壮实些拼命护着另一人。陈宣抬头喝道:“别打了!让他们留下和我一起走,你带其他人先走。”朱慎应了一声,把那两个各踢了跟斗,对着前面队伍吆喝着最后一个人道:“齐平!跟紧点!老子操死你!”又抡着皮带跑去催促前面的人快些了。
陈宣一抖长衫下摆,从涧边走了过去,他扶起那两个师弟,一瞧瘦弱些那个还好,壮点的陈甦鸿,身上的夹袄被皮带抽得裂开七八道。陈宣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硬是想不通:怎么贫农和讨饭出身的两个师弟,折腾这些新晋的师弟,下手比自己这个使唤惯了下人的少爷还狠?
“喝点水吧。”陈宣从作战包里拿出水壶递给那个瘦弱些的师弟,又打开包拿出药酒,帮那陈甦鸿的揉搓,谁知陈甦鸿的不满的“哼”了一声想拔开陈宣的手,陈宣下意识叼住他腕子,反应过来时,拳头离陈甦鸿的鼻子已只有一张宣纸厚薄的距离,边上稍瘦弱点的师弟苦笑道:“逾月,你不去招惹三师兄,好好跟上,我等也就不必挨这顿揍,你现在又来……”
“没事。”陈宣收回拳头,继续帮他上药酒,这回那陈甦鸿倒没有反抗了,直到抹完了药酒,他眼眶无端的渐红了起来,陈宣笑道:“你们三师兄其实人很好,就是性子急,别在意。”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那陈甦鸿竟哭了起来,陈宣苦笑问那瘦弱些的师弟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一下人多,我记不全,对不起。”这最后一句对不起,却是大半年来和胡仁相处学来的习惯。
“回大师兄的话,小弟苏京,他叫陈甦鸿,皆未取字。”苏京苦笑道:“要是三师兄和您一样和气,也就没了这事,甦鸿不要想解个手罢了。”
陈宣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长衫说:“甦鸿贤弟,我带的衣服大都是制式的,师父不允许借出,但你那衣服破了,把这个套上,莫得受了风寒。”这二十几个新晋人员,走这么长山路实在无法携带衣物,全部打了包胡仁弄了几匹马沿另一条路运到预定地点。
“好了,别哭了,不说解手吗?快去吧。”陈宣背上包,等两个师弟结束完毕,才撩起长衫招呼他们跟上,边跑边对他们说:“以后队列中,要出列,就打个报告……”两人频频点头,只觉和大师兄在一起,跑起来似乎也没那么累,山风也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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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次更新。
第一卷 十年 第三十章 百驷
随行的那几匹马;胡仁一到宿营地就解了鞍具放了它们入林中自谋生路,因为不可能带上它们的草料。二十几个新兵,噢,应该说是徒弟吧,他们的包裹堆在边上,胡仁靠在上面思考着,他始终不知道怎么样很好地训练新兵,于是他决定把这个事交给陈宣去打理,大牛和朱慎去协助。自己也好从容理清一些思路。在这乱世要做一番事业也好,生存也好,枪杆子是一定要有的,而胡仁是汉斯。冯。西克特的超级fans,认为军官团的素质是部队质量的关键,那么如何去谛造一支合格的军官团呢?胡仁越想越头痛,几乎想占山为王呼啸山林算了。
若是此时胡仁能找到大致上符合后世审美眼光、中人之姿的女子为妻,恐怕也就是中国历史上多了一伙草寇罢了,但胡仁知道刘青青那种,已算普通意义上的美女了,实在怕敢去想像对着恐龙日复一日毫无共同语言过完后半生。也许因为对恐龙的恐慌,又或是为了民族的大义,胡仁把毛巾湿了水,抹了把脸以后,还是决定振作起来。
“你们现在可以选择离开或留下,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胡仁身着一件及膝黑色开胸翻领牛皮大衣,站在大牛选的临时宿营地的一颗百年树龄老树枝头,冷然望着跑了三里山路疲累不堪的徒弟们:“如果入我门下,那么就必须无条件服从,谁犯了错误,就得受罚。绝对没有下不为例的概念。你们大师兄一年前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我就是这么把他练出来的,你们要变强,就得绝对的服从!”
大牛早就拆了半柱香插在地上点着。陈宣打开怀表,香燃完,大约也就二十分钟,这时有三个人表示要离开,胡仁点了点头,一摸自己的头上寸发,又道:“很好,离下的人,得把头发全部剃光!”
当下那二十几人都沸腾起来了。因为这些人全部是读过书的,还有几个考过秀才,当下纷纷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损之分毫?”
“看来都是读书人嘛!”胡仁在树上冷笑道:“那么请诸位告诉我,前额头发,就不是受之父母?就可以剃掉吗?”
立时就有人指着胡仁叫骂:“尔等非议国是,是谋逆大罪!学生不敢苟同!”
也有人羞愧满面,低头不语,更多的人是议论道:“我等出生之时,前明已灭经年,吾辈皆未受前明天恩泽露,如何怪罪到我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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