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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奇牙肯定，“在感到自己灵魂被撕裂时，痛苦让我看见了它，看见戒指里属于伏地魔的灵魂。我就是因此才消灭了他。”
　　“如果这是真的，那会是一个了不起的提示。”邓布利多点点头，“那么你现在感觉如何？”
　　“现在……”奇牙停顿了一下，“如果教授你也体验过灵魂被撕裂的感觉，就能想到我现在依旧浑身疼得要命，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官。”
　　“我相信那非常痛苦。”邓布利多慈祥地微笑，像赞赏一个刚刚证明了自己的格兰芬多，“你拥有直面痛苦和死亡的勇气，因此才可以战胜伏地魔活下来。”
　　真正的猎人们最不恐惧的东西可能就是死亡了，有的人甚至享受那种生死一线的刺激，奇牙再次看了身边的刺猬头男孩一眼，觉得跟他的主动找死比较，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谢谢，教授。”他敷衍地接受，将话题引回原点，“关于伏地魔，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连消灭灵魂都无法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我想能帮助哈利找到胜利方法的也就只有你了，哈利相信你……”
　　但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没有人可以在灵魂被消灭的情况下依旧存活。即使是复活石也只能召回他而不是复活他……”
　　复活石……奇牙顿了一下，看了眼小杰又看了眼邓布利多。
　　“伏地魔为什么不用复活石复活？他说他要吸收我的生命力来复活，但是实际上他当时的身体还没有小杰现在看起来具有实体，他更偏向半透明……”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结论有些奇怪，“如果没错的话，外面传言的伏地魔复活是在六月，为什么七月份伏地魔依旧想要复活？世界上究竟有几个伏地魔？”
　　“我一直以为伏地魔是一个人不是么？我们在提到他的时候总说‘那个人’而不是‘那些人’，伏地魔当然不会是一个团体……”
　　“你很聪明，小揍敌客先生。”邓布利多完全不惊讶银发男孩的想法，“事实上，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伏地魔当然是一个人，他是一个人类巫师，曾经和你一样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那为什么……？”
　　“我想哈利并没有向你说过他二年级时的英勇行为是吗？”白胡子老人慈爱地笑起来，奇牙想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肯定回答。
　　“我听过，乔治和弗雷德曾经向我宣传过哈利的全部事迹。”想到他刚到魔法世界时看见的乱糟糟的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奇牙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过那只是伏地魔少年时的记忆不是么？而我遭遇的是伏地魔本身，确实具有灵魂的伏地魔，不单单是一个实体化的魔法。”
　　“这正是我一直在猜测的。”邓布利多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究竟什么样的记忆可以操纵一个人的精神并吸收他的生命来实体化，什么样的魔法可以做出如此邪恶的事情。我一直都在猜测附在那上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现在，因为你，我们终于知道了……”
　　“一个人可以有几个灵魂么？”奇牙的表情跟着沉了下来，邓布利多是对的，他们很可能遇到的是同一种东西。
　　“不，不是几个灵魂。”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看起来非常危险，“是一个灵魂被分成了几片。”他的脸上有奇牙从未见过的担忧，那个东西可能比奇牙想象的还要棘手。
　　“哈利知道么？”他轻声问。
　　邓布利多摇摇头，凝固的的表情柔和下来。“这只是个猜测，并且现在告诉他太过危险。”
　　奇牙明白邓布利多又是对的，哈利和伏地魔之间有着奇妙的连接关系，如果猜测是对的话，在凤凰社找到解决的问题前，伏地魔就可能已经为他们布下陷阱。这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要求斯内普教那个男孩大脑封闭术，毕竟哈利一天不学会保护他的头脑，邓布利多就一天无法将最核心的东西告诉他。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大脑封闭术对那个男孩有多么重要，但哈利总不好好学。奇牙觉得从没见过这么没自知之明去找死的蠢材。
　　“你是一个好朋友，小揍敌客先生。”看见奇牙紧锁的眉头，邓布利多愉快地笑了，“不过相信我，我和你一样关心哈利。”
　　“也许。”奇牙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否定邓布利多同时也否地自己。
　　他是不是个好朋友，奇牙自己比谁都清楚。
　　为了寻找令小杰复活的方法奇牙来到这个世界，在魔法世界生活了近一年，相遇到的人中有人成为了他的导师有人成为了他的朋友，还有人待他亲如兄弟。但奇牙明白自己一直没有办法平等地去接受他们，他总是或是欺骗或是利用或是隐瞒，尤其是哈利，他确实无法真正的去回报他的亲情。
　　他们的感情在死亡圣器的制约下，从来都不是等值的。
　　奇牙的生命意义一直以来都只被一件事情占据，即便那个格兰芬多男孩真的打动了他也无法把自己更真实的展示出来，一半是他的心无法再容纳复活小杰以外的其他事物，一半是他窥视那间死亡圣器的隐身衣。
　　愧疚的最初，奇牙选择戳破自己的谎言，告知虚假，希望那个男孩会为此与他保持距离，但哈利却踏出了最积极的那一步；然后他学会接受好意，尝试以真实的自己去面对那个男孩。事实上，奇牙一度以为真实会让哈利对他退却，他已经准备好接受那种失落。
　　和坦然接受他的没有善恶观的纯粹的小杰不同，哈利心境中驻扎着明确的善与恶，救助是美德而杀害是邪恶，当哈利最后说出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兄弟时，奇牙承认，他再一次被打动了。
　　但最重要的始终是小杰，他可以在不暴露前提目的的情况下提醒保护他，但超过这个界限奇牙知道自己会选择袖手旁观。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神秘事务司，他无法在那个时候看着那个男孩傻乎乎地去送死，他知道无论小天狼星在不在那个地方，等待他的都是致命的陷阱。奇牙曾经承诺过会报答，所以那时他选择去报答，这是他唯一能补偿的。
　　但其实不够，而且他也没有真正完成那个报答，至少奇牙这么认为。
　　不过现在可以有一些改变了，这也是他愿意对邓布利多袒露伏地魔的事情的原因。
　　首先，虽然不是完全的复活，但小杰就站在他的身边，最重要的人的到来抚平了他的心境。复活石拿到手之后他只剩下哈利的隐身衣和邓布利多约定的魔杖（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邓布利多拥有长老魔杖），这两样都近在眼前，只要他达到邓布利多的要求就可以完全集齐，现在他终于可以将心底空出其他地方来存放那些他在魔法世界相遇的人。
　　其次，隐身衣的问题终于再次被提出了水面。即便是现在，他也依旧决定隐身衣是他会最后拿走的一件，但时间再也不像之前感觉到的那样遥遥无期，甚至可以说，它近在眼前。如果说他的报答是回报即将拿走哈利隐身衣的愧疚，那哈利给予他的亲情他一直都没有回报。
　　奇牙并不认为同伴间的感情需要计算得很清楚，共同战斗共同前进同一目标的同伴在不同的地方相互帮助已经在他们漫长的冒险中变成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除了他曾经自卑的那些痛苦，奇牙从来不认为自己亏欠过小杰，即便他曾经一再将自己从那个家里带出，那也只能证明这个男孩更值得他真心去对待；而奇牙相信小杰同样如此，他们所有的同伴都是如此。
　　会觉得亏欠和需要回报，依旧是因为他没有真正把对方当作同伴，现在奇牙决定跨出这一步。
　　“我可能已经找到让你复活的所有东西了。”奇牙转头对着小杰说，“但是我不能立刻拿走它，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掉。”
　　“嗯。”刺猬头男孩点点头，“奇牙决定了，那就按照奇牙的想法做。”他伸出一条手臂拦住银发男孩的肩膀，实体一般的触觉让奇牙轻轻微笑了起来。
　　“你说的。”他回应地将手合在环过自己肩膀的那只手上，也许这是他们认识的四五年来第一次，杰·富力士要随着奇牙·揍敌客的任性。
　　“邓布利多教授。”奇牙回过头，再次切换成英语，“按照你之前的意思，你来找我应该是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吧。”

　　第七十六章

　　“哦，当然。”邓布利多自信地眨眨眼，“你知道学生的求助我从来都不会拒绝。”
　　他从软糖盒子里挑选出一颗粉红色的丢进嘴里，满足地点了点头。“蜂蜜水蜜桃口味，令人沉迷的香甜。”他指了指盒子旁边的魔药瓶，“喝完那瓶魔药，然后我想你也会需要一块。”
　　那东西看起来是清澈的橙黄色，奇牙一口灌下去然后整个脸都苦了下来。他抓起一把软糖塞进自己嘴里，觉得被那古怪的味道熏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奇牙痛苦地抹了抹脸。
　　邓布利多摸摸胡子，微笑起来。
　　“随时可以，孩子。”他抬起右手挥舞了几下魔杖，一件是干净整齐的格兰芬多长袍落在他的被子上，上方摆放着他的那只魔杖，小杰惊奇地叫了一声，但奇牙发现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魔杖完全没了感觉。
　　“你可以先把自己整理一下，然后差不多快到了晚餐时间，还可以先去大厅吃个饭。”邓布利多语调快活地建议，“毕竟我想现在的情况，迟一分钟还是两分钟都没有关系。”
　　“没关系？”奇牙眨眨眼期待地问，“你是说我可以回到离开时的时间点？”神秘事务司的战斗还没结束，他需要把它继续下去。但邓布利多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点头肯定。
　　“我很遗憾，小揍敌客先生。”邓布利多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我想你应该明白，作为巫师，并不是可以凭空变出时间来的。已经经历过的时间不可能无限地增多。”
　　“但是你说现在迟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没关系？”
　　“哦，是的。”邓布利多故作轻松地安慰，“毕竟我们已经耗费了一个多月，那么再耗费几分钟也没什么关系，不是么？哦——当然——一切还是看你。”
　　奇牙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在这边耗费多少时间那边也会同样耗费？”
　　按照圣芒戈的说法，他是在六月末来到的这个世界，和他从之前世界消失的日期差不多。如果让他付出在这边耗费掉的时间，那么回去至少也是八月份了，无论他怎么打算，都已经胜负已分。
　　日期是多少来着？他记不清了。奇牙用力抓了抓床单。
　　“邓布利多教授。”他抬起头望向那个老人，“六月末，哈利……”
　　“哦，六月末就足够了。”邓布利多感慨地打断他，露出慈祥的微笑，“作为一个巫师，我们不应该去知道那些自己不该知道的时间。”
　　“不能？”奇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之前我说贝拉特里克斯的时候……？”
　　“你知道那只是一个玩笑，那时你并不愿意告诉我更多的事情，不是么？”邓布利多调皮地眨眨眼，“你不是第一个对教授遮遮掩掩企图试探的学生。”
　　面对一名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的老人，奇牙发现他的小心思再一次被看透了。他尴尬地将眼神移开，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起来。
　　“我很高兴一直以来你都小心谨慎，并没有对任何人，哪怕是家养小精灵透露过多的东西。”邓布利多说，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向银发男孩，没有任何疑问和责怪，满满的都是智慧。
　　“占卜可以让我们在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那么点到为止就完全足够了。过于详尽的未来会引发人们无限的欲望，如果未来过于改变，就会产生新的时间线，那么你我也会就此消失。”
　　邓布利多的话在奇牙的心底猛烈撞击了一下，他转头看贴在自己身边的刺猬头男孩，消失这个词令他不安。
　　“事实上也不用那么担心。”邓布利多语调轻松地说，“时间有自我调整的力量，这种像占卜一样的引导性的小问题不会对未来产生太大的影响，即便影响过去的你……”他暗示性地眨眨眼，“现在这个时间的你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但是哈利在三年级时改变过时间，不是么？”奇牙想起乔治和弗雷德向他宣传过的冒险故事，“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他们没有改变未来也没有消失不是么？他们甚至……”奇牙的语速慢了下来，疑惑地看过去，“甚至后来回到了他们倒转时间前的原点？”
　　“哦，时间转换器，那是个有趣的小东西，勤奋的学生总是用它来让自己学习更多的知识。”邓布利多露出怀念的神情，“不过时间转换器虽然稀少，但依旧只是一个小魔法，几个小时是它的极限，它不可能再更多地回溯时间。而且……”他神秘地眨眨眼，“魔法部对它的发放总是监控地很严，一般来说我们不允许学生使用它做学习以外的事情。”
　　也就是说，赫敏和哈利实际上违反了魔法部的法律。奇牙想那褐发姑娘确实是个格兰芬多。
　　“几个小时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只是一个很短暂的瞬间，时间会自己调整好那些重复的波动，保证他们在合理范围内相互影响。”看见奇牙一脸茫然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他们所经历的过去都是有自己未来参与的，无论他们怎么改变，所有的自己都在同一条线上。”
　　“但我想我也是如此，教授。为什么我不能像他们一样回到原点？”奇牙想到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未来，他肯定那些是被他自己改变过的。
　　邓布利多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一样，重复时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孩子。时间和金钱食物一样，无法凭空获取，我们可以将它从某一个地方召唤来，但却不能凭空增加它。”
　　“时间转换器倒转而重复的时间将会从你未来的时间里扣除，你往回倒了一圈就意味着你也必须在某时刻付出这一圈的代价。可能是你的睡眠时间也可能是你的玩耍时间，这也是为什么使用时间转换器的学生不可以无限地消耗他的时间，有时候你会发现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如果你注意过格兰杰小姐你就会发现她并非如你想象中那样频繁地使用时间转换器，毕竟之后被扣除的时间——比如莫名减少的睡眠——会逐渐让你越发劳累。而且由于这种魔法借来的时间短暂，所以他们并不用通过反向转换时间就可以回到消失之前，这和你是完全不同的。”
　　“你是说一年的时间回溯和一个多月的时间重复，这个代价我无法在回到原点的情况下承担？如果我选择回到原点我会怎么样？”
　　“我想会在回去的一瞬间被拿走代价，或者分几次被拿走代价，毕竟你之前通过时间的方式是目前所知的最不可能成功也最不稳定的一种。它取回代价的方式可能比其他魔法都要突兀的多，比起被动情况下的冒险，我想主动将这段时间的代价让出会安全得多。”邓布利多抬起一只手做了个翻转沙漏的动作，“翻转多少过来，就翻转多少回去，这是最安全最稳定的方式。”
　　他微笑着看着银发男孩，像一个刚刚授业完的导师等待他学生的提问，奇牙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抓起了长袍。
　　邓布利多没必要在这个方面骗他，如果在回到神秘事务司的瞬间被传去了不知晓的时间，或者中途被取走代价，那么造成的结果也许比他一直都不在还要糟糕。为了保证时间线的稳定，他必须按照邓布利多的要求不能继续透露下去，奇牙决定相信哈利相信的邓布利多。
　　哈利·波特是整个魔法世界的黄金男孩，是邓布利多一手培育出来的王牌，既然他已经提醒了邓布利多，那么他应该会帮助那个男孩，不管是什么方式。
　　“我没什么要准备的，邓布利多教授。”他从床上跳下来，披上那间高年级生的格兰芬多长袍，确认脖子上带着那根项链，将复活石塞进口袋，然后想到什么一般停了下来。他之前从来没想过穿越时间需要付出代价，但现在他充满疑问。
　　“如果我回到未来，复活石能和我一起么？小杰呢？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么？”
　　“哦，向前就是意味着缩短消耗时间，本身就是一种支付代价。”邓布利多愉悦地说，“只要不回来，不收回代价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完全可以把你的老朋友介绍给其他人。”他向着空气眨眨眼，奇牙想他大概是在找他看不见的小杰，“那么跟我来我的办公室，我想那里是最适合你的地点。”
　　他们说话的时候，小杰一直一脸茫然地站在他们旁边，偶尔和奇牙对上几个眼神。邓布利多走出去后他立刻跟在了银发男孩身边。
　　“衣服好怪。”他扯了扯奇牙的袖子，咧开嘴笑起来，“好像之前我们潜进去的邪教组织。”
　　“这里是巫师啦，笨蛋。”奇牙挑着嘴角给了他一个白眼，“等下我们要去一年后，我有新同伴介绍给你。”
　　他推开门赶上邓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