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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后妃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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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祖娥离开时除了一身布衣和一辆牛车,还有身上的鞭痕以外,几乎没有带走任何其他东西。
  此时,高湛独自一人站在高处,面色平静,凝望着她的背影,看着那辆牛车缓缓前行。
  他很想再唤她一声“祖娥”,但是到最后却吐不出一个字。
  她连头也没有回,哪怕一次也没有,几乎没有留恋地走了,带着深宫中的回忆彻底地离开了。
  高湛一向认为李祖娥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不仅长得美,性情也好,在这几个嫂子之中,最喜欢与她亲近。
  漂亮的女人总是给人很深刻的印象,虽然当时高湛还很年幼,但是他第一眼看到李祖娥的时候,就让他愣了好久。
  不知何时,高湛忽听得二哥高洋开口:“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二嫂!”
  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一直凝视李祖娥的脸容,轻轻唤她一声“二嫂”,他的面色忽然变得透红,又低着头说:“二嫂,二嫂……好看!”
  小孩子的话没人放在心上,更不会当真,只当是一句玩笑。片刻过后,高湛就听见众人发出一阵哄笑之声。
  不过高湛自即位以来,就再也没有叫过她二嫂,“祖娥”这个称呼反倒成了一种习惯。
  以后连“祖娥”这个名字,他也没有机会叫了。从此,他们便如同陌路人,不会再相见,更不再有任何交集。
  来到妙胜尼寺,李祖娥见到了这里的住持,也就是侄女李难胜。
  看到姑母沧桑的面容,褪去了华服,身着一袭布衣,显得十分憔悴,早已不是过去享尽荣华的国母。
  进入大殿,李祖娥立即跪在佛前,举目仰望佛主。未几,一个年长的尼姑走来,拿起一把小刀为她剃度。
  李祖娥缓缓闭上双眼,只听得细碎的声音传入耳边,犹如心间阵阵碎裂的声响。
  刺骨的寒风吹入殿内,青丝随风飘到门外,仿佛满心的绝望都随着那一阵轻风带到污浊的世俗。
  繁华如梦,转眼皆空,随着乌发一丝丝落于地面,也斩断了她在这尘世中的半生荣贵。                    
作者有话要说:  

  ☆、净地

  冬去春至,大殿里庄严肃穆,烟气缭绕,三位佛主端坐在莲台之上,面容慈祥,神色沉静,微笑着低眸,望向众生。
  李祖娥跪在佛前,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里不停地念经。
  沉入回忆之中,过去的一切清晰地在脑海里如海浪一般翻涌着。想起高殷紧闭双目,躺在冰冷的地面,一语不发;高绍德倒在地上,全身鲜血淋淋,还有死在自己手里的女儿,她的心绪就难以平静,一面用手指转动佛珠,一面哭泣着,脸上汗珠如雨,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李难胜走进大殿,见她这神色,便知她的心还是没有彻底平静下来。
  “姑母!”她轻声唤道。
  李祖娥睁开双眼,回头看她,很快擦拭脸上的泪水,起身道:“难胜,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房里休息,反倒出来了?这几日风大,别又染上风寒了。”
  李难胜淡淡地说:“我知道,我的病并非是因为风寒……”话至此,她不愿再说下去,只抬头看着李祖娥,“方才看见姑母泪流不止,紧蹙眉头,是不是又想起令人心痛的事了?”
  李祖娥微微垂眸,轻轻叹道:“佛门虽是净地,却无法让人的心彻底清净,更无法将过去的一切彻底清除干净。花谢又花开,春去又春归,只可惜人一旦离去,就是永别!”
  李难胜低眸道:“难胜深知姑母的意思。其实,有谁不是一直活在过去……”话未说完,一手紧紧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
  “难胜……”李祖娥立即上前扶她。
  李难胜勉强笑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李祖娥说道:“都喝了这么久的药,怎么还是这样,没见病情有多少好转。”
  李难胜道:“我这病也是时好时坏,还不知能撑到何时?”
  李祖娥忙道:“别总说这些丧气话,我相信,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你一定会痊愈的。”
  “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李难胜微微一叹,“只怪我没福气啊!世间真情,富贵荣华,仅仅享受了一刹那,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场梦。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奢望了,只希望能有个地方容我安身。”
  说着,她忽而想起了离世的高殷,不禁又道:“有些人活在将来,有些人活在当下,可有些人却只活在过去,就好像您说的‘人一旦离去,就是永别’。也许正因如此,世人才会幻想前生,期望来世。无论是人间天堂,还是人间地狱,如今时局动荡,生在这纷乱的年代,个人的命运半点都不由自己做主,更无法选择。沧海桑田,世事无常,虽然很多事无法预料,却能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知道走了一世以后,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人间与天上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
  听得她这番话,李祖娥的心里一阵阵地疼。
  远离世俗,红尘看破,现在的李难胜早已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女。或许,在她看到高殷尸首的第一眼起,便已近绝望。
  显然,很多人皆是如此,所有的烦恼、忧愁不会因为时光流逝,而彻底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百年遇害

  李祖娥虽然到了妙胜寺为尼,过着平静的日子,但齐宫里面却依然不平静。
  河清三年六月,天变异象,出现赤星。当时;高湛让下人接了一盆水,用它接住星星的影子,随后将那盆水盖上,一夜之后盆自破裂,于是想以高百年来镇压这种天象。
  高湛就曾将侄子高孝瑜杀害,灌饮三十七杯酒,直至身体肥大,最后派人用车载他出宫,并在路上投毒。
  至西华门,高孝瑜因觉烦热躁闷,最终投水而死,如今高湛又想要牺牲高百年的性命了。
  博陵人贾德胄经常教高百年读书写字,他之前就写过数个“敕”字。
  “敕”乃帝王的诏命,于是贾德胄将它们都封好,密奏与齐主。高湛看后大发雷霆,立即命人召高百年入殿。
  府里丢了自己的字迹,又听说皇帝让他去面圣,高百年自然清楚自己是凶多吉少,因此在离开王府前对妻子斛律氏说:“我知道父亲在位时,圣上就对他心怀恨意,如今,圣上终于找到理由来杀我,自然不肯放下这个好机会。”
  斛律氏双眸含泪,急道:“那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
  “我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去面对。”说着,将一块残缺的玉佩留与妻子,以示诀别,“此次一去,只怕性命不保,所以我将这块玉送与你。想来我能留给你的,也就只有它了。”
  斛律氏拿着那块玉玦,抬头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便是在九泉之下,妾身都会紧紧跟着你,不会和你分开,永远不会。”
  高百年虽然没有言语,却早已露出动容之色。
  门外突然传来士兵催促的声音,高百年即便有千万个不舍,也不得不选择离开。他深深凝视斛律氏,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柔声道:“我该走了。”
  斛律氏却不肯放开他,紧紧握着他的手,含泪道:“百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说毕,只听他轻轻应了一声,感觉到他松开了手自己的手。斛律氏只得将他放开,看着他离去。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来到玄都苑凉风堂,高百年终于见到了叔父。高湛冷冷地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年,眼里带有些许恨意,那双目光不像在看亲侄,反倒是在面对一个仇人。
  高湛命他写了一个“敕”字,高百年只得依言下笔,并将他写的字与之前呈上的作对比,确实如贾德胄所给的字迹一样。
  高湛旋即将贾德胄呈上的字,扔至高百年的面前,冷声道:“这些字果然是你写的!”
  高百年弯腰将它拾起,看了片刻,口中却无一言。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高百年听得他含怒的声音,便忙道:“陛下,这些字是百年无聊时,写着解闷的。”
  高湛却道:“做什么不能用来解闷,却用这种大不敬的方法。”说罢,没等高百年再说一字半句,就令左右用棍棒乱击。
  高百年疼痛难忍,口中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一直在躲闪。高湛见此情景,就命人将他紧紧抓住,拖拽着高百年绕堂跑,还一面走一面乱打,所经之处皆是他的鲜血。及至气息将尽,高湛才出声让他们停手。
  高百年慢慢爬到高湛面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恳求道:“乞求饶命,愿与阿叔作奴。”
  听得“阿叔”二字,高湛更觉不快,拔出腰间的利刃挥向高百年,亲自斩杀了他,接着将他的尸体仍于池中,使池里一片赤红,在后园亲眼看着侍卫将他埋葬。
  斛律氏闻得丈夫的死讯,整日握着那块残缺的玉佩哀号不止,哭得极为伤心,口中不绝地念着高百年的名字。
  美玉虽然有一块缺口,却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如今人已离去,独留她一人在这尘世。斛律氏只觉万念俱灰,只想随他而去。
  高百年走后斛律氏滴米未进,身边的侍女虽然多次劝说,其父斛律光也曾来看望过女儿,但她却仍是不肯进食。
  斛律氏的身体越发虚弱,面色愈显苍白,毫无一丝血色。
  斛律光随父出征多年,为齐国立下赫赫战功,可是现在看到女儿这般憔悴模样,也不禁心痛,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多月后,乐陵王妃斛律氏绝食而死,年仅十四岁。在她离世前,曾对父亲说过“也许你们都认为百年走了,可是我却觉得他没有死,也从未离开过我的身边,因为在我的心里他一直存在。”
  那块玉佩一直在斛律氏的掌心里,紧紧地握着,至死都不肯放开。直到父亲斛律光前来,方才掰开了她的拳头,看见放在手里的玉玦。
  高百年离世后,高湛将六嫂元氏关在顺成宫,不得与家人相见。即便如此,元氏还是与父亲元蛮通信诉说苦楚。没过多久,宫闱之内忽有流言飞语,于是高湛命人详查,后来得知元氏与其父兄暗通书信,元蛮因此而被免官。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最初种下的因,最后结下的果;一切的错与过、孽与债,最终还是由后人来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  

  ☆、禅位

  齐朝著作郎祖珽,字孝征,此人虽有文采,多技艺,但品行不端。
  高湛还是长广王时,祖珽就将胡桃油献给他,并且对高湛讲:“殿下有非常骨法,孝征还曾梦见殿下乘龙上天。”
  高湛心中大悦,面有喜色,“若真是如此,定会让兄大富大贵。”
  及至高湛入嗣大统,果然提拔了祖珽,让他做了中书侍郎,既而升迁为散骑常侍,与和士开一同奉承讨好高湛,十足一个好谄媚的奸伪小人。
  一日,这二人聚在一起,突然说到皇后胡氏与高湛第三子高俨。胡氏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只因高纬年长,所以难以将高俨立为皇储。
  无论大臣多么受皇帝宠爱,最后帝位总是会落到皇储的手中,要如何取悦将来的皇帝,便是善于谄媚的佞臣首要做的事情。
  当时,祖珽便在私下里问了和士开:“君得圣上宠幸,从古至今再无第二人,更无人可比,只是,假若哪天圣上晏驾,君要何以克终?”
  和士开听得此言,便向他问策。祖珽又道:“依祖珽之意,应该向主上进言。文襄帝、文宣帝、孝昭帝之子皆不得立,现今该让皇太子早日承继大统,以定君臣之分。此事若成,皇后与少主自然都会感激你,此为万全之计。君且在圣上面前说起这事,但不宜明讲,只要让主上粗略了解君的意思,之后祖珽再上表对圣上说明此事。”
  和士开听罢,很快点头应许。
  当时正巧出现彗星,太史称“彗星乃是除旧布新之象,当有易主。”
  听得“除旧布新”四字,高湛就知道自己这个君主该让位给新帝,可是他始终犹豫未决。
  祖珽清楚高湛的顾虑,于是向他进言:“陛下虽为天子,却算不上是最尊贵的人,所以陛下应该传位给皇太子,如此便可上应天意,随天意而行。当年,魏献文帝就曾将皇位禅让于孝文帝,陛下何不效法献文帝禅位,享尽人间欢乐与富贵,让美酒、美人相伴岂不更好,陛下又何必整日为国事而劳心。”
  祖珽这番话,倒是与和士开说得近乎相同。过去和士开就曾对高湛讲过:“自古所有帝王,最终皆为灰烬,尧、舜、夏桀、商纣都难逃这样的命运。陛下何不趁着年轻力壮,恣意作乐,纵横肆行。不说人仅能活数十年,便是能活过千年,也不如享受一日的快活来得好。至于国事交由大臣处理便可,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
  高湛听后,内心甚悦,此刻又听见祖珽说出这些话,倒更觉有理,便依从了他的意思。
  河清四年,于公元565年,高湛将帝位禅让给儿子高纬,自己做了太上皇帝;是年夏四月,高纬即位于晋阳宫,大赦天下,改元天统,并将皇太子妃斛律氏,即斛律光第二女立为皇后。
  天统元年十一月,太上皇帝下诏,太祖献武皇帝高欢改谥为神武皇帝,庙号高祖。
  太阳西落,天色已暮,妙胜尼寺里依旧清净。李难胜一个人站在门外,未几,她忽见李祖娥走来,关切地说:“看你,病才好了一点点,就出来吹风了。”
  李难胜微微一笑,“我哪有那么娇弱,稍微吹点风就大病一场。屋里怪憋闷的,总待在房里,躺在床上,对身体也不好。”
  李祖娥轻声道:“那我就陪你一会儿,和你说说话。不过夜间天凉,说完话就要回房里休息,早点睡觉。”
  李难胜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忽然觉得温暖许多,“在这寺里难胜就只有姑母一个亲人,这几年也一直都是姑母给予我关爱,难胜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姑母……”
  李祖娥道:“既然是亲人,又何必说感谢的话。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感谢我,那就好好对待自己,把病治好。”
  李难胜微微低首,未再言语,只轻轻点了点头。半晌,又开口道:“听说,圣上已将帝位禅让给皇太子,他做了太上皇帝……”
  没等她说完,李祖娥便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开始关心起宫里的事了?”
  李难胜面露迟疑之色,犹犹豫豫地说:“姑母,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句话,却总觉得不该开口,可是不问我又怕你始终带一个心结,所以……”
  李祖娥连忙说道:“你我是至亲,还有什么是不能问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李难胜依旧犹豫着,半晌方问:“那我就问了,您别嫌我多事。”见她轻轻点头,面带温和,便又道:“你对于当今圣上,不,是太上皇帝,你对他还有恨吗?”
  李祖娥一时愣住,随后慢慢低下头,“他在我的面前亲手杀害了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恨他。只是,我自己太无能,既不能保护儿子,也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我而去。”
  李难胜看到在她的脸上掠过一丝苍凉与无奈,加上这一番话语倒越显沧桑。
  “我记得正道曾经说过,做人不要太悲观,也不要将所有事情想得太糟糕。说不定他是真的去了一个无忧无虑、没有杀伐征战的地方,到了真正的天上仙境,不用再面对残酷的斗争。”
  “也许吧!无论幸与不幸,都不是你我个人能说得明白的。只是离开的人虽然不用面对斗争,但活着的人却要时时承担离别的痛苦。你如此,我亦如此,想必身在皇宫的人更是如此。”
  说到“身在皇宫的人”,李祖娥忽然想起了元仲华。去年孝昭皇后元氏丧子,失去了高百年,以高湛不分忠奸、好杀的本性,说不定元仲华的儿子高孝琬也难逃厄运。
  细细想来,自己这些年一直没机会见她,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佛门虽是净地,却无法摆脱世俗的侵扰。即便李祖娥早已离开齐宫,可是宫里的一切,甚至是齐国朝堂内的斗争,也与她将来的命运紧紧相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与自己毫无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高孝琬

  天统二年,河间王府。
  墙上有一幅画像,高孝琬静静地站在房里,抬头望向那幅画。恰巧这时,一名女子款款而来,刚至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哭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她听得还是很清楚。
  女子缓步近前,虽想推开房门看个究竟,却又有些犹豫。
  高孝琬明显察觉到外面有人,于是冲门外高喝一声:“是谁?”
  她慌了一瞬,随即应道:“殿下,是我。”
  高孝琬一听便知是自己的小妾陈氏。他很快上前,将门推开,看着她问道:“有事吗?”他一向如此,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陈氏勉强一笑,低声道:“妾身听下人们说,殿下一整日都没有进食,所以拿了一些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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