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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靖宇说：“一样的，我们接到了新的指示，要服从战略意图的安排，所以我们要进行西征，离开这儿，向西去。这样我们正好可以送你。你不知道，你来的时候多么幸运，尽管你有鬼子的证明，可是要是在山里迷路，或者是让特务怀疑，还是会被捕的。等到我们把你送到了安全地带，你就可以回北平了。”

　　于效飞不知道杨靖宇说的战略意图是什么，他们不是一个组织的，别人的事情是不能问的。于效飞说：“杨司令，你那么有本事，那么能打，到了那儿都能打胜仗！”

　　杨靖宇神情凝重：“这次西征，不那么容易。离开了这些地方，到敌人重兵把守的地带去，没有了密营，没有了情报，作战会十分艰苦。不过，我们是革命战士，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在入党举手宣誓时所说过的话，要服从组织的决定。这点困难还不能克服吗？”

　　于效飞看着杨靖宇那真诚的脸，心里一阵感动，这是一个真正的为信仰而献身的爱国志士。于效飞想了一下说：“不过，我觉得怎么你们这次出征，跟西田说的他要达到的目的很象呢？”

　　杨靖宇一愣：“西田？”

　　“就是我说过的那个在火车上遇到的日本特务。”说着，于效飞就把西田跟他说过的打击抗联的方法说了一遍。

　　杨靖宇笑着说：“敌人总是这么想的，他们千方百计要消灭我们，我们要是让他们吓倒，就不是革命战士了。任何事情都会有第一次的，就当我们是去开辟新的根据地不就行了？”

　　于效飞只好沉默了。过了一阵，他问：“你说的密营是什么东西？”

　　杨靖宇笑了：“密营就是我们隐藏枪支和粮食的地方。我们秘密地设置了成百个这样的地方，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任何鬼子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现，打击鬼子。现在这个地方是我们为了迎接你特意安排的，我们真正的根据地，比这可阔气多了。”

　　第二天，部队出发了，战士们情绪很高昂，他们相信他们的杨司令，只要跟着杨司令，他们就会打胜仗。可是司令部的人脸色却很严肃，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是到一个没有情报的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于效飞第一次跟着部队进行雪地行军，觉得什么事情都很新鲜，他在整个队伍前后跑着，看着前边的战士一边走一边在树干上做标记。然后他又跑到队伍最后边，看着后边的战士边走边用一大把树枝做成的大扫把扫掉队伍走过的痕迹。那些战士知道于效飞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能把人的整个大腿都没掉的大雪，不停地逗他。

　　于效飞兴奋地来回跑，又到了司令部。他看到这儿的人没有一个高兴，就小声问一个认识的警卫员：“怎么大家都这么不高兴啊？”

　　那个警卫员也小声说：“司令部的人昨天晚上开了一整晚上的会，还是没有办法，说是对前边的情况完全不了解，仗难打了。当然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于效飞连忙去找杨靖宇，他在迅速前进的队伍里边到处寻找，走了半天，才看到正在帮一个战士扛枪的杨靖宇。于效飞把杨靖宇拉到队伍旁边，对他说：“我就是搞情报的，我来帮你们打前站怎么样？我可以搞到情报。”

　　杨靖宇大喜：“要是那样就太好了！我拨给你几个人，你带他们先去摸清情况。”

　　这时的杨靖宇还有骑兵部队，于效飞和四个人骑上马，向西朝铁路奔去。

　　到了铁路边，一个经常出来的战士对于效飞说：“小鬼子有铁甲列车，上边有炮，得小心。”

　　于效飞说：“我以前打过火车，这个东西不可怕，只要知道它几点过就行了。咱们几个不用管它，直接就能过，留下一个人，在这儿查火车经过的时间，咱们几个过去。”

　　于效飞来到铁轨旁边，把脸贴在铁轨上，听着铁轨上边传来的声音。听过之后，于效飞说：“没事，车远着呢，过吧！”

　　说完他就往起站，突然，他不敢动弹了，他的脸粘到铁轨上了！

　　几个抗联战士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在于效飞把脸贴到铁轨上的时候就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于效飞连忙朝脸上运了一点气，铁轨一热，不再粘着他的肉皮了。于效飞红着脸说：“怎么这东北这么厉害，关里的什么法子都不能随便用啊！”

　　四个人过了铁路，骑着马朝离铁路最近的屯子奔去。到了屯子附近，于效飞他们下了马，于效飞纵身上了树梢，远远地观察着屯子的动静。他看到，在进屯子的路口上有一个小岗亭。这不奇怪，鬼子一向重视铁路，铁路旁边的地方都有军队看守。

　　于效飞从树上下来，三个战士问：“怎么样，有鬼子吗？”

　　“当然有啦，不过没有巡逻的，就这么一个，咱们这就把他抓过来，只要一问，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啦？”

　　三个抗联战士一听，摘下枪就要冲上去。于效飞连忙拦住他们：“你们这是搞情报吗？你们再吓着人家。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于效飞轻快地跑过去，借着树林的掩护到了屯子旁边。这是一个小村子，一直没有抗联到这儿活动过，哨兵无聊地站在岗亭外边，一边使劲抽烟，一边不停地跺着冻得发麻的脚。于效飞距离他还有十米多的距离，于效飞看着他，算计了一下，如果这是在北平，于效飞在这个距离上冲过去，一定会惊动哨兵，哨兵就会开枪，惊动里边的敌人。于效飞绝对不能过去，得等待时机。

　　可是于效飞现在发现，这个哨兵手上戴着厚厚的大手闷子，就是东北的只有一个大姆指的棉手套，哨兵身上穿着象狗熊那样的棉大衣，以那个哨兵现在的反应速度，于效飞到了他身边，他也不能把枪从背上摘下来，再摘掉厚手套来开枪。想到这儿，于效飞也不再做准备，直接象回自己家一样大模大样地朝哨兵走去。

　　哨兵看到于效飞走了过来，很不乐意地问：“干什么的？”

　　“我是抗联啊！”

　　“别他妈闹！干嘛的？”

　　于效飞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把他的枪摘到手里，用枪口对准了他：“我真的是抗联！”

　　可是这个警备队员就是不相信。于效飞怎么解释也不行，只好用胳膊夹着这个警备队员回到树林里边，这个家伙这才真的相信他是被抗联俘虏了。

　　于效飞用零下20多度的冰凉的枪口支在那个警备队员脸上：“屯子里边有多少鬼子？”

　　“没有鬼子，只有一个班的警备队！”

　　于效飞看看其他三个人：“怎么样，只有一个班的警备队，干掉他们？”

　　三个抗联战士一听：“咱们人少吧？”

　　于效飞一拍腰里：“我出来的时候杨司令给了我一支20响呢！你们这还有三支枪，对付那几个人不是轻松吗？瞧我的！”

　　于效飞对那个警备队员说：“把衣服脱了！”

　　那个警备队员一听：“什么？这天这么冷……”

　　于效飞一枪托砸到他头上，他“咕咚”一声摔倒了。于效飞对一个抗联战士说：“穿上衣服，跟在我后面。”

　　他们走在前边，其他抗联战士跟在后面，直接朝警备队院子走去。到了警备队院子里，于效飞用日语大声吆喝，警备队员全都跑出来了，看到四个骑着战马的日本人，也不敢怀疑。这时候那个穿着警备队员衣服的抗联战士也明白了一些，大声喝道：“集合，太君训话！”

　　于效飞用搀杂着结结巴巴的汉语的日语骂道：“你们地，疏忽大意地，良心地大大地坏了，统统枪毙地！”

　　警备班长赶紧上前，但是也不敢问这是那来的太君，于效飞仍然不停地骂，看看没有其他人出来，于效飞骂道：“这些人军人地不是，缴枪地！”

　　几个抗联战士一齐上前，把警备队员的枪全都缴了下来。于效飞立刻进屋搜索，把屋子里边的枪也给拿出来了。

　　这么轻松就解除了警备武器，于效飞好不得意。不过，他没有料到，他会遇到这么大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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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从班长杀到将军
于效飞用巧妙的办法解决了警备队的一个班，这让几个抗联战士也很兴奋。

　　于效飞把警备队的班长叫了出来：“这附近还有多少鬼子，多少警备队？”

　　那个班长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人，以为可能是抢东西的胡子，比较横：“你们这些胡子胆子也太大了，我告诉你们，皇军就在铁道上，我们只要喊一声，他们就能过来，你们这几个胡子能挡住皇军的大炮吗？识相的就放了我们，我们可以在皇军面前帮你们美言几句。”

　　于效飞用冰凉的枪口在那个班长脸上来回地蹭：“告诉你，我们就是来打鬼子的，杨司令的队伍有上万人，已经过来了，多少鬼子也得给消灭了，识相的，就不要跟着鬼子走了，否则，连你带鬼子一起收拾了！”

　　那个班长感到脸上的冰冷一直透进了心里，立刻全身哆嗦起来：“抗联大叔，千万别开枪，我全都告诉你们！”

　　他乖乖地把附近敌人的兵力部署告诉了于效飞，因为他们突然接到了一个命令，在这附近的鬼子和警备队全都调走了，放松了警戒。所以，只有前边的一个大一点的屯子驻着一个班，由一个排长带队。县城里边有一个班的鬼子，一个连的警备队。

　　于效飞把几个抗联战士叫到一边问：“怎么样，那边还有一个班，想不想接着玩下去？”

　　几个抗联战士一看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一个班，十分兴奋，小声喊道：“要是也能这么容易，干嘛不干？”

　　于效飞一笑，说：“把这几个家伙的衣服扒了，把人捆结实点！”

　　这一次，四个人都有了黄大衣，他们学着鬼子骑兵的样子，骑马朝那个有警备队的屯子冲过去。没一会，那个班的警备队也被稀里糊涂地缴械了。

　　连打了两个小胜仗，于效飞十分高兴，不过，能不能接着去打县城他可不敢做主，他毕竟只是帮助人家搞情报的，进行这么大的战斗，可能会有很大伤亡，这种大事还是得问人家杨司令。

　　到了黄昏，杨靖宇的部队全都过了铁路，于效飞问杨靖宇：“司令，咱们打县城吗？”

　　杨靖宇沉思着说：“要是强攻，最好不打。这儿靠近铁路，鬼子增援很快，咱们不能打冒险的仗。不过……要是化装偷袭……”

　　于效飞说：“要是能化装的话，我可以打头阵，我以前就干过。就是不知道你的部队行不行。”

　　他刚说完，旁边的人都笑了，于效飞被笑得莫名其妙。一个参谋说：“你还不知道吧，杨司令打击敌人有三大绝招：一是半路伏击，二是远途奔袭，三是化装袭击。他是东三省第一个执行游击战术的人！”

　　于效飞一听：“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哪！本来就是嘛，能让他们自己送死，干嘛还要费那么大的劲呢！这样吧，我还是装日本鬼子，你派人跟着我，咱们趁着天没黑，直接进城门，不用动手，就能把县城的鬼子全都干掉！”

　　快关城门的时候，一队日本骑兵直朝城门冲来。把守城门的一个日本兵和一个警备队员急忙上前拦阻，领头的日本兵扔下了一个证件，说了几句话。日本兵捡起来一看，来的是一个特务机关的少尉，他连忙立正，在前面跑着带路。这几十个骑兵很快进了日本守备队的院子。

　　来的人自然是于效飞和抗联战士化装的，他又让鬼子集合，他来训话。日军班长还是比警备队的班长聪明些，他上前来问于效飞的来意，于效飞翻身下马，一边朝屋子里边走，一边说：“我是来视察铁路沿线搜捕上海来的联络员的事情的。”

　　鬼子班长地问：“不是有命令，这边已经放松检查了吗？”

　　于效飞心里暗暗发笑，没想到西田动作这么快。可是他仍然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放松不等于不检查，难道你们就没发现有其他的马胡子吗？集合队伍，我要训话！”

　　鬼子班长看到上边来的人生气了，赶紧下令他的队伍集合。于效飞冷冷地站在旁边看着鬼子在院子中间集合起来，朝抗联战士一摆头，抗联战士的几十匹马一拥而上，把鬼子包围在中间。这时的日本鬼子是不肯当俘虏的，他们拚命想反抗，抢战士的枪，为了不惊动警备队的敌人，抗联战士只好用马刀和他们砍杀起来。

　　鬼子异常疯狂，他们朝战士扑上来，把一个战士一把从马上掀下去，然后就要扑上来抢战士身上的枪刀。于效飞闪电般地从人群中穿过去，一掌切断了那个鬼子的胳膊。旁边的一个抗联战士就势一刀，把那个鬼子的脑袋砍掉了。杨靖宇的骑兵部队曾经消灭过号称“马戏铁骑”的满洲国骑兵旅，也是英勇善战的，马刀飞舞，几分钟之内就把这些鬼子的人头砍得一个不剩。

　　于效飞朝院子外边看看，很好，到现在为止，没有惊动一个外边的人。

　　几十匹铁骑又冲向警备队的院子，警备队的伪军早就知道了“太君”要来，已经列队等候了。于效飞一笑，几十匹马包围了他们。不过，让于效飞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一听到是杨靖宇的部队来了，立刻宣誓参加抗联，跟鬼子开战。这就是杨靖宇的伟大人格魅力。

　　杨靖宇带领部队来到了城里，发现于效飞并没有出来迎接他，有些奇怪。他来到日本守备队班长的屋子，看到于效飞正在那儿紧张地翻动文件，还在察看地图。杨靖宇笑着问道：“小于同志，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于效飞神情严肃地对杨靖宇说：“这有个文件，说是日本关东军指导官西田重隆，就在距离这儿几十公里的地方巡视‘东边道’的治安，可能有一天的时间就到附近了，咱们是打还是赶紧撤离？”

　　“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你看，这是要求巡视路线周围地区加强警戒的命令。东边道是什么地方？”

　　“就是东北东边靠近朝鲜这一带。鬼子曾经许愿要我当东边道的总督。”

　　于效飞说：“我已经布置战士封锁了消息，还没有人发觉我们过来，如果要撤退的话，鬼子根本不知道咱们来过这儿。”

　　杨靖宇用力在桌子上一拍：“我杨靖宇是来干什么的？放着这么大的鬼子不打，咱们还叫抗日联军？打，坚决打！”

　　于效飞乐了：“好啊，那你这个总督现在就把这个东边最大的鬼子干掉吧！不过，队伍行军了一天，又没吃饭，能打仗吗？”

　　“没关系，咱们抗联长途奔袭是家常便饭，几天不吃饭的情况也经常有。打这么大的仗，同志们的士气一定很高。”

　　于效飞说：“也算我一个，早就想杀个过瘾的了，少将，不能便宜了他！”

　　杨靖宇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片刻之后，一队骑兵已经朝于效飞找到的那个路线出发了。

　　杨靖宇和于效飞来到关东军指导官西田重隆巡视的路线，在一个地方选中了一处地形，骑兵们在几公里外设下了岗哨，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日本指导官西田重隆来送死了。

　　他们的埋伏圈布置好没有几个小时，一个哨兵就跑来报告：“鬼子来了！”

　　于效飞一愣，这么快？

　　杨靖宇立刻爬到公路旁边的山坡顶上，趴在深雪里用望远镜向公路下面看。两辆日式吉普在前边开道，四辆卡车在后边跟着，卷起一路雪尘，很快地从远处开过来。鬼子一方面是相信这儿不会有抗联出现，一方面也是要尽快通过不安全的野外地区，回到他们掌握的城市里边去，车速极快。

　　杨靖宇低声喊道：“准备开火，炮手，预备――打！”

　　炮手就是枪法好的人。东北人管驳壳枪叫盒子炮，用盒子炮用得好的人就是炮手。随着杨靖宇一声令下，三个炮手瞄准了第一辆汽车的驾驶室一齐开枪，“砰！”第一辆汽车车头一歪，一头栽到公路边，把整个公路都堵死了。后边的汽车立刻连环追尾，互相撞在一起，一动也不能动了。

　　杨靖宇亲自开枪射击，顿时山谷里边枪声大作，子弹横飞。日本关东军是日本军队里边精锐中的精锐，再加上从“九一八事变”之后一直到现在，每天都在和抗联作战，脑袋里边的弦也绷得紧紧的，一听到枪声，立刻就作出了反应。没想到，这么几辆车上，居然有十几挺机枪，这些机枪对准山顶，狂风一样地扫过来，打得抗联战士抬不起头来。

　　抗联战士只好后退一步，躲在山坡后面鬼子看不见脑袋的地方，用力把手榴弹向山下扔下去。顿时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阵阵爆炸爆发出的火光把山谷映得通红。

　　能护送司令官的鬼子真是疯狂，他们居然在机枪的掩护下冲到了山坡上，他们要夺取一个山头突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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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血战关东军
于效飞和杨靖宇的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