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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滔进行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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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一刻,杀人灭口的恶念从他的心头生出了。
惠金波让李培南穿上衣服,又把他的手捆上了,把他带到另一个房间,接着逼问:“钱在哪儿?”李培南还是说没有钱。在房间的角落里,惠金波发现了保险柜,李培南被迫交出了钥匙。惠金波试图要打开保险柜,可是有密码。他殴打李培南,逼问出保险柜的密码,在保险柜里找到了1万元现金和存折。他又逼李培南的妻子交出了洗浴中心所有的柜门钥匙和汽车钥匙。
王法庆开车离开后,剩下的三个罪犯把李培南等4人一个一个拉到大厅,惠金波叫王江庆去找丰朝友,把锅炉工一家也带到大厅来。然后,惠金波叫丰朝友和王江庆把所有人的脚重新捆好,嘴堵上,眼睛蒙上。做完这些事后,惠金波把王江庆叫出了休息大厅,把车钥匙交给了他,说:“你把那辆夏利开市里去,找个地方停。”惠金波的心思很缜密:李培南的车原本一直停在洗浴中心的大门前,如果车不在了,人们会认为李培南夫妇出门了。
随后,三个人把洗浴中心搜了一遍,没再搜出太值钱的东西。背着丰朝友,惠金波和李俊麟商量:“既然露了,就把他们做了吧。”李俊麟想想说:“做了就做了吧。”“怎么做?”惠金波问。“可以用枕头捂死。”惠金波摇头:“这法子太累。要不咱把他们弄水池子里淹死,而且被水一泡,不会留下手印。”
惠金波不愿意让丰朝友看见他们杀人,跟丰朝友说:“你也看见了,就这点儿钱。我们还有点儿事,你先走吧。我让小庆送你回家。”他给王江庆打手机:“你现在在哪儿?”此时,王江庆已经把车停到新源里的京客隆超市停车场,打车回到了黄厂村,刚把自己的桑塔纳发动起来。惠金波说:“你把老四送回大兴吧。”
在丰朝友离开乐园洗浴中心之前,他们三个人把洗浴中心的床单撕成条,除抱着孩子的锅炉工妻子以外,把其他6个人的手脚都加捆了几道。
水之殇(11)
我不忍心去写这两个恶魔,是怎样地把7条活生生的生命,一个一个溺死在那个浴池里的。那真是极其残忍的一幕。当年这起案件的预审员张志强和高健,在6年之后都无法冷静地重读这两个恶魔对那一幕的供述笔录。
在和被害人直接面对的时候,李俊麟一直没有说话。他是本村人,害怕被认出来。
可最后他还是被李培南的妻子认出来了。在李培南的妻子被他们拉到浴池边时,布条从她的眼睛上滑脱了。李培南的妻子叫出了他的名字,责问他:“大林子,你们这是为什么呀?”
李俊麟无法面对这样的责问。他和李培南的弟弟李付南是同学,从小就和李家弟兄一起玩。有时候晚了就住在李培南家,还和李付南睡过一个被窝。李培南开了洗浴中心后,李俊麟到这里洗澡,李培南从来没有收过他的钱。
为了让惠金波和李俊麟放过自己,李培南的妻子带他们在一个更衣柜里又找出了一笔钱。他俩拿走了这笔钱后,还是把李培南的妻子按入了水中。
这是水之劫,这是水之殇,但犯下罪孽的不是这半池清水。
两个凶手离开乐园洗浴中心时,天已经亮了。他们把铁管等凶器扔到了五环外,惠金波给王江庆打电话,让他到王四营桥东边的一个加油站来接他们。上车后,惠金波问王江庆:“把那辆夏利停哪儿了?”“停长虹桥附近了。”“你看没看车里的东西?”“没看。”惠金波让王江庆先把他俩送到大兴辛店的住处,路上给了王江庆2000元。惠金波和李俊麟上楼换了衣服,又让王江庆拉他们去了停放夏利车的地方。李俊麟进到夏利车里寻找值钱的东西,他把在夏利车里找到的一个商务通手机给了惠金波。
何等的恶毒,又是何等的贪婪!
回到大兴,在海子角的桥下,惠金波也给了丰朝友2000元。
2003年7月28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这起特大杀人案。惠金波、李俊麟因涉嫌故意杀人罪、抢劫罪,丰朝友、王江庆、李德运因涉嫌抢劫罪,周艳霞因涉嫌窝藏罪,被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提起公诉。
经过整整4天的审理,7月31日,二中院一审判决惠金波、李俊麟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丰朝友、王江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李德运有期徒刑五年;判处周艳霞有期徒刑两年。
2003年9月,惠金波、李俊麟在刑场上结束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在被押上刑场前,惠金波说他的落网是因为疏忽造成的,否则民警不可能找到他。其实如果惠金波能够亲眼看到警方所做的工作,就会明白这起案件的破获绝非偶然。我曾经看过这起案件的侦查案宗,摞起来有一米多高,这里纪录着这样一组数据:侦破“5?15”案件共调集了300多位刑警;外围配合的警力达上千名;24天*走访常住人口15884人,暂住人口22569人,走访各种企事业单位959家;侦查员多路出击,足迹达到8个省级行政区,行程近20万公里。现在,这一切都已化作了这样一组沉默的数字,但这沉默中却包含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那就是首都民警誓死捍卫京城的万丈豪情。
10。一个女人的悲剧
在庄严的国徽下,6名罪犯受到了各自应得的法律惩罚,但细细思索每个罪犯卷入这桩惊天大案的情形,让人扼腕叹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水之殇(12)
惠金波的所作所为,不是用残忍两字就能形容的。可以这样说,没有他,就没有这桩惨案。而李俊麟、丰朝友和王江庆,都已经娶妻生子,或者准备生儿育女,在北京也有生计,却由于贪欲(对丰朝友和王江庆来说,还有愚昧在其中),毁了他人也毁了他们自己。李德运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犯罪帮凶的,当他知道惠金波他们“不是去干好事”的时候抽身退步,但为时已晚。而在这几人中,最让人感慨的是惠金波的前妻周艳霞。
她的犯罪,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不该嫁的人。
周艳霞也是吉林省临江县人,认识惠金波的时候她不到21岁,惠金波不到20岁。是惠金波的姐姐介绍他俩认识的,她和惠金波的姐姐当时都在县造纸厂工作。
在法院受审的时候,她回忆起和惠金波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人长得还行,个子也比较高,坐在那儿讲话也不多,看上去很忠厚很老实。”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两个人有了交往。
惠金波对她讲述自己过去的生活:在他还没有出生时,父亲就被人杀害了。母亲生下他不久又得了重病。他是在饥饿中长大的,从来不知道吃饱饭的滋味。很小的时候,他就到附近的仓库里偷东西吃。
她也知道惠金波在15岁时因为销赃被公安机关判处劳动教养3年。但她没有嫌弃他,反而同情他不幸的身世。因为她也在十几岁时失去了父亲,所以她对惠金波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认识半年他俩就结了婚,在外面租了一间不大的平房过日子。
1994年8月12日,惠金波说要带她去沈阳玩几天。当时车间没活儿,她就和他去了,同行的还有惠金波的同学王洪斌。到沈阳已是晚上,惠金波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小旅店让她住下,说有点儿事,和王洪斌一块儿出去了。
当天深夜,惠金波把她从睡梦中叫醒,让她收拾东西赶快离开旅店。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火车站。惠金波问她在东北有什么亲戚,她说在本溪有一个姑姑,于是买了3张去本溪的火车票。在姑姑家住了几天,他们才回的临江。在这些日子里,惠金波和王洪斌总是背着她嘀嘀咕咕,有时还争吵。她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儿,两人都说让她别管。但从直觉上,她感觉他们一定出了大事。
回到临江,他们就和王洪斌分手了,从此再没见过这个人。惠金波没敢住在自己的家里。9月的一天,警察在周艳霞母亲家找到了她,说惠金波抢了人家的东西,要她带着去找惠金波。周艳霞带警察去了几个亲戚朋友家,都没找到。其实,她知道惠金波住在他的一个姨家,但她没带警察去。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她不忍心。
警察没有找到惠金波,惠金波却看见了妻子坐在警车里带着警察找他。惠金波不让妻子再住在自己的家了,把她安排住到华山县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家。
此后,惠金波再一次显示了为金钱铤而走险的本性。有一天晚上,他潜回临江周艳霞的娘家要钱,被警察发现。因为他拒捕,警察开枪打伤了他的一只胳膊。仗着地形熟,惠金波还是逃脱了,并连夜去华山县找周艳霞。看到他浑身是血,周艳霞吓得发抖。惠金波要周艳霞跟他走。周艳霞不肯,惠金波对她说:“不走我就杀你全家。”
从此,她跟随丈夫踏上了逃亡之路,这时距他们结婚还不到半年。
他们先在吉林的山里躲藏,在一个林场干活,到第二年春节,挣了些路费。惠金波想逃得更远些,他们就去了周艳霞山东的表叔家。住了一个多月,表叔知道了惠金波“有事”,劝他们离开。惠金波对她说:“你跟你表叔说去,咱们走可以,让他借咱笔钱。”她不肯去说,惠金波就打她,逼她去说。表叔迫不得已,给他们凑了万元现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水之殇(13)
带着这笔钱,他们去了大连,最后到了北京。
为了生存,9年来,周艳霞在饭馆里刷过盘子,做过歌厅小姐,最后成为了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而惠金波的脾气变得更加暴戾和无常,动不动就对她大打出手。到北京两年后,惠金波向她提出分手。她知道惠金波在外面有了女人,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解脱。但是两个人分开后,她仍然无法摆脱惠金波的控制。惠金波经常上门要钱,如果不给,惠金波就动手。一动手就往死里打,有一次打了她4个小时;还有一次,掐住她的脖子,掐得她翻了白眼。
所有的容忍,都是为了自身和家人性命的平安。她知道丈夫的狠,她是被暴力降服的羔羊。
2003年6月9日,丈夫案发,她因窝藏罪被羁押。在被警方抓捕时,她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下我解放了,不用再挨惠金波的打了。”
而在长达9年的时间里,她为什么不能自己解放自己——向公安机关举报犯了罪的丈夫?如果她这样做了,她可以摆脱丈夫的暴力,也不会有后来那7个无辜的生命被残害。然而,她没有勇气挣脱丈夫的挟制,也没有勇气挣脱世俗传统的挟制。她畏惧丈夫的报复,更畏惧如果丈夫是因为她的举报被抓获的,她自己将一辈子生活在家乡人的非议和侧目之中。
而惠金波,对于为自己付出巨大牺牲,在长达9年的逃亡生活中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妻子,没有丝毫的感激。
乐园洗浴中心案发后,惠金波逃往的第一个地方是顺义。据他说,是为了最后看一眼被他称作“媳妇”的情人。
在看守所里,惠金波流过一次眼泪,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流泪,那是他在一次被提讯时,看见了在另一间审讯室受审的情人的背影。他说,他想让这个和他生了一个孩子的女人母子幸福。他担心情人和孩子的未来。
可直到被处决,他也没有半个字提到对周艳霞的惦念和歉意。他说过,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周艳霞就是爱不起来。
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剧。
11。 从水开始,从水结束
案件破获了,惠金波、李俊麟伏法了,黄厂村的生活还在继续。一位老员工不忍看洗浴中心就此关张,承包了洗浴中心。但洗浴中心的生意,再没有了原来的红火。后来在新农村建设中,乐园洗浴中心和李俊麟的*一起被夷为平地。
几年之后,为了写这篇稿子,我再次来到了黄厂村。看到那片土地上,是一排黄色的低层商用楼房,据说这里将成为陶瓷一条街。
永远地消失了,乐园洗浴中心。永远地消失了,“大林子板寸一绝”。仅仅6年,都在村子的变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片残砖、一片碎瓦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可惨案给被害人家属造成的伤害,却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惨案留下了两个孤儿。
李培南夫妇的女儿,在父母遇害的那年,她刚刚10岁,梳着两个小扎鬏。如果不是父亲把她和奶奶送到了姑姑家,也许我们就永远都见不到这个可爱的女孩了。后来再见到她是在法庭上,当时她跟着姑姑去法庭旁听,一定要看杀死爸妈的凶手受审判。6年过去了,小扎鬏变成了有着整齐刘海的剪发,个子也长得有妈妈生前高了。她现在和70多岁的奶奶一起生活。在她的大伯,也就是李培南大哥的一处房子里,我见到了16岁的她。在孤儿中,她是幸运的,因为她父亲的家人无微不至的关爱,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生活。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父母给孩子的爱,都无法治愈失去父母的创伤。我不敢问这个清秀而忧郁的少女,这些年来是否梦见过父母;不敢问她每年清明给父母扫墓时,对父母都说些什么。在离开她家的时候,我没有看她的眼睛,不忍心。
水之殇(14)
更让人牵挂的是那个女婴。当时3个多月的她,有一对俊俏的小眼睛,一见人就笑。她的奶奶就是为了她的出生,从老家来到了黄厂村。凶手在杀害她当时仅仅21岁的母亲前,让她的母亲把她放到了1号包房的床上,直到两天后她才被勘查现场的侦查员发现。在随警作战的日子里,我看到侦查员不管多烦多累,都会来看看这个可爱的婴儿,因为无论是看到她平静的睡容,还是听到她嘹亮的哭声,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宁和感动。的确,她能从毒手中幸存下来,又经受了三天两夜不吃不喝的煎熬,这本身就是奇迹。这种顽强的生命力似乎一直预示着一种信心和希望,鼓舞侦查员在看似毫无希望的泥沼中奋力前行,在智慧和体力的极限中寻找突破的契机。
后来有人想收养这个孩子。孩子的爷爷,在一夜之间失去三位直系亲人的那位老人,舍不得放弃儿子留下的唯一骨血,把她带回了老家。
可身体和精神都被摧毁了的老人,既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抚养孙女。据说,她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小小的她已经习惯,肚子饿了,就自己去左邻右舍家要吃的。
2009年,她应该6岁了。凶手虽然留给她一条性命,却也给她留下了一个充满苦难的人生。
而惨案的制造者们,在毁灭了7条无辜生命的同时,也毁了他们自己,毁了他们的家庭。每一起犯罪都是这样,以害人开始,最终害的是自己和家人。
我还有一个很深的感慨是,大多数犯罪分子并不是天生的恶人,都是一时冲动或者受环境影响,激发了内心的恶,走上了犯罪道路的。比如,本案中的李俊麟有安稳的生活,有温馨的家庭,他完全没有必要去抢劫。在审讯的时候,李俊麟就有过一番深刻的反省:“我这人吧,有两面性,好的时候好到了极点,坏也是坏到了极点。我从小就喜欢寻找刺激,现在的生活虽然安逸,但是太平淡了,没意思。其实,善恶就是一刹那之间的事。要是我交往的都是好人,认识的都是好人,也就没事了。我这人就是认识人太杂,自己把握不住自己。”真希望更多的人能认真想想李俊麟说的这番话。
就在我一直徘徊的时候,黄厂村突然起风了。2009年北京第一场大暴雨的雨滴,落到了我的身上。雨滴让我又想起了2003年5、6月份的日日夜夜。乐园洗浴中心案件似乎和水有着不解之缘。审讯王江庆时天降大雨;丰朝友是在村口的水塘前被带上的手铐;惠金波和李俊麟是在洗浴中心落入法网,那天,北京城里大雨滂沱、白昼如夜,有人说这是受害者的眼泪。我们不相信人死之后还有不散的冤魂,但我们又真的希望那7位无辜的惨死者能够看到这谜案被揭开、凶手伏法的时刻。
然而,时光不可逆转,悲剧无法更改,但我作为记者,可以通过我们的栏目,通过我们的报道,警醒更多的人,减少这类案件的发生。一股更强烈的使命感升腾在我的心头。
雨下得更大了,我久久伫立在雨中。
。。
一个被宣告死亡的“活死人”(1)
1994年,新婚燕尔的方然告别娇妻,登上了飞机赴日研修一年。在高薪的诱惑和妻子的鼓动下,也为了未来生活的富足,研修期满后,他非法滞留在日本,到处打黑工,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2002年,方然熬不住对妻子的相思,终于回到了祖国,然而迎接他的现实是:妻子和别人结了婚,而他则成了一个没有户籍、没有身份、被宣告死亡的“活死人”……
秋天的东京有萧瑟的街景。昨夜,银杏树的叶子还骄傲绚丽地挂在树上,一夜寒冷,它们就带着淡淡的湿气片片凋落,积起厚厚的一地飘零。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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