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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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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娶我……是因为家父的缘故。”

果然,岳以睦心里冷笑,太子妃之所以敢于告诉自己她的计划,并不惧他向静嘉解释,太子妃只要在静嘉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它自己便会生根发芽。

静嘉没有问谣言的来源,女子,大概都会更看重自己在夫君心中的位置吧?

岳以睦并未直接向静嘉解释,而是淡然问:“你觉得本王娶你为的是什么?”

静嘉歪头,极力去回忆当日在孙府的时候岳以睦同她说的话……是了,互知互信,全力支持。

“互知互信……全力支持?所以,也包括家父的支持?”

岳以睦伸出手,欲握静嘉藏在袖下的手,静嘉心中别扭,下意识地便躲开了。岳以睦无法,只能叹了口气,“算是吧,但至今,本王也从未叫你做过什么,不是吗?”

“你是在利用我。”

“不是。”

静嘉的冷静与平和瞬间被打破,“你是!你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了对不对?你早知我会身陷囹囫走投无路求你帮忙是不是?”

岳以睦竭力克制自己的不耐烦,仍然以沉静的口气回答:“不是,本王怎么知道太子打什么主意,你说话仔细些,这里可是端本宫。”

静嘉闻言,瞬间消声,沉默半晌方又道:“臣女想回家了。”

岳以睦一言不发地起身,迈开大步向外走去,岳以睦越走越快,直到静嘉几乎要一溜小跑才能跟上岳以睦的速度。绵长的宫巷里只有她们主仆几人,洒扫的宫人都去休息了,红墙琉瓦间偶有飞过的几只鸦雀,带着凄惶的叫声,掠过这座冷血的宫城。

静嘉追了一阵,终于累的走不动,雪桂踉跄着扶住了静嘉,只听她家小姐哀哀地唤了一声“王爷”,然后抬首,那颀长身影果然停下了。

“怎么了。”岳以睦没有回身,静嘉能感觉到他也在极力压抑心中的火气。

意识到这一点,静嘉仿佛被豁然点透一样,他二人本就是对彼此没有了解、没有期许甚至没有退路的结合,何必在情感上给彼此这些束缚呢?

岳以睦明明告诉过她,“各取所需”,是她忘记索要她要的东西,也忘记给他,他想要的情绪。

“王爷……”静嘉呢喃一声,然后站直身子,走向岳以睦身旁,“互知互信,全力支持……我记得的,会做到的。”

岳以睦仿佛没料到静嘉会突然软化,有几分疑惑地偏首。

“不被利用,不被威胁,随心所欲……王爷还记得吗?”

静嘉的声音轻的像初春的暖风,不让你冷,却也并没有那样炽热的包裹。

岳以睦情不自禁地笑了,接着低头看向静嘉,“抱歉,一时忘了,这次让她们钻了空子。”

他没有护她周全,让她无辜地成为朝权争夺倾轧的牺牲品,她的清白她的名声,本不该让她们拿去利用,作为互相攻讦的匕首。

“没关系。”静嘉认真地回答岳以睦。“我也忘记去信任你。”

“本王有错在先,这算是惩罚吧。”不被指责,岳以睦的情绪豁然明朗起来,“这次的事,是太子妃做的手脚,恐怕宫里知道你事情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不然她不敢明目张胆告诉本王。”

岳以睦缓慢地拉开步子,试图同静嘉分析着时局,“本王先前同她说你我二人两情相悦,是以她认定只要让你误会本王必定百口莫辩。”

“没想到……”静嘉情绪上突然有一瞬几不可察的失落,“没想到臣女与王爷,该算是一种契约?”

岳以睦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说契约太冷漠,你会是本王的王妃,护你周全是本王的承诺。”

静嘉微笑,“做王爷的贤内助,也是臣女的承诺。”

岳以睦嗤然,“贤内助?你离那字还远得很呢……本王让阿童又给你包了几本书,回去多读史,三十六计总是要背下来的,嗯?”

“晓得啦。”静嘉近乎欢快地应下岳以睦的吩咐,她突然觉得岳以睦好像记住了她曾经说过的话。

——我知道我自己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你可不可以帮我改掉?

——本王该娶你就会接受你的好与不好。

两人且言且行,静嘉心情一好,少不得俏皮地与岳以睦开些玩笑,岳以睦只当她是少女心性,没太在意,看着身边雀跃的绿色的身影,他突然很想抱抱她——他的还年轻、还单纯的小妻子。

他已经多久没有去拥抱过一个人了?

静嘉是在马车上才与岳以睦又聊起了宫中局势的话题,她没见到姐姐,心里却依然有几分惦记。岳以睦安慰着劝道:“不论别的,单是有太子在,倪良媛便不会太难过,哪怕只是看在令尊的面子上,都会给倪良媛应有的体面。”

“说是这么说,可今天苏良媛的冲我的态度……我实在是担心姐姐那样温顺的性子,指不定要吃多少她们的闷亏呢。”

岳以睦冷作一笑,“倪良媛入宫都那么久了,还能半点勾心斗角都不懂?你也太小看她了。”

也太小看宫廷的可怕。

静嘉有几分怀疑地瞥了眼岳以睦,“王爷……太子妃和苏良媛为什么要针对你呢?照理说,她们也无非是看姐姐不惯,看我不惯才对。”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岳以睦神色有些古怪,抱臂看向静嘉。

静嘉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地蹙眉,“我怎么知道,王爷不是与太子殿下关系很好吗?殿下如今开始忌惮王爷了?”

“哈。”岳以睦凉凉一笑,伸手按在额心上,“这件事,以后本王再同你详述因果……本王不想骗你什么,而此刻也不是和盘托出的时候,你只消记得,不必太信任太子,更不必太看好他。”

静嘉不明其意,眉心仍有着微微的皱褶。

岳以睦伸手将她眉央抚平,温声劝道:“别多想了,朝政上的事本王自己来解决,你们女人间的事,本王与你一道解决……外面的种种传言,你最好同令堂支会一声,早做应对,本王尽力压制,若……力有未逮,只怕要辛苦你少与令堂出去走动了。”

“我省得的。”静嘉颔首,“母亲身子不爽利,本就少了应酬,父亲不许我常抛头露面,自然是陪母亲呆在家中,王爷安心便是。”

马车应声而停,岳以睦朝静嘉安抚地笑了笑,“本王不送你进去了,代问令尊令堂安好,有事让胡豫中来找本王。”

“知啦。”静嘉半是不耐烦,又半是欢喜地应下话,转身便跃出了马车,岳以睦靠在车壁上,垂下眼眸,将眼底的暴戾和压抑尽数敛去……父皇最近传太医的次数比往年多了不知多少,太子怕是,按捺不住要打压自己的势力了。

别扭

宫中诸事,静嘉如实交代给了邵氏,邵氏虽急,却也知个中纠葛并非她一介外命妇能理得清的。说起来,如今种种事端,都是为临淄郡王而事起,思及此,便是邵氏忠君爱国的思想深入骨髓,也忍不住埋怨,“怪道坊间都说临淄郡王命硬,我看未必是无端之言。”

“娘——”静嘉不依的哼了一声,“娘是在咒女儿么。”

邵氏被她堵得一愣,接着叹道:“娘还不是担心你嫁过去受苦?到时你随王爷就藩,千里迢迢,若是出了什么事,娘和你爹也没法子照应你,你可怎么办。”

静嘉像幼时一样蹭到邵氏怀中,“王爷应承过我了,他说他会护我周全,娘就别担心了。”

“你啊你,就是人小鬼大,小时候瞧着是精明,长大了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邵氏拍着静嘉的手背,喟然一叹,“他今日觉得你好,自然百般应承你,来日有了旁的妾室,你以为他还会事事替你考虑?”

静嘉闻言,不由一愣,她几乎忘记想到这一层。“娘,父亲什么事都会替您考虑吗?”

邵氏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安抚地捏了捏了她的小手,“我是你父亲的发妻,你也会是王爷的王妃,他们男人,不会不顾嫡妻的面子任性妄为,但前提是你也要做好你嫡妻的本分,不失责,更不逾矩。”

静嘉似懂非懂地看了眼邵氏,她其实明白母亲在暗示什么,却不太愿意想到那一层。

见女儿懵懂不语,邵氏无奈一叹,索性把话挑开了,“等你嫁给王爷,生下长子,一定要记得给他的体己人开脸面,别让王爷主动找你来提。这样他会念你的好儿,日后才不下你的面子,叫你为难,记得了?”

“女儿明白。”静嘉朝母亲一笑,既未反驳,也未多作评价。

纵是古代,也没有女子不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而静嘉心里明白,比起虚妄的真情,倒不如期许一份安宁。她唯一能争取的,大概也只有安宁。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静嘉几乎没怎么有临淄郡王的消息,从倪子温早出晚归的状态来看,怕是朝政之事繁冗得很,连父亲都疲惫至此,况且他一个皇子?

静嘉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胡太医转达她对岳以睦的关切,任何感情都需要经营,即便她与岳以睦之间并无太过浪漫的爱意,她也不希望两人淡漠如陌生人。

最好是朋友,可以交心、依赖的一对朋友。

他在她走投无路时给了她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么她就用细水长流的温柔灌溉两人的关系。他们需要给彼此足够真诚的内心,来稳固一个充满冒险的婚姻。

转眼又是四月,静嘉的十四岁生辰在润物细无声的濛濛小雨中到来。因着坊间也有对静嘉的种种传闻,加之静嘉如今身份不同,邵氏只邀了最亲近的孙家来替女儿庆生。

因再下一次生辰就是及笄,是以邵氏并没让赵菡做得铺张太过,只吩咐厨房做些静嘉素日喜欢的菜品便可。赵菡因知今日孙毓慎会来,便料想自家妹妹必会同往,是以一早儿就呈现出了雀跃的神采。

静嘉先是在“明月引”受了雪桂、绿玉的拜寿,嫁出门子的姚黄、魏紫也托人递了话儿来。静嘉照着旧习给她们各封了个红包,算作赏赐。

赵菡身为长嫂,替不在家的敦堂也送了一份贺礼,静嘉与她只维系着表面的和平,因而说了番漂漂亮亮的客气话就作罢。

直至临近午晌,孙府的车马到了府,始终气态平静的静嘉才终于露出了期盼的笑意。

邵氏身子不豫,静嘉又自矜身份,赵菡便自告奋勇去迎孙家一行人,出乎她的意料,毓瑾扶着孙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后,她并没有看到妹妹赵芙的身影。

倒难为赵菡好耐性,她一直等到用完午膳,孙夫人与邵氏一道儿去德安斋歇着,才终于问向毓慎,“怎么今日不见舍妹?”

毓慎兄妹许久不见静嘉,三人正是聊的开怀,骤闻赵菡有此一问,兄妹二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毓慎正欲开口,毓瑾抢先道:“大嫂嫂身子不舒服,哥哥便叫她留在府上休息了。”

“哦?”赵菡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这兄妹二人,“哪里不舒服呢?”

毓瑾从容一笑,“大嫂嫂只推辞不适,旁的支支吾吾也不说,我与哥哥都不甚清楚……不过已经请了郎中过府,倪大嫂嫂放心便是。”

听毓瑾这么说,赵菡登时便恼了,犀利的目光转向毓慎,“我妹妹身子不舒服,你便问也不问就走了?”

毓慎皱了皱眉,对妻姐仍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我又不会看病,问了她不说能怎么办?”

“你便多一句的关怀都没有?”

“嫂嫂!”静嘉听不下去,冷着脸打断赵菡。她不多解释一句,只是偏目向毓慎兄妹,“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同我去‘明月引’坐会吧。”

静嘉正起身,要引两人离开,赵菡不依不饶地叫住静嘉,“二妹妹,你如今也是待嫁之身,让一个外男去你闺房怕是不妥吧?”

赵菡面儿上浮着虚伪且勉强的笑意,静嘉毫不留情面地勾出一个冷笑,“我的事,不劳大嫂嫂费心。”

言罢,静嘉一手挽着毓瑾,一手又招呼着毓慎,三人一并往“明月引”的方向去。

毓慎跟在静嘉两人身后,一脸沮丧,静嘉忍不住停下脚步,回首问道:“你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若是担心赵芙,你只管回去看她,我这里……不必挂心。”

毓瑾拽了下儿静嘉,扬出个笑脸,“还有什么事能比给咱们寿星做寿来的重要?我娘说你明年和临淄郡王成婚后便要随他去就藩了……到时候咱们仨再聚不知有多难呢。”

毓慎闻言,亦是挤出一笑,不过他并未附和毓瑾的话,“王爷是个好人,他必不会亏待你的。”

静嘉抱了抱毓瑾,接着又看向毓慎,“我知道他好,也会对他好,你们都不必挂心我,倒是毓慎……你和赵芙究竟怎么回事?”

毓慎叹了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别提了,她也不知从哪听来的鬼话,非说我是你弃之不嫁,才退求其次娶她为妻……今日死活不许我来。”

“所以你就没带她来?”静嘉颇有些讶异,“你……你不是很欢喜她的嘛。”

毓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上来,阿芙很好,只是……我总不能让她如意。”

听至此,毓瑾面露不满,“哥哥你对她还不够好?你都肯为了嫂嫂违逆母亲,你还想怎样?难道非要你落个不忠不孝之名她才顺心?”

毓慎看了眼妹妹,想要辩解,却到底只化作了一声叹息,静嘉见昔日张牙舞爪的小魔王变成今日这样,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感概,她索性拉住毓瑾,“好啦,别难为你哥哥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大哥哥原来也是如此,并不怪他……今日是我生辰,你们就让我想些开心的事罢。”

兄妹二人笑应了好,伴着静嘉往“明月引”去。

孙家人在倪府呆了足有半日,待到临近用晚膳的时候才告了辞。静嘉回了自己闺房歇着,赵菡伺候着婆母用了药便也回了喻义堂。甫至正房,赵菡的陪嫁丫头就来禀了话,“夫人说二小姐从孙府收拾东西回了府,叫小姐回去看看呢。”

这话里的二小姐指的便是赵芙,赵菡闻言,脸色不由大变,“我就知道那孙家兄妹是拿话来糊弄我……为着给我这个二小姑过生辰,我妹妹的死活算什么!”

赵菡嘴上埋怨着,却不忘吩咐人去套马车,自己又亲自到邵氏那儿去道了原委。邵氏听了大致情状,自然没有拦着赵菡回娘家,还特地让云萱取了支老参来,颇有几分周全场面的意思。

便是与自己的小姑再不合,赵菡对邵氏也还算敬重,见婆母如此表态,她亦是知趣地应着:“媳妇儿知道这事与二妹妹无关,母亲放心便是,媳妇去去就回。”

赵菡一走,邵氏就把静嘉叫来好一通嘱咐,无非是让她不要再与毓慎交往太密,免得落人口舌。静嘉心里虽觉无辜,却到底是按捺未表,顺从地应了母亲的话。然而,与静嘉所料相差甚远,等赵菡回到倪府时,脸上已是阴云散尽,眉眼里俱是盈盈笑意。

“叫母亲与二妹妹担心了,芙儿并无大碍……只是……”

邵氏蹙了蹙眉,“只是什么?”

赵菡的眼神从静嘉身上恍似刻意地飘过,接着才道:“是有喜了,适才媳妇儿去的时候,孙家大公子正哄着妹妹呢,两人这会子已经欢欢喜喜地回了府。”

邵氏愣了一瞬,很快地反应过来,“哟,这倒是喜事,你可要替我好好恭喜亲家母亲家公。”

“这是自然的,多谢母亲。”赵菡笑的端庄,接着便起身告辞,邵氏没有多留她,任她离开。

而坐在一侧的静嘉,已不知不觉恍了神。

真快——

毓慎都要做父亲了。

坦诚

得知赵芙有喜,邵氏亲自备了一套礼,让人送到了孙府去,饶是孙氏夫妇再不喜这性子冷清的儿媳妇,也抵挡不住要做爷爷奶奶的喜悦。赵芙在孙家的地位骤升,孙夫人恨不得把她当作眼珠子疼,毓慎便更不敢再违背妻子意愿。

静嘉的兴致显然不如众人那么高,邵氏虽不太知道女儿的心事,却见她对这件事神色淡淡,便知趣地闭口不谈。偏偏赵菡仿佛找到了什么能刺伤静嘉的利刃一样,每逢两人相遇,便要将妹妹的喜事拿出来提上一提,静嘉本就不浓的喜意被冲散了一大半。

五月初一,始终没有露面的临淄郡王终于做客倪府,这一日正逢倪子温休沐,临淄郡王光明正大地进了倪府的大门,同准丈母爷好一阵谈论国事,指点江山。

然而,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临淄郡王的莅临多半还是冲着静嘉。是以,在岳以睦提出要见“令爱”的时候,倪子温只假意犹豫了片刻,便吩咐人将静嘉请来。

岳以睦来,原是为了给静嘉补个生辰礼,因知静嘉喜用普洱,岳以睦带了两块陈年茶饼,俱是让人从滇北特地送来的。静嘉脸色微赧,欠身一礼方接过那两个茶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岳以睦的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思忖片刻,她方抬首,“那花头鹦鹉,是不是王爷帮毓慎从滇南运过来的?”

“是。”岳以睦见她还记得,心里不由多了几分熨帖,“那是你……十岁生辰?”

静嘉低首扳指一算,果然如此,她不由慨然,“时间真快,四年都过去了。”

岳以睦含着笑意摇了摇头,“本王竟认识你这丫头片子这么久了,到不枉这份姻缘。”

静嘉却并未注意岳以睦说了什么,只是兀自走神开来,她几乎还能记得那日毓慎送她鹦鹉时她心里的怦然感动,那些生命中的吉光片羽,美好的像是一个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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