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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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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也格外困难。
不过好在,双方不是老乡,可以互相介绍介绍风土人情。这个静嘉比大哥在行,撸袖子冲上前线,与大表哥开始了正面对话。
第一轮,主动介绍。
“正值隆冬,京城白虎山的雪景一向出名,表哥若是得闲,不妨一去。雪后初霁,在山上俯瞰原野,琼树瑶峰,很是空阔开朗。”静嘉其实也没去过,听人说的而已。
邵友应和道:“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大抵便是这般境界。”
静嘉跪一个,果然表哥是才子范儿,可惜自己不是佳人。
第二轮,被动介绍。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表妹方才说了雪景,不知何处可以赏梅?”邵大才子借机秀了下自己的文学底蕴。
静嘉侧首含笑,“白虎山上的普觉寺便是赏梅佳处,不过京城比金陵要冷许多,这个时节,梅花还未开。”
第三轮,提问环节。
静嘉对南京的所有印象,就是秦淮河,斟词酌句地打听:“素闻秦淮河的热闹,表哥可愿意讲一讲?”
邵友脸红都不带红,镇静道:“歌舞坊自然热闹,不过平日我在学宫,只有风声雨声读书声。”
“表哥在夫子庙的学宫读书?那可是东南第一学啊!”静嘉适时的称赞,极大的满足了邵友作为读书人的虚荣心。
不过静嘉的潜台词却是:我了个去大学霸啊。
第四轮,被介绍。
“说起秦淮的热闹,倒当数金陵灯会了,从正月初一摆到上元节,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表哥表妹若有机会来金陵过年,我带你们去看。”
静嘉心道,大哥你就不能说句不带诗的话么?
嘴上却说:“此番盛景,有生必不舍错过。”
休战!换大哥!静嘉找不出词儿来继续,戳了戳敦堂,示意他顶一会儿。
此时此刻,静嘉非常思念活泼俏皮可爱生动有趣熟悉不必客气的毓慎和毓瑾……尤其是在,她知道两人就在不远处的时候。
生死
“静嘉!”
说曹操曹操到,静嘉刚在心中对孙家兄妹表示了思念,就听到了毓瑾熟悉的声音。碍于表哥在场,静嘉按捺住惊喜,极其淑女地回首一望,朝毓瑾笑了笑,又回过头来向邵友解释:“这是孙翰林的长女孙毓瑾,我的手帕交。”
毓瑾大抵是看到这边有陌生男子,并不敢过来,静嘉只好道:“毓瑾妹妹畏见生人,恐怕静嘉要失陪一会儿了。”
邵友一笑,“表妹自去便是,我与敦堂表兄去前面亭中等你。”
静嘉称好,喜不自胜地去寻毓瑾。
“毓瑾,你怎么找来啦?”
到底是人家的丧事,静嘉和毓瑾的嘴角都紧紧地绷着,不敢太喜形于色。“我去见过伯母了,她说你们在这边。”
“你哥呢?”静嘉见惯了两个人如影随形,乍然少了一个还挺不习惯。
毓瑾左右看了看,才指着灵堂的方向悄声说:“好像有点被那个,吓到了,说是不舒服,我娘陪他在伯母那儿歇着呢。”
“啊?!”
我了个去,不是吧……静嘉满脸不可置信,没看出来这混小子还挺脆弱。静嘉上下打量了一下毓瑾,担心道:“那你没事儿吧。”
毓瑾摇头:“我当然没事,不过静嘉,你去看看哥哥吧,你一向最能说服他了。”
“哦,好,那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和大哥说一声儿。”静嘉也顾不上什么表哥不表哥的,三步并两步进了亭子,说要陪毓瑾去找孙夫人,邵友和敦堂自然不管,任她去了。
静嘉见到毓慎时,毓慎在院中厢房,正临窗而立。静嘉才迈进院,隔得还远就看见了他。一溜紧闭的窗户里,只有这一扇是打开的,风吹得毓慎的头发已经有些乱了。
毓瑾招了招手,毓慎却好像没看到一样。静嘉和毓瑾面面相觑。
静嘉想了想,让毓瑾先去找母亲,自己去看毓慎。毓瑾一向信任静嘉,立时答应。
静嘉挑帘进了厢房,毓慎微偏首,并没有完全回过头来:“静嘉?”
“是我。”静嘉没走近,停在落地罩旁,出声相询:“毓瑾说你……不太舒服,让我来瞧瞧,你还好吗?”
毓慎依旧保持着面向外的姿势,静嘉有点失神。她最近好像总是看到毓慎的背影,小时候两人是面对面,唇枪舌剑电光石火,现在,总有一个人会转过身去。
“静嘉,你说人为什么会死?”
“嗯?”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死,你也会死,爹娘,瑾瑾,都会死?”毓慎十指都扣在窗棂上,渐渐收紧。
静嘉一愣,没想到他会想这个。不过转瞬间也释然,毕竟还是十三岁的孩子,死对于他来说,是个太过未知而恐惧的存在。静嘉静默一阵,才道:“你还记得以前,你送过我一只鹦鹉吗?”
毓慎很快接口:“当然了,去年灯会上我猜中灯谜得的,想你喜欢,当即就送去倪府了。后来……”
“后来它在我家没活过一个晚上。”
“嗯,你不是哭了很久?瑾瑾说你们把它埋到了太湖石下?”
静嘉做时不觉得,如今从旁人口中听来,只觉万分幼稚丢人,避重就轻道:“我是想说,咱们其实和那个鹦鹉一样,随时随地就可能离去,也许生命刚刚有了改善,日子变得与以前不一样,就会戛然而止,这是不可抗力。我们的生命是造物主的恩赐,活着就是礼物,而死是归途。”
“可是我不想死。”
“为什么?”
毓慎没想到静嘉会这么问,又反口问了回去:“难道你想死?”
静嘉被噎得一怔,无奈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如果现在我会死,我觉得一点都不要紧,但如果前几天我会死,我就十分不想,因为我一直惦记着喝腊八粥,没喝到,死了会可惜。现在喝到腊八粥了,死了就死了,没有遗憾,就不要紧。”
“你……你活着就是为了喝腊八粥?”
大哥你重点不对好吗!!!静嘉气郁,站起身来就要走。“跟你讲不通道理。”
毓慎迅速地握住静嘉手腕,“等等!先别走!”
静嘉温热的手腕被他冰冷的手一碰,立时浑身一麻,毓慎好似不觉,并没松手。
“我真的怕得要紧,你再陪我会儿吧……别人、别人和我说不了这么多的话。”
静嘉抬头看了眼毓慎,复而低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毓慎脸霎时红了,尴尬地收回手。“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静嘉咳了一声,绕过毓慎把窗户关上了。“没事,我就是想说你手怎么这么凉。仔细受了风寒,婶娘会担心。”
毓慎欲盖弥彰地附和:“也是,小爷我又不是没摸过你。”
静嘉好笑地瞥了眼毓慎,指着座道:“坐下等会我,我去给你倒碗热茶来驱驱寒。你这么不想死,可不能冻坏了。”
毓慎脸上有了窘色,不再答话,静嘉喊了姚黄,吩咐一二,才又重新回来,和毓慎面对面坐下。“毓慎,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盛。死不是大事,只是我们历经苦难的最后一劫。和生一样,并没有什么分别。我们活着,还会病,会老,会和相爱的人分开,会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会有讨厌憎恨的人,也会有说不完的烦心事。这些都熬过来了,死便也不可怕了。”
静嘉一口气说完,再去打量毓慎的神色,见有所宽松,便放心了些。毓慎听得认真,仔细回味一遍才又问:“那静嘉,如果爹娘死了怎么办?瑾瑾呢?”
“你觉得,是你死了比较可怕,还是叔叔婶娘……那啥了,会比较可怕?”静嘉总不好意思诅咒人家父母,所以略过了那个字。
“应该是爹娘吧。”
静嘉嘴角一弯,笑了。“那就对了,这也是人生一苦,是爱别离。”
毓慎聪明,一点就通,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了,朝静嘉点了点头。静嘉乘胜追击,又补充道:“命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你看今日的灵堂是摆给董相的,兴许明日就是摆给我的。因为它的不可定,所以我们才需要更加珍惜,把每一日都当成最后一日来过,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这样死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太难过。”
“嗯,以后想吃腊八粥可以来我家。”
“啥?”
“你不会明日就死的。”
毓慎认真地摸了摸静嘉刘海,终于笑了。
见气氛没那么紧绷着,静嘉松了口气。正这个时候,帘子被卷了起来,熙熙攘攘进了一堆人。静嘉掠去一眼,三位母亲,自家大哥,毓瑾,还有邵友,都跟着进来了。
诶?头有点晕……
“见过邵伯母,倪伯母。娘。”毓慎率先起来行礼,看都没看一眼静嘉。
混蛋,过河拆桥。装晕未果,静嘉也只好起身把礼行全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邵氏第一个站出来问,静嘉只觉自己母亲笑里藏刀,好似自己被捉奸在床一样……好吧,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是我不对……呜呜呜娘也不要那样盯着人家嘛!
毓慎面无殊色,坦然回答道:“静嘉在和我讲禅语,适才说到了人生八苦。”
大家的目光聚焦到了静嘉身上,静嘉嘴角抖了抖,硬着头皮上。“是,正说到了爱别离,想着舅母如今伤心,恰是应了爱别离苦。慈父过逝,谁能不伤心呢?只是静嘉以为,舅母万不可伤心过度。推己及人,舅母便该知晓如果您有些许小恙,表哥该多难过了。”
邵二奶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伸手拉住静嘉,当即称赞道:“多好的孩子,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果然不错。”
邵二奶奶回头看向邵氏。“没想到妹妹这样会教养女儿,真真儿是让人羡慕。叫嘉姐儿这么一劝,我心里有多少的不如意,也能看开了。”
邵氏的表情瞬间轻松下来,跟邵二奶奶客气着。静嘉偷觑孙夫人,没想到她眼中也有几分赞许之色,静嘉顿时安下心。趁众人不注意,她朝毓慎挤了挤眼,毓慎微微笑了出来。
没过多久,邵二奶奶便把倪孙两家人送出了相府。邵氏和孙夫人互相嘱咐几句,也各自登上马车打道回府。途中,静嘉与邵氏同乘一辆。
“嘉儿啊,你同娘说,你觉得你这个表哥人品如何?”
……我去!不是吧!难道话本中的故事就要成真了么!静嘉眼睛瞪得比什么都大,可是自己不太满意这个表哥啊,跪。不过,还没等静嘉想好怎么回答,邵氏已经说出了下文。“只可惜娴姐儿是庶出的。”
真是要吓死静嘉了,原来是打的静娴的主意。“表哥博学多才,人也很好。不过,表哥还没有婚约吗?”
“你舅母说还在名门闺秀中相看着,你表哥虽是嫡出,但是二房,要寻个合适的妻子也不容易。你舅母今日同我提了这事,问起娴姐儿。我推说娴姐儿是庶出,未必配得上友哥儿,让你舅母再思量思量。”
原来如此,静嘉放了点心。
其实大表哥也还算是个如意郎君了,不过静嘉看来,静娴的文学造诣实在有限,未必能Hold得住这个表哥。但是静嘉也能猜到二舅母是怎么想的,依照邵氏的水平,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太坏,庶出的还好拿捏,初嫁过来,翻不出浪,再好生教着,又不是长媳,当个小家还是没问题的。
唉!大姐,你有可能要嫁给大学霸啦。
抱着这样悲观的心态,静嘉决定,直到静娴出嫁前,都要对她好点。
误会
腊月十六,雪。
董相停灵已满十五日,定在了这一天出殡。倪子温夫妇只带了长子去送殡,静嘉本想去见识见识,邵氏说什么也不同意,把她留到了府中,安心绣花读书。
静嘉气鼓鼓地回了“明月引”,魏紫上前替她解了绛紫缎绣凤穿牡丹的斗篷,一边掸着毛领上落的飞雪,一边好笑地问:“又不是多大的喜事,小姐何必非要去呢?”
姚黄挑了帘跟着进来,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自家小姐的同情,反而打趣着:“小姐想见表少爷呗。”
“你不知道!”静嘉意难平,接了雪桂递来的茶,拢在手心,顾不上喝,把收拾碧纱厨内的绿玉也叫了出来,八卦道:“我听娘说,皇上下了旨,让大皇子去做董相的抬棺人。”
魏紫面露狐疑:“真的假的?没想到皇上这么重视呢……”
绿玉年纪最小,傻乎乎的看了眼自家小姐,表示听不懂,回到碧纱厨里做自己的事情。雪桂脾性静,一旁立着,并不说话。而姚黄寻常与静嘉一同出入,此事是早听来的,毫无惊奇之色。是以静嘉营造的八卦气氛,没有奏效。
静嘉悻悻,朝魏紫点了点头,颇委屈地说:“咱们没机缘见到皇上,见见皇子总也是好的。”
这个心思,大家都挺理解。封建王朝嘛,谁能不想一睹天子面容?但静嘉却完全是抱着猎奇的心理,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人家穿越来全是进宫做宠妃什么的,她今生今世怕是无缘宫廷了,但好歹要开开眼界嘛。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还是过好眼下吧,一会儿先生要查背书,我压根儿没背呢,魏紫,去取《女诫》来。”
魏紫称是而去,姚黄见自家小姐要读书,拉着雪桂也告了退,只剩静嘉一个人很扫兴地喝着茶,一口接一口,没多久就见了底。正要唤雪桂来续水,却听外面几声交谈,继而帘子被打起来——是静娴。
静嘉忙起身,“见过姐姐。”
“原以为你会和母亲出去,刚刚听到你这边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静娴声音温柔,两人熟稔,自然没有客气话。
静嘉一脸沮丧,拉着静娴坐了。“别提了,娘不许我去,大哥也不帮我说话。我还想看看大皇子长什么样儿呢,没准儿他以后就是太子了。”
“嘘!”静娴慎重地板起脸来,“立太子这种事情你也敢胡说?这不是会害了爹吗?”
静嘉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好吧,反正就是很烦啦,女诫我也没背呢,一会儿先生肯定要骂我。”
这种状态完全是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和同学谈论隔壁班的帅哥,吐槽英语作业多的架势啊!静嘉话刚出口,就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静娴见惯静嘉这般,只是抿唇一笑,“那你先背吧,待一会儿先生来了,我寻你一起去水龙吟。”
静嘉刚要说好,突然想起表哥的事来,又叫住了静娴。“姐姐呆会再走,我有话要问姐姐。”静嘉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静娴笑着坐了下来。
“那快说,别耽误你背书。”
“唔……我是想问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静娴脸上红了红,嗔道:“你才多大,怎么竟想这样的事情!”
“不是我想,是让你想。姐啊,明年娘就要为你寻亲事了,你自己就没什么想法吗?”静嘉难得板着脸,作出了一副认真的样子。
静娴面儿上一肃。
其实前几日,秦姨娘也提过这件事,只说她与静嘉关系一向不错,何妨让静嘉帮她在夫人面前说几句话。不过静娴隐约能觉出,静嘉并不像小时候一样黏着她了,以前去给夫人请安,静嘉都要等着她,现在却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静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这件事,含糊道:“我又能想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儿女能做主的?”
静嘉死烦说话打太极的人,但依照静娴平素的性格,什么都不想听之任之也是有可能的。只好又问:“那,你见过永平伯吗?他一把年纪,才和毓慎差不多高,却要顶两个毓慎那样跑,你可愿意嫁?”
“但他是永平伯,不是吗?”
静嘉皱了皱眉头,若静娴这样想,那她未必会满意邵友了,既无功名,又非长房长孙,还带着一身酸腐。静娴见静嘉皱了眉,心里一跳,试探道:“是不是母亲和你说了什么?”
静嘉诚实地点头。
静娴面色一白……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谁能不期盼嫁个如意郎君?门第固然重要,可若当真如静嘉形容的那般,她也是很难欢喜起来的。
静嘉说者无心,见静娴这个表情,并没想到她是误会了,却以为她是有了心上人。
这可糟了,她的心上人是谁都不会是大表哥的!静嘉一急,忙道:“不过,万事还有回寰的机会,姐姐若是有了欢喜的人,一定要同我讲,我替你去与母亲说。母亲如今也只是看着,并未答应谁呢,姐姐可不要错失良机!”
“我……”静娴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才好,总不能说自己喜欢长得英俊的吧?这太过挑剔了。自己虽是长女,却是庶出,身份尴尬,她也明白。若是高嫁,必无良婿,若是低嫁,又怎可知能顺心遂意?
“照理说,母亲为我选的亲事,一定是最好的,可……姐姐还有一点贪心,倘使能如孙公子一样人品方正自然更佳。”
亏得静嘉没喝茶,不然一定能喷出来。孙毓慎!这小子人品哪里方正了!姐你真是猪油蒙了心被我的美丽晃瞎了眼!
静嘉正要挖苦两句姐姐的审美,姚黄却迈进屋来,“先生到水龙吟了,还请两位小姐移步。”
什么?!
我还没背《女诫》呢!
静嘉是绝对不会承认她从姚黄眼底看见了幸灾乐祸,当即闭目:“外面的雪好大,风也好大,吹得我头好疼。”
静娴与姚黄了然,静娴笑着起身,冲姚黄道:“我也是来看妹妹病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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