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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完结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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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却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有那急着定亲的人家,咱们不过露个口风出去,人家听着有些意动,那便成了大半。只要想法子让司徒家同意,事情就没了转困余地。那时候,他们家来接人,不信她能继续住着,回了家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溪儿,这件事,你可不能心软,她自己作下的孽要她自己还。杭家没有追究她,那已经是给了咱们十分的脸面了,咱们也要让杭家看到咱们家的诚意。”侯夫人处事到底老道不少,听了个话头就知此事有路子可行,何况司徒家那是什么情形,估计有人愿意重金骋娶,巴不得赶紧把女儿嫁出去呢。
  韩穆溪哪里还同情得起来,心里早怨恨着司徒嫣,一个女孩儿家,有这种腌臜心思,那还留得?
  此事就在母子三人言语中定了下来,晚间侯夫人透了气给侯爷,他没有反对,而且从眼里的满意看得出来,他很想拍手叫好的,奈何身份不允许。就在司徒嫣以为韩家没办法打算去他们府上提亲的时候,她不知道锦安伯贺家遣了媒人去他们家提亲,提的是庶出的长子。上次贺家想为嫡子求娶杭莹,事后杭家的表现明显拒绝了,只能令寻他途。但是府里庶长子的母亲明里暗里说哥哥未娶弟弟怎好争先,还说长子年纪一把了,家里太不重视了些,外人瞧着也不好看。
  伯府自己也觉得不该,赶紧组织人马打算先替庶长子成了亲,然后再提嫡次子的事。一时间没有合适得女孩儿,就听人提起了锦乡伯府有个女孩儿,年貌相当,甚得永昌侯府老夫人怜爱。人家一想,这不是正好,她虽是嫡女,可惜母亲没了,陪个庶长子恰好配得,而且或许还能借此搭上侯府呢,正是一桩好亲事。锦乡伯府的脾性京城人都是耳闻的,家中入不敷出,对银钱上看得极重,锦安伯府决定大不了花上一点银子,传出去名声也好听不是,同样是伯府,自己家的庶子娶了人家的嫡女,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司徒老爷一听到那聘礼数,头就先晕了,一万两呢,他们家几时有过这么多现银,没想到一个女儿这么值钱,他有些后悔没有多生几个女儿。如此一来,都没有商量自己家老太爷,满口应承了此事,两家很快交换了庚帖。
  然后遣人去侯府接人。司徒嫣根本不知家中发生的事,听到接人的婆子说恭喜自己,就羞怯的抬不起头来,红了脸,乖乖跟人回去了。她以为韩家耐不住了,终于去家中提了亲。人家父亲派人来接,老夫人没有理由不放人,而且也死心了,别人家的孙女儿总归没有自己孙子来得重要。
  司徒嫣到了家中,真是心合意顺,觉得人生最得意之事莫过于此了,每日欢欢喜喜绣着嫁衣。
  直到她的丫鬟打听出来,求娶她的人家根本不是韩家,而是什么贺家,她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待她醒来之后,哭了整整一日一夜,闹着要司徒老爷退了亲事,司徒老爷收了人家的骋礼,岂肯退亲,把女儿大骂一顿关了起来。
  司徒嫣依然不死心,想尽办法想要逃出去,但红玉和绿意再不敢助着她,其他小丫鬟更是不顶事。她苦思冥想了几日,觉得能救她的人只有一个老夫人,花了自己两套头面首饰,才买通丫鬟下人,悄悄从外头租了一辆马车,逃出府去了侯府。
  当时正是午后大家打盹之时,守卫不甚严,又有拿了钱的,居然被她真个出了府。一路来到侯府,便让人上去叫门。
  守门的偏是个机灵的小厮,隐约听说一点内院的传闻,一看是司徒小姐就吓了一跳,也不放行,匆匆回里边通报。
  当时侯夫人与女儿韩穆雪正在说话,一听是她真是又急又气,放进来就别想再把人弄出去,出了事情他们跑不了干系,回头锦安伯和锦乡伯府或者还会怪他们拐带女儿呢。
  小厮出去回绝了司徒嫣,司徒嫣若是那好说话的,也不会被她逃出自己家投奔侯府来,她眼见无路可走,竟让丫鬟在门外大闹起来,说什么小侯爷毁了她清誉就想不认账,她是好人家女儿,一女不事二夫,一定要小侯爷出来对质。
  街边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也有指指点点说侯府欺压良善的,也有为侯府说话的,说人家小侯爷房里连个通房都不肯收,怎么会做出那样寡廉鲜耻的事情来。韩穆溪的口碑实在很不错,为他说话的人不少,暗暗指责司徒嫣不守妇道,败坏纲常。
  司徒嫣急得在马车里大哭,她是看准韩家要脸面不会把丑事传出去这一点才敢闹的,不过逼着韩家低头而已,谁知韩家冒了声名不要的危险,就是不理会她。这样下去,不但她闺誉尽毁,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伯府那边得了消息,匆匆忙忙带了人来,把她拖了回去。经此一事,贺家自然不肯再娶她,要求退婚,司徒老爷气得呕血,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银子还了回去,居然狠下心肠把女儿打了一顿。
  后来,不知哪个好事者打听出来,司徒小姐有疯病,以前还不见怎么发,年纪大了倒是不检点起来,看着小侯爷英俊多才就成天假想着自己有一日嫁与了小侯爷。小侯爷与她,根本是清清白白的。众人都道是极,小侯爷什么女子没见过,如何肯要一个有疯病的女子,不过是看在亲戚情分上平日多照应了一些而已,没成想反而加剧了人家姑娘的疯病。
  伯府似乎是为了证实大家的猜测,一个月后把人送到了自家的庄子里,说要好生静养。
  韩穆溪的与侯府的麻烦算是解决了,风荷后来听说,既为司徒嫣感叹又为她不耻,为了一个男子变成这样,是否值得呢,而且那男子只会更厌恶你而已。锦安伯府虽然比不上永昌侯府,她若愿意安分过日子,锦衣玉食少不了她的,何必执迷不悟呢。风荷当然不会以为司徒嫣是真的喜欢韩穆溪,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们会狠心败坏他的名誉呢。
  想及此,风荷忽然发现杭天曜已经走了一个多月,这都三月底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不回来也不该没有一点消息啊。他究竟是去做什么?
  第七十六章 相继出事
  甬道的两旁对植着一排两人高的玉兰,正是开花的盛季。春风拂面,有甜馥的香味扑面而来,似兰似莲,清新雅致。洁白的花瓣亭亭玉立,偶尔透出淡淡的嫩黄或者青白,晕染成凝脂般的细腻质感,远远望去那便是一片香雪海,又如浮云般轻柔。但她并不素淡,甚至在婉转中有浓艳的芬芳,如晚妆初成的少妇。
  风荷扶着云碧的手,含秋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身后跟着浅草芰香,一路说笑着行来。她不由信步走到玉兰花树下,折了一支怒放的放在鼻间轻嗅,让人熏熏然如饮美酒,随意地簪在鬓角,顾盼回眸中就有了迷离云散的香气。
  云碧素性折了几支开得最好的,口里笑道:“回头拿这个熏被子衣服倒是不错,又香又清雅。”
  “你是越发会享受了,连这个都想得出来,不怕糟蹋了多少好花。”含秋并不上前,站在原地抿了嘴笑。
  “怕什么,开在技头是给人看一时的,熏了被子就是到了冬日里还能闻到她的香味儿呢。左右咱们少夫人也是个爱玩的,咱们跟着的人,若是不知打扮取乐那才是白跟了少夫人一场呢。”她一面说着,一面指点着芰香帮忙。
  风荷轻啐道,“合着你们跟着我就是来受用的,我可不敢养着你们了。”
  云碧抱了花在怀,笑嘻嘻道:“等少夫人把那茶楼开了起来,多少人养不起,也不差我一个。”
  风荷笑着抢过她手中的花:“那你倒是说说,咱们今儿看得那几个铺面哪个最好?”
  “奴婢能有什么见识,看着都不错,地段好,价格也合理。尤其知味观斜对面那家最好,人们吃了酒正好来咱们茶楼里吃茶醒酒,而且去那的都是达官显贵,不在乎那几个银子。”云碧继续去折花,有那高的够不到手,居然跳了起来,也不顾及旁人看见。
  “依你的意思,咱们拾人牙慧过日子不成?含秋怎么看?”她莞尔而笑,有风吹拂她鬓角的碎发。
  含秋上前替她抚了碎发到耳后,轻笑道:“奴婢也觉得那边好。一来那里原先是酒楼,因着知味观生意太好,使得他们经营不下去,如今急着脱手价格上就能压低些;二来那个铺面够大,足以容纳少夫人的设想;三嘛,就如云碧说的,那边热闹人来人往的多,不用担心没有主顾;最后一点,奴婢以为既然能在知味观对面盘了人家倒闭的酒楼做生意的,必然是有来头的,便是没有来头也一定有不同反响之处,若是奴婢冲着好奇心也要去瞧一瞧。”
  “给我瞧瞧,这心眼是怎么长的,倒把我心里的意思琢磨了七七八八,显见的能出去独挡一面了。”风荷故意打量着含秋,取笑道。
  云碧羞恼起来,撅了嘴道:“少夫人的意思,奴婢就是那个笨的。”
  风荷一面点头一面正色道:“不错,我看呀,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回头也不知哪位得了你去,不回来跟我哭诉啊。”
  云碧被她的话臊得满脸通红,也不摘花了,缠着上来要追风荷给她头上戴花。风荷可不想成了花仙子,一溜烟笑着先跑了。主仆几人笑闹着到了凝霜院门首,却见许久不见的银屏才从她们院子里出来,出落得更加齐整了,身上的衣衫也是全新的。
  她忙与风荷行礼,举止间比先时沉稳了不少,不如过去浮躁轻狂,算得上一个小佳人了,不过看打扮还是姑娘的,想来“杭天曜”还没有收了她。
  风荷对她原就没有多少好感,如今见了不过面子情儿,待她行了礼也就回了屋。
  沉烟伺候她换衣,嘴里说道:“也不知哪儿不对劲,银屏最近来咱们这儿比先勤快了不少,偶尔竟也与我们说说话。少夫人不发话,门房的不好拦她,每次来了或是去落霞锦屏房中坐坐,或是各处问个好,倒没有正正经经向少夫人请安。”
  “哦,她难道想要回来?我看不会,银屏的性子与老太太有几分相似,都是那一条道走到黑不会回头的,而且最是要强,绝拉不下脸来求我。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这几日叫咱们院里的小丫头多出去走动走动,看看她都与谁交好?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好不好都是我的脸面,出了干系我也逃不了。”风荷穿了家常的藕荷色春衫,坐在炕上比对着铺子里带回来的账目,眉目姣好,宛然如玉。
  “奴婢省得,原也遣人去打听过,旁的倒没什么,她近来似乎在柔姨娘房里走动地颇为频繁,柔姨娘看着像是挺喜欢她,时常留着她说说话。”月白色的里衣,杏子黄的比甲,越发衬得沉烟端庄沉稳,行动间有大家风度,她在风荷身边历练多年,一等大丫鬟的气度不说话都有隐隐的镇静。
  铺子里的生意还算不错,几个大管事离了一段时间想来也能正常运转,再把叶舒手中调教的人调进来,就可以准备开业了。风荷一手支颐,闻言唔了一声,又道:“随她去吧,多小心咱们院里的人就好。”
  沉烟见她没有旁的吩咐,就抱了她刚换下的衣服去浆洗房,正好与那边管事的葛婆子说两句话,浆洗房一向是消息流通快的地方。葛婆子是王府的老人了,几代都在府里伺候,府里有不少下人是她家的亲戚,而她及手下几个人如今只管着凝霜院、茜纱阁两处的衣物,人不甚多,事情便清闲不少。
  寻常这些事都是交给小丫鬈去做的,沉烟恰好这回无事,就当走动走动。
  葛婆子一见了她,笑得眉眼都弯了,几步上来迎着道:“沉烟姑娘,些些小事使个小丫头过来就成,怎么劳你亲自走一趟,咱们这地方小又腌臜,小心湿了你的鞋。”
  “这是怎么说的,婶子日日在这呆着都不嫌,难不成我来一回两回都不行,当年做小丫头时还不是做这些粗活。”寻常无事的时候,沉烟给人的感觉一向敦厚温柔,无论老的小的都爱与她说笑,风荷房里含秋也像她的性格,不愧是当日她一手带着含秋上来的。
  “既如此,姑娘屋里坐坐,外头风大,正有才炖好的茶,姑娘不嫌弃好歹尝一口。”葛婆子清楚她如今的主子是风荷,讨好了主子跟前的一等大丫鬟,以后说不定还有得用的机会,而且她还有儿女呢,何况凝霜院里从来不因她们是粗使的婆子就瞧不起她们,有赏赐不会落下她们的。
  沉烟随着她进屋,略微打量了一番,拣了个座位坐下,这是供浆洗房的人不忙时歇息用的,糊着雪白的墙,几样粗使的家具擦拭得挺干净。葛婆子忙指使小丫头上茶上点心,一会子,就上了两样干过两样细点,两盏香茶。
  沉烟忙含着歉意笑道:“我这不是叫婶子破费了,岂有此理。”下人们日常吃用都是有份例的,额外的不是自己外头买了带进来的就是厨房那边掏了钱要的。
  葛婆子自己斜签着身子坐在下首,指着那两样点心道:“若是寻常东西自然不敢招待姑娘,这是大厨房里做的。姑娘不知道,我有个干亲家,就是我那女儿先前曾认了大厨房里做点心的五嫂子为干娘,这两样就是她使人送来的。说是、、银屏姑娘两个时辰前去传话说柔姨娘想要吃个清淡的点心,给了几个大钱让她们做了一会送过去。谁知过了会,又有人传话说那点心不要了,赏了她们,她一个人吃不完,就干干净净包了来给我,姑娘别嫌弃。”
  提起银屏,她有些懊恼,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说了下去。银屏不得少夫人待见一事她们还是能揣摩出来的。
  沉烟果真拈了一块两色的糕点细细尝了尝,笑道:“果是用心做的,婶子自己也吃。”她亲手拈了一块递给葛婆子,不经意问道:“银屏常常去大厨房为柔姨娘叫东西吗?”
  葛婆子受宠若惊,慌忙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顺着口就道:“我干亲说银屏姑娘从前去得极少,近来倒是多,也时不时赏她们几个大钱,偶尔会在那里看我干亲做点心。”
  “这也寻常,或许还能学上几手呢。我只忙,不然也爱学。婶子干亲都拿手些什么东西?”她轻啜了一口茶,浅笑着。
  “就是家常细点,倒是她炖的燕窝粥香甜可口,自从五少夫人、柔姨娘那边有了身子,王妃就指定她每日上午炖两盅送过去,旁的就没什么好的。”她吃了茶与点心,说话就随意多了。
  沉烟瞧着有一刻钟不止了,就起身笑道:“今儿打搅婶子了,这个给婶子打酒吃。昨日送来的我们少夫人的衣物可是好了,若好了我一并带回去吧。”
  葛婆子知道沉烟一贯出手大方,也不推辞,笑眯~眯袖了一锭碎银,讨好道:“怎么没好?原要过会子等姑娘们的好了一并送过去的,姑娘这么说,那就辛苦姑娘了。”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不过是顺路,免得你们再麻烦。”她笑着出门,抱了衣物转道回院。她叫了浅草与她一同熏烤衣物,很快,浅草就离了房里,去大厨房要了一碟子豌豆黄当零嘴。
  大厨房的人不由笑道:“姑娘们院里也有做这个的,姑娘怎么巴巴跑到我们这里来?”
  她便将人捧了几句:“我们院里做的这个没有这边婶子们做的好吃,我时常念着,正好这会子得闲过来一饱口福。”
  她又与人说笑几句方回了凝霜院。
  第二日起来,风荷听说三少夫人贺氏着了风寒,过去探了一回病,逗弄了丹姐儿一回,才取道回屋。
  走到半路,就有小丫头低声嘀咕道:“咦,那不是少爷,今儿回了府?”
  她抬起头去看,果然是“杭天曜”从茜纱阁里出来,似要去她院里的样子。两人对面遇见,没有视而不见的理,风荷屏退了下人,低声问道:“他还不回来吗?这都有近两个月了,都是要入四月了。”
  “杭天耀”亦是皱了眉,无奈地回道:“昨儿传了消息回来,正要去禀报少夫人呢,说是那边估计还得耽搁十天半月的,才能回来,叫少夫人不必着急,少爷都好着。”
  风荷微有些发热,双颊生晕,低低道:“我几时着急了,不过白问问。你叫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出了夏回来都使得。”
  他觉得少夫人这个表情有些怪异,但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挠头笑道:“小的可不敢这么回,小的有信梢给少爷,少夫人有什么说得没有?”
  “没有,让他照顾好自己身子,有什么要的便与我开口。”她抿了抿嘴,半日方道。
  二人说着说着,似乎又有几分不快,杭四也不去凝霜院了,直接出了府。
  再过两日,就是曲家老太太、风荷外祖母生辰,风荷说好了要过去的,便开始着手准备寿礼。
  偏偏这日是太妃王妃进宫跸见皇后的日子,这一来,府里就没个主事的人,好在太妃王妃估计午时也就回来了,没什么打紧的。
  因为不是整寿,便没有大办,去的都是曲家亲近交好的人家,董家那边董夫人和华辰去了,杭家去了风荷,还有苏家苏曼罗跟了她母亲去。算下来,都是自己人,也不太避忌,男女之间不过隔了屏风大家一处说笑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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