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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着柔柔的，心里面狠劲儿可下的去了。当年你爸只不过是因为歉疚找过我一次，你妈什么都不问，就当着我们的面儿祝我们白头偕老，一转身就消失了。半年后你妈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游玩了一圈儿回来，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期间你爸因为着急上火病倒，却黑黑瘦瘦的。那段日子都是我在身边照顾他，他说什么也不让……可你妈消失半年，回来还能照常上班，还不是仗着家里有关系？你爸竟然什么也不怪她，一句“麻烦你了”就把我打发了。”
　　
　　“小毅和他爸不一样，他爸爸当年不管我心在谁身上都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没爱情也还有亲情。小毅不会不在乎你和上次那个臧言在一起过，我看着他喝酒，看着他躺在地上哭，心里也跟着难受。咱们两家……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呢？我儿子，他难受，我心疼啊。”
　　
　　我将袋子扔回床上，闭了下眼问，“袁毅怎么说的？他很委屈？”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让问，可我不能眼看着他难受呀？”
　　
　　“阿姨高看我妈妈了，也高看了我。我爸当年不告诉我妈一声就找你，不管说什么都是一种背叛，我妈妈当初消失是客气的。还有你照顾我爸，你也说了，我爸不同意吧？你照顾他你自己心里也开心，希望能有转机，不过后来证明那只是妄想。我爸爸一句“麻烦你了”也是客气的做法，若是袁毅，肯定一句话都不说就拍拍屁股跑了。你以为自己了解儿子，事实上你连自己都不了解。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情怎么一直都没放下？你这样就对不起叔叔了。阿姨别总比较他和我爸来找他没有的东西，也许你该比比他们俩之间我爸没有的东西，比如，对你的一颗心。”我脑中有什么闪过，忍不住皱眉继续道：“或许阿姨你这么多年是和我妈在较劲？和一个女人为难，更没必要了。”
　　
　　我笑笑，“这衣服我还是不带了，阿姨重点应该也不在这里。我和袁毅没关系了，朋友？也勉强的很吧。他喝醉酒是他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阿姨别把我当作妲己貂蝉，我还没那个美貌去迷惑他。他当年劈腿劈的利索，就应该为当初肉体的逍遥付出心灵上的代价。言尽于此，阿姨可以从我身上移开视线了，我不会成为你儿媳妇，两三年前袁毅和别的女人开房时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这话是说给袁毅妈听的，此时我还自以为正确，说的理直气壮咄咄逼人。很久后才知道，我也是错的离谱。她错在死揪着不放，我错在放手太快。
　　
　　转身拉开侧卧门出去，看见叔叔坐在客厅里，见我出来点了点头。我看看卧室，又看看一副刚回来架势的人，挑挑眉换鞋出门。路上想了想潇洒的老妈，决定自己也潇洒一把。五月到七月旅游，七月后准备专业考试，研究生阶段要各种努力，要多发论文，要潜心学习。如果必要，就出国镀一层金。之后，如果愿望还没改变且能够实现，就找一所花园式的学校，当一名大学老师，这样一年中就有两个长假供我四处游玩。最后的最后，我要在三十岁之前游遍中国！　

三十二　　生活还要继续
　
　　　　再回D市，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租房里冷冷清清，干干净净。晚上房东送了麦芽和麦兜过来，临走附带了一句，真是稀罕玩意儿，淼淼吵着要，找了几个地方都没买到呢。淼淼是房东家的宝贝闺女，初二，是个地地道道的腐女。看见两个男的一起走路就两眼放光，恨不得天下大同，曾经试图将我和小安拉拢进去。咱们是有内涵的，讲究距离产生美，当然不会轻易就范。
　　
　　我笑笑说等全换了壳，若是小安同意就送给妹妹做礼物。
　　
　　麦兜已经换了彩壳，看起来洋气的不得了，麦芽还死死的呆在破壳子里不挪窝，那丫头估计是看上彩壳的麦兜了。细细的将屋子里擦了一遍后给小安打了电话过去，姑娘还没有见到神秘的Dylan，只是在每天在他说过的城市晃悠，也许是真的想开了，倒是不觉得她有多伤感，就像现在，坐在咖啡馆看着外面的人流喜滋滋的对我说，“佳佳，河南人真的是遍天下，昨天遇见一个这边留学的多聊了两句，竟然是河南的呢。”
　　
　　“那是，我们那人口大省不是吹出来的，按比例来说也该遍布天下了。还有，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跑过去了呢。”
　　“这想法不错，前几天我走在大街上就想着，当初拉你一起过来就好了，哪怕是只玩上几天呢？”
　　
　　“看来玩的很开心呐，你还要呆多久？你确定Dylan在纽约？”
　　“他当初说过来这里的。”对方顿了顿，声音有些飘的说，“佳佳，我总觉得这里有他的痕迹，很浓郁的感觉。我也说不明白，总觉得有一天我游荡在人群里，猛然间一回头，就会在马路对面看见他正对着我笑，又或者是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从我身旁走过。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个结果。”
　　
　　我有些羡慕安然了，一份感情拖这么久都不说放弃，可见爱的有多深。反观我自己，已经算是有了两段感情，可似乎匆忙间什么都没有留下。
　　
　　趁着还没周末坐车去了趟付家庄，人并不是很多，不像夏天，浅水区都是人头，但是已经有不怕冷的人脱鞋在海边跑来跑去。海风有些冷，沿着海边走了一遭，意料之中，并没有捡到贝壳。拍了几张照片，看看时间差不多中饭，转身找了一家饭馆点了个虾仁炒饭。吃饭时习惯性的扭头看外面的行人，却看见一辆熟悉的卡宴。之所以认得清楚，主要是车牌上那两个招摇的8。车窗摇下来，里面的人似乎也有些意外的模样，冲我摆摆手然后就摇上了车窗。
　　
　　我眨巴眨巴眼没有反应过来，皱眉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稀罕的。他一个大老板闲来没事出来逛逛再正常不过，也有可能是陪朋友一起来吃海鲜呢。
　　
　　一盘炒饭吃下去三分之一的时候他推门进来，这次我是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专门来找我的吗？是吧！他怎么会到这种小店里吃饭？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外露，叶荆南在对面坐下就开始笑。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下意识的又吃了一勺炒饭，大口咀嚼的时候才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你很意外？”
　　我抬抬眼皮没说话。
　　
　　“方才从这里经过看见一个下公车的人像你，办完事经过这里来看一看，没想到还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玩？”
　　“我来看看情况，过几天我爸妈会过来。”
　　
　　叶荆南点点头，“带老人过来旅游确实是先走一遍比较放心，需要我帮忙安排一下吗？”
　　“谢谢你，不过我租房还没退，爸妈过来就住那里，出来玩的时候住旅馆就行了。”我扒拉扒拉手下的饭，忽然想起来问，“吃过饭没？这里饭菜简单，不过还不错，我请你。”
　　
　　叶荆南笑笑，点了一份豆腐汤一份云吞面，还要了一份香芹虾仁。菜上来的时候直接将汤推给了我，我一面琢磨这极品男人怎么用筷子消灭那碗面一面连连点头感谢，叶荆南勾着嘴角笑，“我们不用这么客气。”
　　
　　“主要是我不习惯。”说实话，和他一起吃饭方才我下意识的害怕又被偷拍，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是留下了小小的阴影。
　　
　　“不习惯和我一起吃饭？”
　　“不，我不太习惯和不熟的男生一起……”话说了一半觉得解释比不解释还伤人，拧眉笑了笑，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叶荆南也不在意，低头放了些辣椒油在面碗里，挑了两下开始进食。事实证明，再有钱的男人也是普通人。他吃面不是不出声的，当然，也不是很大的呼噜面的声音。很轻微，甚至比我饿极时吃泡面的声音还小。挑面时也很有技巧，不知怎的在手里一绕，筷子头就是鼓鼓的一团儿。
　　
　　“你想吃？”叶荆南又一筷子下去时问。
　　我摇摇头舀了一碗汤喝着。
　　
　　“乔佳，嗯？”
　　我诧异的看过去，正迎上他的目光。他似是自我肯定的点点头，笑着说，“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高端了点？你见过不吃面的男人吗？”
　　
　　这个问题有些白痴，就像问你见过不吃草的羊吗一样的没意义。反应过来我不禁发笑，摇摇头说，“我以为……一些场合都吃米，毕竟，好像，那样更优雅。”
　　
　　叶荆南摇摇头，“我还是喜欢面食，蒸饺也不错。吃米饭确实优雅，还可以数着米粒吃，不过过日子，还能因为好看就不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看来心情不错，面部表情很生动，话都说的轻松风趣。我暗自评价。
　　
　　“你这次回来瘦了不少，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肠胃出了点毛病，不过已经好了。我都没有打电话问，萌萌在美国还适应吗？”
　　“还不错，最近一直在家里做培训，等过些日子应该可以入学。你呢？这次回D市还会离开吗？”叶荆南带着笑，眼睛闪亮。
　　
　　我闭了下眼，躲开他的视线笑了下说，“准备考研呢，估计就不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在职考研？工作学习两不误，顺利的话单位还会报销学费。”
　　
　　“我这人太懒，工作了就不想学习的事儿了，其实最主要的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再玩上一阵子。”
　　“理解，不愿意长大。”叶荆南笑，“这样的女孩子很多，不过像你一样有原则的不多。”
　　
　　“我很有原则？”
　　“最起码对我很有原则不是吗？”
　　
　　我怔了怔，听见他笑着说，“你似乎不太愿意和我太多接触。”
　　“怎么会？”
　　“不会吗？”
　　会！我心里回答的斩钉截铁，面上却笑了笑继续扒饭，两个人也没再聊什么。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叶荆南接了个电话，看来有急事，开车先走了。我在公园里转了一圈，开发了一下边边角角的风景，等消化的差不多了也打道回府。
　　
　　老爸老妈那边请了假，赶在五一前几天过来。袁毅应该是从他妈那里听了消息，去接站那天提前给我打了电话，问我用不用一起过去接一下，我自然推辞。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说话怪腔怪调，东一句西一句抽风的可以。
　　
　　去车站的路上经过风情街，看着一溜的别墅又想起臧言。头随着的士的前行扭到不能再扭才吐了口气靠回座椅。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自己拜金，其实我知道，那条街对我的特别不是因为别墅，只不过是因为某个人背着我走过。那条街上某个房子里，某个人曾经搂着我给我安心给我温暖，给了我一个我以为可以长情一辈子的念想。
　　
　　“乔佳佳，这么好的男人，哪里再找啊。”我轻声自问，无人应答。
　　“乔佳佳，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我喃喃低语。
　　
　　到了车站出站口，第一眼竟然看见袁毅。我有些无力的垮了肩，说实话，我越来越不明白他了。当初分手时走的很利索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就缠着我不放了呢？袁毅接下来一句话告诉我，我的这些想法都是自恋。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缠着你。我妈说乔叔叔和阿姨年纪大了，咱们两家关系又不一般，专门嘱咐我帮着照应一下。”
　　
　　“嗯哼，谢谢你和你妈。”
　　“不用谢。不过乔佳佳，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现在过来又不能游泳不能赶海，就带着他们吃吃海鲜吹吹凉风？”
　　
　　瞧瞧，袁毅那张破嘴，永远都是一把锯子，不把你拉的血肉模糊就是仁慈。这种人，偏偏还不懂得什么叫仁慈，语言攻击后还以为给了别人一颗大大的糖果，等着你去承认错误且对他的教诲让你如醍醐灌顶表示感谢。
　　
　　我翻了个白眼，“我一直都缺心眼儿。”
　　“行啊乔佳佳，自暴自弃啊，用不用这么折腾？怎么着？听说彻底分了？”
　　
　　我上下扫了他一眼，貌似他还有几分紧张，嘴角是挑着不说，但不知道是因为激动我不经他允许有了男人一事终于有了报应，还是兴奋我这个他抛弃过的女人终于再次被抛弃证明了他的审美无可厚非，嘴唇竟微微有些颤抖。
　　
　　“袁毅，咱成熟点好不好？以后别在我面前装知心大姐行吗？第一，我不需要；第二，就是需要也不会向你倾诉。”
　　
　　“得得得，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好心。话又说回来了袁毅，以后我估计不会留在D市和你做老乡了，作为曾经的恋人现在的老乡劝你一句，以后找女朋友对人家好一点。拇指这人不讨喜，嘴巴毒心眼儿小个头矮，没素质没教养没内涵，我挺讨厌她的，但是看着她痛苦吧，觉得跟了你也挺亏的。”
　　
　　本来想再说一句——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想了想实在是太雷人，还是罢了。
　　“你不在D市要去哪儿？你都在这里工作两年了。”
　　“还没计划好。拇指下放到哪里了？我希望我转移的城市里不会再遇见她。”
　　袁毅啧啧嘴，“谁知道呢。不过乔佳佳，看不出来，你还能为她说好话？她可是恨不得你消失呢。”
　　
　　啧，那就雷死你吧。我很忧郁的叹了口气，缓缓道：“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靠，乔佳佳，你还让不让人活？”
　　我瞄瞄涨红脸的袁毅，突然觉得世界实在是太拥挤，真消失一些也不错。　

三十三　　处处狗血
　
　　　　老爸老妈看见袁毅也很意外，连不怎么八卦的老爸都投过来询问的眼神。我挑挑眉没做解释，觉得没有必要。现在的状况纯粹是敌人不经允许打入我军内部，破环我军内部和谐。可是借口冠冕堂皇，你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将他驱逐出境。
　　
　　袁毅这老乡做的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帮着提行李将人送到了住处，还不停的介绍D市的景点，一再强调我让他们五月份过来是不明智的行为，到了七月以后要多么多么的好。我说，这不是我定的，是乔教授定的。袁毅转眼就说，五月也不错，除了不能下海，其他的照玩不误。
　　
　　老爸老妈被逗得直乐，我有些不明白他的亢奋，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歇了一天带着二老直奔目的地，从那里开始沿着既定路线开始了为期五天的游玩。付家庄和贝壳博物馆那条路线放在了最后，接到越洋电话的时候老妈正围着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菊花螺看的两眼放光，不过上面的标价也能让人两眼放光。
　　
　　“乔佳？”
　　“是，您哪位？”
　　“Levi。”对方应该有人喊，我听见他压低声音和别人说了一会儿，内容隐隐可以清楚，是要operation　signature。
　　
　　我第一个就想到臧言，耳蜗出问题了吗？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正常情况下他现在应该在香港。即使是在美国，Levi应该也不会多事打我电话。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出什么事了吗？”
　　“上次和你一起那个女孩……你朋友吧。”
　　
　　我心里一紧，“怎么了？”
　　“我能尽快过来一趟吗？她出了点事情。”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手问，“出什么事了？”
　　“没有，同学。妈你先去看贝壳，我接完电话去找你和爸。”
　　
　　老妈狐疑的看我一眼，不放心的走远了一些。我背过身，压低声音说，“Levi，小安呢？让她接电话。”
　　
　　“说了你别激动，在抢救。她手机里的号码都删了，我没办法，才找到臧言问过你的号码。”
　　抢救？出车祸了？枪击案件？还是走在大街上被人抢了东西受了伤？伤要多重才会需要抢救呢？我脑中有一瞬的空白，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乔，不要太担心，我只是期望你能尽快来一趟，我不确定，通知她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合适。”
　　“先别告诉了吧，我尽快过去。”
　　
　　“OK，Mr唐会替你办出国机票，不用担心VISA。Presbyterian　Hospital，到了联系。”
　　“谢谢，能不能等手术过让小安给我个电话？”
　　
　　“电话？”
　　“give　me　a　call。”
　　
　　“Sorry；　I’m　afraid……OK，我尽量。”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根本没有那个什么Mr唐的电话，神经质的翻了翻手机上的日历，不是四月十三。可是Levi明明在D市，怎么就跑去了纽约，还和小安在一起？小安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进了医院还要手术？
　　
　　没敢告诉老爸老妈，可是剩下的时间里很是心神不宁，脑子里总是出现小安血淋淋的模样，焦虑到额角不停的嚯嚯乱跳。老爸老妈应该是看出我情绪有问题，没有多逛就回了住处。我不敢说，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语成箴。老妈问了一次见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