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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墨蝶-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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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试图插话:“那个我先离开了,有什么事情通知我!”
克拉伦斯似乎已经完全无视了卡尔的存在,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声道:“但是按理说,能够自如操控迦楼炎,伊西多的意志力应该比杰拉尔德强很多。有什么理由伊西多从不反抗?”
卡尔:“……”他无语地呼出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伊西多醒过来之后,就快完结了
☆、无尽
卡尔小时候曾经将同一个梦做过很多次。那个梦,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值得回忆的笑话,对当时的他来说,却是十分浪漫的。
在梦里,他是英雄,一个悲剧式的英雄,一个小小年纪却承载着拯救人类拯救全宇宙的重任到最后牺牲自己成全世界的悲剧式英雄。如此的人物,少年的时候必然经历过诸多磨难,他们最初的时候大多不被人了解,在他们牺牲之前,他们一直孤苦,甚至有些人生前身后尽皆遭人唾弃。
卡尔自己当然不是最悲惨的一种,属于最悲惨的类型的,那是他的父母。他幻想着自己死去了之后,世界一派平静的时候,他的父母除了要承受千夫之指,还要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接受来自心灵的拷问和折磨。
那是多么伟大的英雄啊,但是他从来未曾享受过半分的幸福,他一直一直被弃若敝屣、孤苦无依,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本该对他们、对世界怀抱有无尽的仇恨憎恶的人,却在暗中,以最虔诚、最无私的心情,守护着他们,守护着每一个生命,最后不惜一切代价守护了整个宇宙。
那是多么伟大的英雄啊,那是宇宙赐予他们最为荣耀的赏赐,但是作为他的父母,他们是如此的卑鄙、无耻,毫无同情心和爱心,他们什么都没有给他,他们教他一无所有、无枝可依,终于让他毫无留恋地回到了本源母亲的怀抱。
他不要他们了。
但是天知道,当得知他牺牲的刹那,他们有多心痛如绞,当他们看着他独自承受苦痛的时候,有多懊悔痛恨!他们恨不能以身相代!他们恨不能时光倒流,他们会把一切一切最好的给他,全都给他!
只盼他能够在最伤痛之刻,能够想起过往的幸福,能够有一刻从无尽的疼痛中得到救赎。
但是这些懊恨,这些恨不能,他都听不见了,因为他不再需要了。
他的父母为他自责,为他衣冠不整风度尽失,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只求再见他一面,但是从来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这些梦,这些幻想叫他从心底获得一种变态而爽快的快意,这让他屡屡从梦中笑醒。
他后来才隐约觉得,这些事情,对他的父母,终究太过残酷了,简直是苍天能够给予的最为残暴粗鲁而难以忍受的惩罚了,于是这个梦,渐渐从他的生活中消退。
他那时若是能够预料到,有朝一日,这种惩罚会施加在他身上,他想,哪怕那时变成痴呆,变得再也不会思考想象,他都是愿意的。
手术之前一天,卡尔提前拿到了从迦楼炎中提取出来并经过复原的信息。
他拿着那指甲盖大小的存盘的时候,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甚至为自己反反复复做了几个小时的心里建设!
但是所有的防备,在刹那间崩溃!
世界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伊西多……杀了我!”杰拉尔德脸色苍白,青筋暴突,宛若鬼魅。卡尔曾经看多戒毒所中,那些毒瘾入骨入髓的人犯瘾的时候,杰拉尔德那时的样子,比瘾君子还要可怕上几分!
伊西多无法接受现实一般闭着眼,眉眼都拧成了一团:“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回去!立刻回去!”
破天的攻击刹那间狠暴了起来,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最强大的骑士,杰拉尔德的手素来最稳,而此刻却仿佛癫痫一般狂颤不已,这个被帝国所有人崇拜着并打心底爱护着的坚强男人,此刻竟然生生流下泪来,好似也许下一瞬就会世界末日,他所守护的一切都会幻灭成灰:“伊西多,求你了……求你杀了我啊!”
伊西多咬牙:“不论说什么我都不……”
杰拉尔德也不知那里迸发出的力气,暴怒吼道:“还是你就这么想死在我手上!这么想我对圣浮挥剑以对!”
一个人,他的实力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境界?一个人,他的意志力究竟能强悍到何种地步?究竟是什么力量,促使着濒临黑暗牢狱的困兽,促使着此刻的杰拉尔德与控制器做抗争,促使着他如此恳求伊西多,促使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如此的结局?
“嘭嘭——”那个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骑士拼命把自己的头往坚硬的操作台上摔,血液四溅,再抬头时模样狼狈而可怖。
“伊西多……看看我吧……”他眼神涣散,却努力扯出微笑,“你也不希望……我,我这样的帅哥,死得这么难看吧……”
伊西多自始至终闭着眼,不肯看他一眼。然而他终究再无出路,只能颤抖着唇,泣不成声,良久才堪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好。”
他说,好!就让你去死!就让其他所有人活着!就让他安下心来,不会让他陷入对一直珍视挥剑相向。
杰拉尔德闭上眼,一滴炽热从眼角坠落。
空间被爆炸产生的白光淹没的时候,杰拉尔德最后的遗言,隐约飘来。
“谢谢……还有……”
“……对不起。”
世界终于清静下来,紧绷的神经和疲劳的身体终于得到休憩,世界上终于再也没有了杰拉尔德的痕迹。
伊西多终于难以承受,簌簌地淌下泪来,他起初咬着唇,哭得十分隐忍,血染红了齿缝,从唇瓣上汩汩地流下,过了一会儿,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子一样,大喊大叫着嚎啕大哭。
但是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杰拉尔德来教他、陪他。
他亲手杀了他!
卡尔从来没有见过伊西多哭得这般惨烈过。
那是他精心照看呵护的至宝。无论最初的动机为何,他从来不会让他如此嚎哭,那么难得的矜贵的嗓音怎么能如此粗暴的对待呢?他从来不会让他如此落泪,就像下雨一样,那些珍贵的透明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就像璨光流转的宝瓶被砸碎了,滚落了一地的琉璃珠子。
然后他看到大量的洛伊军杀气腾腾气势汹汹地包围了他。
偌大的机甲海洋中,迦楼炎就像一座孤岛。
伊西多第一次使用了一直以来隐藏着的武器,他就像嗜血的疯魔一样。
杀!杀!杀!
漫空都是爆炸产生的火光,已经完全睁不开眼,但伊西多却张着他干涸的双目,就像机械一样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他永远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有那么一个深爱他的男人看到这些情景,看到他不顾安全,以伤换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卡尔什么感受呢?
他头疼欲裂,他就像濒死重症患者一样捂着胸口,无法呼吸。
他想,若能时光倒流,他不仅要把最好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他不仅要虔诚地将所有包括生命奉献到他手中,他还要不计代价不择手段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若一生只能实现一个愿望,卡尔希望他一直平淡安好。
没有迦楼炎,没有杰拉尔德,没有塔尼亚,甚至……没有卡尔,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长大、工作,有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然后和一个长得还行但是十分温柔的人结为伴侣。
两个人相互扶持依偎着,一直一直走到白发苍苍,直到死亡。
但真实是,迦楼炎受损过重、能量不足,自己进入休眠状态。伊西多也像耗尽了生命力一样,闭上了双眼。
从此再也不曾张开。
他柔软、坚韧、精致到完美的躯体被洛伊人当做最低廉的实验品,他们剖开他一切重要的器官,指指点点一番后才缝合上,他们把他浸泡在生物槽里,他们往他身体内注入颜色古怪的粘稠液体,然后看着毫无意识地他诚实的反映着肉体对疼痛的本能反应。
无尽的气泡在槽中翻腾。
最可怕不是自己遭受折难,而是要你眼睁睁看着最珍爱的人痛,看着你最最想要收藏呵护的至宝被狠狠地砸碎在地!其实仅仅是一个蹙眉,仅仅是稍有污损,都会在你心中急剧放大,教你痛不欲生!
怎么能这样?我那般爱护他,我那般小心翼翼待他,怎么能够怎么忍心让他承受那些苦楚?!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过错?!
是我!是我!全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有那么一瞬间,卡尔真的想,就这么死了的好。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回来了。因为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卡尔做了一夜的噩梦。
次日,举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
今日,恰是蝶翼莲绽放的时候,有多少人团聚在一块儿?有多少人喜结连理?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似乎一切都真的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日下午,将会进行初步手术。
卡尔在宫中,克拉伦斯不允许他手术陪程,担心他会崩溃而干扰到手术。
整个上午,他就这么瞪着一双无神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就好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
中午的时候,他开始逼着自己爬起来,逼着吃进东西,却是塞什么吐什么,简直跟病重不治的人一般。
这让他忍无可忍,太阳穴突突地跳,血管就要爆裂似的。
无法,他只好将那张存盘取出来,反复地看,反复地想,就像变态神经质一样!但以痛止痛却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如果还有神,如果真有命运,那么他必然是个十分空虚、十分低俗、十分恶质、十分卑劣的糟老头子!
宇宙洪荒,众生芸芸。偏偏他要让这样一个人存在。
一个让你以为已然尝到了剜心刺骨的极致的疼,却在下一瞬发现原来还有更痛,痛得让你连叫都叫不出声,痛得让你每一寸神经都震颤得尽皆变成空白。
爱,原来就是无尽的苦海。
却让人欲罢不能!因为你已经将生命的意义交付其中。
下午两点半左右的时候,下起了雨,是稀稀疏疏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鲜少,而且一会儿便可以停下了。
然而,预料该停下的雨,却在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蓦地变成瓢泼大雨,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从天河中舀出水来,拼命地往下泼洒。
院中栽种的蝶翼莲原本还是妖娆盛放着的,卡尔去看的时候,已经纷纷零落,一头栽入泥土里。
卡尔的心底蒙上了一层无法挥拭的阴霾。
下午四点,卡尔接到了来自克拉伦斯助手的紧急电话。
“卡尔殿下,请速来研究所。”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文的后遗症……
☆、寒冷
(1)
“我们的计划是破而后立,他的身体已经破损到无法修复的地步,因此倒不如将关键处摧毁,重新组成之后,再来进行修复工作。”
为听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人怎么能跟建筑一样呢,破了就推倒重建?
因此这话,克拉伦斯一直没有告诉卡尔,他本来并不打算让他清楚,却在此刻让接引卡尔的助手告诉他,因为不得不让他清楚。
“你在开玩笑吗?!”
一声暴喝之后,悬浮车大马金刀地甩了个超S弧线。
卡尔拔高的嗓音震耳欲聋,瞪着助手的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这反应就跟克拉伦斯预料到的一样,要不是他现在还在途中,只怕已经冲进实验室阻止手术继续进行。
这位可怜的助手抹抹汗,按照克拉伦斯所说,这样的反应也不需要多加考虑,只需要一脸淡然地问他:“那你想个好办法自己去治疗。”
卡尔一噎,吭不出声来,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助手偷偷觑了一眼他身侧紧攥颤抖的拳,心寒了一下,真不知道这拳头要是招呼到自己身上来……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由于病人的身体经受了五花八门的实验,几乎每个细胞内淤积了很多毒素和废物,因此初步的手术是将那些释放出来。”
卡尔无力靠在座椅上,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才涩声道:“现在情况怎样?”
“我们可以把那些垃圾看做是水球内的顽垢,正在做的,就是在保证水球尽可能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将那些顽垢一点点擦干净,但是细胞毕竟不是真正的水球。”
“他的神经对疼痛太过敏感,导致身体本身排斥效应很强,使得药剂很难进入他的细胞。”
“疼痛甚至刺激了他的深层意识,本能的逃避,让他毫无求生意志。”
“……”
无止尽绵密的安静在车内蔓延,让人觉得压抑而窒息。
对助手来说,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一个事实,一个他们在手术过程中遇到的麻烦瓶颈,因此他可以用一种平淡的略有头疼的语气陈述这一切。
他暗自打量了卡尔,按照克拉伦斯所说,这个时候卡尔殿下会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但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卡尔想哭,但再仔细看的时候,他面上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任何表情,隐约有那么一丝懵懂茫然。他脸上还挂着黑眼圈,干涸眼底大片大片的血丝布满,就好像旱灾时地面上的龟裂被注入了静止鲜红的血液,三十多的成熟男人此刻露出这样表情,确实是有些滑稽的。
半晌,他才恍然如梦地呆呆道:“哦,我知道了……”
这平静的反应让助手想到了火山,不是山雨欲来的即将爆发,而是失了源泉失了动力的死火山,而这座死火山将会被独自遗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最终成为沧海或是桑田。
车平缓地驶入研究所,下车的时候,卡尔脚下趔趄了一下,他拒绝了助手的搀扶,挺直了脊背,平板着脸,看起来十分严肃而从容地跟着助手走向实验室。
助手却是不知,他的每一脚,都是踩在虚浮的云气中,重心未寻,寒气渗骨。
他恍如梦游一般,在助手的提示下,消毒,穿上无菌服,然后跟着他走到门口。刹那间,他的脚虚软了一下,逃跑的情绪迅速从心头浮起,又昙花一现一样消失。
“进去吧。”助手在一旁催促他。
卡尔定了定神,低低地应了一声,走进去。
实验室光线偏暗,唯一明亮的,便是一盏小功率的浅绿色的灯,它旁边的生物槽就显得分外诡异。
尤其是此时一具苍白的身体正漂浮在当中,正在剧烈地挣扎,不时还有一股股的深色从他七窍中流出来,融入药液中,涣散成一片一片——那是血。此刻的伊西多,看来就好像被人褪尽了毛即将下锅的小动物一样,为了生存而激烈地做出最后的反抗。
但是伊西多并不是为了生存。
他只是,很怕疼,很想逃避。
卡尔只觉肺部一阵撕裂的疼痛,几欲吐出血来!
就在昨天,他才见过伊西多如此惨烈的摸样,他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洛伊人丢进生物槽,那些人兴致勃勃地对他的挣扎嘀嘀咕咕。
而此刻,依旧有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对着如此的他嘀嘀咕咕、轻声交谈着。
卡尔以为时空错乱,他都快当场崩溃爆发出来,然而克拉伦斯及时发现了他,他把他从那些痛苦的臆想中捞了出来:“卡尔,你来的正好,现在还来得及。”
卡尔如梦初醒地一颤:“什么?”
“情况你已经了解了。”克拉伦斯指挥着一群助手将一台线路错综的仪器搬了过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他现在无法放松,镇定剂也无效,为了让他的精神安定下来,这场手术必须有一个他很信任、很依赖的人在场。”
这一话砸得卡尔有些懵,他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待他醒悟过来,心底涌起狂烈的喜悦的时候,他已经被按上了一个奇怪的软椅上,脑袋上被贴了许多金属片,那些金属片通过长长的线路抵达一台仪器,又连接到伊西多的头上。
克拉伦斯郑重地站在他面前:“这台仪器是让你们的脑电波相互接触,让他感觉到你的存在。他此刻情绪不稳,脑电波也很混乱,你无论如何不要被感染,一定要平静冷静!”
卡尔问:“如果我被传染了呢?”
克拉伦斯阴森森地露出被光染得绿油油的牙齿:“他必死无疑,你很可能会疯掉。”他顿了一下,问道,“害怕吗?”
卡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笑道:“你现在才问?”
克拉伦斯不满地抿唇。
卡尔垂下眼,吸了一口气,郑重道:“克拉伦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他抬眼,嘴角噙着玩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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