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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漪箩】整理

附：【】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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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花城（叶孤城X花满楼）
作者：程意尝


文案
“其实我这里并不叫做白云城的。”

“哦？”

“我这里叫花城。”

“花，空气中没有一丝花草香味，连一株植物都没有怎么能叫花城？花在哪里？”

“花，在这里。”

叶孤城牵起花满楼的手，两个人缓缓向城中走去，像是回家……
内容标签：武侠　青梅竹马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满楼叶孤城　┃　配角：陆小凤西门吹雪司空摘星　┃　其它：陆小凤传奇



　　☆、往事

　　那一天，满天星光摇摇欲坠，锦绣繁华都变成了刀的白和血的红，只有白与红……
　　为什么？恍惚的少年蹒跚在夜幕中的道路上，似痴了一般喃喃自问：我是谁，我什么身份，为什么要逃？不能死，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命令，不能死！叶氏家族的血脉，你的使命！衣衫上的纹饰证明着他的尊贵，只可惜现在那些纹饰都为鲜血所覆盖，斑斑驳驳，似乎连少年自己也感觉不到了那种痛楚，身上伤口迸裂出来的血还在滴滴落落。
　　又来了，那种声音，是马蹄铁与青石板撞击的声音，很清脆，像三月里的风铃，只可惜没有春的气息，空气里只有血腥，马蹄声愈发近愈发密，携带着死亡的压抑。仿佛又看见了刀影与血光，逃不掉了，已经近在咫尺了，而且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有什么意义呢，一个人逃下去，叶氏的局势已然无可挽回，那么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思虑止于此处，少年竟定了下来不再踉跄前行。不想回头，去面对那些猥琐的面容，前路漆黑，少年抬起头，迷蒙的双眸突然如寒潭彻底清亮，目光似两道寒星射向天空，天空中没有少年寻觅的东西，那东西只在白天才能看得到，少年想起曾有人对自己说：你是一片来自天外的白云。白云就该自由自在的吧，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白云遇到了黑夜，会怎么样，该怎么办。
　　死去，散落，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等着一切都结束，就是白昼的降临，只是那时，白云，还有没有机会重新来过。少年缓缓闭上眼睛，却在陷自己于最后一片黑暗的前一霎那，意外看到了，头顶，那突然亮起的灯光，昏黄，松油的馨香驱走了寂静的雨气与血气，温度蔓延开来，冰冷的马蹄声在远去。少年听见有十分飘渺的一声传来：“来。”那么干净，那么明朗，少年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寻着那盏灯光，身体再次轻盈成为一片白云，窗，是打开的，是不是可以说，是为他打开的。与其说是那人接住了他，倒不如说是那人落入了他的怀抱。那个人的身子，很小，他也还是一个孩子，那个人没有推开他，那个人始终也不曾离开……
　　“七少爷，这个人，不能救。”迷糊中，他听见有年迈的声音告诫着。
　　“为什么？”干净，明朗，是救了他的那个孩子的声音。
　　“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那些追他的人，似乎是隐秘组织的人，虽说那些人我们也不是惹不起，可是犯不着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去找这个麻烦。”
　　“众生皆平等，这件事我想绝与他无关，为什么要连累无辜呢。”孩子的声音坚决而温柔，很奇怪，这么矛盾，但是这种感觉，他一生都不曾忘记。
　　“少爷。”老仆人有些急。
　　“我要救他，不必再说！”
　　没有下文，老人长叹一声，随后是合上房门的声音，自始至终，孩子不曾放开他的手，柔软，温暖，那是黑暗吞噬白云前的最后一缕光，少年握住了他……
　　“醒了吗？”少年费力的睁开眼睛，仔细辨别着周遭的事物，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孩子的脸，少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他还记得，记得那个救了他的孩子，此时那个孩子就在他身前，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玉冠，头发披在肩上，那张脸，稚嫩却清秀，那双眼睛，清澈见底。
　　“你是谁？你救了我。”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都被包扎了起来，衣服也换过了，似乎被精心照料过。
　　“嗯。”孩子坦诚回答，“我是小花。”
　　“小花？”少年眼中露出质疑的意味。
　　“嗯。”“小花”答应的很愉快，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即便看到少年眼中的怀疑，小花还是温和的笑着，“这是属于你的身份，我不想背负着天生不由我选择的名称，你能明白吗？”
　　不由自己选择的使命，一出生便注定要走的道路，只有面对陌生人才可以逃离，自由自在，我们是一样的人啊。少年对上孩子那双期待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说完我了，该你了。”
　　“我？我叫城。”
　　说话那年，小花6岁，城9岁。
　　城发现，自己住的地方并不是小花家，似乎只是小花家的一个别庄。小花家的背景很大，家中似乎也不止他一个孩子，不过小花曾坦言自己是幼子，因此猜得到眷顾与疼爱，可以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要的环境。真的是眷顾和疼爱吗，是顾及不到吧，所以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除了关怀，小花是孤单的，小花不属于那个家，对于城，他只在意小花不在意小花的家世，他顺从命运，命运将他留给了小花，没有退路，没有前方，城选择等待，等待什么呢？小花打断了城的思绪。
　　“城，你的梦想是什么。”小花问这个问题时，脸上是笑的，语气却是格外的严肃，小花走过来，与城并肩而立，城有的时候觉得小花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孩子看很多东西都格外透彻，他怎么看得到自己的迷茫。
　　“不知道啊，你呢。”不是敷衍，而是真正的迷茫，城在小花家一留就是一年，一年他还是找不到出路，伤好了的时候，他曾想过离开，小花不许，而他也知道，外面还很危险。那几天小花不怎么和他说话，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看得出那其中的坚持，担心，焦急。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小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高高的塔楼上看星星，城突然决定留下来，夜风不轻，城拿起一件披风，走上高高的塔楼，将它披在小花身上，为什么两个孤独的人不可以就这样相依为命下去呢，小花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紫，城将小花紧紧抱在怀里，城在小花的耳畔轻轻说，我留下来，留下来陪你。城知道小花笑了，因为温暖的感觉直接传递到了他心口……
　　城的思绪远了，其实小花也懊恼，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私，硬是留下了城，城应该是一片白云，白云怎么能永远驻足。但是小花害怕，害怕一松手，白云就永远也回不来了，外面有风有雨还有无边无尽的黑夜，哪一样不能永远吞噬掉城，城只有一个人，自己也很孤单，是啊，自己也很孤单，自己真是自私……
　　小花又不说话了，城感觉到了小花的矛盾，与其说他太敏感，不如说他太善良，城宠溺的笑了，笑着抱住了小花，这是唯一能让小花安心的办法：“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是不是不该留下你。”小花的声音很小。
　　“小花，我有一个梦想你要不要听。”城贴在小花的耳畔，呵气带来的酥痒让小花无暇顾及其他，“我想以后建一座城，在天外，在没有谁能打扰到我们，然后我把你留下好不好，看你还会不会胡思乱想。”
　　怀里的小人一震。
　　“你是不是说真的。”小花抬起头，眼里是很认真很认真的神色，这神色竟让城的心一痛。
　　“如果你答应我就是说真的。”那种认真，一瞬间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停住了，在为这一刻作见证。我给你一个承诺，我要为你在天外建一座城，我给你的承诺，城给小花……
　　出事那年，小花7岁，城10岁
　　出事的前几天小花就开始坐立不安，自城来到小花身边，小花从来没露出过那么慌张过的神色。
　　“怎么了，你这几天，不舒服么？”城终于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不知道。”小花的语气也变得犹疑起来，“城，我有个预感，我觉得家里要出事，我爹爹，他要出事！”
　　不知道为什么，当城听到小花说这段话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由一震：“不会的，”城下意识将惴惴不安的小花抱入怀里，安慰道，“你爹爹，武功很厉害的不是吗，你家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势力，怎么会出事。”　
　　“不，城，这一次不一样，我的预感从来不会错的，你来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从早到晚我都觉得不安心，直到看见你，不行，城，我要回家去一趟，看不见爹爹我是不会安心的。”小花说的斩钉截铁。
　　前所未有的离别：“那，我陪你去好不好？”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也许只是几天，哪怕是一个月，自己也没有理由这么担心，可是城就是舍不得放手，一直以来，城都知道，在小花心里，自己是一片云。可是小花不知道，在城的心里，小花真的就是一朵小花，他害怕一旦脱离自己的保护，就会受到外界的伤害……
　　“不用了，你要相信我，城，我很快就会回来，呐，我只要看到我父亲一眼，我就回来好不好。”
　　小花像鱼儿一样脱离了城的怀抱，摆摆手，跑下了阁楼，飞掠过草坪，消失在城的视线中。
　　“小花……”看着小花的身影，最后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明，要出事……怎么会连自己都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要出事……
　　小花一连走了还几天，城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一如既往，他变得像脆弱的小花一样，坐立不宁……
　　一天……
　　两天……
　　城几乎不分昼夜的站在小花曾经看星星的地方，那里是这座别院最高的地方，那里是他决定留下的地方，那里是他许下承诺的地方，小花，小花……
　　三天……
　　四天……
　　城开始不觉得饿，不觉得困，为什么小花还不回来，他说过只看一眼的，最关键是心中这种不安……
　　五天……
　　最先找上门的却是曾经劝小花放弃救城的老管家。
　　“城少爷，我听奴婢们说您好几天都没吃饭了，您……”
　　老管家没有再说话，他被吓到了，城现在的样子，竟然比他当年受伤的样子还要狼狈，深陷的眼圈，有些蓬乱的头发，呆滞的目光……
　　“不许撒谎，小花是不是出事了，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小花很伤心，很无助……”
　　那样哽咽的声音让老管家早已准备好的一切说辞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最后一句：“好吧，城少爷，您跟我来。”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小花确实出事了，那么自己即将面对的，还会是一个活生生的小花么，一霎那，城万念俱灰，这就是命运给自己等待的结果吗，一个念头在城的心中缓缓升起，未来的路，瞬间在城的眼前铺开，吹取了散落在地上的花瓣，那是一条通往白色城堡的道路，那是自己答应小花要为他建的城，那里只有自己和小花，小花……
　　事实证明城想多了，但实际上情况并不比城想的那种情况好到哪里去。就是小花预感的那一天，有十分厉害的仇家来找小花的父亲，小花回来的时间地点都想计算好了一样不凑巧，小花与那凶残的贼子直接会面，那大盗掠走了小花，小花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他刺瞎了小花的眼睛，即便最后小花的父亲手刃仇人，但是，小花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再也回不来了……城望着那条蒙在小花眼睛上的白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五天前，知道自己对上小花的眼睛，不幸的念头才会油然而生，原来应证在了这里……
　　小花的情绪很不好，不怎么吃饭，比城还要糟糕，小花的房间中时常会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然后是深深的啜泣声。为什么自己保护不了小花，为什么那天自己没有跟着小花一块来，说什么从此不再孤单，从此小花再也走不出孤单，这不公平！城不敢大声宣泄自己的感情，他甚至不敢让小花知道自己已来到了他身边，那样小花会更难过，城躲在棉被里剧烈的颤抖，他下了这一生最痛苦的决定。
　　“小花。”竟然是一如既往的清朗。
　　小花躺在榻上，背对着城，一声不吭。城怎么看不出他是在装睡呢，他抖得那么厉害。
　　“小花，时至今日，你还信不信我，我要走了。”城顿了一下，小花虽然看不见，但他真真切切听到了，眼泪滑落破碎在了地上的声音，“小花，我要去实现我的诺言，我要建一座城，为你建一座城，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因为只有天下第一才保护得了你。小花，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我回来为止，如果我回了后，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你要让我见证你的幸福，如果那时你还没有，那么你的幸福，将由我来给与。”
　　颤抖着说话的人，颤抖着听话的人……
　　“小花，相信我，答应我，我不跟你说再见，我要说的最后一句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小花……”
　　前所未有的温暖，前所未有的柔软，城的唇落在小花唇上的感觉，短暂而又漫长的过程，小花的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城已经走了很久了……
　　所有人都在咒骂城的薄情，小花并没有出来分辨真相，那是他和城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给别人知道。所有人只看到，他们的七少爷，在历经那场灾祸后，性情大变，他变得那么温和，那么慈善，他的生活，武功都达到了常人达不到的境界，没有人再见过城，没有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小花一遍又一遍的说：“城，你看，我过得很好。小花，只为你活着……”　
　　

　　☆、绣花大盗

　　“花满楼，在想什么。”四条眉毛，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脸上永远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天下除了陆小凤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当今江湖若问谁武功最高，可能还莫衷一是，但若问谁最传奇，除了陆小凤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嗯，在想往事。”一袭洁净的月白长衫，玉冠，青丝披在肩上，那道不出儒雅俊美的脸上是温和而又满足的笑容，只可惜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华，花满楼，江南首富花家的幼子，人皆道他是天之骄子，若非他的眼睛……
　　“嗯，花满楼，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总是发呆。”
　　“啊，是吗。”花满楼很少敷衍别人，不过这次……
　　“往事？什么往事？你以前不这样的，以前的花满楼内心澄净。”已经说得很直白了，不过花满楼喜欢陆小凤的直白。
　　“小凤，我有预感，我们这一次去查绣花大盗的事，我会有意外的收获。”花满楼竟说得格外认真。
　　“还是很奇怪。”陆小凤沉默良久，终于再次开口，花满楼当然看不见，陆小凤一直盯着他，最终还是把疑惑说了出来，“我从你12岁就认识了你，从没听你说过有什么预感这一类的话，你这一次，当真没事？”
　　花满楼笑了，道：“我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的，7岁那年出事后，我就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直觉了，遇事一定三思而后行，虽然这样很稳妥，但也容易错失先机。”花满楼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连笑容也不大自然了，很缓慢，“错失先机也比永远错过要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花满楼说这段话时，陆小凤总觉得莫名的悲伤，他觉得那句错失先机也比永远错过要好背后隐藏了许多话花满楼没说出来，似乎一言也道不尽……
　　“那是上一次铁鞋大盗时我就觉得，你的话没说完，似乎缺失了什么重要的环节，在你们全家戒备的时候，你怎么可能突然跑到战场上去，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刚才在想的就是这件往事对不对？”
　　花满楼没有惊讶，淡泊笑着道：“若说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人，那会不会有人信呢。”
　　“绝对不会！”陆小凤答得斩钉截铁，随即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那笑中的信任，天下有多少人可以看得懂。
　　“不错，确实缺失了一个重要的环节，只不过那个环节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人，是城。”
　　“城？我印象中你身边并没有一个叫做城的人啊。”陆小凤仔细在脑海中搜索着。
　　对于城，花满楼并没有多做解释，花满楼不想说的事，陆小凤不会强迫花满楼说，他明白，城对于花满楼，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人，他隐约能察觉到，城跟花满楼间曾经有过不同寻常的往事，而城跟花满楼已经分开了很久了，往事的思绪沉淀，那份重要让花满楼所有的话都只凝成了一句：“我的预感就是，我要和城重逢了。”
　　花满楼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平静的，但是陆小凤看到了，他的笑容里有不一般的意味他掩藏不住。
　　六扇门到了，是六扇门前总捕头金九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