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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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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简直就是废话,那后脑上面磕到的血正一点点顺着发丝淌下来,猩红粘稠,还有左手,已经烫得没了原来的颜色。

    可大概是冻得太冷了,感觉不到太痛,相反她还舒服了一些,浑身嘶嘶冒着热气的感觉比冻得骨头疼好多了。

    四周的人蜂拥而上,唯有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直定定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复杂,冷冽欲滴的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人儿,不知是恨还是怨,他盯着她一动未动,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盯穿了。

    怎么就有人,可以爱得那么上刀山下油锅。

    那么义无反顾。

    他生命里从不乏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头破血流都要撞南墙。可他怀念的不过只有那一次,那一次山洪爆发,那一次山村扎营,那一个冒着暴雨滑坡危险颠簸进灾区的身影,她从鞋到裤腿都被泥水掩埋,她甜美地对着他笑,她第一次说爱他。

    黑河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原来不会冻结人的思维,只能让清晰的更清晰,想要的更想要。

    怎么就不是她,义无反顾地来,再义无反顾地对他说,“见到你,我很开心”。

    她远在天边。

    霍斯然一双深邃冷冽的黑眸透着剧痛的寒光,难以克制,慢慢的紧抿的薄唇开始泛白,胸口那一股焚心蚀骨的激痛似乎更剧烈了一些,痛得他连呼吸,都差一点被阻绝,被割断。

    那娇软的身影被高温烧得地傻笑,满手满头的血都毫无意识,他最后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一眼,抿着苍白的薄唇绝情转身,慢慢走过去掀开门帘,任何的外套都不披的,走入了那寒冻入骨的漫天风雪。

    风声呼啸,犹如深山的狼啸般恐怖萧瑟。

    日正半空,云裳裹了最后的军大衣走出营帐,一张小脸上的狼狈已经褪去不少,被厉风吹得微眯的眼眸还略微泛红,举止却已经恢复了她曾惯有的淡然与优雅,怀里的手机已经嗡嗡震动了整整十分钟,一遍一遍。黑河唯有这个地方可以接通得到信号,云裳握那个手机已经握得手抖麻了,垂眸,泛红的眼眶看了一眼,慢慢接起。

    “云菲。”不知道这两个字,她是怎么发出的。

    断断续续的信号里,对面先是一阵阵带着哑嗓的撕裂般的嘶喊,不知对谁,接着猛然发现电话接通了,便猛怔了一下就扑上来,瞬间声音就哽咽了:“姐……”

正文    167167 等待着她的血盆大口(6000+)

    云裳屏息,纤睫轻轻垂着,眸子被掩盖看不出情绪,只见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勾出无限的凄楚与悲凉,她浅笑着哑声说:“菲菲,你不要傻……”

    “以前的时候,我没有跟你们刻意强调斯然的身份,是因为他对我们温和无害……可是,云菲,如今他已经开始拿陆洺止下手,哪怕没真的触及到我们云家,这也是个再明显不过的警告……好残忍的警告,不是么?”云裳轻轻柔柔地浅笑起来,弧度小的似乎让人看不到,“姐姐在这里,可以完全地自保,但是你们……你,爸妈,都记住不要再对林亦彤有半点正面的冲突伤害,菲菲,你重复一次,记住了吗?”

    云菲的眼睛盯着外面天边凄惨如火烧般的朝霞,瞪得绷裂,握着刀的手急剧颤抖,猛然“砰!!”得一下甩手摔在自家的厨房里,嘶喊出声:“你难道就让我这样什么都不做地纵容她!!!她林亦彤就是个贱人,你要我就这样看着她好好活着!!什么都有!什么都好!什么代价都不必付出不用被报复的吗?!!!!”

    她已经疯了,眼泪仓皇地掉,手舞足蹈地将厨房里的橱柜都弄翻,邻居都被这撕心裂肺的嘶喊咆哮声震得蹙起眉来。

    那一瞬,云裳的唇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

    黑河的整片天空此刻急剧地暗下去,犹如风起云涌的海一般,可暗不下去的,是她的心。也是她水眸里瞬间由极度的恨与痛激发出来的晶亮寒光,风声呼啸得更紧更大,肌肤都感觉在寸寸撕裂,她被冻得泛白的唇轻柔贴近听筒,低柔道:“……你说得很对……菲菲,死这个字,太简单……她该付出的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凄惨与残忍的,剥筋剔骨般的一切,“……去警局看看……然后,等我的电话……”

    气若游丝的嗓音被急剧吹散在寒风里面,似乎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信号就断了,嘶啦嘶啦的噪音充斥着整个耳膜,云裳站在原地任由零下四十度的寒风吹打着,垂下的长睫上浮起霜冻的冰雪,掩盖了她所有浓烈激愤的情绪。可猛然,就感觉有更厚的军用衣裹上她的肩膀,厚实的双臂紧紧攥住她,云裳一怔,水眸迅速地转过去,看到了风雪之中的另一个身影。

    “干嘛一个人在这儿?冰天雪地的,你也不怕冻坏?”那双大手戴着厚厚的皮绒手套,高她一大截,露着雪白的牙齿朝她笑着,皮肤是军人特有的结实古铜色,在黑河恶劣的环境下有皲裂的痕迹澌。

    纤睫一颤,云裳轻轻抓过那件军用棉衣,小心翼翼地转身:“杨参谋。”

    这精英倍出的特种军队里,从来都不乏有野心的男人,别的男人顶多觊觎着随行的女军医或小小的女通讯员,而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杨参谋眼界却高得吓人,直接瞄上了他们首长霍斯然的女人,这位据说海外归来的女高材生云裳。

    “走走走,这儿冷,我带你到我帐子里暖和暖和去!”杨参谋大手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往回带。

    垂眸,水眸冰冷刺骨,抬头时却已经恢复了暖意,云裳笑了一下,挣开得丝毫不动声色,杨参谋的眉刚要蹙起,那轻柔如水的嗓音就已在耳边响起:“您跟着我霍大哥好多年了,他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他提起过我么?”

    杨参谋对上她的眼,蹙蹙眉说:“你吧太早,别的事我倒是都知道的,几年前出任务,结识了一帮天南海北的兄弟,上面把他直接提拔成上将,前些年死了两个,后来他结了婚,结的挺麻烦还闹了老长时间,我都知道……”

    云裳听得心里微微动容,凝视着远方,嫣红的唇轻启:“那林亦彤跟顾景笙,你应该都认识……”

    杨参谋一怔,嘴角嗤笑着冷冷一勾:“那个小子……”

    云裳轻轻挑眉,表示着疑惑,那眼波流转的神情让杨参谋看得一阵发愣,口干舌燥身体发烫,艰涩道:“军舰和他老婆那档子事而已,你跟他近,你应该都知道。”

    ——就这些??

    云裳自然不甘心只听这些,纤手抬起,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杨参谋立刻皱眉,裹着皮手套的手立马捂住她的,呵斥道:“冻坏了!!”

    这女人的手,真小,小得快要从他厚厚的皮手套里面溜出去。

    云裳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知道其他的事,却不肯跟我讲,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毫不费力地轻轻抽回手,她往前面的营帐走去,杨参谋的眸色一下子黯沉下去,深呼吸了几下才又缓步跟上去,嗡嗡的嗓音坚定而雄浑:“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别的事好商量,铁的规矩如果能轻易改得了,那就不叫规矩了……你说不是么?”

    云裳自然已经猜到了他会说这些,小手已经轻轻滑入了里面大衣的口袋,轻轻掏出里面一个肩章来,水波流转着递到他面前,浅笑动人:“好多年了都忘了,不太会认……我拿到的这个,军衔里叫什么?”

    杨参谋整个人都快僵在风雪中,眼神复杂而热烈地看着这个女人,魅力无穷,又神秘无限。

    “少校。”他哑声说道。

    云裳含笑做了个标准优雅的古老宫廷礼节,柔声细语:“我是军人世家。”

    一时间杨参谋感觉自己被尘封了多年的秘密匣子突然就被打开,一切都轰隆轰隆地往外冒。只觉得如果是这个女人想知道,那他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眼神里那种令人想无限满足的求知欲与好奇心,激得他这个野心蓬勃的男人有那么一点点疯狂。

    嘴角魅惑地勾了勾,杨参谋低沉地缓声道:“当年霍野在境外去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云裳轻轻点头。

    杨参谋盯着她,舒展眉眼:“那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很大程度上……八。九不离十……跟顾景笙有关。”

正文    168168 她至于为了这么个男人,宁愿回头?(6000+)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一辆军用路虎慢慢停靠在了警局门口,那样低调却令人一眼惊骇望而生畏的车,大喇喇地停着。 寒峰眯起眼睛挡着过分灿烂的阳光下车,到处乱看,直到看见那个纤瘦的女孩儿从警局里面出来,勒了两圈红痕的手铐还戴着,她想要走上前说话,那警员却伸臂挡在她面前,冷眉挑起,示意禁闭期间不能私下与人交流沟通。

    他必须,在旁边听着。

    一夜之间,那女孩儿本就巴掌大的小脸仿佛就削瘦了许多,仰头听着警员说话时颈部及锁骨瘦弱的曲线暴露无余,寒峰眯起眼看着,心里微微刺痛。他以为她已经想好要离开顾景笙重新回来了,上前就去扶她瘦弱无骨的臂,并哑声让警员将她的手铐打开。那纤瘦的身影却往后退,挣扎,一张苍白的小脸抬起,灿烂的阳光刺红了她的眼。

    “寒峰……你有电话吗?”

    她的手机在被关进来前就被没收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与外界联系。

    寒峰整个人一僵,疑惑地点点头,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给她,无意中碰到她摊开的掌心,寒峰颤了一下,一双年轻的黑眸瞪大看向她,脸都泛白——怎么一个人连掌心,都可以冰冷成那样?

    她只低头按着号码,接通后按在耳边,不知是打给谁。

    半晌后像是通了,她嫣红皲裂的唇轻柔开口,一个一个脆弱而沙哑的字都让寒峰听得清楚,“……我妈妈的事……我不计较了……澌”

    “我不恨你……”

    “我答应……回京都……”

    “……我拿这些事……换你的一句话……”

    寒峰的眉倏然一跳!虽不懂林亦彤在铺垫什么,但她打给首长霍斯然时候这幅乖巧平静的样子却让他有些揪心担忧,她的嗓音已因整夜的饥寒疲惫变得极度沙哑,他要微蹙着眉仔细听,才能听得清她接下来说什么。

    “……我求你……让景笙从这里,平平安安地出来……从此……再不会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彻底反应过来的寒峰瞪大了快要绷裂的双眸,劈头盖脸地将手机抢回来,“啪!!”得一声“哗啦”摔碎在了警局门口的墙上!!那巨大的声响将周身两个警员及刚走出警局门的人都吓得震惊跳脚,霎时间只感觉燃烧的怒火快要将警局的房顶都掀翻!!

    剧烈的喘息中,寒峰那一双几乎能杀人的眸直直盯上了林亦彤,像是终于知道了不、可、思、议这几个字怎么写!!!!

    “……林亦彤你疯了是吧??”他猩红着眸抖着唇问,“你脑子没有长吗?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看得不够清楚!你要他在了一个随时都出生入死的地方保你心爱的男人平安无事是吗?!!他他妈的是你丈夫!!!”

    那近乎咆哮的吼声,震颤了她脆弱的耳膜。

    “你是当真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咬牙切齿,几乎要暴怒着谴责自己以前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真实嘴脸的事实!

    在他寒峰的眼里,那个高高在上的霍斯然几乎就是他的神,容不得任何人有哪怕半点的侵犯。他的确是不懂男女之间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此刻,他却只看到一个当着自己丈夫的面精神出轨却还不知廉耻的恶心女人!!她再削瘦无骨,也不是为谁;她再疲惫可怜,也是他妈的活该,根本不值得人有半分同情!!!

    那个纤细削瘦的女孩儿却没有被这撕裂般的低吼声震动半分,眼眸泛红,一张小小白白的脸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她知道寒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每一句都那么妥当合适。可是她是真的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连身份情绪都是那样不容侵犯的事情,而他们这些最最普通的人,生老病死却都是正常。

    她要救顾景笙。

    她在摧毁着他的尊严与耐性在救顾景笙……她知道危险,可是她不后悔。

    因为拿这些来换顾景笙有可能会承担的几年牢狱之灾……是值得的,是很值得的,她一点点……都没有后悔。

    “我知道他是在意这些的……”纤小的女孩儿轻声开口说,皲裂的红唇微哑吐,“我曾经想过……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是夫妻……以后我可以再也不必,用这种极度卑微乞求的姿态……来跟他说话……”

    眼眶越来越红,她嗓音轻得气若游丝。

    “……可是我错了……”

    她想要的平等与地位,从未有过;

    她想要的尊重与庇佑,也从未有过;

    当初他逼迫着她以婚姻做条件救顾景笙,时间一长她自己就忘了,可如今大半年已过,他们夫妻一场,却还是硬生生将她逼回这样卑微的原点。谁愿意踩着自己的尊严,来死死撑住那现实中强压下来的权势与黑暗?谁愿意对着自己挚爱的男人,卑躬屈膝,下跪乞怜?

    可寒峰此刻早就被震惊和暴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听不进,那一口倒吸着的冷气,被怒火死死地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发写不出。他死死咬着牙,只能转身嘶喊一声“砰!”得一脚踹在车轮胎上,车身都震得颤了颤!

    接着剧烈喘息,踉跄着过去开车,隔着茶色的玻璃死死地瞪了她最后一眼,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在尖锐的摩擦声中冲出了警局的大门!!!

    ***

    霍斯然沉默许久,慢慢挂掉那个电话的时候,云裳就在旁边。

    暴风雪夹杂着冰雹被呼啸而来,打在粗粝的脸上剧痛如刀,搜救队已经在那黑洞洞的死亡区里面打捞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捞到那一名在暴风雪中消失的战士尸体。

    他突然就泛起猩红血丝的眼眶,抿紧的锋利薄唇,让云裳想到了刚刚的那个电话。

    “……你说……这件事是我错了?”他转头,深邃的黑眸里有着滔天的剧痛,低沉的嗓音问云裳。

正文    169169 细如麦芒的针管(3000+)

    身心疲惫的时候脚步都是虚软的,眼前微微发黑,他强撑着刷了房卡进电梯,可等走到走廊的时候脚步却停住了。

    眼前幽深暧昧的走廊,让他望而却步。

    不。也许他不该进去。

    ——刚刚送她过来的时候她在出租车上睡着,下了车走进旅馆大门,一直到进房间时她才突然清醒过来,水眸定定地看着旅馆房间那张两米多长的大床,脚步一停,扶着门槛不肯再进去。

    顾景笙几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为什么。

    她是有足够的勇气跟他共患难共进退没错,可这种两人共处一室的暧昧景象,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顾景笙当即浅笑起来,拿了房卡递给她,淡淡说:“你先进去,我去外面买点东西给你。”

    顿了顿,顾景笙转身走到前台澌。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的吗?”前台小姐挂了通话中的电话礼貌问道。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305房间的那位小姐,”顾景笙将微烫的外卖饭盒放上前台,“告诉她,我先走了。”

    “好的没问题,请问还有别的话要交代吗?”前台小姐把饭盒收过来。

    顾景笙眸色微沉,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弧度:“等她休息好,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没忘记前一晚她在警局禁闭室里跟她说的话,她说等以后不恨了她还是会回去的,他没有必要这样不知趣地硬要淌这一趟浑水。但是,他在走出旅店大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无比期待的,期待她可以突然后悔,跑回来找他。

    寒冬尚在,没有温度的阳光铺洒在整个c城上空。

    顾景笙疲惫地打了一辆车回住处,仰头靠在后座上平复着这几天的劳苦奔波与惊心动魄,没有看到后面一辆艳红色的宾利缓缓地停靠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女人戴着大大的墨镜走下车,冷冷盯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进了旅店大门。

    …………

    “哗啦哗啦”的水声结束后,一个裹着浴巾头发湿哒哒的人儿赤脚走出来,拿起吹风机吹了两下头发就手腕发抖,又累又痛得拿不住,索性倒在床上直接睡着。半晌后被门铃声吵醒,她费力地睁眼起身去开门,门口年轻的男服务生把东西递给她,也交代了顾景笙跟她说的话。

    愣愣的,好一会等门口人都不见了她才慢慢进来,坐在椅子上,打开那一份还热气腾腾的牛腩汤粉。

    热气熏得她眼睛都湿湿的,一会才拿起筷子吃。

    此刻林微兰的骨灰放在城郊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里,很安全,却还没有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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