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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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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亦彤被那巨大的力气推得倒退几步才倒在地上,胳膊和手都被粗粝的地皮草根铬进了沙石,摔得那样重,但等她听到那声碰撞声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身的剧痛之间,看到了此生都不愿见到的鲜血淋漓的场面……

    那辆车完全不知从哪里冲过来,但被撞毁的车头却有一块铁皮,凸出撬起来,此刻沾满了血……

    云裳在注意到霍斯然冲过来的那零点几秒里,脸色“刷”得一下惨白,想到打转方向盘却已来不及,手腕撤回踩下刹车,却只听见“砰!!”得一声巨大的碰撞上,在耳边响起……

    满脑的混乱与震荡。

    霍斯然只觉得有一个狠戾的力道,割裂了血肉刺入了身体最深处,那种超乎痛的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这些年每次想起她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当年有手从她身体将器官挖走,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此刻,那根刺,好像就刺进了那么深那么深的地方,再伴随着冲撞的反弹力,拔出来,他撞上了后面那辆车再滚落下来,他爱的人就在不远的地方……他想淡然地撑起身子来看她有没有事,却再怎么,都撑不起来了……

    ****

    剧痛,和嘈杂的声音来回交替。

    整个世界都在震荡,如那一次爆炸崩塌一般,天空沉沉地埋下来。

    “首长!”寒峰跪下来,手剧颤着抹开他腰腹下的血,脸色苍白,却颤声报告,“首长没事,就是撞了一下没事的,你撑着一点,我们马上去医院了……但是别昏过去,是你告诉我们说昏过去就可能醒不过来了,你别昏过去!!”

    寒峰的嗓音都已经嘶哑不堪,双目赤红如野兽一般。

    “斯然……霍斯然……”那纤小的人儿已经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扑上去已深刻在脑海里的急救知识将他的伤口包扎,手心触到的却都是他温热的血,甚至还有……“你不要出事,霍斯然你记得吗我不许你出事……”

    霍斯然刚毅的脸已褪去所有血色,额上淋漓的汗水满布,意识在半清醒半昏厥之间游离,然,染血的臂膀却揽住她,轻轻捞紧她的后脑,薄唇轻启,想对她说什么,那声音却任谁都听不清,尤其头顶的螺旋桨飞速地盘旋而下,要在地上落稳。

    那纤小的人儿却在泪眼婆娑之间,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

正文    341 你要准备好贺礼,等他回来(3000+)

    “知道我身上有多少伤口么?”

    他干裂唇瓣微张,覆在她耳边,低喃。

    “几十处……但是,却没有一处是为你受的……我一直都觉得遗憾……”他想起有一次,她沉睡着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的,她身上的狰狞伤疤,“现在这个遗憾已经没有了……彤彤,别哭……”

    这是唯一的一次,他觉得,痛得那么圆满。

    那纤小的人儿握住嘴,滚烫的眼泪透过她的指缝渗出,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她心里始终有道疤,像过不去的槛儿一样,所以哪怕以伤痛为代价,也要给她……想要的公平。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在嘈杂的声音里在他耳边大喊了几句话,头顶的螺旋桨声越来越大,将他们的对话都淹没在呼啸的风中。

    她最终还是被拉开了糈。

    直升机上从天而降的担架缓缓落下来,霍斯然痛到昏厥,只觉得闭上眼天旋地转快要支撑不住,掌心里的暖意也远去了……

    可是他记得她刚刚说的话。

    在漫天云霞覆盖着的荒野之间,天色黯沉,星光浮现,如梦如幻的场景。

    “斯然,等你活下来,我们结婚。”

    “我等你。”

    霍斯然只觉得剧痛穿越脾脏肺腑,命运似是所有痛楚都抛给他一个人承受了,像游一片漫无边际的海,耗尽力气却游不上岸,她却突然以身为岛从天而降,给他抛过了一条绳子过来,引他靠岸。

    他此生很少相信承诺这种东西,这是小年轻男女为绑住彼此的信口雌黄,毁了之后只会埋怨自己少不更事。

    可他们都是大人了,他信她说过的话,一定算话。

    ………………

    于是,就那样放任自己安心地昏厥过去,闭上眼,蒙上耳,安静地,等待。

    *******

    中央军区总医院,在这一天的夜晚,将所有著名的外科医师统统召回,开紧急会议研究营救方案。

    秦芳容在家里吃晚饭到一半,闻言放下筷子穿上衣服就赶了来,一推开门,先了解病情,在知道病人现在具体情况之后猛然就红了眼眶,但,她明显知道自己医院的水平,想要万无一失地完成手术,那是不可能的。

    “砰”得一声轻响,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她发丝为乱,衣服上沾满杂草泥土,淋漓的鲜血染了半身,一只手腕尤其惨烈,还在滴答滴答,以极慢的速度渗血。

    “哎,林医师,你不能乱跑……”

    “快点回来,我们得帮你包扎呀……”

    身后跟着闯进来几个年轻的女护士,脸色焦灼地盯着她看,明显是追着她过来的。

    林亦彤却只握着门把问:“……有结果吗?能不能救?救了会怎么样?”

    一群人脸色尴尬紧绷地看着她,会议室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副院长助理接起来,“喂”了一声,接着越听越惊喜,眼里冒出希望的光芒:“真的吗?现在?好,我马上跟我们领导说!”

    挂了电。话,他一脸兴奋地朝众人说道:“国际医署局那边有消息了,说Z国那边有相关病历救活复员的可能,要我们先做好基本的急救措施然后转机到他们那儿去,立刻马上!”

    秦芳容一惊:“你确定吗?他们有几成把握?咱们这里这种病例虽然没见过,但离奇的也见过不少了,如果对方没足够的把握我们为什么要冒险?还要飞机飞过去……”

    “是专行,”那人解释,“秦姐,那样很安全很快的。而且这已经不是单一手术能解决的,霍首长的情况你看过,伤到的那些器官……”

    那人戒备地看了林亦彤一眼,不敢把那种惨烈的状况说出来,“我觉得可信,但我们真的得快点,这样的情况耽搁不起。”

    其实他们不说,林亦彤也知道。

    她是外科医师,有时候医院里很多恐怖的事,说出来都没人敢信。她见过许多手术中开膛剖腹的场面,见怪不怪,可是在那片荒野之上,看着那个横着割开的伤口,她亲手将那些流出来肠子装作看不见似的给他塞进去时,没人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彤彤,你觉得呢?”秦芳容没办法了,只好回头,像征求家属同意一样,问他。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哪怕知道霍斯然的身体是国家的财产,国家会才去最好的方式去救他,也要知道他唯一“亲人”的想法。

    “去。”半晌,她颤声吐出一个字。

    “我跟着……”

    “不行!”秦芳容一句话打断她,厉眸看着她的伤口,说,“你留在这里接受包扎,然后赶紧去输血,等到你恢复一些了再跟着过来。”

    “彤彤你信我吗?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资历比你老,我跟着去,没问题。”秦芳容走到她面前,眼睛一阵泛红,“还有我儿子是他救的,我会豁出命去救他。”

    那纤小的人儿在原地僵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

    ………………

    陆青得知了消息,从家里匆匆忙忙赶来,看到了在走廊上输血的林亦彤。

    “亦彤,”他脸色苍白地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她,“斯然呢?他去了哪儿?”

    林亦彤睁开眼睛,虚弱的小脸没有神采,只把另一只没在输血的小手翻过,不知道是谁给了她一只有卫星定位功能的手机,上面曲折的图线和红点显示着霍斯然的位置,她被迫乖乖留在这里处理伤口,输血,看着他的路线,睡着了。

    “好,那就好……”陆青接着看到了她的伤口,用纱布缠得紧紧的,一下子气血都凝噎在喉咙处。“这是……”

    “我自己割的。”她泛白的唇瓣轻轻吐出几个字。

    陆青蹙眉。

    “是云裳,”她苍白的小脸透出几分恨意,那种恨陆青没有见过,像是冻到骨子里的寒气,蒙在她脸上一般,“她勾结了F国残余的那些人,用孩子诱我出去,引来斯然……还有也是她开车撞伤的斯然,是她……”

    陆青看出她神智因为太恨而有些恍惚,如果有刀,她一定会拿着去直接杀了云裳。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彤彤……”陆青转移着她的注意力,笑着抚上她的肩膀,接着回头看向守在她身边的战士,那战士没受伤,但脸上也是血痕道道,还蒙着黑灰,说:“找那个女人吗?我们扣下了,准备送到上面跟那个芮恩一起枪决。”

    陆青冷笑了一下,只觉得这个枪决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云裳的下场就算上面同意,霍斯然跟彤彤都不会同意的。

    “情绪激动对你伤口愈合不利,我在这儿陪着你,想想别的事,”陆青努力也压下自己心头的恨,软声对她说,很友情地握住她因失血过多而冰凉的手腕,“我猜猜,因为你是外科医师,所以知道怎么割会只流血不丧命,是不是?”

    偏巧了,他猜得对。

    这么久以来,那纤小的人儿第一次露出一抹苍白的浅笑,点了点头。

    多数割腕自尽的人都死不了,因为她们不是真的想死所以割得不够深,动脉埋在略下面的位置,有胆的人割破了,才会很快死。

    “你很勇敢,也很聪明。”陆青笑着,柔声夸奖她。

    她的笑容却渐渐隐匿起来,眼角泛起晶莹的水雾,哑声说:“陆师长,我不想他死。”

    陆青喉头一哽,点点头:“我知道。”

    “你不知道,”眸子透过模糊不清的水雾散发着最真挚的目光,她轻声说,“我曾以为我恨他,恨到觉得他要跟我受一样的伤,一样痛,才算公平,可等他真正伤到了,我才知道不舍,我不舍得他受伤。”

    他痛一点,她都会觉得心疼。

    陆青握着她的手,笑着跟她解释:“那你又怎么知道,斯然没有为你的伤,感觉痛过呢?你们都一样,把伤害给了,才知道不舍。不同的只是你的伤已经造成,他除了心疼,别无他法,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她低头,滚烫的眼泪掉下来。

    她觉得他们就像两只刺猬。他刺伤过她,所以她选择背对,一直让他对着锋利尖锐的刺,也鲜血淋漓,直到有一天他们腹背受敌,他选择抱住她,她才对着他的那些伤口,潸然泪下。

    “斯然在那些年,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女人心思,不知道他选择回报云裳是对你无形的伤害,是他的错;就像你当年,不知婚姻和丈夫的意义,以正义为名保护顾景笙,引得他妒忌成狂一样,彤彤,你们都曾无知,都曾不懂事,现在,够了。”

    “别再让那些人、那些事,横在你们中间,也别怪他曾经犯蠢,你曾经被骗——因为你们能学会的唯一能让自己变聪明的一件事,就是相信彼此,深爱彼此。你们才会无所畏惧,披荆斩棘。”

    许久,输完的一袋血让她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力气,再看显示屏,似乎这么快的时间已经快抵达那个虽不起眼但却医术超群的小国了,她在心里兀自相信这,他一定一定,会平安归来。

    “陆师长。”她轻声叫。

    “嗯?”

    “你要准备好贺礼,等他回来呀。”她含着泪,笑了起来。

    ******

    三个月后。

    天空中滑翔过一架气势恢宏的飞机,沿着京都机场的轨道,慢慢飞行而下。

    彼时的京都已进入寒冬,临近年关。

    中央军区总院开始变得很忙很忙,到处是意外事故,连农民进城采买都能撞个两下,到了医院纷纷认错道歉,表示下次一定注意。当然,也有到了年关小两口闹别扭,你喝药我上吊的,夫妻俩其中一个被救活后在一起抱头痛哭。

    有垂垂暮年的老人,在这个年关挺不过去寿终正寝;

    也有隔着一段露天走廊的妇产科,天天都有新生儿响亮的啼哭声,声声冒出……

    但仿佛一切都孕育着希望,林亦彤每天跳脚忙碌,穿梭于生死之间,看人情事故喜怒伦常,似是在等待什么结果。

    等待着它从崭新的泥土里,破土而出。

    ………………

    “林医师,给你颗糖,”小楼蹦蹦跳跳地过来,凑到她耳边说,“虽然不是什么好糖,凑合凑合吃吃吧,妇产科那个助产师小王姑娘送来的,她嫁的男人家在农村,说去他们老家办事的时候公婆不想买太贵的糖招待,她也就嫁鸡随鸡了,不过水果味的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林亦彤捧着热水杯,最近略有感冒迹象,于是热水一杯一杯地灌。

    “什么牌子的啊?”她接过来,不吃,却看起了牌子。

    。。

正文    342 霍斯然,我好想你(3000+)

    “杂牌的嘛,”小楼随口说道,随即眼睛一瞪,“哎?你干嘛,也想要提前准备了?那我可以提要求吗林夫人?我想要吃巧克力味的。”

    “啊啊,要发喜糖啊,”一个小护士路过也凑巴凑巴跳过来了,“我也要,林医师,我喜欢德芙。”

    “我要酒心的!”

    “棉花糖可不可以啊……”

    “哈哈你真没品位,林医师,要雅克,要阿尔卑斯!”一群人在办公室里远远的听见了,纷纷起哄。

    水杯里的水雾终是把脸熏红了,林亦彤小心翼翼得不敢回话,因为回了显得卖弄,索性不答,却只把大家的要求悄悄地一点点记在心上。

    “哎,这个太高调了,你去跟她们说,我知道了。”她偷偷对小楼道。

    小楼咬着一根棒棒糖,很狐疑地看着她,有些奇怪:“你不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人吗?你怎么嫩的连晒幸福都不会呢,你没见人家小王姑娘结婚之前,一口一个她老公怎么怎么的,你怎么连回应个喜糖都羞涩啊。糅”

    她真怪,平时在医院处理纠纷,几个大老粗男人吵得脸红脖子粗都能给她骂的半个屁都不敢放,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她就怂?

    “我没有举行过婚礼啊,我不知道。”她小脸涨红,老实说道。

    小楼随即瞪大了眼睛……

    没举行过婚礼,那倒是前一段婚姻最大的缺憾,咬着棒棒糖,小楼心里觉得一阵酸,猛然拍上她的肩膀:“好,你的婚礼这次我们都参加,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什么忙我都乐意帮!”

    “嗯……”她浅笑了一下,把那颗糖轻轻攥在手心里,仿佛不吃都能感觉到那晶体给掌心带来的暖意,看着窗外。

    霍斯然的专机抵达京都时间,正点上午10:00整,这是寒峰告诉她的军事机密。

    没通知任何媒体也没惊动航空公司那边,只是派了人暗中保护,去的都是他熟悉的人。

    她把小手揣进口袋里面,跟手机一起握住,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在窗边等,什么事她都做不下去了,她要在等待的时间里,偷懒一下下。

    ………………

    飞机盘旋而下的旋风将灰尘扬起,漫天都是。

    航站楼门前,几辆车缓缓停靠下来,林亦彤下车时有寒峰和岑副书记陪着,还有几个她不太熟悉的领导及其助理,因为刚从医院出来,她下来时还刻意嗅了嗅,手上有没有消毒水味儿。

    “这是干嘛?”寒峰不解。

    她举起手来给他闻:“我身上有味道吗?”

    “没,”寒峰不大好意思说,就是那种清冽干爽的气息,还有女孩子特有的淡淡清香,这清香说不定是闻的人杜撰出来的也说不定,“你干嘛在意这个?”

    “你不知道久病卧床的人最讨厌闻到药味儿消毒水味儿了吗?有一次我妈妈胃病住院,就住了不到一个月她就嚷嚷着回家,回家了以后叫我每天下班先洗澡再上桌,她说闻到我身上的味儿就讨厌,恨不得把我关门外不让我进来。”

    “哈哈……”寒峰忍不住笑了。

    “首长不会嫌弃你的,他特别想见你。”随即,寒峰又沉下声音说了句实话。

    她低着头,三个月来又长了一些的头发软软地贴着米白色的中长款棉服,连刘海都长了,妖娆地垂在耳边,纤长的睫毛缠颤着,隐约可见轻微的脸红。

    “那我叫你拿的衣服呢?”她想起来了,又问,“Z国那边听说比国内暖得多,尤其跟京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的外套……”

    “遭了,”寒峰一拍脑门,“落车上了,我去拿。”

    等寒峰拿过来,岑副书记他们已经走了好远,就林亦彤踮着脚在原地等他。

    寒峰气喘吁吁地跑来,递给她:“我都快成你们保姆了,想当初我当首长勤务兵的时候都没操那么多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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