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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鸡毛·新兵连·头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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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其实这个题目是谁的话,不重要,总体的名字叫什么,我觉得不是特别重要。
提问:刘老师,你看“庄稼”这一茬都已经有收获了,你下一茬准备卖给影视的是什么“庄稼”?
刘震云:说起来我跟影视的关系,其实我本人跟影视没有关系,只是我的作品可能跟影视有个别的关系,我的作品也不是被影视改编的特别多,也就是《一地鸡毛》和《手机》,我的作品现在有五百万字,改编的只是其中的可能有二、三十万字的那样份量,而且也包括用小说的全部。我觉得影视作品跟我没什么关系,影视并不会增加我文本的一个字、一个符号,它原来写的什么还是什么,当它成为影视的时候,它是另外一个作品,我一般把它看成我朋友的作品。
但是影视的改编对于我来讲有两点好处:第一,它能够增加收入,我觉得收入对于一个作家是挺重要的,中国的作家在现在中国的社会阶层里面,还属于比较贫寒的阶层,因为大家都是做媒体的,知道一个字多少钱,就是中国一流作家的收入比中国三流影视演员的收入起码还要差十倍到二十倍,但是中国作家贫穷的状态我觉得也是不对的,这是一点;第二,我觉得人们的眼球确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如用纸介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它逐渐被新型的传播手段在取代,比如电影可能有一百年的历史,电视几十年的历史,过去小说一个非常大的功能就是叙事功能,现在这种叙事功能被电影、电视剧取代的差不多了,不但是影视这种叙事功能不断地在加大,而且讲“新闻”的叙事功能也在不断地侵蚀过去小说的这种功能。像好多报纸登的“口述实录”,故事性非常的曲折,它以借了生活和真实的力量,比小说虚构的故事要动人的多。还有像电视,我们有好多讲述性的栏目,有时候我看,我发现它比小说讲故事讲的还好,因为生活本身就在讲故事。
我举一个例子,中央电视台的有一个栏目叫做《讲述》,讲述讲出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男教师*了好多女学生,然后有女教师发现这个事情之后,她就想举报他,但是特别的矛盾,她说这个男教师平常在生活中对大家都特别好,相处的都很好,同时他家里有一个病老婆和一窝孩子,她说如果我把他举报了,他家的生活就断了来源,但在最后她还是举报了。为什么呢?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有一次她女儿让这个男教师要补课,别的同事跟她摇头,不让她补课,最后她举报了。当举报的时候,公安局来抓这个人的时候,却抓不了,因为他死无对证,找所有的女孩子家长,女孩子家长不是跟这个男教师急了,是跟这个女教师急了,说我们家孩子没发生这个事儿,如果发生这事儿了,一个女孩子长大会决定她的一生,就说这个女教师的事儿,这个女教师就是诬告了,然后这个女教师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在走访孩子,有几个孩子站出来了。我觉得像这样的故事结构可能是过去小说承担的,如果把这个故事结构改编成一个电影的话,我觉得结构都是非常经典的。像这种“讲述”栏目已经把叙事功能承担起来了,包括娱乐节目现在都在讲故事。我刚才说了,现在有好多娱乐节目让一个男的有好多女的挑,住在五星级酒店里,一天淘汰一个,这个节目连续播,大家怎么能不爱看呢。好比一个女一天淘汰一个男的,最后就留下了一个。
像这种讲故事的方式,那天我从一个省的电视台我看到讲另外一个故事,就是现场夫妻来个,一个坐这边,一个坐那边,两个在吵架,旁边有一个主持人,整个吵架的过程中哽哽咽咽,最后侵害的第三者也都上场了,现实对于我们来讲是非常严峻的,你在看到过去传统的方式来写小说,来承担叙事的功能,没人能看,为什么小说没人看?因为它的功能已经被别的都分解了,他们家的财产都被别人分走了,所以说中华文学到了最危险的关头,确实在唱国歌了,在这种情况下,但是小说确实还有其他的东西是永远拿不走的,第一就是想象力,生活停止的地方应该才是小说,这个想象力是别的形式,永远拿不走的。还有就是语言,语言和语言之间出现独特的味道,我觉得也是别的形式,这种现实的形式拿不走的。还有就是心,人的心,我觉得心的这种微妙的变化是别的形式拿不走的。还有心里发闷是别人拿不走的。
提问:您的所有作品从整体上来看是“一地鸡毛”吗?
刘震云:从整体上看,原来每个作品我都是在试探,从创作的整体来讲,可能是有一些零碎,就是李敬泽老师曾经勉励过我,他说我好象是一个整体创作的观念,我确实是潜意识中包括很自觉想这么做,但是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一个认真的人,我是一个喜欢写作的人,并且把写作当成一个工作,不是我非写作不行,而是写作确实能给我带来非常大的愉快,对于一个时常被人弄的心里发闷的人写文字的时候,他可能会把自己的感觉能够悄悄地说出来,让大家能够看到。
提问:刘老师,我想问一下,您出这本书你预测一下它能发到多少册了?第二,您是不是考虑过您出书后的收益?
刘震云:我出这本书并不是考虑它要发行多少,我刚才说了是为了我自己方便和我自己看,我希望的是对黎波说四十年后书店还能有这本书,我出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在四十年之内再次出像我集子这样的书,因为书店可以见到,我可以买到,可以送给朋友。
提问:那我们约定四十年以后再见吧。
刘震云:也可能明年年底后年年初会出一个新的长篇,我们还可以再见。
提问:你那长篇写到什么程度了?
刘震云:还没写,大概五月份写。
提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写?
刘震云:很有感觉的时候写。
提问:能透露一下相关的题材吗?
刘震云:我坚决不。(笑)
提问:您不但旧“庄稼”不谈了,您新“庄稼”也不谈了。
刘震云:以后我再出书的话,我准备让金老师和黎波老师来谈,因为我发现有一个现象,像张宁老师,他聪明,他不谈,他让制片人谈,其实我昨天晚上特别想打一个电话,今天让金老师和黎波老师他们来,我不再谈了。
提问:刘老师你刚才说了影视改编方面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增加收入,第二方面你刚才谈偏了,刚才没有谈到。你能不能具体说一下?
刘震云:第二个方面由于大家的眼球大了,它确实可以增加小说的传播的面积、速度。当然,它也可以增加书的印数,印数对于书太重要了,因为它是生计,我得养活我的家人和我的文学,这是很重要的。
提问:结果还能增加收入吗?
刘震云:这只是一个方面,因为中国作家的书都印到两千册了,那作者不得饿死吗。
我想按照我的勤奋的程度,确实在日常我是一个跟周围的朋友比是很自律的人,我清早六点钟起床,我跑一个小时步,我发现周围的朋友都没有,然后我上午、下午我都在学习、写作,晚上我十点多睡觉,我觉得以我的认真,我的书不会只印到两千册,我觉得上天不会负我。
提问:您这种写作方式本身就像艺术。
刘震云:这可能从小养成的生活习惯,我也知道所有的伟人都是清早从中午开始一般到三点钟睡觉,然后全部人都睡了,该剩下一些精英在替我们操心,真没必要,没必要那么费劲。
提问:刘老师,这本书里面选的这些小说是不是从你自身形体的变化,有没有都选进来?
刘震云:可能有,该丰满的地方没丰满,该瘦下去的地方没有瘦下去。当然,大体就这样。
提问:您满意吗?
刘震云:不满意。我觉得对我仔细看自己过去的作品,我觉得每一人都会这样,都会觉得不满意。
提问:你能不能用一句话描绘一下你创作的历程?
刘震云:用一句话概括是特别不好概括。
提问:大概是什么样的历程?看你的序言里说的是“脱掉外衣”,是不是写到最后就“脱”光了?
刘震云:这个说起来会比较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明白。比如一开始写作的时候,不管这个人物是小林或者是其他人,我对他的关注,对他外在的关注还是很重要的,基本上是一种社会的语言在写,不知道大家注意到这一点没有,包括这个人,像政治的、经济的、时代的、人文的,写对他们局限性的关注比较多一些,他们内心的主动性好象挺忽略的,人和人之间根本的东西,也是比较忽略的,现在再回来看的话,还是把一个东西给箍住了,不是一个东西散发出来的好多东西,特别根本的光芒。我觉得《手机》第三部分可能好就好在这个地方,它的放射性比较好,可能我的下一部作品出来大家会看的明白一点。。 最好的txt下载网
序:脱掉外衣——作者的话
刘震云 这本集子中的作品,许多篇目在我过去的集子中出现过。本来不该再重复出版了,那等于欺人和自欺。但我到书店去,我过去出的集子一本也没有了。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的书很畅销,后来才知道,中国的出版社大部分是狗熊掰棒子,出完书就不管了,只管一时,不管终身。害得我想买一本自己的书送人,却到处找不着。 但这不是我重新出这本集子的主要目的。而是在我犹豫是否出这本集子的时候,使我有了重新看自己过去作品的机会。这一看不要紧,我看到了自己身体变化的曲线。 从发表第一篇作品起,我的写作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与周围的朋友相比,我是一个愚笨的人。我从来没有灵光闪现,写作的提高和变化,是在写作过程中一点一滴顿悟的结果。我一开始以为写作是一条河,后来才知道是一个海。但笨就笨在,在海里游了四十多公里才知道,我身上穿着几层厚厚的外衣。外衣经过海水的浸泡,比我本身的体重分量还大。这些外衣有些是我自己穿上的,有些是我从小别人给我穿上的。时代的,社会的,民族的,哪一件都是东北羊皮袄,海水中拖得我好累呀。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写作过程是什么?就是在海水的浸泡中,一件件挣扎着脱下外衣。麻烦在于,外衣本身也是有生命的,脱下一件,它还会再长出一件。脱了穿, 穿了脱,麻烦死了。 这本身也是一种顿悟,这种顿悟促使我像一个疲惫的将军一样,决定重新集结自己的旧部。这时的集结就和过去的揭竿而起不一样了,它有了一个新的角度,那就是让大家和我一起检讨过去。大家看了这个集子,就能明白我二十多年中,是怎样在枪林弹雨中挣扎,怎样在海水中不断脱掉外衣的过程。 这本集子中篇目的顺序,就是按照这个过程来编排的。 检讨昨天是为了明天。当一个人只剩下背心和裤头的时候,他就可以和人坦诚相见了。我惟一惶恐的是,这本身是不是另一层外衣。 我希望我能在海水中游得更远。谢谢每一个在岸上支持我的朋友。 二○○四年 二月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地鸡毛(一)
小林家一斤豆腐变馊了。 一斤豆腐有五块,二两一块,这是公家副食店卖的。个体户的豆腐一斤一块,水分大,发稀,锅里炒不成团。小林每天清早六点起床,到公家副食店门口排队买豆腐。排队也不一定每天都能买到豆腐,要么排队的人多,赶排到了,豆腐也卖完了;要么还没排到,已经七点了,小林得离开豆腐队去赶单位的班车。最近单位办公室新到一个处长老关,新官上任三把火,对迟到早退抓得挺紧。最使人感到丧气的是,队眼看排到了,上班的时间也到了。离开豆腐队,小林就要对长长的豆腐队咒骂一声: “妈拉个×,天底下穷人家多了真不是好事!” 但今天小林把豆腐买到了。不过他今天排到七点十五,把单位的班车给误了。不过今天误了也就误了,办公室处长老关今天到部里听会,副处长老何到外地出差去了,办公室管考勤的临时变成了一个新来的大学生,这就不怕了,于是放心排队买豆腐。豆腐拿回家,因急着赶公共汽车上班,忘记把豆腐放到了冰箱里,晚上回来,豆腐仍在门厅塑料兜里藏着,大热的天,哪有不馊的道理? 豆腐变馊了,老婆又先于他下班回家,这就使问题复杂化了。老婆一开始是责备看孩子的保姆,怪她不打开塑料袋,把豆腐放到冰箱里。谁知保姆一点不买账。保姆因嫌小林家工资低,家里饭菜差,早就闹着*,要换人家,还是小林和小林老婆好哄歹哄,才把人家留下;现在保姆看着馊豆腐,一点不心疼,还一股脑把责任推给了小林,说小林早上上班走时,根本没有交代要放豆腐。小林下班回来,老婆就把怒气对准了小林,说你不买豆腐也就罢了,买回来怎么还让它在塑料袋里变馊?你这存的是什么心?小林今天在单位很不愉快,他以为今天买豆腐晚点上班没什么,谁知道新来的大学生很认真,看他八点没到,就自作主张给他划了一个“迟到”。虽然小林气鼓鼓上去自己又改成“准时”,但一天心里很不愉快,还不知明天大学生会不会汇报他。现在下班回家,见豆腐馊了,他也很丧气,一方面怪保姆太斤斤计较,走时没给你交代,就不能往冰箱里放一放了?放几块豆腐能把你累死?一方面怪老婆小题大做,一斤豆腐,馊了也就馊了,谁也不是故意的,何必说个没完,大家一天上班都很累,接着还要做饭弄孩子,这不是有意制造疲劳空气?于是说: “算了算了,怪我不对,一斤豆腐,大不了今天晚上不吃,以后买东西注意放就是了!”如果话到此为止,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惜小林憋不住气,又补了一句: “一斤豆腐就上纲上线个没完了,一斤豆腐才值几个钱?上次你失手打碎一个暖水壶,七八块钱,谁又责备你了?” 老婆一听暖水壶,马上又来了火,说:“动不动就提暖水壶,上次暖水壶怪我吗?本来那暖水壶就没放好,谁碰到都会碎!咱们别说暖水壶,说花瓶吧!上个月花瓶是怎么回事?花瓶可是好端端地在大立柜上边放着,你抹灰尘给抹碎了,你倒有资格说我了!” 接着就戗到了小林跟前,眼里噙着泪,胸部一挺一挺的,脸变得没有血色。根据小林的经验,老婆的脸一无血色,就证明她今天在单位也很不顺。老婆所在的单位,和小林的单位差不多,让人愉快的时候不多。可你在单位不愉快,把这不愉快带回来发泄就道德了?小林就又气鼓鼓地想跟她理论花瓶。照此理论下去,一定又会盘盘碟碟牵扯个没完,陷入恶性循环,最后老婆会把那包馊豆腐摔到小林头上。保姆看到小林和小林老婆吵架,已经习惯了,就像没看见一样,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剪指甲。这更激起了两个人的愤怒。小林已做好破碗破摔的准备,幸好这时有人敲门,大家便都不吱声了。老婆赶紧去抹脸上的眼泪,小林也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保姆把门打开,原来是查水表的老头来了。 查水表的老头是个瘸子,每月来查一次水表。老头子腿瘸,爬楼很不方便,到每一个人家都累得满头大汗,先喘一阵气,再查水表。但老头工作积极性很高,有时不该查水表也来,说来看看水表是否运转正常。但今天是该查水表的日子,小林和小林老婆都暂时收住气,让保姆领他去查水表。老头查完水表,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自作主张在小林家床上坐下了。老头一坐下,小林心里就发凉,因为老头一在谁家坐下,就要高谈阔论一番,说说他年轻时候的事。他说他年轻时曾给某位死去的大领导喂过马。小林初次听他讲,还有些兴趣,问了他一些细节,看他一副瘸样,年轻时竟还和大领导接触过,但后来听得多了,心里就不耐烦,你年轻时喂过马,现在不照样是个查水表的?大领导已经死了,还说他干什么?但因为他是查水表的,你还不能得罪他。他一不高兴,就敢给你整个门洞停水。老头子手里就提着管水闸门的扳手。看着他手里的扳手,你就得听他讲喂马。不过今天小林实在不欢迎他讲马,人家家里正闹着气,你也不看一看家庭气氛,就擅自坐下,于是就板着脸没过去,没像过去一样跟他打招呼。 但查水表的老头不管这个,自己从口袋里已经掏出了烟。划火点着烟,屋里就飘起了老头鼻腔的味道。小林知道老头接着就要讲马,但小林猜错了,这次老头没有讲马,而是一脸 严肃地说,他要谈些正事。他说,据群众反映,这个门洞有人偷水,晚上不把水管龙头关死,故意让水往下滴,下边放个水桶接着;滴水水表不转,桶里的水不成偷的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大家都偷水,自来水厂如何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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