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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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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就是传说中的鬼魅。
“是你！”我惊诧不已。不错，这个黑衣女子就是桂子山小径的那一位，当时我曾为她的神秘消失而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是“旧相识”，但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我清楚地记得这个女子告诉我说，她是93级艺术系的学生。93级，13年前，任凭是谁也无法将自己的容颜定格在13年前，就算她有不为人知的养颜之术，但她不能将自己的声音、天性和青春气息一成不变地保留到13年后。所以，尽管我知道她对我们并无恶意，但和一个诡秘的“人”近距离接触，心中的寒意还是不可抑止地冒出来。
“啊！”李易的尖叫声又一次响起。
我搂紧她，安慰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黑衣女孩，你放心，她不会对我们构成伤害。”
“你是……赵雨！”李易颤抖着问。
“你们认识？”我迷惑地问，如果说黑衣女孩和我在山林间相遇只是偶然，那她和李易相识又说明了什么？
李易大摇其头：“我只是看过她的表演，就在国庆节晚会上。”
“你说什么，你看过我的表演？”黑衣女孩惊声说道。
“对呀，我还奇怪93级的学姐也来为我们捧场呢！”
“是在2号礼堂吗？”黑衣女子紧接着问。
李易奇异地反问：“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而已。”黑衣女子冷冷地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肯离去……”
我对她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李易轻叫道：“如果说晚会上我看到的是幻象，现在看到是否就是真相呢？”李易突然想到那天晚会结束后，金薇她们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如果那天所见的是幻象，那种幻象也太真实了。更让她迷惑的是，眼前的黑衣女子和那天舞台上的女子分明长着同一张面孔，唯一不同的是舞台上的女子一身白裙，而眼前的女子却是一身黑衣。
勾魂楼——修改版 （61）
黑衣女子双目炯炯地端详着李易，好半天才说：“你还看到了什么，比如其他你感到迷惑不解的现象。”
李易犹豫片刻，终于将这段日子以来的所有遭遇和盘托出。
“果然如我所料，她终于还是回来了。”黑衣女孩黯然重首。
“谁回来了？”我和李易异口同声问道。
“巫奴！”
“巫奴？”我惊奇地问，“据我所知，巫奴一说只是存在于一千五百年前的扶桑国才有，也就是现知的日本，古时日本曾流行豢养灵异物类，豢养主人都会指定几个心腹之人来打理那理灵异物类的繁琐事务，这些人就是被称之为‘巫奴’，也有称‘鬼奴’。”
“不错，我所说的就是这样一个‘巫奴’！”黑衣女孩叹息着，“如果她此次回来，我们都会遇到极大的麻烦。”
我轻咳了一声，问：“传说，食梦貘也是扶桑国豢养的异兽之一。它如果在梦中出现，被其所吞噬的对象将遭遇到不测。”
黑衣女子的脸色愈加苍白：“所以说，我们都处于危险的边沿。”她转向李易，继续说道，“你刚才所说的在梦中曾经出现出一个黑色女子被噬梦兽吞食之前，将一件黑色钥匙留给了你？”
李易重重地点头。
“好好保存它，或许有一天，这枚钥匙对你们大有帮助。”黑衣女子长叹一声，“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了，为什么我不能见到阳光，就是因为我和你们并非同类。”
“你是鬼！”李易紧张地退到我身后。
“可以这样理解。”对方惨然一笑，“一个不能出现在阳光下的物种和鬼又有何区别！”
“你是‘念’？”我讶异地问，尽管我早就有此怀疑，但真正证实后，还是心有余悸，“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选择，这样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正义故，二者皆可抛。”黑衣女子幽幽地说，“13年前，我选择殉道，目的就是不想让巫奴的阴谋得逞。13年后，她再次回来，居然带来了噬梦兽，并且，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已经伤了我的元念。看来，要粉碎她的阴谋，还得靠你们了。只是……”
“必要的时候，你们也要像我一样，作出牺牲。”她停了片刻，继续说道，“事实上，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趋前两步，注视着李易，“以你的身世，也应该更能获得古琴的力量，那天晚上我们应该好好地交流一番。”
李易茫然地看着她：“我们见过面吗？”
“你当然不记得你除了在梦中见过我，并且，你和我曾经在上面的28号房间有过一次接触。”
李易诧异地叫起来：“我们在这里见过面？并且是在楼上？”
“不错！”
“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李易完全糊涂了。
“因为我抹掉了你的记忆，当时你进了28号房间后，我曾以一首古曲来试探你的虚实，而你的回答让我认定你并非我等你的人，所以封住了你的记忆链。”
李易还要继续问下去，对方挥手道：“你不要多问了，我想我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紧了，巫奴已经开始了行动。但她没有龙胆，根本就没法进入龙穴。”
勾魂楼——修改版 （62）
“龙胆！”我试探地问，“你说的龙胆就是李易梦中所得的那枚黑色钥匙？”
“对，”她向我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你很聪明，希望你可以帮助李易度过这一道劫难。”
“可以我们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对方的一丝信息。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没有对方的信息，又如何谈论阻止对方的行动呢？”
“你留意你身边的人，巫奴不会贸然行事，她一定会役使别人来先取龙胆，否则，她根本就不能实施她的计划。”
“但是，巫奴是谁，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我们一无所知呀。”
“巫奴年龄不会太小，但她所役使的巫童却和李易的年龄不会差多少。所以，李易务必观察身边的同学，发觉谁有异常，一定要多加提防。”
李易从迷惘中惊醒：“哦，我同室的朋友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们打电话问了她家里和她的朋友，都没有见到她。你能告诉我，她有可能去哪里吗？”
“是上次和你一起闯进这里的那个吗？我想，她或许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而被巫奴控制了，唉，凶多吉少哇。”
“我们该如何找到她？”李易不甘心地问道。
“如果我能知道，我自己就去救她了。”黑衣女子摇头汉息。
我打起精神，尽力保持思想的清晰：“你说，巫童如果出现，他会有一些和常人有异的特征吗？”
“有，巫童具备一些常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能力。并且，最明显的是，他们的身体特征和常人不一样，比如说六指、兔唇、赤眉等，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如果他有夜视功能呢，那他的眼睛会有什么特点？”李易急切地问。
“猫眼！”黑衣女子说：“能在夜间视物，其瞳孔一定是一条竖眼。怎么，你有何发现？”
“没有没有。”李易连连摇头。
从实验楼出来后，我和李易的心情都降到了冰点。江城师大的实验楼里所谓的幽灵传说，原本就不存在，这个黑衣女子原来是一种留在空间上的“念”而已。所谓“念”，只是人在生前的一种超强烈的意识，人的肉身死去后，这种意识会停留在某个地方久久不去，当意识变得愈执著时，就会幻化出生前的影像，它可以有表情、语言、动作，但不具备实质性的破坏力，因为它不是物质，只有物质才具备破坏性，而意识却并非物质构成，所以根本不能有攻击其他物质的力量。如果有，那就是对人的心理起到震慑作用，让人们因自我恐惧而丧失抗拒力，甚至引起生理机能的突变而导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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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这一种理论向李易详细地解说后，李易还是不能从惊恐中完全恢复常态，她俏丽的脸庞上一片苍白，一双秀眉上几乎要结出霜花：“如果说我在晚会上看到的女孩不是这个‘念’，那么她们为何同名同姓，并且，面容也是没有一丝差异？”
我接着她的肩，安慰道：“她刚才已经说了，那只是你的幻觉。不，那是巫奴单独制造给你的幻觉。目的是混淆你的视听，让你们之间不能相互达成信任。说白了，这是一种离间计，你可不要上了巫奴的恶当哦。”
“我真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巫奴，完全可以直接找‘念’的，为何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因为龙胆！”我沉重地说，“实际上，巫奴是准备利用噬梦兽要将‘念’消除的，但却没有料到她会将龙胆给了你。所以，巫奴不得不临时改变策略，重新布署计划。”
“老天爷，我真不希望在梦中见到你！”李易温柔地将头搁到我肩上，“你知道，每天入睡前，我都会心惊胆战，害怕梦到你时，那匹邪恶的野兽张牙舞爪地从地底上冒出来。”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噬梦兽虽然会摄走梦中人的部分心智，但它也不是万能的，要不然，别说一千五百年前的扶桑国，整个世界早就被这些通灵师攥在手里了。可见，邪不压正乃是天理。”
“但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放心吧，乌云终会散尽，阳光必将到来！”我给她打气，同时提高自己的信心，我知道，这个时候，激励的作用非同小可，往往失败与胜利的区别取决于一口气，能坚持一口气，你就获得新生，一口气接不上来，你也就以失败收场。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既然巫奴不愿亲自上阵，而派个小喽罗来应付咱们，就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毁了巫童，巫奴还不急红了眼？到什么不愁她不露出原形。”我煞有介事地说出我的计划，“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你要装得一无所知，暗自留意观察那些试图接近你的每一个人，不要被他们的行为所迷惑。”
“每一个人包括你吗？”李易抬起头，一脸正气地看着我。
“那还用说，我是最最危险的家伙！”我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有个非常可怕的直觉。”李易将脸贴在我的胸口，“那只人皮灯笼，或许和司马燕的失踪大有关联。”
“你是怀疑，它们是用司马燕的……”我实在不敢说出后面惊人的词语。
李易搂住我的腰，全身一阵轻轻地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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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64）
第十章尸骨未寒
311宿舍连日来都被一股阴沉之气笼罩着。
司马燕已失踪一个星期了，金薇几乎有时间就往姑妈家里打电话，打听表姐回家没有，但每次都得到否定的回答。
“我们应该将这件事告诉校方，必要时通知警方介入调查，时间拖得越久，司马燕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李易安抚着急得热锅上的蚂蚁般的金薇，建议道，“你想想，离开一个星期，不管是谁，至少会来个电话告知我们她的状况。”
“是呀，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吴悦附声道。
金薇烦躁地在地上走来走去，恨恨地说：“我也不愿意这样干着急，但表姐的性格我知道，如果我惊动了校方或警方，她回来后一定会让我死得很难看。我知道她极有可能和那个青梅竹马在一起，上次就玩过这种失踪游戏了。但现在不是假期，再怎么疯狂也不能把学业丢下不管呀。”
“你知道她那个青梅竹马的电话吗？”吴悦的问话招来金薇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脑袋进水了，有电话我还等到现在？”
“那么，我们只有到电信局打出通话清单，然后根据她的电话记录一个一个地查询下去。”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金薇呼了口气，“但愿她和青梅竹马呆在一块，不然的话，我会疯掉了。”
三人从电信局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条半米长的电话明细单，幸运的是，上面的电话次数虽多，但主要是集中在其中的一个号码上。
金薇按上面的号码拨过去时，对方很快接通了。
“你好，我是司马燕的表妹。”金薇尽量保持冷静，“请问你是表姐的朋友吗？”
李易和吴悦双双将耳朵凑过来，可以清晰地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对我是李越，你是金薇吧，燕子向我提起过你。她在你身边吗？我都有好多天没有她的消息了，电话也一直关机。你让她听电话好吗？”
“我们也正找她呢？”金薇的呼吸立时粗重起来，“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学校了，家也没回过，我还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呢。”
“什么？一个星期前就没见她人了？”对方在电话那头大吼大叫，“那你们赶紧报告校保卫科呀。你也知道，每年的这段时间是江城师大最人心惶惶的时候。”
“可是，表姐知道后，她饶不了我的。”金薇为难地说。
“我见到神经生得大条的，但是真没见你这样超级大条的。”对方在电话里急切地大叫，“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表姐的责怪。听我的，赶紧向保卫科报告，我马上赶过来。”
挂上电话，金薇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没办法，报告保卫科吧，就算表姐骂我，也比把我们给活活急死要强。”
三个女孩回到江城师大时，正是午休时间，和往时不同的是，她们发现校园里人头攒动，每一条路上都站满了学生，大家三五成群地集结在一块，热烈地议论着什么。从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可以读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这种兴奋是开学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些学长学姐们改变了平日里毫无生气的扑克脸。
勾魂楼——修改版 （65）
不用说，一定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或者校方宣布了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要不然，大家伙儿不会赶集似地涌到校园里的每一条路上。
“哇塞，出新闻了。”吴悦兴奋地低叫。
李易突然有一种极其沉重的预感，当她看到几辆警车停在前方的行政楼前时，一颗心情不自禁地狂跳起来。
“哎呀，你们仨刚才到哪去了，警察正在找你们呢。”迎面跑来一个胖胖的女生，是她们的同班同学徐蕾。
“警察找我们？”金薇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发现一具尸体，经同学们的辨认，很有可能是你们寝室的司马燕，你们快去……”
“什么意思？你可别瞎说。是不是表姐，难道同学们还看不出来吗？”金薇气呼呼地打断徐蕾的话。
徐蕾拨浪鼓般地大摇其头：“都那个样子了，谁还能认得出来。”说话间，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李易在心里叹息不已，悲痛潮水般涌上来。
“成什么样子了，难道说，尸体已经腐烂了？”金薇哑着喉咙，惊悸地问。
“何止是腐烂，几乎就剩下一副骨架。”徐蕾说着紧紧地抱住双臂，“据说，死者身上的皮肤被凶手完全揭走了。真是太变态太残忍了。”
“什么？”金薇剧烈地摇晃起来。
李易一把搀住金薇，问徐蕾：“警方要我们到行政楼吗？”
徐蕾急急地点头。
在行政楼做完笔录，李易三人被领到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旁。
“现在，你们可以去辨认一下死认的身份，但我提醒你们先得有个心理准备，因为死者的死亡状况比较特别，如果你们之中有谁心理承受力过低，最好是留在车外。”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警察，他来回地打量着三个年轻的女孩，继续说：“但是，为了有助于案件的侦破，我希望你们要进行仔细地辨认。切不可胡乱猜测，更不能想当然地下结论。”
后车门打开了，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条雪白的尸布，尸布下正涌出一股浓浓的腐烂气息。呛得她们几欲呕吐出来。
一名戴着口罩与手套的警察走进车内，缓缓地揭开白色的尸布。
李易强忍着令人晕眩的腐臭味，极力辨认着面前的死者的遗骸。说是辨认，还不如说是遭受视觉的折磨。正如徐蕾所说，死者身上的肌肉所剩无几，许多地方都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几只绿头尸蝇正在腐烂的骨缝里忙碌，不时发出心满意足的“嗡嗡”声。
“可以看出死者的身份吗？”中年警察问。
李易可以确认这骨残骸应该就是司马燕，因为尽管尸身上包括脸庞内在的绝大部分皮肤已荡然无存，但死者的头发却完好地保留了下来，最明显的是，扎成马尾状的绑扎物是一条浅粉色的手帕。司马燕特别爱惜自己的一头长发，并且不喜欢使用那种普通的丝织带绑扎，她一直用手帕扎头，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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