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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公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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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尔苏姆上眼泪是很少见的。”她又接着说,“因此,要我讲出它们的含意非常困难。除了德佳·托丽丝,我一生中只看到过两个人流泪。一个流的是悲伤的泪,另一个流的是愤怒的泪。前面讲的是我多年前被杀死的母亲,后者是从我身边被拖走的萨科贾。”,“你的母亲!”我惊叫起来,“可是,索拉,我的孩子,你不可能队识你的母亲。”
“但是我确实认识她,还有我的父亲,”她又说,“/如果你想听一听这个奇怪的非巴尔苏姆式的故事,今天晚上请到我的车里来,约翰·卡特。我会把毕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故事讲给你听。好了,继续前进的信号发出了,你必须走了。”
“令天晚上我会来的。”我答应道,“请一定告诉德佳·托丽丝,我还活着,并且很好。我不会把我的意志强加在她的身上。务必不能让她知道我看到了她的眼泪。如果她愿意和我说话,我只等她的招呼。”
索拉钻进了正摇摇摆摆进人队伍的车子,我也赶回到了等着我的坐骑。然后,排到了给队伍压阵的塔斯·塔卡斯的边上。
我们的车队横穿着那片黄色的地衣,形成了一个令人生畏的壮观场面。在前面开道的是由约二百个排成五人纵队、相距一百码的武士和首领组成的骑兵部队,紧跟着的是二百五十辆装饰华丽、五彩缤纷的战车。差不多和前卫同样数目、相等队形的部队殿后。在两翼护卫的分别为二十多人组成的侧卫部队。五十头被称为西铁特的载重动物及余下的五六百匹战马,则松散地行走在由武士组成的方阵内。
男人女人们所佩带的金银珠宝,战马和西铁持所戴的华丽装饰品,闪光的丝绸、皮毛和羽毛,交相辉映、耀眼夺目。这一切赋予整个车队一种粗野的光彩。如果东印度的君主看到了也会妒嫉得发狂的。
由于车子的轮胎很宽大,牲畜的肉垫又很厚,因此,当我们行进在海底时,除了被驱赶着的西铁特发出不愉快的咆哮和战马打架时发出的尖叫外,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倒像是一个巨大的幽灵。绿火星人话语很少,即使要说,通常也是既低沉又简短,很像远处传来的隆隆雷声。
我们穿过了一片根本无路可寻的荒芜地衣。它们被阔宽的轮胎和厚实的脚垫压倒,可是在队伍过后又顽强地直了起未,丝毫未留下我们的足迹。从我们一路上发出的声响和留下的痕迹来看,我们也许真是正在毁灭的星球的死海里行走的幽灵。这么大的一支人马行军,竟然没有尘土飞扬,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火星上,除了冬季的种植区外,是没有尘埃的。就是在那些地方,由于没有大风,灰尘也是微不足道的。
那天晚上,我们在花了两天时间才到达的山脚下扎了营。这座山意味着我们已到了海的南岸。我们的牲畜已两天没饮水了。事实上,在离开撒克后不久的两个月中,它们滴水未进。不过,按照塔斯·塔卡斯的解释,它们的需水量极小,几乎可以一直以覆盖着巴尔苏姆的地衣为生。他告诉我,这些地衣的茎里所含的水份足够满足牲畜们的需求。
用完了由类似奶酩和植物液体组成的晚餐,我我到了索拉。她正在火把光照耀之下做着塔斯·塔卡斯的服饰。她抬头看到了我,脸上立刻露出了由衷的高兴表情,欢迎我的到来。
“很高兴你能来,”她说,“德佳·托丽丝在睡觉。我感到非常孤独。我的人并不关心我,约翰·卡特。我和他们太不相像了。我的命运太惨了,得在他们当中度过我的一生。我常常希望我是一个真正的绿肤色女人,没有爱,没有希望。
可我却知道什么是爱。因此,我完了。
“我答应过你把我的故事,或更确切地说,我父母的故事说给你听。以我对你的了解,对你人民的了解,我相信我的故事不会让你感到吃惊。但是对绿火星人来说,即使是最年长的撒克人也从未听说过这一类的故事。我们的传说中也没有这一类事情。
“由于我的母亲身材矮小,她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首领们只想培殖高大的身材。她不像大多数绿火星人那样冷酷无情。由于和他们格格不入,她常常独自一人在撒克部落的小路上徘徊,或是坐在附近山坡上的野花丛中,让思想自由驰骋。我相信,在今天的撒克女人中,只有我才能理解她的想法、她的愿望,因为我是她的女儿。
“就在山坡上,她遇见了一位年轻的武士。他的职责是看管吃牧草的西铁特和战马,不让它们跑出山外。开始,他们只谈及一些有关撒克部落的事。但是,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多,而且显然不再是出于巧遇,他们开始谈论自己,谈论自己的爱好、期待和向往。她信任他,告诉他她对本部落的残酷无情、对他们必须过的那种可怕的、无爱的生活感到深恶痛绝。她等着他从冰冷、刚毅的嘴唇里爆发出暴风骤雨般的指责。然而,他却一把抱住了她,热烈地亲吻着。
“他们的爱秘密地进行了六年。我母亲是国王塔尔·哈贾斯的随从,她的情人则是一个普通的武士,还只穿戴着自己的一个盔甲。一且他们对撒克部落传统的叛逆被发现,他们就会在塔尔·哈贾斯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罚于竞技场上。
“我的卵被置在一个玻璃器皿里。它被放到了撒克部落一个古老破旧的楼塔里最高的一层。在长长的五年孵化期间,我母亲每年都来看望一次。她不敢来得更多。在她深深的负罪感中,她害怕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监视。在这期间,作为武士的父亲取得了辉惶的战果。也从好几位武士手中夺取了盔甲。他对母亲的爱日益加深,一生的愿望就是升到能向塔尔·哈贾斯格斗的地位,然后将他杀死。
这样,作为撒克人的统治者,他就可以获得对她的拥有权,并且以他巨大的权力来保护孩子。否则的话,一旦真相披露,孩子立刻会被杀死。
“要在短短的五年间夺取塔尔·哈贾斯的盔甲是一个大胆的梦想,但是他的进展却很神速,很快在撤克首领中占据高位。但是有一天,他却永远地失去了及时保护他所爱着的人的机会。那一天,他被指派去冰雪覆盖的南极远征,和那里的土著人作战,并掠夺他们的兽皮。这就是绿火星人的刁惯。他们不劳而获,从战争中夺取这些东西。
“他一去就是四年。当他回来时,所有的一切都己在三年前结束了。在他出走的一年后,卵在另一个远征队去部落孵卵房归来前夕破裂,于是我出壳了。此后,母亲一直把我藏在那个古塔中,晚上便来照看我,爱抚我。这种爱在部落生活中早己被剥夺殆尽。她希望等到去孵卵房的远征队归来时,把我混入那些被分配给塔尔·哈贾斯住处的幼仔中去。这样就可以躲避一旦被发现违反绿人的古老传统而带来的可怕命运。
“她很快将我们种族的语言和习俗教会了我。一天晚上,她把整个故事告诉了我,要我绝对保密。她说,和其他小撒克人在一起时,要千万当心,绝不能让人猜疑我比别人受过更好的教育,也不能流露出我对她的爱,更不能泄露我知道谁是父母。她把我拉到身边,在我耳边轻轻地把我父亲的名字告诉了我。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黑暗的楼塔。萨科贾站在那里,邪恶的眼光闪闪发亮,厌恶而又鄙视地瞪着我的母亲。刹那间,暴风雨般的谩骂铺天盖地,向我母亲袭来。我幼小的心灵由于恐惧而一阵阵发紧。她显然是听到了整个故事。一定是母亲每晚长时间的外出引起了她的怀疑。就在那个灾难性的晚上,她跟到了这个楼塔。
“但是,有一件事她没有听到,也不可能知道。那就是我父亲的名字。这可以从她再三逼我母亲,坦白另一罪人的名字中看出来。然而,谩骂、威胁都无济于事。为了使我免受不必要的折磨,母亲对萨科贾撒谎说,这事只有她一人知道,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告诉。
“萨科贾大发雷霆。然后,急匆匆赶到了塔尔·哈贾斯那里去汇报她的新发现。
在她离去后,母亲把我紧紧地裹在她晚上用于遮体的丝绸皮毛里,下了楼塔,来到街上,拚命地朝郊外跑去。那条道路通向南方,通向我的父亲。虽然她不能寻求他的傈护,但她要在临死之前看上他最后一眼。
“当我们接近城南时,从地衣覆盖的乎地那边,从唯一穿过小山通往城门的小路上,传来了声音。这条小道是进入城市的必经之路。我们听到了战马的尖叫声,西铁特的低吼声,以及兵器的撞击声。这一切都预示着一队武士们的到来。母亲头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父亲远征归来了。然而,撒克人特有的狡黠使她没有鲁莽地一头冲过去迎接他。
“她躲在一家门洞的阴影里,等待着车队的到来。不久,车队来到了林荫道,解散了队伍。顿时,通道显得拥挤起来。当队伍的前面部分经过我们时,较小的月亮正好从屋顶后面爬了出来,用她奇妙的光照亮了整个通道。母亲又向阴影缩了一下。从她隐藏的位置可以看到,他们并不是我父亲的人马,而是载着小撒克人归来的车子。顿时,她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计划。
当一辆大车摇晃着靠近我们时,她从拖在地上的后车板上溜了上去,然后蹲在高车板的影子里,狂热地把我紧紧搂在胸口。
“她很清楚,自此以后她再也不可能这样把我抱在怀里了,甚至连相互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当时,我对这一切并不太理解。趁着一片混乱,她把我混到了孩子们的中间。这些孩子正由一路上的看管者移交给别人。我们被带进了一间很大的屋子里,再由一些并没参加旅行的妇人喂食。第二天,我们就被分给首领们当随从。
“自那晚起,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她被塔尔·哈贾斯关押了起来。为了从她嘴里掏出我父亲的名字,他们用尽了毒刑。但是她一直意志坚强,无限忠诚于我的父亲。最后,她在一次酷刑中,在塔尔·哈贾斯和他的首领们的笑声中死去。
“以后我才知道,她告诉他们,为了让我免遭同样的命运,她己把我杀死,并把我的尸体扔给了白猿。只有萨科贾一人不相信这些话,而且至今都在怀疑我。
但不管怎样,目前她还不敢揭发我,因为我相信她也已猜出谁是我的父亲。
“当他征战归来,塔尔·哈贾斯把母亲的遭遇告诉他时,我也在场。当塔尔·哈贾斯得意忘形地向他描述母亲临死前的挣扎时,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发笑。
他脸上肌肉都不动一下,丝毫不暴露自己的感情。从那时赵,他变成了最冷酷无情的人。他一定会达到自己的目的,把塔尔·哈贾斯的尸体踩到脚下。我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我相信他只是在等待报复的机会。他胸中的爱与他四十年前第一次遇到我母亲时一样强烈。对这一点,我坚信不疑,约翰·卡特。”
“索拉,你的父亲现在和我们在一起吗?”我询问道。
“是的,”她回答说,“但他并不知道我是谁。他也不知道是谁向塔尔·哈贾斯告了密。只有我一人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也只有我、塔尔·哈贾斯和萨科贾清楚,是萨科贾告的密,才使他热爱着的人受尽折磨,直至死亡。”
我们静静地坐在那里。索拉深深地沉浸在可怕往事的痛苦回忆之中。我则无限同情这些可怜的生灵。由于他们种族愚昧无情的习俗,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敌意的残酷。不久,她又开了口:
“约翰·卡特,如果这无情的巴尔苏姆上曾有过真正的男子汉,那个人就是你。
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因此,我要把我父亲的名字无条件地告诉你。也许有一天,这会对你,或者对他、对德佳·托丽丝、甚至是我自己,有所帮助。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的话,只要你觉得合适,你可以把真相说出来。我信任你,因为你并没有一定要讲真话这个习俗。我知道,为了避免使人痛苦和受折磨,你可以和弗言尼亚人一详说假话。我父亲的名宇叫塔斯·塔卡斯。”
第十六章我们计划逃跑
余下的路程比较平静。我们行程20天,跨过了两个海底,穿越或经过许多座城市废墟,经过了两条著名的河道,即被我们地球上的天文学家称为运河的东西。当我们来到运河边时,便有一位武士被派到离队伍很远的前方,用双筒望远镜进行侦察,看是否有大队的火星红人。如果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我们就紧靠在一起前进,以免被发现。然后,我们就停止前进等待黑夜的到来。夜幕一降临,我们就慢慢地接近河岸种植地带。在众多的、间隔有序地穿过运河的宽阔公路中,我们找到其中的一条,悄无声息地爬到对岸干枯的土地上。其中有一次我们整整花了五个小时,另一次我们花了一整夜才通过。当我们离开这高墙围住的领地时,太阳已照在了我们的身上。
由于我们是在黑暗中行进的,因此我能看到的东西极少。只有当月亮偶尔照亮小片土地时,我才得以看到围墙圈着的田地和低矮凌乱的建筑物,恰似,一幅地球上农场的画面。我还看到了许多排列整齐的树木,其中有的是参天大树。圈地里饲养着各种动物。当它们嗅到陌生的野兽味和生人味时,就发出受了惊吓的尖叫声和喷鼻声。
只有一次我们遇上了一个人。那是在一个十字路日,路口有一条纵穿整个种植区的白色宽阔大道。这家伙一定是在路边睡着了。当我走到他跟前时,他用一支胳膊支起了身体,看了一眼正在走近的车队,突然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好像吓破了胆的猫,灵活地翻过了边上的一堵墙,发疯似地沿着公路逃跑了。撒克人毫不留意。他们这次并不是出来打仗的。只有从车队加快的速度中才能看出,他们都己看到了这个人。我们急速来到了沙漠边境,进入了塔尔·哈贾斯的领地。
我和德佳·托丽丝没有说过一次话。她从未传话过来说欢迎我到她车里去,而我的骄傲也制止我作任何的努力。我坚信,一个男人和女人的交往正好和他的勇敢成反比。一个懦弱的蠢货经常能轻易地迷住女人,而一位可以毫无惧色地面对成千上万个真正敌人的勇士却只能像受了惊吓的孩子一祥躲在暗处。
在我到达巴尔苏姆的第30天,我们进入了撒克这个古老的城市。这群绿人的名字正是从撒克城那些早己被遗忘的人民那里剽窃来的。整个撒克国约有3万人,被分为25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大小首领,但他们都由撒克国王塔尔·哈贾斯统治。有五个部落的总部就设在撒克城,其余的分散驻扎在其它归塔尔·哈贾斯拥有的荒废的城市里。
中午刚过,我们就来到了宽阔的中央广场。这支远征队伍的归来并没有受到热烈友好的迎接。恰好碰上的几位,只和自己有着直接联系的人,按照他们正式问候的礼节,叫上一声名字。但是,当他们发现这支队伍还带了两个俘虏时,顿时兴趣倍增。德佳·托丽丝和我成为询问的中心。
我们马上被分配到了新的住所。在余下的时间里,我们忙于在新的环境中安顿下来。我的住所位于一条由南通往广场的要道上,即广场的尽头。我独自一人占据着整幢大搂。在这里,可以看到与我上次住过的那座城市有相同特征的豪华建筑,而且有的规模更大,更如富丽堂皇。我的住处适合于地球上最伟大的皇帝。
可是,对这些古怪的生灵来说,除了房子的规模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的了。正因为如此,塔尔·哈贾斯占据着一幢奇大无比的公共建筑。这是城里最大的建筑,却根本不适合居住。第二大建筑归洛夸斯·普托梅尔所有。其次为地位较低的首领们居住。建筑物就这样按首领们的名次排列分了下来。随从中的武士和他们的首领住在同一座建筑物里。每个部落都在被指定的区域驻扎。如果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在自己的领地里空余的几千幢建筑物中任意挑选。首领们都住在面对广场的大厦里。
当我整理完毕后,或者要确切地说,是看着下属们整理完毕后,已是日暮时分。
我赶紧离开了住所,去寻找索拉她们。我已决定要和德佳·托丽丝谈谈,要让她意识到,在我找到帮她逃离的办法之前,我们之间必须停止这种局面。我四处寻找,直到那又红又大的太阳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时,我才发现伍拉那丑陋的脑袋正从两层搂的一个窗口向外探望。这幢楼就在我住的大楼对面,但离广场更近。
我再也等不及邀请,三步并成两步,沿着通向二楼的弯曲过道冲了上去,跑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伍拉激动地迎了上来。它那巨大的身躯朝我扑了过来,差点把我撞翻在地。可怜的老伙计,高兴得恨不能把我一口吞下肚去。它咧开大嘴,露出了三排獠牙,展示着他那可怕的笑容。
我抚摸了它一会,让它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透过迎面而来的黑暗,我焦急地寻找着德佳·托丽丝的踪迹,呼喊着她的名字。房间尽头的一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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