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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在写检讨，写了一会儿，想想，都是因为吴方婷的死实在太突然了……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她为什么会得病，因为吴方婷在医院的病例档案据说被调到我们这儿了，所以我就想去看看，谁知道刚进去就出了事情。”

“就这样？”冯科长盯着方晔，问道。

“恩……是的，就是这样。”方晔没办法，打算抵赖到底了。

“我再跟你说一次，吴方婷的死是个悲剧，你必须学会放下这个包袱，继续你的生活和工作，听明白了么？”说着，把一截金属丝丢在了方晔的面前。

谎言被突然拆穿的方晔脸上全是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第二天，我在档案室的角落里面找到的，你见过么？我理解你对吴方婷的感情，也明白你纠缠在这个事件中很难解脱。但是，毕竟吴方婷已经死了，她的死没什么疑点，你不要在继续纠缠下去了。至于吴方婷的病例档案，我们这儿已经退还给医院了……记住，任何人企图进入保密室都是不允许的，记住，你是个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冯科长说到后面，口气已经变得非常严厉。

倔脾气的方晔突然使起了性子，直视着冯科长的脸问道：“科长，你去看过现场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摔倒的么？”

“那天，清洁工刚刚擦过地面，地上很滑……你就是一不小心摔倒的。”

“可是……冯科长……可是，可是我是被人打昏的。当时，找不到病例文件，很奇怪，就想进……”

“想进哪儿？想进就能进么？胡闹，然后怎么样？”

“然后，我就被打昏了？”

“什么被打昏的，谁打了你，又为什么要打昏你？你怎么又犯了老毛病，这次你又要怀疑谁么？！！！”

“我不知道是谁打的，可是，我真的是被打昏的。这几天我仔细回忆了事发的经过，我虽然没看见打我的人，可是，我清楚记得听到了棍子会晤发出的呜呜声！”

“你去找病例……病例现在就在医院的档案室……你随时都可以去看，你说说看，谁会为了阻止你看吴方婷的病例把你打昏？又为什么打昏你？”

“这……这个我不知道啊。哦对了，科长，档案室是有监控的，我能不能调阅监控看一下？”

冯科长看看方晔，忽然拿起了那段金属丝，说道：“我找到这个的时候，就已经调阅过监控了。你运气不错，监控坏了好几天了。看起来没问题，监控室仍然可以看到画面，但记录的硬盘老化了，已经丢了好几天的数据。因为没人看所以大家也没注意，我这儿一查才发现的……你运气不错，不然你现在已经在禁闭室了！”

方晔不敢在说什么了，低着头琢磨着这事情透着的诡异，吴方婷死就死的不明不白，病例呢，又没按要求附在档案袋里，自己去找更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闷棍，更离谱的是挨揍的监控录像又这么恰当的坏掉了……有人在阻止自己追查真相么？他想得有点出神，以至于忘记了听冯科长说的是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冯科长这老好人已经快气的七窍生烟了！

“方晔，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态度，你究竟还愿不愿意在这儿干了！太过分了，枉费我对你一片苦心！你明不明白违反纪律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你明不明白你的工作是有严格纪律约束的？！！！”

方晔赶忙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被训了半个小时。训完了，方晔被责令深刻检讨，然后撵出了冯科长的办公室。

方晔一脸郁闷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尚且不死心，赶快给刘云飞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果然，档案已经被送回了。方晔郁闷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一片检讨，只写下了“各位尊敬的领导”几个字就写不下去了。直到吃过了下午饭，他才发现同事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还真让冯科长说准了，自己在同事的眼里俨然已经是个异类了。”想到这些，方晔的心中几乎抓狂。他无奈的向档案室走去，他要再看一次现场。

“我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摔的……”他对自己说。

“你怎么又来了？”这一次档案室的格蕾丝可没了以往的友好。方晔知道，自己在这出事以后，连带格蕾丝都被批评了。他赶忙陪着笑脸，说着好话，给格蕾丝道歉，直到格蕾丝重新露出了笑脸档案室的大门才重新对她开放。

方晔走进档案室，仔细回忆着自己的那天晚上的动作，甚至还蹑手蹑脚的模仿其了当晚的动作。边上格蕾丝看着一阵阵的紧张。

“这小子没疯吧”她在那儿暗自嘀咕。

可是方晔的动作很快就过了火，当他把手搭上保密室的大门的时候，格蕾丝连忙咳嗽一声，才把方晔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方晔回过头，尴尬的笑笑，然后就确定了，自己那天是不可能撞到桌子上的。

“对没错，那天就是这样，我当时肯定站在这儿，听到了呜的一声，然后就昏了，如果我是自己摔倒的……这地方离最近的桌子也有3米呢，我不可呢撞到上面去”，简单的推理，方晔很快就做出了结论。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那天救我的是崔永刚和张处长，据说当时处里就这么两个人了，袭击自己的人难道就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是崔永刚？不像啊，我跟他没有仇啊？难道是为了植物学家？不至于吧？他知道我有女朋友啊。那么是张处长？为什么呢？他长的就够吓人的了，直接站到门口咳嗽一声，我也就吓跑了，何必打我呢？”方晔越想就越想不通。忽然他记起，那天他是开了保密室的门以后才被打的，难道是为了不让自己查看保密室里面的文件？“对啊，后来我被救走的时候，的确没人提到保密室被打开过，袭击自己的人一定是又关上了门的！那么保密室里面都是啥呢？”

想到这儿，他不禁自言自语的就问了一句：“保密室里面都是啥呢？”

格蕾丝吓了一跳，说：“里面都是保密文件呗，你问这个干嘛？……你没事吧？”

方晔笑笑，说道：“没事，好奇而已。”就转身离开了档案室。

郁闷的渡过了余下的工作时间，在同事们的嘀咕声中，跑回了自己的宿舍。让他惊讶的是，在门上，又有一封信在等着自己了，一封厚厚的肯定是长长的信在等着自己。难道这个跟自己的遭遇有关系？方晔想到这儿赶快开门进屋，就飞快的撕开了信封。

这次，不是一两句没头没脑的话了，而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31辛勤

放下手中的铲子，吴凯擦掉额头的汗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XD－475的根系发育的非常良好，只等它最后结果看看繁殖能力和后代的基因稳定性如何了。

吴凯是上海农业基因研究所的一名植物学家，主攻基因改良特种植物方向，三年前接手了这个高光合作用作物改良的项目。这是个保密项目，项目委托方是一个军方背景的叫做地外环境研究所的研究单位，据说是为了改造20光年外的一颗类地行星的大气构成而专门研发的，那颗行星上的二氧化碳含量太高了，不适合人类长期生存。其实，这个项目并不难，只要了解光合作用的原理，一方面增加植物叶片中叶绿体的绝对含量，另一方面在叶片中结合向日葵的向阳性以提高叶片向光性就可以达到委托要求的光合作用的速率。相较之下，改造叶绿体的结构更可以从根本上提高光合作用效率，但是过度的结构性改造会让基因产生更多的不可控变异，其稳定性也更差，项目的复杂性也更高，他想都没想就把这种方法剔除了。吴凯3年的努力已经有所收获了，光合作用的速率已经提高了56％，现在只要这种被命名为XD－475的向阳性植物的繁殖能力稳定下来，他就可以交差了。

吴凯把手擦干净，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这是一种从转基因玉米进一步进行基因改性和基因嫁接得到的全新的禾本科玉蜀黍属的植物，它的叶子经过改造均匀的分布于茎的四周，同时也可以自动跟踪光源，而提高了叶绿体净含量的叶片也显示出与众不同的深绿色，使光合作用速率得以大幅度提高。吴凯选择玉米为改造的起点，一方面是由于转基因玉米高生长速度和对环境极强的适应性，另一方面也是由于玉米除了可以制造氧气，更可以作为粮食作物，为星际移民提供充足的粮食，这也是委托方特意指出的发展方向。

蓝色的气动门打开了，他的助手小李走了进来。小李叫李立，今年28岁，张了一张典型的国字脸，是一个在读的博士，被分配给吴凯，跟进这个项目。

“老板从天空之城打来电话，他明天回上海，希望我们准备一下报告，他想约甲方报告一下项目进度。”，小李说。

“不是刚刚跟他们报告么，现在XD－475马上就要熟了，到时候有了具体的结果报告不是更好，真浪费时间。”

“谁知道呢，甲方催的太急吧。”

“催我也不能拔苗助长吧，急也没用啊。算了，正好，你一会把它的根系照片拍一下，存档、记录到成长记录的材料里面去，现阶段我们基本算是成功的，等最后的数据吧。”

“好的，我去拿相机。资料要MA7补充进汇报材料么？”MA7是研究所的信息助理机器人，用来完成资料整理和材料成型一类的工作。

“先不用了，这个是我们自己留档参考的”

小李转身离开了实验舱，这是一个完全模拟新行星Gliese581e自然环境的玻璃温室试验舱，土壤与地球类似，但是由于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较高而呈现较高的酸性，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达到1。9％，这与地球上仅仅300ppm完全不同，虽然短期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但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无疑会加重人体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负担。

“天空之城啊，老板还是醉心于自然辐射选择育种的课题，他还真是有点顽固”，吴凯自言自语道，“其实也好，毕竟这样的变异也算自然，人类对环境的改变有点太过离谱了”。想到这，他不禁抬头看了看月亮，这是个新月日，弯弯的月牙挂在天际，令人陶醉，但在月面的阴影中却不自然闪动着点点的光芒。那是人类在月面建立的氚采集场。随着磁约束聚变反应堆技术的成功，人类正式步入了氚能源时代，而富含氚资源的月球就成了人类大规模开发与移民的对象。其实大多数移民并不住在那里，毕竟月球的引力只有地球的1/6，长期住下去可没那么舒服。他们大多住在近月轨道上的太空城里，那的仿真引力场可以防止他们出现太空综合症。他们只在当班的时候，才会乘坐近月穿梭飞船前往月面采集场工作。

“月球上的光污染啊”，看着月面阴影中闪动的光芒，吴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这时，明亮的新月出现了一个不自然的缺口，很快就扩大成一个六边形的黑色阴影，那里就是天空之城了。

华东地区拥有3座天空之城，而农作物基因研究所的天空之城分部就坐落在3号城区中，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太空作物和高能射线诱导变异作物。吴凯的老板方宇明教授就是那里的负责人。

“老板想听什么汇报呢？或者说军方想听什么汇报呢？不是说Gliese581e的自然环境非常适合人类生存么，改造来改造去，这个行星估计又会麻烦连连了。”吴凯自言自语的走出了实验舱，做了个深呼吸，还是地球的空气最舒服。

32快乐

32快乐

“老吴来啦”，李立热情的跟吴凯打了个招呼。吴凯其实不老，35岁的年纪相对于130岁的人类平均年龄，绝对算是年轻人，但李立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

“累了，喝两杯，放松放松，明天接着奋斗。”

“约了王月么？”

“我又没疯，她可不让我喝酒，说我喝多了闹腾”

“你还没结婚就这么怕老婆，以后你的日子可有的熬咯……”

“你躲一边去吧，没老婆的人少来刺激我，等你有老婆了，估计还不如我呢！”

这是研究所边上有名的“火星”酒吧，据说老板是严格按火星的地貌环境进行的内饰装修，墙上还粘贴了许多老板去火星旅行的时候带回来的岩石样本，门口的走廊更被布置成了一比一仿真的第一艘火星登陆飞船的样式。灯光也是仿火星大气过滤后的日光发出暗淡的红色。除了喧闹的音乐以外，真的给人置身火星的感觉。

吴凯并不喜欢这的装饰，淡淡的红色让他有烦躁的感觉，不过这的啤酒倒是真的不错，据说是老板专门去捷克学的酿酒工艺自酿的扎啤。还有什么比忙碌了一天以后，能够美美的喝上一杯冰啤酒更惬意的事情呢？

电视里正在放着关于生物记忆读写技术的新闻综合报道，那是30多年前的技术了，是通过电刺激与脑外科手术的方式结合分子生物学进行记忆与人格重构的一种新的试验心理学技术。这种技术号称可以加快学习过程也可对人格缺失进行修补，但是由于涉及伦理学因素，一直没有获得联邦的研发许可。毕竟如何界定人格缺陷非常困难而防止该技术的滥用也缺乏有效的监督。项目的负责人，技术发明者在20多年前突然自杀，更给这个技术蒙上了一层阴影，一致一度被叫做“疯子的孵化器”技术。关于这个技术的争论从未停止过，联邦政府也一直在淡化自己在这一技术上的影响，甚至于在去年的联邦预算中，相关的预研经费也被大幅度压缩，因此也引起了部分科学界的抗议。目前联邦议院正就这一项目的伦理学报告进行再审议，争论是在所难免的，其实就是火柴头做成方还是园的，这些议员也能争论个几年，更何况这种技术性的争论背后据说还有军方急功近利的考虑。

吴凯要了一杯超浓黑啤，来到小李的边上坐下，方宇明教授的助理王新峰也在，他也是吴凯酒吧团队的酒友。

“老王，老板明天怎么突然要听汇报了？按计划不是要到下个月有了确定的结果才会向甲方汇报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似乎是甲方的上家，就是军方那催的急，说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希望我们现在就开始大规模的培植，似乎他们计算过，新的基地可能出现供氧不足的情况”

“供氧不足倒是不会啦，他们完全可以低温压缩制氧，倒是奇怪，他们有那么多宇航员么？”小李插话道。

吴凯也奇怪的说：“是啊，他们一共才送过去多少宇航员啊，几百个人的基地，干嘛要这大的制氧能力？常规种植的粮食产量也可以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啊。我们如果现在就开始大规模培植的话，万一出了问题，全部推翻那成本就太高了。”

“老板也跟他们说过这个风险，可是军方似乎更关心的是尽快完成这个项目，钱到不怎么在乎，而且似乎军方有什么隐情，估计老板知道，我是不清楚了。”王新峰答到。

“到Gliese581e用现在的质子火箭以亚光速飞行需要80年，算一算，第一代移民还没登上新行星呢，就开始缺氧，这不是要了命了么，真不知道这些专家当初是怎么做的计划。”小李抱怨道。

“算了，管他们呢，我估计那就是他们的一个说辞罢了，干好我们自己的活就完了。对了，老吴，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王月没催你么？”

“她倒是没催，不过也快了，新的桔梗花快要培育成功了。”

王新峰笑道：“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倒是够浪漫，要培育全新品种的花做给老婆的结婚礼物，估计整个研究所也就是你有这个心思了，王月跟你结婚算是找对了如意郎君了，这辈子估计要被你宠坏了吧。我跟你嫂子说起来，把她羡慕的一塌糊涂的，一个劲抱怨我当初用了个超小号的钻戒就把她骗到手了，哈哈哈哈”

吴凯笑笑，“嫂子不满意么？那你给她换个大号的不就得了。也是老板开恩，我跟他提起这个事情，他就笑着答应让我做这个研究，说是算是送我的结婚礼物。哎，送我的结婚礼物，还是要我自己研究［·］，老板算是赚大了。”

小李瞪着眼睛呸了一声，“这你还抱怨，要么跟老板说，不要这个礼物，直接发红包算了？”

“算了吧，我还是少惹麻烦，都快干完了，再说了，到时候老板怎么也不好意思不另外包个红包吧？”。

吴凯的这番话得到一个“奸商”的评价和两根高高竖起的中指。

“哥几个在聊什么呢？”旁边德裔的研究员霍夫曼凑了过来，他是研究所的自然药物方向的客座研究员，也是火星酒吧的常客，用他的话说，这的啤酒够地道，能让他记起德国的味道。据说他祖上还是德国的什么贵族，虽然他没继承什么贵族的财富与做派，但是却实实在在的继承了欧洲贵族的语言天赋，他精通英法德意多种语言，也自认为汉语说的不错，其实他说的最地道的一句汉语是：“汉语太他妈的难学了”。

“我们在严厉批判奸商老吴结婚目的不纯，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可能是都很年轻的缘故，霍夫曼跟小李很谈的来。

“还在折腾成瘾性戒断药物，本来都快成功了，都是该死的武一，弄出那么大的麻烦，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