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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缘系列之抹情茉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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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黎紫苑无法相信,〃你说的和我心里想的是同一人,我们认识的小白花?〃
  〃莫道你不相信,连我这个母亲都被她吓一跳,她还气得甩门呢!〃
  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是为人父母的希望,但多少要有些小女孩的脾气,镇日温温吞吞像个订做的日本娃娃,她的心里总有点遗憾。
  日子太平淡显不出一些新鲜来,她宁可要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儿,也不愿女儿再走回以前呆板、无生气的婉柔模样。
  为了她专制地订下婚礼,白茉莉头一回出现反抗动作,生气的抗议未果,愤而甩上门泄恨。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时代早已过时。
  黎紫苑不禁问:〃我的做法错了吗?〃过度保护适得其反?
  〃你是太关心朋友,怕她受伤害,其实女人都很坚强,你的果断反成了她逃避的借口。〃何娴芝感慨的摇摇头。
  想想真可悲,茉莉生父死的那个台风夜,她求助的对象不是近在台北市的母亲,而是必须耗时两个小时车程,远在南部的同窗好友。
  整个丧礼过程她插不上一点力,呆滞的女儿自始至终没离开过紫苑身侧,更别提和她交谈了。
  信任朋友不是不好,只是对她太疏离了,两人不像母女,倒像是认识已久却不太交心的陌生人。
  为此她伤心了好一阵子。
  〃茉莉的确为我所累,我太看轻她。〃黎紫苑苦笑,怪自己太自以为是。
  〃紫苑,你可别钻牛角尖,我不是在怪你,你对茉莉的关注不输给我这个母亲。〃她是羡慕她们友谊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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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紫苑朝拍摄中的好友挥挥手。〃我希望她快乐。〃错误是可以修正的。
  一通行动电话响起,何娴芝抱歉的一笑,随即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一场广告拍完,黎紫苑的两位好友立刻走过来。
  〃死女人,姓霍的跟屁精没来呀!〃美美的画面全被金玫瑰粗鲁的灌水动作给破坏。
  〃玫瑰,我也姓霍,请不要一姓两骂。〃拭汗的霍香蓟较为文雅,用纸杯喝水。
  金玫瑰冷嘿两声。〃袁大牌,你现在可不姓霍,小心记者在身后。〃
  〃只要你不陷害我。〃她职业性的疑神疑鬼朝后一看。〃神经。〃
  〃谈起陷害……〃金玫瑰艳丽的脸顿起黯色。〃臭紫苑,你的酬劳还没给呢!〃
  〃不会吧!你跟我计较这一点小钱。〃黎紫苑故作惊讶地吃起三明治配豆浆。
  〃少来这一套,我们五个人中就属你钱最多,你不要给我赖。〃金玫瑰忿忿地抢了半块三明治。
  她已经十年不曾早起过,PUB和走秀工作大都在夜间,要当晨起的鸟儿比登天还难,她根本整夜没睡等着拍这一景。
  钱财对她而言是身外物,她本身就是有钱人子弟,将来继承父亲产业,钱更是多得几辈子花不完,可是她不甘被人抓来当枪手,一定要〃鲁〃到底。
  〃对呀!紫苑。我的经纪人可是相当不悦,怪我乱接工作,你得给点塞口费。她有拒绝余地吗?赶鸭子上架嘛!霍香蓟对经纪人可真是有口难辩。
  〃陶大炮刀子口豆腐心,我看她是担心你被某个恶劣份子挖角,她会少一棵摇钱树。〃金玫瑰歪嘴一撇。
  黎紫苑很无辜的摊摊手以示清白。
  〃你们的误解叫我伤心,我纯粹是好心,为你们洗刷不实报导。〃她的用心天地可表。
  〃什么不实报导?'〃
  她狡洁的一笑。〃名歌手袁紫香和名模特儿金玫瑰因爱反目,长年失和,是不共戴天的宿敌。〃
  〃去你的,我懒得理她是谁的错,你好意思在这上面大作文章。〃没天良的女人。金玫瑰瞪了她一眼。
  〃玫瑰,你的脾气要收敛收敛,美女说脏话会让很多人大失所望,尤其是男人。〃
  〃嗟!我不需要男人,我是女同志。〃她从不在人前掩饰她的性别取向。
  黎紫苑的眉头微微打结。〃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你是缺乏安全感,〃
  〃笑话,我前后和十几个女人上床,难不成要我拍成影带提供你观摩?〃她确定自己是喜欢女人。
  〃性归性,那是纯感官的肉欲,你放过真心吗?〃黎紫苑犀利的点出。有时过于自信是源自自卑。
  金玫瑰恼怒的一瞪。〃爱情游戏谁会当真,不过是贪一时肉体快乐,你少来说教。〃
  〃你是自暴自弃的玩玩,旁人可是放了真感情,小心惹祸上身。〃黎紫苑提醒的说。明明不是同志却玩起女女肉搏战。
  〃你是指小娟?〃
  〃不止。〃
  〃不止?〃她目前只有小娟一个床伴而已。
  〃像上一个瑶瑶,还有上上个叫什么小云的,好像都为你闹过自杀上了报。〃


  她是率性的女子,而且自私。〃我管她们死不死,合则聚,不合则散,这年头不流行痴情女。〃金玫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流行痴情汉,像我哥那般'没名没份'地跟着人家才叫伟大。〃霜香蓟含沙射影为兄长抱不平。
  双胞胎都快十岁了还闹矜持,害她被母亲念得臭头,说她谎报〃事实〃。
  而〃事实〃真的如她所言,唯独当事人死命否认。
  〃香香,你几天没洗澡?〃黎紫苑故意朝空气嗅了嗅。
  霍香蓟连忙撇情,〃不是我,我昨晚才洗了个香香的泡泡浴。〃想栽赃,门儿没有。
  〃是吗?〃黎紫苑用力地一吸。〃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一股臭酸味?〃
  〃我才没……〃她蓦然一悟。〃好呀!你拐着弯骂我多事。〃
  〃有吗?有吗?〃装傻她是专家。〃玫瑰,你有没有闻到味道?〃
  金玫瑰不屑和她一起疯。〃我只看过一串紫苑干燥花,吊在窗口风干。〃
  〃愚蠢女人心,我们没结那么大的仇吧!〃黎紫苑故作受惊状。
  〃你这么疯疯颤颠还是企业领导人,老天真是偏心。〃
  〃这世间本来就是扭曲的,疯颠才看得清真实,我知道你在羡慕我。〃黎紫苑笑着拍拍好友的背。
  〃我羡慕你?〃金玫瑰翻翻白眼,她快吐血了,这女人有病。
  不回国嫌她太无情,冷血地〃抛弃〃友谊成全私情。
  一回国就装疯买傻,存心要气死人。
  怎么不在她那群部属前发挥三八本性,板起一张企业家嘴脸,冷情冷色只要她的冷眼一射,所有人马上噤如寒蝉不敢吭声。
  这个做作的女人最可耻。
  〃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熟得可以煮蛋。〃黎紫苑倏地转为正经。〃小姐要几分熟?〃
  金玫瑰抓狂了。〃我咧!香香。你来当证人,我是被迫杀人。〃
  霍香蓟轻笑地摇摇头,时光仿佛倒流十年,她们仍是无忧无虑的大女孩。
  时间切割不了真正的友情。
  〃你们别闹了,茉莉今晚要订婚,你们准备送什么礼?〃
  金玫瑰不快的眼一斜道:〃我已经提供夜蝇情狂当会场,休想我送两份礼。〃
  〃小气鬼。〃黎紫苑小声的咕浓一声。〃我比较担心白大哥的身体不行,送个猛男如何?〃
  金玫瑰咋了她一句,〃缺德!我看白大哥还来不及翻脸,畏男症的茉莉先晕倒再说。〃这两人真是…
  一想到那种画面,三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快乐传问四周。
  一旁正准备下一景的工作人员全停下手边事,以欣赏及倾慕的眼光望向美如图画的三位出色美女,渴望能加入她们。
  但也只能空想而已,她们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只供人仰望。
  〃三位美人笑得开怀,不介意我来破坏气氛吧?〃


  笑声蓦然打住,她们一致地转头,继而瞪大动人的双眸一呼————
  〃白大哥?〃
  〃太好了,原来你们还认识我,我的新造型没吓着你们吧?〃白向伦笑得很段。
  〃哇拷!他看起来好邪气,这个人真是白面斯文桑白向伦吗?〃诡异透项,金玫瑰半眯着眼嘲弄。
  〃我从不晓得白大哥有一双电光眼,好漂亮。〃男人长这双眼才真是缺点。霜香蓟在心里补了一句。
  〃香香,你看错了,那叫桃花眼,非常堕落的那一种。〃黎紫苑回以更虚伪的笑容。
  终于打出原形,回复狼形。
  金玫瑰笑不可遏地指指他,〃你们都说错了,那是媚眼,专门勾引良家妇女的坏痞子。〃
  良家妇女?
  她们三人心有戚戚焉,良家妇女不就是小红帽白茉莉?
  唯独遭嘲笑的白向伦黑着一张俊脸,平白被三个女人抹黑,他那是斜眼耶。
  认识太久就是有这点缺陷,吓不了人。
  〃各位美女批评完了,可以出借紫苑几分钟聊个天吗?〃他还真凶不起来。
  要不得的习惯,他已经习惯对她们慈言善目,一时间竟扭转不回正轨,只能唬唬胆小的茉莉。
  〃不行,紫苑是我大哥的。〃手足情深的霍香蓟立刻有危机意识。
  〃放心,我有茉莉。〃对她〃护盘〃的举动,他不禁为之失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的白大哥我是绝对相信,可是现在……你不太像君子。〃危险性十足。
  唉!摘木瓜被椰子砸到。白向伦欲哭无泪。
  〃对呀!香香,你要多提防,最近变态的人偏向高学历、高收人的知识份子,他的话信不得。〃
  加入金玫瑰的口水,这锅汤头是清不了了,愈来愈混浊,叫人哭笑不得。
  黎紫苑单手环胸。〃玫瑰、香香,你们该去拍下一场了。〃
  慈禧太后下了懿旨,两人纵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听从;因为她一直是五人的〃头头〃,她们只好以眼神怀疑白向伦的诚心,走向拍摄现场。
  机器声随之开动,一切显得不真实。
  天上的白云染上晨曦金光,一天开始了。
  〃白大哥,我该先向你说声恭喜。〃
  海浪的潮声与鸥鸟的低鸣声此起彼落,沙滩上留下两排长长的足迹。
  在外人眼中,这是一对男俊女美的金童玉女,在浪漫的海边携手同行,随着微凉的海风互诉表情,含情脉脉地共谱一段情史。
  其实不然。
  他们各怀鬼胎,相距有半尺远,脸上的表情是一片肃寒,仿佛肩上压着千个重石,每走一步路都相当艰辛。
  风是沉冷的,人是清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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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向伦打破沉默,〃我听不出话语中的祝福,我觉得你在讽刺。〃
  黎紫苑踢着沙,看着潮水慢慢吞噬沙滩。〃你会错意了,我是恭喜你终于做回自己。〃
  〃你不当律师可惜了,那双洞悉人心的利眼足以让你扬名立万。〃他始终瞒不了她。
  〃白大哥,我认识你有十四年了吧!我的直觉一向很灵,〃她可以第一眼就看穿人的本质。
  〃噢!那你猜猜我来做什么?〃他倒有兴趣听听她的直觉。
  她斜睨他绝佳的面相,缓缓道:〃我是茉莉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告诉你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这是背叛。〃
  白向伦心中暗惊但仍不动声色,〃你是指哪件事?〃
  〃明眼人不说暗话,请记住和你对谈的人是我,一个能在短短十年内创造企业奇迹的人绝不是笨蛋。〃
  商场上的小把戏她见多了,玩得不够精早垮台了,还能独领风骚吗?
  他的试探太小儿科。
  〃如果说我已经知晓呢?〃
  黎紫苑戏诌的望着他。〃既然知晓就不用我重复一遍,大家放在心里发酵生菌。〃
  〃紫苑————〃白向伦恶狠狠的瞪向她。
  〃别当我是小白兔,白大哥。〃成功是踩着别人的失败得来的,她已被恨到麻木,无所谓了。
  他的眼神双向远方。〃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唯有抽离神智,他才不会有杀人欲望。
  〃一个男人。〃
  〃名字?〃
  〃白大哥……〃黎紫苑叹了口气。〃这么说吧!他已经遭到报应。〃
  〃名字。〃
  她微倔地跺脚。〃你真固执。〃
  白向伦仍然坚持,〃名字。〃
  她恼了。〃有时间去找死人的碴,何不用心去赶走茉莉心中的魔?〃
  〃你以为我这么执着要找出名字是为什么,那个人就是她心中的魔障。魔障不清,她永远也成不了完整的女人,镇日活在浑浑噩噩的恐惧中,担心下一个关心她的男人是不是企图想侵犯她,她始终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白向伦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一句句的呐喊声吼出他心底的愤怒和寒心,震撼欲署身事外的黎紫苑。
  是的,那个魔障一直存于茉莉不肯放开的心灵,每每一起风吹草动就窜得人心惶惶,难怪她和十年前一样依赖,不愿走出那片黑雾。
  也许是该在伤处剖一刀,像狠心的母鹰把幼鹰往悬崖推,助其展翅凌空。
  这么一想,黎紫苑决定松口,〃是她的……父亲。〃
  〃你刚说什么?〃〃白向伦猛然抓牢她的双臂。
  她冷冷地沉住气,〃魔障是她父亲,从她八、九岁开始,一直到十七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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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震惊地松开手,蹒跚的退了两步。
  〃本来我只是怀疑,国中那三年她常在梦吃中大喊爸爸不要,然后吓得嚎啕大哭,我们怎么哄都哄不停,整夜不睡地陪她她才肯入睡。〃
  〃后来她父亲逝世那日,她衣衫不整地投向我哭诉,答案有了肯定的明确性,解了我的疑惑。〃
  黎紫苑的心思拉到那个台风夜,她在半夜接到求救电话,心急的找不到半辆肯在台风天载客的计程车,匆忙地要求父亲骑摩托车到学校找向教官,也就是她后来的丈夫向云方。
  两人冒着雷雨开吉普车北上,好几次差点被倒下的树木砸到,整条高速公路看不到一辆车子。
  直到她……不,是云方撞开了她家大门,才在楼梯上方的转角瞧见她披着撕烂的睡袍,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上有着红红肿肿的吻痕。
  〃茉莉说她好害怕父亲温柔的口吻,每回他一温柔就会开始抚摸她的身体,然后不顾她的苦苦衷求愈来愈粗暴
  〃够了,你不用描述得太详细,我知道怎么驱走她心底的魔障。〃白向伦的眼眶泛着心疼的红丝。
  其实他没有绝对的把握,靠的是一颗不绝望的心。
  〃遇上你是茉莉的福气,希望你能除掉她心中的魔魅。〃缘份真是奇妙。
  这样应该够了吧!另外那件事是不是…
  几经思索后,黎紫苑决定隐瞒,那个魔鬼是该死,是天罚他,死得理所当然。
  〃如果有人在背后推一把帮茉莉开窍,我想你会有一个至新的好朋友。〃白向伦意有所指的说。
  〃向伦大哥,你可以改行当奸商,绝不浪费一丝可利用的人才,小妹佩服。〃连她都算计进去。
  白向伦笑不出来,沉重的眼拂上疲惫。〃我只要我爱的人展颜,不再作恶梦。〃
  〃根据我片面的了解,她已经很久不作恶梦,除非你碰了她。〃所以她才以为茉莉已摆脱不堪的过往。
  〃我是男人,面对不着寸缕的心爱之人,圣人都克制不住冲动。〃他是平凡人。
  〃自私。〃她啐了一口。
  〃霍玉蓟不自私吗?重逢的第一天就上了你的床,而你还骗他自己是已婚身份。〃
  〃你……〃黎紫苑不快的瞪视。〃把自己管好,我家的瓦片不用你来数。〃
  〃我会继续试着碰她,一直到她的身体能接纳我。〃爱与性是不分家的。
  她无权置评,自己不是好典范。〃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侦查一起连续奸杀少女的案件?〃
  〃它应该是列管机密,除了少数几个主管级警官知晓,不应外漏才是。〃白向伦深深不解。
  〃我无意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放话要教训姓白的检察官,你得小心。〃
  〃谢谢。〃
  一出拍摄现场,白向伦开车上路,思绪仍停留在心上人受虐情景,他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白茉莉身上,难怪她会害怕他的亲近。
  报纸上不时刊载这类新闻,他也接手过类似案件,以前只当是统计学上的一个数字而已,没有太多悲怜之心。
  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他觉得全身像着火似的,愤怒不足以形容钻心蚁噬的万一,每一根骨头都涨满了热气。
  红灯停,他调整了一下照后镜,发现似乎有人跟踪,身为检察官的警觉性蓦然一闪,他想起黎紫苑先前的警告。
  〃我正想找个人发泄怒气,别急着来找死。〃


  白向伦故意绕着路,该弯不弯,偏往小巷道钻,一辆深绿色的箱型车紧跟在瓦随着他东弯西拐,好几回擦撞对面来车及公共设施。
  如此瞥脚的跟踪法,实在考验人的耐性。
  凭着超人的记忆力,他开往复兴南路转忠孝东路,不一会便来到南港一号公园附近。
  此刻近午时,公园尚不至于有太多人走动,他弯进附近一条暗巷中,假装心慌之余走进死路,刚好让箱型车可以堵住巷口。
  〃你们想干什么?台湾是有法治的国家。〃白向伦下了车,边说边解着扣子卷起袖口。
  〃什么法治我们听不值,我们只认识印着死人头的新台币。〃
  箱型车下来七、八个大汉,有人持木棍,有人持钢条,还有儿把锋利刺目的开山刀。
  〃我有一车的冥纸,你们留着路上用。〃白向伦毫无畏惧之意。
  〃呸!狗娘养的小杂种,你敢咒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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