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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远盯着电脑屏幕，头也没回地说道：“念！”

　　　　操作员说道：“五十五团和旅部失去了联系！”

　　　　林远一听立刻转回身来，拿起话筒说道：“老肖，发生了什么事情？旅部怎么会和部下失去联系了呢？”

　　　　肖英武说道：“现在还不清楚，我们也正在调查，可能是团部的电台出现了故障。”

　　　　林远说道：“立刻调查！”放下电台林远并没有十分惊慌，因为电台以前也出现过故障，他又回到张海兵边上，盯着电脑屏幕，只见上面的亮光越来越多，这时张海兵说道：“水越来越多了。”

　　　　林远说道：“能看出水的深度吗？”

　　　　张海兵说道：“不可能看出水的深度，这些图片是无人机从战场上空俯拍的，只能看到平面的图像，不可能看到水有多深。”

　　　　林远心中暗想：“这些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附近的确有徒骇河，可是清军把那条河里的水引过来干什么？引过来还会淹没自己的军营！”想到这里林远突然想到：如果水太深，进入坦克的发动机，那坦克不是会熄火吗？难道清军要用这个法子阻拦坦克前进？”

　　　　这时电报操作员又说道：“林帅，第七师紧急消息。”

　　　　这次林远也不用操作员读出消息了，直接拿过话筒说道：“老肖，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回肖英武的声音略显紧张：“又有一个团失去了联系！现在前线的两个团都失去了联系。”

　　　　林远一听就着急了，问道：“两个团的团部都联系不上了？这是怎么回事？”

　　　　肖英武说道：“现在还在调查！”

　　　　林远着急地说道：“又是这句话，我知道：一个团又不是只有一辆坦克和步战车上有电台，其他车辆的电台呢？赶紧呼叫他们！”

　　　　肖英武说道：“只有团部指挥车上装备的电台能够直接和旅部通话，其他车辆上的不行。”

　　　　林远说道：“那就是说：现在可能的情况是：团部指挥车出现了故障？”

　　　　肖英武在电台里答应着，林远说道：“两辆团部指挥车同时出现故障，这个概率是不是有些太低了？是不是被敌人击伤了？”

　　　　肖英武说道：“敌人根本就没有反抗，怎么能击伤咱们？再说他们就算想反抗也没有武器啊！”

　　　　林远想了一下说道：“参加战斗的不是有三个团吗？还有一个五十七团呢？立刻让他们进入战场！”

　　　　肖英武说道：“我已经命令十九旅了，现在五十七团应该已经到达战场了。”肖英武话音刚落边上的电台操作员便说道：“报告师长，十九旅发来消息，六十团发回了战场的消息！”

　　　　林远急忙说道：“老肖，让十九旅旅长直接和我通话，你给我转接过来。”等到转接信号一通，林远立刻对十九旅旅长说道：“我是一号首长，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报告！”

　　　　旅长说道：“报告一号首长，五十七团消息，清军大营周围七公里的范围里都是一米多深的水，他们不敢直接开进去，害怕发动机熄火，所以现在正在加装密封设备。”

　　　　林远焦急地问道：“一米多深的水？怎么回事？怎么能有那么多水？”

　　　　肖英武说道：“我们也不清楚。”

　　　　林远着急地说道：“马上调查！”

　　　　这时张海兵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徒骇河的水呢？”

　　　　林远说道：“说不准会是，立刻调动无人机，向徒骇河方向飞，看看河上有没有缺口！”张海兵让部下操纵着无人机，往徒骇河方向飞去，图片一幅幅地出现，终于到了徒骇河的那一幅，林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一条亮色的带子冲破徒骇河河岸，伸进清军大营！

　　　　林远指着那幅图片说道：“这里就是清军大营，外面就是徒骇河，清军一定是打开了徒骇河的堤坝，把水放进了军营！这些水一定拦住了我们的坦克！”林远说完这话立刻想起了那天在高坡上自己和钟诚的对话，不由得想道：“原来袁世凯在徒骇河北面扎营是为了炸开徒骇河堤坝，引水为兵！失去联系的坦克难道是陷入了水中吗？”

　　　　想到这里林远立刻对张海兵说道：“把图片调转到清军大营的另一侧，看看我们的坦克是不是已经陷入了水中？”

　　　　张海兵随即调出了图片，很快林远就看见，亮白色的水中停着一个个方块，那些方块就是自己部队的坦克和步兵战车！林远挥起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说道：“引水为兵，竟然没有料到袁世凯有这一招！”

　　　　张海兵却在一边说道：“林帅先别忙着下结论，您再想想，我们的坦克虽然陷在水里，可是敌人有实力把他们打得丧失通讯能力吗？”

　　　　林远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海兵说道：“坦克的电台是由电力系统操纵的，电力系统在车上是密封状态的，不怕水，所以水只能让发动机熄火，而不会损伤电台，电台失灵的话，说明车体被敌人攻击，就算我们的坦克停下敌人也是无法攻击得手的，原因很简单：坦克的主炮和炮塔旋转结构都是电力驱动的，每辆坦克上都有一门主炮和两挺机枪，当年**子的骑兵都接近不了，清军是怎么靠近坦克进行破坏的呢？”

　　　　“而且水是一视同仁的，拦住了我们的坦克肯定也会拦住清军士兵，既然清军没有能力破坏我们的坦克和装甲车，所以这个引水为兵我们也不必害怕，这水早晚得退下去，就能阻拦我们一小会儿罢了。”

　　　　林远摇头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清军就万一真的有打坦克的武器呢？那个日本鬼子看样子是在骗我，他们给清军的坦克杀手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口径的重炮，他是故意编造出了这个大炮的事情来误导我的判断！”

　　　　张海兵问道：“那清军用了什么武器？又是怎么从水上攻击的呢？”

　　　　林远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待在这里了，我要到前线去一趟，走，我们立刻上移动指挥部。”

1248　金属射流（）　
所谓的移动指挥部就是由一系列装甲指挥车组成的车队，能够让林远随时随地指挥自己的部队，林远带领部队上了指挥车便说道：“立刻前往第七师师部！”

　　　　指挥车一路疾驰，十分钟之后就来到了距离战场十公里左右的师部，林远进来说道：“我已经查清楚了，清军弄开了徒骇河的堤坝，把水放了出来，在清军大营附近形成了很大一片洪水区，我们的坦克和装甲车应该已经在里面熄火了。”

　　　　肖英武说道：“这个情况我们也想到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林远说道：“先不用惊慌，我来的这一路都没有听见太多的爆炸声，说明清军并没有对我们的部队发动攻击，既然他们不发动攻击，我们的部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后就是在泥水里泡上一会儿，等我们的预备部队加装密封设备完毕，我们就可以冲进去把他们救出来了。”

　　　　正在这时，指挥部外面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肖英武眉头一紧，说道：“听声音的方向，是清军在向我们陷入水中的坦克部队进攻了！”

　　　　林远心中暗想：“他们竟然敢进攻？难道他们真的装备了打坦克的利器！”林远想到这些脸色严肃起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带领移动指挥部赶往前线，看看是怎么回事？”

　　　　肖英武急忙说道：“洪水会不会波及到你们？还是不要去了！”

　　　　林远说道：“放心吧，徒骇河的流量不大，成不了气候的，我不会有事的！”

　　　　林远说完就率领移动指挥部往战场进发，越靠近战场爆炸声音越清晰，林远听出那些爆炸声有的是自己部队坦克的主炮炮弹发出来的；还有的很低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爆炸，应该就是敌人的神秘武器。正在这时，猛地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从战场方面传来，时候不大便消沉下去，林远不由得想道：“这些爆炸都是怎么回事啊？”

　　　　林远听着这些奇怪的爆炸声，对清军使用的武器更加好奇，很快找到五十七团的所在地，只见坦克和装甲车都在紧张地加装密封装备，而所在地前面是一片汪洋，五十七团的团长见到林远立刻过来敬礼，林远直接问道：“有部队进去了吗？”

　　　　团长答道：“已经有了，最早一批部队是二十分钟之前进去的。”

　　　　林远问道：“那有关于战场的消息传出来吗？”

　　　　团长说道：“他们在刚刚进入之后发现了一辆停在水中的坦克，过去观察的时候发现，车长和炮长都已经死在里面了！”

　　　　林远心中一震，问道：“死亡原因是什么？”

　　　　团长答道：“那他们没有报告，也许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查，不过他们在报告中特地提到：装甲并没有被破坏！”

　　　　林远点了点头，团长好奇地问道：“林帅，您说他们用的是什么武器啊？不破坏装甲就能把里面的乘员杀死？”

　　　　林远说道：“不破坏装甲而杀伤里面的人员，碎甲弹是个绝佳的选择，这种弹我们在打日本人的地堡的时候用过，一发炮弹过去，地堡外面看着没事，可是里面的碎片却被震飞下来，在地堡里面像刀子一样乱飞。”

　　　　团长说道：“林帅，绝对不可能是碎甲弹！”

　　　　林远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团长说道：“我们的坦克上装备着复合装甲啊，这种装甲是碎甲弹的克星啊！”

　　　　林远说道：“那说不定会是破甲弹！”

　　　　团长问道：“破甲弹是什么？”

　　　　破甲弹在林远的时代是应用最广泛的一种反装甲武器，不过由于敌人没有装甲武器，所以林远也就没有对部下说这种武器，现在见到部下问出来这才答道：“破甲弹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炸药里面放上一个金属罩，在炸药爆炸的时候，金属罩会被熔化，变成一道高温高压高速的金属射流，这到射流会像放在白纸上的烙铁一样轻而易举地穿过装甲！”

　　　　团长问道说道：“穿过装甲？那应该有洞啊？他们怎么报告装甲没有被破坏呢？”

　　　　林远说道：“可能是天太黑，金属射流又很细，所以他们没有发现，既然我们的坦克装备了不怕碎甲弹的复合装甲，那罪魁祸首应该就是破甲弹的金属射流，这种金属射流打在油箱上或是弹药上还会引发殉爆，把坦克整个炸飞上天！”

　　　　提到殉爆林远想起了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见的一声巨响，想道：“那声巨响应该就是金属射流引爆了弹药库，看来今天晚上的战斗，清军的确使用了破甲弹。”

　　　　团长听见林远的话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林远心中也在惊讶：“金属射流效应虽然在19世纪就被人发现了，可真的应用在战场上却要等到二战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就出现了！”

　　　　林远看到团长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你先别顾着惊讶，是不是还不一定的呢，我需要看到战士们的尸体再做决断。”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时候不大帐帘一挑，两个战士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显然是个坦克乘员，不过全身是血，右臂和右边面颊满是烧伤，林远一见这个人便急着说道：“不后送到医院，送到我这里做什么？”

　　　　谁知那个战士竟然一把挣脱开两个战士的手，跪倒在地说道：“林帅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孙廷啊！”

　　　　林远急忙凑到近前，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说道：“竟然是你！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孙廷说道：“郑强和张耀武都死了！我也是捡回来半条命啊！”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林远一下子想起了张耀武和郑强，这两个人和林远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虽然与他们来往不多，可是听见他们的死讯林远还是感到一阵心痛！

　　　　林远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

　　　　张强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把事情告诉团长的，既然林帅您也在这里那就太好了，今天晚上我们是后卫部队，最后进入清军大营，可就在先锋部队进入清军大营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水，好多好多水，铺天盖地的，边上几个步兵甚至一下子就被冲走了！”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坦克就熄火了，我们知道是水直接进入了发动机，把发动机给弄灭了，于是就把情况向上级报告，这才知道，我们坦克连的坦克都陷入了水中，正在我们手足无措的时候，敌人就来了！”

　　　　林远说道：“敌人是怎么来的？”

　　　　孙廷咳嗽了两声，说道：“他们是划着小木筏来的，一个人划，另一个拿着武器。”

　　　　林远急忙问道：“什么武器？”

1249　炸开上游（）　
林远急忙问道：“什么武器？”

　　　　孙廷说道：“天太黑了，看不清楚，好像是被扛在肩膀上的！”

　　　　林远问道：“你没有开夜视仪吗？”

　　　　孙廷说道：“开了，可是没等我看清楚，那个东西就发出了一道闪光，然后就看见一个东西向我们飞来，紧接着就听见外面‘轰’的一声，整个炮塔都觉得一震。”

　　　　林远聚精会神地听着，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孙廷咳嗽了两声，说道：“然后我就感觉右边一热，整个胳膊和脸就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疼得我都快昏过去了，我见到自己右胳膊的衣服烧了起来，余光一看张耀武，只见他全身都起了大火，可是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疼似的，一动不动，我就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坦克里的灭火抑爆装置发挥了作用，灭火用的泡沫洒得整个车厢都是，火算是灭了，我想要呼叫郑强，这才发现，车内通话系统已经被毁了，我都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却知道不能死守在车里了，如果死守在车里肯定完蛋，我就想着出舱，可就在推开舱门的时候，坦克又是一震，我一晃，脑袋撞在了潜望镜护套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被这几个兄弟抬着，我就问他们驾驶员怎么样了，他们告诉我驾驶员已经死了，要送我去医院，我想着今天晚上这件事情非常古怪，便没让这两个兄弟送我去医院，而是来到团部，尽快报告这件事情！”

　　　　林远含着眼泪说道：“我都明白了，你先去医院吧。”

　　　　孙廷扯着嗓子叫道：“林帅，给兄弟们报仇啊！”

　　　　林远听见这话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斩钉截铁地说道：“放心吧兄弟，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孙廷点点头，两个战士把他抬了出去，团长这才问林远：“林帅，你听出来什么来吗？”

　　　　林远对团长说道：“我都明白了，敌人的反装甲武器既然是单兵使用，而且还是肩扛式的，我看敌人是使用了火箭筒，火箭弹的弹头是破甲战斗部！”

　　　　团长惊讶地说：“敌人也有火箭筒了？”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这时电台里传来了前线部队指挥官的声音：“报告团长，战况不妙啊！”

　　　　林远听见这话一把夺过话筒，说道：“我是一号首长，快说，怎么个不妙法？”

　　　　那个指挥官说道：“敌人使用了新式武器，非常厉害，而且他们在水面上都用小木筏，机动性非常好，我们的战士却都泡在水里，浅的地方过胸，深的地方过头，行动太慢！天色又太暗，还有很多营房做掩护，很多时候我们都看不见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打他们没有优势，而且他们好像不怕死，根本不管外围的步兵，都挑我们的坦克打！”

　　　　林远一听这话犯了难，因为在他面前放了一个两难的选择：如果打的话，敌人太多，又占据优势，而且专挑坦克打；如果不打的话，那些陷在水中的坦克和装甲车就都成了敌人的靶子！林远不忍心放弃那些陷在水中的装备，可是理智去告诉他，现在必须撤退！

　　　　正在林远犹豫的时候，只听电台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林远知道又有一辆坦克发生了殉爆！然后就听指挥官说道：“首长，敌人好像找到窍门了，他们专向驾驶舱和炮塔后面打！驾驶舱后面是弹药舱，炮塔后面是油箱，都是容易殉爆的地方啊！”

　　　　林远一听更加犯难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犹豫，迟疑一秒钟都会有无数战士付出血的代价，林远心想：“必须撤退，装备没了可以再造，可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必须让坦克乘员和步兵都撤出来！”

　　　　林远想到这里“撤退”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可就在林远说出“撤退”的一瞬间却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漫过心头！林远立刻吼道：“我命令你们，给我守住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让你们全歼敌军！”

　　　　指挥官惊讶地问道：“您说什么？真的假的？”

　　　　林远怒道：“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就给我守住二十分钟，要是这二十分钟里再有坦克和步兵战车被毁，你就等着吃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