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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轻声为你歌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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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鸭汤被最后一道呈上来。
夏瑶舀了几口忽又觉着确实口感爽利不过分油腻,刚想夸赞几口,抬头却看到*捂着半边嘴皱着眉,夏瑶看着*皱着眉的脸连带着自己的脸也不自知的皱了起来,张大了嘴巴维持着一个也同样难受的表情问道,
“怎么了?咬到了?”
“不是,刚喝了冰的,现在又喝热的,牙像跟打了洞似的”,缓了缓*才对夏瑶道,定了定神才又继续喝汤,似乎又没事了。
“嗯,这汤还不错”,*喝了汤便又抬头道。
“没事,又好了”,注意到直看着自己的夏瑶疑惑着还在苦皱着一张脸的表情,*笑着肯定道。
看着夏瑶的样子*接着道,“据科学调查,看到别人打哈欠自己也跟着打哈欠的人是有同情心的人,我看现在得改改,打哈欠大多数情况下感染率最少也有90%的,现在得改为看到别人磕了牙自己还皱着脸的人才是有同情心的人,别人不知道情况,看了你的脸还以为你被磕到了”
夏瑶听了*的话赶紧的双手捏了下脸,企图整整自己的脸皮。
“怎么?不想做有同情心的人?”,*看到了便笑着问。
“同情有用吗”,夏瑶笑道,“你那汤怎么说也是我盛了递给你的,我自知有愧,那一刻我是真的同情了”。
*听了没作声。舀了口汤,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夏瑶道,
“林学礼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两三年,也许不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夏瑶面无表情地心不在焉道。抬头却看见*正在注视自己,默不作声,像在检阅什么似的。夏瑶便低头左右摇转检查了一下,方又抬头不解地问道,
“这么看我干嘛?”
“看你有没有自欺欺人”,*道。
“我像自欺欺人的样子吗?”,夏瑶听了*的话哼笑了一下。
“挺像”,*不以为意肯定道,“心里明明在乎,又何必看着人走也不吭一声”
“你以为我留,他便不走了吗?”,夏瑶收起微笑,看着*严肃反问道。
“留不留是你的事情,走不走又是他的事情”,*道,“你这样一声不吭的,你以为别人会领你情了吗?真不晓得林学礼怎么想的。
男人有时也是需要哄的”。
夏瑶听了*的话,没吱声。*的话在夏瑶听来自然也有它的道理。*见夏瑶没吱声,便又接着道,
“你不说出来别人又如何知道你怎么想的?不是所有人都从小看着你长大了解你脾性的。不说出来不做出来就等于做梦”。
关于我们走不出去的青春(十六)你是否也曾这样迫切地想要找寻一个出口,告诉自己还有黎明,并不断跟自己说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如同潮起潮
关于我们走不出去的青春(十六)你是否也曾这样迫切地想要找寻一个出口,告诉自己还有黎明,并不断跟自己说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如同潮起潮落所带来又带走的。那么然后呢…
“你不说出来别人又如何知道你怎么想的?不是所有人都从小看着你长大了解你脾性的。不说出来不做出来就等于做梦”。
*后边的那句话在夏瑶听来,心里像瞬间被击了一下,随即有些动气着冷冷反驳道,
“说出来做出来就有用了?
他要是心里有我,不必我说也自是会明白。
毕竟他也不是你,你会难过并不代表他也会。我对他的了解多于你,他对于冒险的刺激要远远大过这种分离。
话反过来说,即便我留了,他有了承诺,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看过的那部叫做《一个声音》的电影吗?我当时反复缠着大家说那不是真正的结局,非得大家都承认真正的结局被人剪辑掉了。
那个男人始终都没有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眼睛复明以后从万千的人群中把曼侬认出来,他从曼侬身边跑步经过,仅仅注视了几秒,把曼侬激动、惊慌、失落、心伤的所有都在那几秒之间拉了出来,却最终径直跑向了岸边等待着他跑完回家的另一个女人,亲吻她并随后驱车扬尘离去。
这才是现实”。
*对电影并不怎么敏锐,但唯独对夏瑶说的这部电影印象很深刻。
差不多是在90年代中期,大家看外国电影途径也并非很多,往往很多经典都是通过央视台的剧场看配过音的译制片,电影通常被剪切成上、下两部分作两个星期播,夏瑶没事喜欢拉人一块儿看,*他们被夏瑶拉着也看了几部,有回看了部电影叫做《一个声音》,英文名为《A Voice》,是类似于现代版的富家公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之所以对这部电影的深刻并不在于电影本身,而是夏瑶对下部结局的反应。
富家公子*倜傥花花煽情,身边并不缺乏女人,女主人公曼侬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一日富家公子跳伞受伤失了明,生活陷入了另一种他无从预料的困顿当中,此时曼侬作为照顾他起居的保姆进入了他的生活,尔后情节陡转直下像所有的灰姑娘童话一样,王子与灰姑娘情投意合,当时富家公子曾动情地对着曼侬说如果有一天双眼能够复明,自己定能从人群中辨出他的曼侬。故事差不多就是如此。
只是之后的情景又呈现出另一番变化,王子终于有机会复明,曼侬却从这座城市消失了,等曼侬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便是夏瑶后来一直耿耿于怀的记忆。
当时电影结束,夏瑶却还像没醒过来似的反复对大家说是央视台时间不够把电影剪辑掉了,之后的几个星期夏瑶总会在相同的时间点上等她以为的下部结局,直到几个星期过去之后一部又一部新的译制片接踵而至夏瑶才渐渐有些偃旗息鼓的模样。
只是后来*在夏瑶涂鸦满了各种画作、名言的写字桌面上看到多了“一个声音”的字样。
随后这事也被渐渐遗忘。
隔了十多年,*听夏瑶此时突然提起这部电影,不免惊了一下,脸色有些诧异地定神看了一眼夏瑶,似乎惊诧于夏瑶良好的记忆力以及不明所以的耿耿于怀。
随后便有些无奈地对夏瑶劝说道,“那毕竟是电影,夏瑶”。
夏瑶说到最后也渐已由激动转到了平静,恢复了心神。听了*的话半晌又接着道,
“那又有什么差别呢。生活跟电影本就一墙之隔。
本是一个童话,最后却是对童话的反转。
我从前耿耿于怀不愿接受,还闹了不少笑话,每个星期在那儿等我以为的那个结局,虽没有望穿秋水,却也有这种情景。听来不免令人耻笑。
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有一天想起来,却觉得那都是不得不的事情。
心痛归心痛,但发觉无比现实。
所谓的承诺到最后也不过如此。这便是所谓言语的力量。一堆泡沫。
要说我信不过学礼,毋宁说我信不过那些话。学礼什么也不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而我自己自也不会去说它们。
他不知道的将来,我亦不晓得。
你要问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也是无法完全确定的告诉你。
你说的也自有你的道理。但那一瞬我就是哭不出来,也说不出挽留的话来。
只是觉得他若想去去便是了。想要自由便给他想要的自由。只是如此。
我本以为经过了一些人一些事情,可以成熟一些,懂得如何作出那些大家都会作出的‘明智选择’,但我终究不是那样的人,慢慢的我只发现自己越来越本能,饿了知道要吃饭,渴了知道要喝水,累了知道要睡觉。
我有时候想起来也会怀疑,这也许并非是条‘大道’”。
夏瑶说到这里又笑了笑,好像一切又如常。
夏瑶平常说话清雅惯了,一旦说话重沉些,就觉得自己跟人吵架了似的。眼睛里也不自觉要流眼泪,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理反应,泪一流说话便跟着哽咽,倒像是真的动了情。
于是,话说到了点,夏瑶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生怕自己真出了丑,在大庭广众之下流起眼泪来,既算不上哭,也不能说不是难过,很尴尬。
平静下来又想想跟自己说话的是*,而自己动气着却好像对的是林学礼,即便不思不念了,原来心里还是有所谓的感伤的。
一惊到此,夏瑶倒是有些一醒,但随即又沉了下去。
脑海里掠过回味着*先前的话,有觉得辜负了*的善意,夏瑶便接着道,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人走茶凉了都。
该是你的绕了一圈总会回到你身边,不该你的即便是留了也还能从指缝间溜走…”
这些话没说完夏瑶便已经渐渐声音低缓地拨弄起已经几乎空置只剩那片被夏瑶闲着无聊而捣碎了柠檬片的蜂蜜茶玻璃杯,似乎说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耳边突然响起童欣周末黄昏时候读完那段《明朝那些事儿》的历史时,发过来的一段作者石悦的总结陈词,上头写道,
“所有的错误我们都知道,然而最终改不掉”
究竟是不是错误夏瑶也始终觉得无从判断,或者说这与对错无关。只是有些习惯改不掉倒是真实的罢了。
*注视着夏瑶的一系列举动,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转而问道,
“他走了快一年了吧?”
“嗯”,夏瑶轻轻应了一声。右手正习惯性地继续捣腾着已被炸干了的柠檬片。
“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觉得没什么话可说,渐渐地他也便不说了”,夏瑶道,“刚开始的时候还常常会想起,后来也渐渐忘记了,再后来连号码也记不太清了。
我有时候想,我们也许只是互相认错了人。
他并不属于我,或者说我们始终都不属于彼此。
有回我从哈尔滨出差回上海,东航的小型舱位,很拥挤,左手边坐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右手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北边上空的空气尤为使人不舒服,舱内乱哄哄的夹杂着人声、飞机轰鸣声,很像菜市场,我只觉得一阵头疼,左手边的年轻男人忽然递过来他在听的其中一只耳迈,对我笑笑,没有说话,我看了看他便也接过来听,没有其他想法。
再然后我们一同下飞机,坐了磁悬浮,跟这样一个陌生人,尔后一块儿吃了顿饭,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我看着对面那个余兴未了于这种相遇的年轻男人,忽然觉得一阵疲惫,尔后便推说工作忙而分道扬镳,他却还在另一头兴奋地告诉我再联系的方式。
我却只觉得自己过了这种年纪了。
只是微笑点头,礼貌地收取了他递过来的名片,但知道应该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后来呢?”,*问。
“没有后来,当时只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想起学礼,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只是那一瞬间我忽然厌倦了它们,同样的经历一次便够了,渐渐地走过一段路,能够从人群中辨清一些人,包括我自己。
希望在生命中流淌的是一种坚韧顺遂的东西,而不是那样瞬间热情迸发的轮回。
这种刻意的安静也时常使我感觉,我的时间停滞,好像踩在大片大片的棉絮上,轻柔软棉,连步伐都觉得缓慢,我只是尽可能地低头赶路,告诉自己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说到这儿,夏瑶看着*又抽了根烟出来正准备点燃,忙道,
“还是喝点汤吧,虽然明菁姐姐没在,不过还是少抽点总归比较好些”,夏瑶边说边拿过*那边的碗盛了碗汤给*,边又问道,
“这么些年你跟明菁姐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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