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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者无敌-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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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翔正色道：“委员长，我之所以选了今天这条路，您是要负很大责任的。抗战爆发后，无论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无不浴血奋战、誓死报国，但您和中央的高层们却偏偏厚此薄彼，把这场全国万众一心抗击外敌的战争趁机作为铲除异己的好机会。我们也不是傻子，地方军在战场上专门打苦战恶战，充当炮灰和送死鬼，平时的军械经费人员补充都远远不及中央军，我们在战场上打光拼光了，中央也不给于补充和抚恤，反而乘机削减番号、撤销编制。您这样做，确实让我们这些杂牌军齿冷心寒哪！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报国无门是最凄凉的。我们不但要防备正面战场上的敌人，还要防备后方的暗算。试问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想杀敌报国，同时我们也想自保活命，我们还能怎么办？话又说回来，当初河南事变，起因是什么？我给全河南老百姓为民请命，在您的门外站了一整晚，您给我什么答复了？汤恩伯驻扎在豫东时，横征暴敛、刮地三尺，敲骨吸髓地压榨当地百姓，搞得半个河南民怨沸腾、民不聊生。河南大饥荒时，他的部队仓库里囤积了足够上百万人吃的粮食，那都是河南百姓的血汗救命粮啊！可他宁愿粮食腐烂掉，也不开仓赈灾。这样的祸国殃民之徒，早就该依法查办了！仅仅因为汤恩伯是您的学生，是您的忠实部下，所以您就纵容不管？委员长，恕我直言，您这样的国家领导人应该明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当统治者抛弃人民的时候，也是统治者被人民抛弃的时候！没错，我造反了，我背叛中央了，可我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垮了汤恩伯？因为民心站在我这边！几百万饥民站在我这边！几千万河南老百姓站在我这边！当我的军队进攻汤恩伯的时候，几十万饥民拿起武器跟着我的军队一起猛烈攻杀汤恩伯的部队！当我反叛中央的时候，几千万河南老百姓都站在了我这边！所以我才那么快就割据了河南。委员长，我并不想成为逆臣贼子，也不想背叛您和中央，但我别无选择。而让我别无选择的，正是您本人和中央。如果你们当初对我的部队和中央军一视同仁，如果你们当初赈济河南的大饥荒，那么今天的这个局面就不会发生了。”
孟翔一口气说了足足十分钟，他心里积郁多年的怨气一下子都撒了出来。河南事变后，孟翔对蒋委员长是五分尊敬和五分怨愤。尊敬他，是因为蒋委员长毕竟在近代对中国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怨愤他，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孟翔彻底失望了。孟翔割据河南以及逐渐建立华北系军阀，极大的原因都是被逼上梁山的。为此，孟翔长期愤愤不平。他也很想和蒋委员长当面质问一番，好好问几个为什么，但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这也让孟翔心头的怨愤长期积压着，此时彻底喷发出来后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让孟翔也顾不上蒋委员长的身份了，直接痛快淋漓地把心里的话给宣泄了出来。
蒋委员长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孟翔此时的义正词严、慷慨激昂都在他的预料里，他苦笑着摇摇头：“年轻人，都是这个样子。我年轻的时候也一样。同盟会举行革命起义的时候，我写下遗书，告别母亲，在身上绑着炸药充当敢死队去攻击清廷浙江巡抚衙门。我母亲痛哭流涕地劝阻我，说中国这么多人，我为什么要去抢着做敢死队？为什么不让别人上？我回答，如果人人都是这样的想法，那就没有人上了，如果人人都想着我不上谁上，那革命才会成功。年轻真是好啊，满腔热血，一心只向着理想奔跑，完全可以不考虑其他。”蒋委员长叹息着，脸上是一种沧桑，“困龙啊，你要知道，我这个位置是高处不胜寒的。一旦坐上我这个位置，就不再是普通人了，就变成一种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人了，思考事情也不能用理智，只能冷静而麻木。驾驭一个国家，是不容易的，是要具有冷血的精神的。”他叹口气，重新望向已经从愤怒中平静下来的孟翔，“这么多年的尔虞我诈，让我已经身心俱疲了。困龙，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就想问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割据北方，和国府南北对峙、分庭抗礼？还是在美国人的支持下把我这个委员长取而代之？”他的眼神凌厉而柔和。显然，蒋委员长是真心想要知道孟翔搞这么多大动作的目的，他不想听到谎话，但也不想听到某些他最担心同时他一直在猜测着的刺耳真话。
孟翔平视着蒋委员长的眼睛：“委员长，您太高估我了。我没有那么大野心，我对权术和政治那是丝毫不感兴趣，我只想打垮日本、打垮苏联，夺回我们中国在近代所失去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秉承一个信念，那就是中华民族的利益至高无上！我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也不是为了反对您或贪图您坐的那个位置。我想得很简单，怎么做才会对国家和民族最有利，那我就怎么做。打垮日本、打垮苏联，就是我的目的，就是我想干的事情，也是我只想干的事情。”
蒋委员长注视着孟翔的眼睛，足足一分钟，显得有些意外：“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孟翔微笑着道，“我是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我只为自己的梦想而前进，为中华民族的梦想而前进。对于您和中央，我敬而远之，但绝对没想过取而代之。”
蒋委员长的目光再度有些飘忽的迷惑。沉吟了一下，他道：“张学良本来是国军的陆海空三军副总司令，但他优柔寡断且意气用事，我看，困龙，战后可以让你来接替他的职务。”
“哈！”孟翔笑了，“全国陆海空三军副总司令，这可是仅次于委员长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务啊！委员长，我知道您这是封官许愿来拉拢我，不过，请放心，我对功名利禄真的没兴趣，战后我会急流勇退、归隐田园。我对您是没有威胁的。不过，委员长您如果真的想要嘉奖我，我倒有个请求。”
“说。”
“日本投降的时候，让我成为中国的受降代表。如果您让我担任这个代表，那我可真是一生无憾了。之后，我还要亲自率领中华大军踏上东瀛本土，把青天白日旗插在东京上空。我就这个请求。”
蒋委员长忍不住再次露出苦笑：“就这个？”
“就这个。”孟翔认真地道。
“我可以满足你的这个心愿。”蒋委员长点点头，然后正色道，“但是，你对我有没有威胁，对国家有没有威胁，我是不能就凭你的空口承诺而相信你的。此战结束，你会盘踞华北五省和东北五省，北方的半壁江山都在你的手里，你说你对国家没有威胁，谁信呢？还有，即便你功成身退，你的部下将领们呢？他们一个个会心甘情愿归顺中央吗？”
“我会带他们到日本去。他们即便有私心，也闹腾不起来。”孟翔认真地道，“实际上，我也知道我现在空口无凭。这样吧！委员长，我有几个提议。”
“说。”
“等我收复华北全境后，我把在我手里的江苏中北部都还给您。另外，您的中央军可以进我的地盘。洛阳、济南、太原、北平、天津，具有重大意义的省会城市，您各派一个师，作为象征性地驻扎。这些部队必须是军纪严明的部队，我不希望他们到我的地盘里糜烂地方。另外，我们还可以进行一场合作。”
“什么合作？”
“中南地区和南洋地区。美国人虽然表面上支持英法，但默许我们去从日本人手里夺走并据为己有。到时候英法再跟我们争吵起来，美国人是会站在我们这边的。您可以从西南地区派兵，和我的部队并肩作战，拿下中南半岛和南洋地区，这些境外地盘，我不要，都归您和中央管辖。当然了，您的其他部队我不欢迎，最好派杜聿明和宋希濂来。”孟翔耸耸肩。
蒋委员长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意：“你的条件呢？”
“一、希望您的军统和中统不要再对我进行渗透或试图摘取我的脑袋；二、让胡宗南和陈诚在陕西和湖北停止和我部的对峙并退避三舍；三、美国人的物资援助，我要一半；四、境外殖民地的矿产资源，我有一半的开采权。这四项条件直到战争的结束。”
“我要是不同意呢？”蒋委员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您不会不同意的。”孟翔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因为您不同意，我可就真的要割据华北和东北了。这项合作，基本是我让步。您不同意，反而会使得我和您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毫不客气地说，我现在就是一头归山的老虎，您对我已经没有约束能力了。我之所以开出这几项条件，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反叛您，不想分裂中国，并不是惧怕您。”
“你说得对啊！”蒋委员长无奈地道，“你现在确实就是一头归山的老虎，我已经拿你没有办法了。中央以后能不能收复北方，很大的概率就都寄托在你是否真心拥护中央的份上。也罢了！”蒋委员长看着孟翔，目光如炬，“困龙，就这样吧！我同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孟翔笑了：“我不会做出对不起国家或违背民族利益的事情的。委员长您也一样，不要让全中国的同胞失望，请您做一位合格的国家领导人。”
蒋委员长苦笑，起身，在孟翔的敬礼中走了出去。
赵海军和史迪威急忙冲进来，两人的脸上都是极度期待和极度好奇的神色：“委员长跟你谈什么了？”
孟翔微微一笑：“我刚刚和委员长握手言和了。虽然他对我还有猜忌之心，但起码从此以后我们不需要担心来自后方的威胁了。”
“究竟怎么回事？”两人都大吃一惊，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孟翔将刚才的谈话都详细地说了一遍。赵海军吃了一惊：“什么？我们岂不是吃亏了？”
“吃亏又怎么了？”孟翔笑着道，“别忘了我们的初衷，我们的初衷就是在自保的同时坚持抗日，而绝不是真的割据独立，更不是与国府打内战或将其取而代之。眼下，既然我们和委员长握手言和，那我们以后就可以专门对付小日本了，还有以后的苏联。”他目光坚定。
“可是。。。我们干嘛要让出江苏？”
“江浙地区是委员长的嫡系根基所在，我们占领着江苏，也是他的一个心病。实际上，委员长已经默认我们以后可以拥有华北和东北，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让步了。从长远考虑，我们其实是占了大便宜了。委员长毕竟是一国元首，我们还是要对他礼让三分的，不能真的目中无人。他退步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孟翔解释道，“别忘了，他毕竟是国家的领导人，在正统名分上占有绝对优势，我们还是要服从他的，并且也没有推翻他的必要。把话说回来，我们总不能真的为了一己私欲而把国家陷入分裂和内战吧？”
赵海军耸耸肩：“我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就知道跟在你后面打鬼子。既然你认为你做得正确，那肯定就是正确的了。”
孟翔笑着道：“这一趟，其实我们才是最大的赢家。”
史迪威也笑了：“孟，你真厉害，居然可以逼迫那个顽固的花生米进行退步，那我们以后的合作肯定就顺利更多了。”
孟翔呵呵一笑：“那当然。”
次日上午，第三次会议召开，主题是同盟国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德苏战争。四国的态度也差不多，罗斯福总统已经暗中认可了扶植中国去对付苏联的计划，美国在对苏作战里完全可以不出面，这样既坐收渔人之利，避免了美军的伤亡，同时还能保持政治上和道义上的主动权，美国的态度自然是“不干涉”德苏战争；中国也不同意和德国或苏联结盟，中苏毕竟有着血海深仇，德国和中国没有利益冲突，中国没有必要帮助苏联打德国，而中国如果跟德国结盟，那就会得罪苏联，毕竟中苏是接壤的，会给自身带来祸害；英法两国也不愿意跟德国或苏联成为一伙，因为两国对这两国都没好感，苏联是红色的洪水，德国刚刚痛打过英法两国，让两国丢尽了延绵，跟前段时间的仇人联合起来，显然让英法两国在政治上和民众心理上都难以接受。最后四国达成共识：暂不干涉德苏战争，静观其变。换句话说，就是继续隔岸观火。因为同盟国如果和德国结盟的话，从德国那里得不到太多的好处，反而会让中国遭到来自苏联的威胁；如果跟苏联结盟，从苏联那里也得不到太多的好处，反而会得罪德国，从而让英法两国遭到来自德国的威胁。四国首脑最后约定：在德苏战争态势明朗的时候（也就是哪一国彻底占上风的时候）或者在中国拥有了强大的自卫能力后（也就是中国能够对付来自苏联的时候），同盟国再根据战争局势进行符合同盟国利益的选择（也就是和即将战胜的国家结盟，对即将战败的国家乘火打劫，以此乘机分一杯羹）。另一方面，四国也都心知肚明，德苏两大国经过这场战争后，胜利者肯定彻底独霸欧洲大陆。两国打得时间越长越好，这样的话，即便是胜利者，也会在很长时间内元气大伤，恢复不过来，最好德苏两国打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死光光，那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因为这两国在美英法眼里都不是好东西。
11月24日，四国索岛会议圆满结束。四国元首最后互相合影留念，在四国元首单独合影时，罗斯福总统执意要孟翔也一起合影，结果照片上除了正襟危坐的四国元首外，还有站在蒋委员长身后的孟翔，使得孟翔后来被称为“索岛会议的第五巨头”。
11月25日，四国元首各自返回本国，孟翔和委员长一前一后也返回国内。孟翔回国后，开始争分夺秒地同时指挥起缅甸战事和华北战事，加紧了冲刺向胜利的步伐。
第二百八十五节光复华北（）
蒋委员长和孟翔在暗地里的握手言和，使得华北系的处境愈发改善。豫陕边境和豫鄂边境，中央军胡宗南部和第六战区陈诚部全线退避三舍，停止了和华北军的对峙；另一方面，中央军青年军的五个师和平进入华北系地盘，一个师进驻洛阳，一个师进驻济南，另外三个师准备进驻太原、北平、天津。青年军是国民政府刚刚建立的一支新军部队，官兵文化水平非常高，部队的政治性很强，军纪也十分严明。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华北军迅速从豫鲁境内再次抽调了两个军投入华北战役。山西战场上，四十万晋豫联军对日军呈现压倒性的绝对优势。
任凭冈村宁次大将再怎么用兵如神，面对这种局势，即便是孙武复生也是回天无力了。
协同晋军作战的华北军第4集团军忠诚地执行了孟翔的命令，把太原城这根硬骨头丢给晋军去啃，自身则穿插向日伪军后方，实施大规模的歼灭战。在冯钦哉和孙蔚如的调动下，王劲哉率领第38军在太原战场上协助晋军作战（实际上是隔岸观火），赵寿山和李兴中分别率领第69军和第96军，大规模地从两翼穿插向日伪军后方。第96军为左翼，翻越吕梁山，沿途攻陷了娄烦、岚县、静乐等县；第69军为右翼，先攻陷了阳泉县，随后直插太原后方的孟县、定襄县、忻州县。11月22日，第69军第173师在师长曲阳的指挥下，首先长驱直入攻陷了忻州。作为太原后方交通咽喉的忻州被华北军攻陷，意味着正在太原拼死抵抗的十余万日伪军彻底被包围在了晋中盆地里。实际上，当华北军两翼穿插的时候，冈村宁次大将就判断出了华北军的意图。但他别无选择，要么放弃太原城，撤离晋豫联军即将形成的包围圈，要么孤注一掷、死战到底。另一方面，华北军在太原战场上的消极怠工，使得攻城的晋军自然陷入苦战。阎锡山也非常清楚华北军的意图，但他同样也别无选择，太原就在眼前，这是一个巨大的诱饵，迫使他也不得不孤注一掷地将晋军主力尽皆投入这场巨大的消耗战。
眼看主子末日已到，原先仆从于日军的华北伪军各部无不树倒猢狲散，纷纷临阵倒戈。伪第二十四集团军在司令庞炳勋、副司令孙殿英的率领下，于阳曲县战场起义，第173师迅速进入阳曲县，连同反正的第二十四集团军猛烈攻击太原日军；伪第二方面军（司令孙良诚）、伪东亚同盟救国军（司令白凤翔）、伪山西剿共军（正副司令赵瑞、杨诚）、伪东亚皇协军（蔡雄飞部）、伪第十五军（军长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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