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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八怪传奇(上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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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枢拉着个脸问道:“你要说什么,快说!”
黄慎微笑道:“适才大人说过了,填出空句,赏银一千两。能得到钦差大人的赏银,黄慎此生大福大贵了。”
“混帐!你想闹事不成?!”站在凌枢身旁的麻三贵骂过黄慎后转身对凌枢说:“大人,这是个刁民,别理睬他!”
李禅笑了:“麻大人,你不要出坏点子了。哪有钦差说话不算话的呢?”
“按诗作画,赏银千两。”凌枢没犹豫地吩咐道。说完领头便走。
周围的看客哄了起来。
板桥、金农、汪士慎望着凌枢等众人离开了画市,会心地笑了。
板桥牵在身边的那只小毛驴似乎也懂得主人的心思,扬起脑袋放量地嚎了起来……
凌枢神经质地回头相望。
板桥用手拍打了毛驴,口中骂道:“蠢驴!”一面冲着凌枢送上了一个笑。
2
众画友受马氏兄弟相邀汇聚于小玲珑山馆。他们沉浸在巧治钦差的欣喜之中。黄慎自认为当众出了丑,独处一旁沉默不语。
就在女侍上茶的时候,板桥一把黄慎推到了主座的位置上,说道:“黄兄,你怎么突然成了大姑娘了。”
黄慎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今天要不是诸位暗中相助,黄慎要出大洋相了……”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黄慎:
“阿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到现在你不说话,我还当你心里有后怕,这才没问你,没想到你为的是这个,嗨!”
“黄老瓢,你这么说,也太不仁义了!”
“黄慎才疏学浅,捉襟见肘,今日临头方知晓,实实惭愧之极,羞不可言。”黄慎勉强地笑了一下说,“这是我肺腑之言,各位仁兄不要牵怪于我。”
板桥重重地“嗨咿”了一声,说:“‘水秀满四泽,月清氲奇峰;烟袅孤山寨,云漫悬崖松’,这首藏头绝句我也只是提了个‘云’字,黄兄就对出来了,对仗工整,令人叫绝。”
金农琢磨着说道,“看今天这个样子,钦差大人是准备好要发难的。所以说,能让这家伙心服口服,足见黄兄诗文功底非同一般。”
汪士慎笑道:“李禅大人当众揭短,要说最最难受的,是钦差大人了。”
大伙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笑说着,卢雅玉、李禅带着怀抱琴盒的梅子从门厅那边走了过来,卢雅玉说:“嗬,好热闹啊!”
见到卢雅玉身后的梅子,板桥、黄慎他们都愣了。卢雅玉看看身边这个,又看看那边几个,惊讶地问梅子:“怎么,你们认识?”
梅子羞涩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马曰涫在亭子那头招呼道:“来啦,请诸位入席了”
马曰涫把众人引进了一间宽大的餐厅,这里布置的和雅致,四周簇拥名贵的常青植物,间以历代名人字画,正中央放置着海梅圆桌椅,西侧上首一块蝉翼般的杭织绸纱帘隔出了一方弹琴唱曲的小厢房。
梅子进了琴曲小厢房,轻轻调试着琴弦。
板桥看了下黄慎和金农,对卢雅玉解释说:“卢大人,我们几个和梅子姑娘是这么认识的,黄慎……”
卢雅玉举手止住了刚要解说的黄慎,笑道:“别说,现在我不想听。我带梅子来,是为黄慎兄弟庆贺的。”说着掏出一张银票来,放到黄慎的面前说,“这是钦差大人让我带来的一千两银票,那幅画子画好了就让我带给他。”
“卢大人,你听我说,”黄慎边说边将那张银票推了回去,说:“这个银子我想,可我要不得。”
“?”卢雅玉不解地望着黄慎说,“你们做什么事,总是要和我捉迷藏?我要听你说个究竟。”
黄慎说:“实话告诉大人,这句诗不能完全算我的,所以我不能作这幅画子写这首诗。”
“不能全算?这事我在场,还能有假?”卢雅玉说。
黄慎指了下板桥和汪士慎,说:“还记得当时他们在一边争吵吗?”
卢雅玉点了下头,回想着:“有这么回事,他们争吵怎么啦?……”
“他们在争吵的时候,给我点了一个字。那是一首‘水、月、烟、云’的藏头诗,板桥他传了一句‘烟云驾老君’给我,解了我的围。”黄慎解释道,心底不藏一点私垢。
琴曲厢房里,梅子停下了手中的活,侧耳静听画友们之间的谦让。心下想他们的画品好,他们的人品更是世上罕见。
板桥解辩道:“大人不要听他的过谦之辞。刚才我们劝说了好半天,他就是固执己见,就算我提了一个字,做不出来也是枉然。”
李禅一旁赞同道:“板桥说得在理。黄慎兄的那一句‘云漫悬崖松’天然生趣,补空补得如此之妙,已是不同凡响,你就不要自谦了。”
黄慎起身给众人致礼:“黄慎在此诚谢友人了!”
众人笑声中,板桥将银票推给黄慎:“银票要收,画子也要作。要不然李大人、卢大人回去如何交差?”
黄慎窘道:“这……”
马曰涫出面给他救了驾,只见他一把收起了银票:“你们都不要说了,这张银票我先收着,待黄兄画出了画子,一手交银,一手交货。如何?”
马曰涫的及时打诨,将尴尬局面转换成了乐融融的气氛。
马曰涫举杯道:“来,干了!为黄兄躲过劫难,为……”
“慢。”卢雅玉拦住马曰涫,回头对西厢说,“梅子,把曲子弹起来。”
“大人,《雪梅》行吗?”梅子问道。这是她最心爱的一首曲子,曲尽人意,曲抒衷情。
“好。”卢雅玉说。
梅子的纤手搭上了弦,舒缓清雅的曲声起。
曲声中,众人举杯畅饮,不知不觉间进入酣境。梅子的《雪梅》曲进入一个抒发梅花斗风雪的激昂情境,板桥闻之兴奋地站了起来,信口吟道:
白雪压梅,梅开胜雪,花中一绝。香不在蕊,
亦不在萼,香彻问取雪天月。
不认春风,只识东君,孤香清冽。寒枝凝玉,
疏淡幽情,恼人风味醉时节。
……
吟到精妙处,众击掌而鼓之。
汪士慎赞道:“板桥,你对梅花如此独到精僻,为何不作梅图一试身手?”
板桥笑说道:“一生画竹,别无它求。画梅巢林兄在上,小弟哪敢造次?”
汪士慎笑指着说:“板桥你……言过言过了。”
汪“梅”冷香浮众,这是友人公认的事实。他的梅湿润苍劲,冷凛孤芳,心手狂恣地化入了他自己的人格。汪士慎,徽州歙县富溪村人。佛以金装为贵,人以衣着显荣。报出个天灵地杰的出生地来,无形中显示人种的高贵,也是一些虚荣徒子乐此不疲的恶癖。汪士慎跟人不一样,报出地不显名不露的歙县不算,还偏偏要带上个富溪村,可见他的嫉俗鄙陋。他言语不多,交友更是廖廖,非知心不往来,他很有点象颜回的样子,画作空闲时,喜好独自一人枯坐在陋巷草堂前,寂寞淡泊,他为焦五斗画过一幅《乞水图》,画中一瓮,持瓮人乞求友人赠他以雪水作烹茶之用。板桥在这幅画上戏题道:“士慎诗书画,何止一瓮金,巢林趣入仙,求水不求金。”可以说把汪士慎的艺品情操早早地盖棺论定了。
汪士慎喜茶成癖,人称汪茶仙,说他有玉川子之风,玉川子,唐人卢仝是也。他的自题诗:“试茗山泉松子煎,关门自欲避时嫌。平生难言事几多,呷清沉浊毛孔散。一盏一盏又一盏,润得枯肠引清风。道心缘出肌骨畅,蓬莱生在七峰堂。”用松子柴煎出的山泉茶,摒弃嘈杂人世的烦心事,呷着清澈的琼液般的香茶,有多少扰神的东西不能排遣掉?香茶排浊气,养神怡志如清风贯耳,得仙之道如说蓬莱,就是咱自家的七峰堂啊。好一幅淡泊人生的真实自绘。
梅子弹奏的《雪梅》一曲进入了尾声:梅花战胜了风雪,傲然挺立,花蕾绽放……
黄慎同众人一样,出了神。别人是受染于曲子的意境,他不同,脑海里浮现出金农宅院里自己与梅子躲难的那一幕。梅子的聪慧灵动,梅子的音容笑貌,梅子发际的温馨,梅子听命他的乖巧,满满地在他的脑海里盘旋。黄慎生怕让别人看了他心底的私情,狠命地摆了摆头,极力排除那该死的非份之念。
曲子弹完了,酒也尽兴了,众人沉浸在特定的情境之中。
李禅提醒道:“卢大人,我们该走了吧?那边还有事体等候呢。”
卢雅玉说了声:“你不说,我都忘了。好,畅快畅快。”说着起身喊梅子,“钟姑娘,我们走吧。”
梅子从弹唱厢房里出来,急急地说:“卢大人,我还有一事有求汪先生。”
“那你就快说。”卢雅玉扭头对汪士慎说,“找你的。”
汪士慎愣了一下:“找我?”他不近女色,在友人中有口皆碑,梅子突然冒出一句要找他,难怪他憋出个大红脸。
梅子从琴盒里取出一幅画子在桌上摊放开来。
金农诧异地说:“哎,这不是汪兄的《残月冷香图》吗?”
汪士慎见画惊道:“这是愚士的‘残月冷香图’。谁摹得这般无二?”
梅子应道:“小女闲暇临摹的,请先生点化一二。”
汪士慎赞佩之意自心出:“嗯,如此精到入骨,好手笔,好悟道……”
汪士慎带来的女侍轻声提醒道:“先生,不要再说了,夫人知道了,你吃罪不起。”
汪士慎闻之即住了口,不说了。
梅子跪了下去,施礼道:“小女不揣冒昧,请先生收小女为徒吧。”
汪士慎赶忙把她扶了起来,又象烫了手一般放开了她。连连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原来,汪士慎的娘子生性妒嫉,极恶汪士慎在外沾花惹草,汪士慎惧内,在外交友是绝不敢涉嫌女色的。观其一副窘状,众笑乐不已。哥几个不愿伤害纯情无依的梅子,才没拿汪士慎逗乐,梅子哪知究里,好生尴尬。
梅子说:“先生,我说错了什么?”
汪士慎诘言赧色:“啊啊,不错不错,我要回家了。”
“汪兄不必告罪,其情可敬可宥。不过,为搪塞众口,这幅画子你填了诗句便走如何?不然也太对不起一片挚诚的梅子姑娘了。”金农笑说,“马兄,快拿笔砚来!”
梅子接过笔砚:“有劳先生了。”
汪士慎硬着头皮慌慌在画上填了一首诗:
冻雪凝阴不肯晴,
夜来寒雨复纷纷。
朔风满耳梦初觉,
多少香魂化冷云。
汪士慎在题诗的时候,卢雅玉向板桥问起汪士慎这般唯唯诺诺是何缘故。“士慎今天是怎么啦?你知道吗?”
板桥笑了,说:“这话也好说,也不好说。他家那个夫人是个醋坛子,你没见过。要是听说他在外面收了个俊俏的女徒弟,那还了得!”
卢雅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难怪!是收不得,收不得。”
汪士慎写好了说:“行了吧?告辞告辞!”说完携女侍匆匆走了。没走几步,又回头特意关照道,“诸位兄弟,题诗一事,切切不要和我夫人说,免得后院风波迭起,拜托拜托!”
众人扬着笑声送走了汪士慎。
果如友人们所说,归家的汪士慎悄悄推门入内,刚要往东厢卧室去,传来一声幽幽的问话声:“夜猫子归窝了?”他本能地惊悸了下,寻声望去,昏暗的堂屋里,老婆崔莲花凶神一般端坐在正堂之上,红木大方桌上放着一把铮亮的长剑。
汪士慎赔小心地躬下了腰:“哟,是娘子,您起得真早啊。”
“早,没你早哇。八百里就闻着你身上的狐狸骚了。”很有些男人味的崔莲花阴阳怪气地说,接着大叱一声:“你还不给我跪下!”
“跪就跪。”汪士慎条件性的扑通就跪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崔莲花讥讽地眯上了眼:“一宿*过足了瘾了?”
“嗨咿,娘子瞎说什么呢,我跟板桥几个汉子们在一起。”汪士慎笑了,“你又瞎疑惑了。”
“你骗谁?!男人在一起有那么多话说?”崔莲花拍了下长剑,站了起来:“你个不知羞耻的下流胚!”
女侍从一边走近汪士慎,劝道:“老爷,你就说了吧。”
汪士慎吃惊地低声道:“怎么,给梅子写诗的事,你说了?”
女侍闭了一下眼表示什么也没说。
“我认什么错?”汪士慎转对崔莲花说:“娘子,我什么事也没有,你让我……”
“今天我也不要你说了,现在我就死给你看。”崔莲花说着抓起剑就要抹脖子。
女侍飞奔上去拉住了崔莲花,挣扎中,汪士慎夺过了剑。
汪士慎痛苦地看着长剑,颤着手很了一下心说:“你也不要再闹了,还是我死了好。”说着毅然地将剑架上了脖子。
闷葫芦给逼急了,可怜之外有一种特别的凛然壮烈。崔莲花惨然地惊叫了一声,飞豹一般扑过去,位置颠倒了过来。
3
凌枢从画市回来,就一头扎进驿馆里不出来了。本想在扬州的文人墨客面前逞个能,卖点模样,没想到前次瘦西湖被那个郑板桥奚落了,今天又栽在这个黄慎手里,想想实在太窝火了,这些个扬州的文人就这么不识相,就不知道适当的时候讨窍卖乖?如此这般下去,他凌枢还能在公开的场合说话露脸吗?找不到他们的茬,凌枢一口气没处出,缩在驿馆里将江苏巡抚曹仁好一顿臭骂,曹仁知道凌枢的火是从哪出来的,转过头又将卢雅玉数落了一通,还是他会作人,骂了卢雅玉以后,当着凌枢的面吩咐卢雅玉速速将钦差大人许诺给黄慎的一千两银子送过去;接着曹仁又唤来了妓妹子何清清、还有驿馆的两个漂亮清秀的女侍,这才暂且平息了凌枢的火气。
待何清清莺歌燕语将凌枢哄上了烟榻,曹仁亲自给他点燃了烟媒子,示意两个女侍给他捶上了肩,擂上了腿。见凌枢口里出了一口长气,曹仁就撒腿出门不见了踪影。
“小乖乖,你说说,扬州的文人难说话吗?”凌枢抱着何清清纤细的小手说。
何清清是见过大场面的妓家,早已从凌枢的脸色中看出了他在哪里受了一股窝囊气,但她又不能说偏了嘴,要不也是不讨好的差使,于是她俯下娇嫩的粉脸轻柔地蹭了蹭凌枢的额头,嗲嗲地说:“嗨咿,再难说话的文人见了有权有势的管家还不俯首贴耳?谁要是不听话,抓到他的把柄,治他个什么罪,进了牢子都老实了。”
“你真是会说话,我要是抓不到他的把柄呢?”凌枢尽情地感受着何清清冰肌玉肤带来的*。
何清清娇声地:“大人这么费心干什么?累坏了身子可是你自己的。”
凌枢快意地抚了下何清清的脸蛋,乐嗬嗬地说:“清清真是会体贴人,跟我去京都如何?”
“真的?!”何清清快活地瞪大了眼,“就怕大人说话不算数。”
“那你说不算数我就不算数了。”凌枢逗趣地说。
“嗯,算数算数嘛……”何清清撒娇地将一只纤手放进了凌枢的前胸,轻轻地揉着。
凌枢大笑了起来,放下烟壶,一把将何清清揽进怀里。两个女侍见状,悄悄退去。
“大人,下午别再去巡查了,在家歇着。”何清清从凌枢的怀中挣起来说,一双手抱着凌枢的脸。
凌枢拿开了她的手:“这不行,政务不能视同儿戏。”
“不就是走走看看吗?是人都会。”何清清用手箝着凌枢脸上的一根毛,“听说皇上要来,衙门上上下下哪个敢怠慢?钱呐物的,早就备得好好的了,还要你操什么心?”
“你真是个人精。”凌枢望着何清清胸脯娇嫩的肌肤,陡然起了邪念,一只手探进去下劲地捏了下。
何清清“啊哟”叫了一声,随即娇娇地:“你捏疼了我。”
凌枢假作道歉地:“啊呀,真的?啊哟哟,你叫的真好,悦耳动听……”复又抚摸那处。“嗳,清清,给我弹首曲子如何?”
何清清:“我弹的不好,红月楼有一个姑娘弹得好,文人们都喜欢听她弹。”
“哦?”凌枢来了精神,“来人啦!”
麻三贵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怎么是你?”凌枢道。
“我让他们到一边去,侍候大人的事从茶水到安排……”麻三贵看了一眼何清清,见凌枢瞪了他一眼,忙知趣地收了口,殷笑着转口道:“都是由我来一手操办的。”
“是吗?难得你一片忠心哪。”凌枢浮着假猩猩的笑。
麻三贵不知趣地谢道:“谢大人夸奖。”
“你给我去找一个人。”凌枢低头问怀中的何清清,“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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