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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们都舍不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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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至少看到了，那么就算今生无缘再见，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叶沐蓁看见了一旁的破船，她靠着发呆，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轻轻压紧头上的帽子，转头一看，沙滩安静得让人害怕，现在的叶沐蓁很享受这种安静，带给她的不止是心灵的沉静，更是人生的思考。
她知道也许哪一天离开这个世界，全世界也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如果她早点适应，就不怕了。
“叶子，听到了吗？我是小婉，你看到我的婚礼，对不对？”温婉温柔哽咽的嗓音在叶沐蓁耳边响起，叶沐蓁微微一愣，微微起身，看见了破船另外一边的场景时，她捂住嘴巴，眼泪一颗颗落了下来。
“五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希望你回来，就算是昨天我还是不放你走，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这么任性，我……。”温婉捂住嘴巴，靠着冷毅然哽咽地说：“我放你走，只有这样也许你才能对我放心。”
苏慕情望着一片渺茫的大海，冷静地开口：“叶子，到现在，我最后悔没陪你一起回来，也许我在，你就不用再经历那噩梦般的折磨，我现在很幸福，无论你能不能看到，能不能听到，苏慕情很想念你。”
“叶子，苏爸苏妈对不起你，孩子，五年了，我们还是不相信你不在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大海，你是不是也能听到我们讲话？”苏妈妈眼角微红。
除了荣西羽父母和冷毅然父母先去现场招呼客人，所有人约定今天在海边好好送别叶沐蓁，韩毅轩没有说话，五年了，有些事情他不放下，但他不能强迫身边的人跟他一样。
“沐蓁，我爸爸和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知道永远都无法弥补，我不奢求你原谅，只祈求你一切都好。”
“小野猫，看到你嫂子了吗？苏慕白的人生是你拯救的，我本以为你会好好的呆在我们身边，慕白哥哥没把你照顾好。”
“蓁儿，夏阿姨很恨当时自己错怪了你，才害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五年过去，每次想到你我都很痛很难过，你回来好吗？”
……
叶沐蓁在破船另外一面看着相隔几米的他们，泪已经决堤，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很怕自己再发病。
可是刚刚稳定的情绪再次发作，叶沐蓁整个人蜷缩着身体，一用力，靠着的破船因为她的动作，船板发出了断裂的响声，叶沐蓁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就听到荣西羽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所有人都看向她这边，叶沐蓁咬紧下唇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艰难地站起身，打算头也不回地走掉，她捂住肚子，疼得她每走一步都如千斤重一般。
所有然盯着她的微微弯腰的背影，一步步地走着，缓慢而沉重。
一旁的保全已经堵住了叶沐蓁的去路，叶沐蓁猩红的双眼，布满泪痕的苍白脸庞看了看眼前的保全，咬着牙说：“我无意冒犯，你们能让开吗？”
保全看着她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互相看着彼此，叶沐蓁听到了背后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她咬着牙用尽力气推开身边的保全，可她根本没有力气，还被保全摘掉了头上的帽子丢在一旁；叶沐蓁看着离她有两米多远的帽子，心里更加发凉。
她微微抬头，海风吹起她的刘海，保全看了她的脸之后都吓了一跳，全部一副惊恐的模样，叶沐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当年刀疤男留下的那一皮鞭，泡水之后脸颊整个腐烂，整张脸除了那道可怖的伤疤，到处是细细可见的刀疤，这些对她来说不重要，能活下来已经花费了她全部力气。
只是现在，她根本无暇顾及帽子，只想着赶紧离开。
“你们让开，我并不是有意偷听的。”叶沐蓁微微喘着气，努力忍着跟保全说。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哪里？”荣西羽看着她的背影狐疑的问。
韩毅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破旧衣服消瘦而熟悉背影，心微微紧缩，一种直觉告诉他，他的蓁儿真的回来了！
“沉，她昨天去过画展，就是这身打扮，我记得她。”白皙看着眼前的女孩，衣服和帽子都没有变。
韩毅沉双眉紧蹙，看着那个背影说：“告诉我们你是谁，我们就放你走。”
叶沐蓁听着她的哥哥说的话，咬紧牙关，声音沙哑地回答：“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并不是有意的冒犯。”说完紧紧握住双手，身体微微弯下腰，她快忍不住了。
叶沐蓁刻意压低声音，怕的就是让他们听出来，她苦苦撑着，希望能不让他们认出来。
“蓁儿，是你，对吗？”韩毅轩低沉的嗓音响起，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们满脸的不可置信。
叶沐蓁听到韩毅轩的话之后，浑身一震，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泪已然落下，她的心里在呼喊着：是我，韩毅轩，是我！现实却让她定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忍着疼痛慢慢地说：“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说着奋力推开眼前的保全，拖着剧痛的身体往前走。
“蓁儿，我是哥哥，回来吧！”韩毅沉沉重的呼喊着，这句话他在梦里喊了多少遍，如今真的能如愿吗？眼前的女孩给他们的感觉都太熟悉了，所有人看着脚步顿住的叶沐蓁，心不禁往上一提。
叶沐蓁因为那一句“蓁儿”，整个人失去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知道了她是蓁儿，她的哥哥想起她了，叶沐蓁很激动，五年前唯一的遗憾留给了韩毅沉，如今她亲耳听到哥哥亲口喊着她蓁儿，她想这一生算是圆满了。
爸爸妈妈，我和哥哥相认了，哥哥记得我了，你们一定很开心吧。
叶沐蓁看着湛蓝的天空，五脏六腑已经痛得她失去了所有理智，如果不是五年那一场折磨，如果没有如今残破不堪的自己，她是不是还可以任性回到他们身边？
留给叶沐蓁答案的只有那呼啸的海风。
作者有话要说：
☆、四、再见心碎
可是没有如果！
叶沐蓁弯曲着身子努力抬起脚，可是五脏六腑痛到她整个人痉挛，手和脚已经不听使唤，她只能咬着双唇倔强的站着。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看着眼前的女孩弯着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韩毅轩看着她的背影，心疼都难以呼吸，他往前走了一步，一步步如千斤般沉重。
叶沐蓁明显感受到有人在走近，她心一慌，忍着疼痛说：“别过来，求你们。”叶沐蓁抓着一旁的包包，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抱着肚子，她痛苦地说：“求你们，放我走吧。”
所有人听到那里面的恳求，也听出了叶沐蓁的声音，她求他们放她走，所有人眼眶微红，心疼她的倔强。
他们的蓁儿，回来了！
叶沐蓁咬了咬牙，在这样下去，她有可能会痛死，她抬起流泪的脸，擦了擦已经咬破的嘴唇，心一横，她突然转身。
看着眼前的众人，叶沐蓁觉得恍若隔世，海风吹起她的刘海，她亲眼看见眼前所有人的惊讶，这样的眼神，她忍受了五年，现在的叶沐蓁再也回不去了。
叶沐蓁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我是叶沐蓁，看到了吧，是不是认不出来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沐蓁，我只想离你们远远的，如果还念旧情，你们就放我走。”
韩毅轩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心痛地喊着：“蓁儿，蓁儿，对不起，对不起……。”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叶沐蓁，叶沐蓁留着泪忍着痛，她还是没忍住，太没用了。
韩毅轩紧紧抱着不愿意放开，叶沐蓁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韩毅轩，药，我的药……。”
韩毅轩听到她喊他的名字更是激动，却听到了药，他赶紧将她放开，叶沐蓁没有韩毅轩支撑，整个人完全没力往下倒，韩毅轩急急忙忙抓住她的手，韩毅沉则是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抱着怀里，担心地说：“蓁儿，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
叶沐蓁喘着气，眼睛红肿，脸色发白，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包包，艰难地说：“哥哥，药在包里。”
韩毅轩赶紧打开包包，拿出里面的药，焦急地问叶沐蓁：“几颗？”
叶沐蓁无声地说了声五颗；韩毅轩拿起一旁的水和药喂给叶沐蓁，吃完药之后叶沐蓁一般会昏睡过去，她用力抓紧韩毅轩的手，额头冷汗不断，整张脸毫无血色，她的意识逐渐涣散，最后看着苏慕情和温婉说：“小情，小婉，你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完成你们的婚礼，不要因为我……，如果这样，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答应我。”
苏慕情和温婉哭着摇了摇头，抓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如此痛苦的叶沐蓁，温婉哭着说：“叶子，你不可以这样。”
“答应我，我很快会好的，你们答应我。”叶沐蓁抓着她们的手，苍白无力地恳求着她们。
“我们答应，我们答应。”苏慕情无法控制大哭出声。
叶沐蓁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意识逐渐涣散，整个人昏迷过去。
所有人担心地喊着她，叶沐蓁陷入了黑暗中，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再次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
秋天的树叶随风飘落，苏慕情看着窗外满眼的萧瑟，心中更加苦涩，叶沐蓁已经昏迷了两天，所有人都守在她的病床旁边，可她却不愿意醒来；苏慕情跟温婉的婚礼当天在韩宇和夏颖的强力要求下回酒店举办完毕。
所有人都很开心叶沐蓁能回来，但看着她脸上的伤疤，无一不心疼难受，也都明白了为什么她不愿意回来，甚至碰到面都不愿意承认，温婉看着床上的她安静而苍白，她靠着冷毅然，眼眶红肿，神色憔悴。
秦阳一进门，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韩毅轩还是握着叶沐蓁的手不愿意放开。
“医生，我女儿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吗？”苏妈妈抓着秦阳的手焦急地问。
“伯父伯母，你们先坐下，我慢慢跟你们说。”
秦阳拿着眼前的报告，微微心酸，温和地说：“就目前她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
秦阳一说完，温婉和苏慕情泪当即掉了下来；荣西羽和冷毅然安慰着，韩毅轩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加紧，双眸更是紧盯着她沉睡的容颜。
韩毅沉沉静地开口：“阳，详细说吧。”
秦阳看着好兄弟韩毅沉，他之前一直觉得叶沐蓁熟悉，却没想到是韩毅沉画室里的那个女孩，原来叶沐蓁是他的妹妹，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尽一切办法救她。就目前的检查报告显示，她的胃糜烂很严重，情绪一波动会有致命的疼痛，她的那些药都是止痛药，只不过这些止痛药片都是假药，所以每次吃完药都会昏过去，这药副作用很大；还有五年前的伤太严重了，她现在可能会经常头痛，很容易生病，这些可能是因为当初差点没抢救回来留下的后遗症，也可能是这几年生活太艰苦，营养跟不上造成的；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她的病是一个持久战，你们要帮她树立一个良好的心态。”
“秦大哥，一定要让她好起来，她脸上的疤能好吗？”苏慕情担心地问。
“身上和脸上的疤时隔太久了，除非大手术，改变现在的容貌，要不然很难恢复，尤其脸上的疤痕，那疤痕太大了，要完全消除几乎不可能。”秦阳看着叶沐蓁曾经美丽的小脸，如今布满伤痕，深深的惋惜。
所有人听完都静默了，叶沐蓁转身说的那一句话，至今让他们难忘，她受了多少歧视才让她那么害怕。
叶沐蓁缓缓睁开眼睛，她看见了眼前憔悴的韩毅轩，看着为她操心的众人，默默的流着泪。
韩毅轩看着叶沐蓁睁开眼，激动地说：“蓁儿，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叶沐蓁摇了摇头，张开嘴对韩毅轩说：“我想喝水。”
所有然围着她，不敢说话，韩毅轩倒了水，扶着她坐了起来，叶沐蓁喝了一大杯水，抹掉眼角的眼泪，看着围着她床边熟悉的面孔，她清了清嗓子说：“苏爸苏妈，哥哥，慕白哥哥，两位嫂子，小情，小婉，还有……”她看了看韩毅轩，继续说：“还有韩毅轩，原谅我没告诉你们我还活着，让你们看到现在的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好过，我恳求过你们，放我走的；到现在，我还是希望你们放我走，我回不去了，过去的路太累，太痛了，我不想再走了；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你们就当叶沐蓁当年就死了，所以……。”
韩毅轩一下子站了起来，抱紧叶沐蓁，头埋在她的肩窝，心疼地说：“你不能这么自私，不可以，蓁儿，求你。”
“叶子，我们都明白，可是这一次，我们不答应，你要呆在我们身边，再敢说离开，我……。”苏慕情生气地说。
韩毅沉坐在另一侧的床边，看着叶沐蓁，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五年前看到你受伤，你知道哥哥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当年我丢了你，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却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我，哥哥没能好好照顾你，以后不要说离开，哥哥不能没有你。”韩毅沉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小脸，眼眶微红。
韩毅轩放开叶沐蓁，叶沐蓁看着众人心疼，期盼的眼神，泪再次崩溃，声音哽咽地说：“五年了，五年前我醒来的时候，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你们不明白，我不是怕拖累你们，我只是不想这样活着。”叶沐蓁没有办法，只能说这违心话。
韩毅沉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轻声说：“蓁儿，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以后你的生活不会再有痛苦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我们大家最爱的叶子，我们不能没有你，安心留下来，好好养病。”
“你不留下来，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温婉第一次如此任性。
叶沐蓁泪眼朦胧地看着大家，终于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所有人看到她妥协，都送了松了一口气。
叶沐蓁换了吊针之后整个人昏昏欲睡，看着守着她的大家，她开口说：“苏爸苏妈，还有你们，全部都回去休息吧，我答应了一定不会走，要不然我不安心，这两天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韩毅沉开始安排众人回去休息，最后病房里只剩下秦萱、韩毅轩、韩毅沉和白馨，叶沐蓁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
秦萱看着叶沐蓁，欲言又止，看到叶沐蓁因为她父亲过得那么辛苦，满满的都是愧疚。
叶沐蓁垂下眼睑，思考之后轻轻地开口：“秦萱，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抬头看着韩毅沉，恳求地说：“哥哥，你们先回去。”
“好。”韩毅沉拉着韩毅轩，白馨也拉着他，韩毅轩心痛地看着叶沐蓁，留给他的是一个沉默转身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五、缱绻深情
秦萱走出病房门口，看着韩毅轩倚着一边的墙壁不言不语，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森冷，秦萱没有跟他说话，抹了抹眼角的泪，低着头走了。
她知道，这一次，对于韩毅轩来说，是场战争。
……
“秦萱，我不是圣母，我恨着你父亲，甚至这五年我靠着对他的恨活到现在，虽然他死了，可是对于我这样生无期盼的人来说，恨突然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叶沐蓁恨着秦浩，这些年午夜梦回的噩梦满满的都是秦浩狰狞的面孔。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让你过的这么辛苦，我真的……。”
“但我没有怪你，一点都没有，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记得你们订婚宴上我说过的话吗？就算是现在，那也是我的真心话。”叶沐蓁闭上眼睛，记忆排山倒海而来，她很痛，原来，她一直没忘，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秦萱何尝不记得，那一晚，是她今生最幸福的一晚，虽然都是假的；那晚，她在她耳边说：“秦萱，一切如你所愿。”
“沐蓁，没有你，韩毅轩根本不想活着，这些年他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他不能没有你。”
叶沐蓁没说话，站在门口的韩毅轩屏住息，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辈子再抓住她的手何其难。
“往事随风，五年前说好的分开，我已下定决心；何况如今一个残破不堪，随时可能会离开的我，何来的资格爱人？”叶沐蓁自嘲一下，五年来，活着已经够累，如今，又何必害人害己。
“可是，你不能拒绝一群爱你和想要照顾你的人，沐蓁，你不累吗？”秦萱看着眼前的叶沐蓁，记忆中温温婉婉，但开朗的女孩在岁月中已然消失，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意志消沉，看破一切。
“你回去吧，我只想你知道我不怪你，你不用自责，其他的事，我不想多谈。”叶沐蓁躺下，转身背对着秦萱，一颗泪悄然而下，累，她都不知道这些年怎么过来，受尽一切屈辱和白眼，只为活下去的滋味有多难受；现在的她最怕的就是任何人的怜悯。
韩毅轩在走廊站了一个钟，再次进来时，叶沐蓁已经睡着，他坐在她的床边，看着月光下那张苍白的小脸，一如当初让他那么心动，他知道她害怕什么，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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