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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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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道,我有很多很多的念头。

    “天快亮了,要节约时间。让你直接领略下武道的拳意吧!算是代我师父把什么是武道教给你!”

    陆克武没有使用我意料中的虎爪拳来撕扯我的四肢,相反直接和我拼上拳来。

    我们的拳“轰”地对撞在一起。

    我的气强过了他。

    但他的拳头竟和我威力相当。

    这是洗净铅华的拳头,一拳包裹的纯粹是**裸的杀伐之意。

    我认出是降龙掌中至刚的履虎尾,几乎让我产生了王启年附体的错觉。

    我的拳头虽然有二倍于陆克武的元气,才堪堪抵挡得住他的拳势。

    在履虎尾前面耍任何花巧都是愚蠢的。

    拳风滚滚呼啸,围观的人远远避开。

    陆克武一步不退,我也死死撑住不退。

    我们站立的钢板都逐渐凹陷下去深深的足印。

    血从腹腔往我喉咙上漫。我知道不能吐气,一吐气我就再也无力振作了。

    ——嘲讽的是这是我这辈子最狼狈仓皇的一战。我的气明明有优势,但心身两方面处于不利的都是我,我什么智谋都用不上来,只能愚蠢的拼拳。

    明星初升,海鸟朝鸣。

    我突然明悟

    ——原来,武道是越愚蠢的人才能越强大的道路啊。

    只有把自己的生命长年累月地虔诚地托付给某样东西,才能获得的天佑之拳。

    这不是我的道路。

    法术和武技对我来说都是手段,我并没有把自己的生命都投入在钻研这些东西上的念头。我爱的是zì yóu逍遥和好玩有趣,这些东西为什么要束缚我?

    我不再隐藏,把自己的气全部放了出来,

    我的气三倍于陆克武。

    “轰”陆克武被我一拳打飞出去,鲜血狂溢。

    “再了不得的意志支撑,最多也只能发挥超越自身三倍的实力。”

    这是我得出的答案。

    “一百三十一拳,小空胜。”慕容芷宣布。

    言知礼和元限把陆克武扶起。

    我跑过去把一枚黄芽丹药塞在他手心里。

    “多谢你拼命的传授,这一场打一定折掉你不少寿。这场打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对武道拳意的铭记已经我深刻入骨了。不过老实讲,这不是我喜欢的道路。”

    三人果然对我的话又是苦笑,又是摇头。

    “你们的伤我来治吧,明rì午后就要和土著会盟——这货船被你们弄成这幅样子,整修起来真是麻烦。”

    王启泰悠悠走入我们的视线。

    “主帅。”元限扶着陆克武挣起身,恭敬致歉。

    “小王长老,我们再过一天就能大体恢复了。”言知礼道。

    王启泰点首,凝视着我和慕容芷,

    “今天我才听学仁兄讲起你和言知礼口角的事情,心血来cháo预感你们有一场打,恰好赶到。没想到你才筑基中层,气已经是诸将的三倍之多了。”

    “呵呵。”

    拍到我马屁上,我得意地笑了起来。

    “明rì会盟,你和小芷都需要穿礼服。随我去旗舰试一下,还有事情与你们说。”



………【第五十九章 潜入敌腹(五)】………

    我挂在吊床上,有事无事地打着响指,如有若无的气从我的指尖弹出一寸到三寸来。

    天明之后我几乎没有入寐,昨天的三场恶斗至今让我兴奋地辗转反侧。一个很高的目标要分成好几步来走,三个健将是一个我努力下就能跳上的过渡目标——和他们的激战对我的收益很大。

    陆克武认为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到武道之中才能取得成就,我却以为把它当做一样好玩有趣的事情也一样可以练得不错。迄今十年除了父亲的棍棒压迫和生存需要,觉得好玩才练才是我习武的根本动力。

    我觉得他理解的执着武道是偏狭的,玩出来的武道也一样是武道。

    我是看过和听过不少武道时代大宗师传记的,并非所有人都是一条筋的杀人狂,不乏把武技当戏法玩的大宗师。

    玩下去,才是适合我的道路。

    所以我抱着游戏的心态来反思昨天的对阵。

    传说筑基上层的武者才能发出有实质兵刃般伤害的寸劲,因为他们地煞穴窍全部连通,可以用念头导引浑身的气集中若干部位,实现那种凝练过钢铁宝锋的寸劲。

    筑基这个大境界对手能判断出来,但更的jīng细层次需要在实战中评估。我虽然已经开始练天罡穴窍,算得上是筑基上层了,但武技还配不上筑基上层的水平。我如果不报上自己练通的穴窍数(我就是隐瞒不报),三人,甚至王启泰都认为我只有筑基中层的水平,撑死就能做到短暂局部改易肌肉骨骼的缩骨。

    也就是说,如果我花脑子还是能搞出自己的寸劲来——昨天我已近深刻体验到元限灵蛇拳上寸劲的“味道”了。

    迷迷糊糊的梦里我还见到无形剑气一般的寸劲。

    一时激动,我睁眼开始回味起和元限对战的场面。

    我顽皮地不停地打着响指,从白昼到下午足足打了三千下,终于搞出了自己的寸劲:原式寸劲。

    (其间,我还变出过三尺长的气剑(横着掌我就无伤把自己的“气剑”切断了——有形无质的东西),把气传递过木案让静止的碟子跳舞,这些都是戏法般的娱乐项目。)

    之所以说是原式寸劲,因为我的寸劲还能附带了火焰和电弧。

    ——没有错,我把火咒和雷咒附在了寸劲的气芒上。

    寸劲在我指尖发出,十指如同套上了三寸长的十根钢刺,附上火焰和电弧后,无形的钢刺又长了二寸,变成五寸之长。

    和只存在十个呼吸的电矛不同,原式寸劲消耗的灵根元气很少。只要念发,几乎能恒久xìng地在我十指上固定五寸的神锋。

    我在钢板上稍微试验了一下,一次用原式寸劲把半寸的钢板焊了开来,另一次把钢板挖出一个空洞来。

    ——又是一件秘密武器,这招用来挖出筑基武者的心脏总不成问题吧:他们的身体也只有钢铁那般强韧。

    不过要是遇到金丹武者,我可不能如此张扬:金丹武者大概会在我伸爪前的一刻就截断我的指根——还是隔开一段距离的电矛保险。

    “咚!咚!咚咚咚!”

    我把自己的小爪子收起来,顺便看了下挂钟:申时还欠一刻,船队快要到北岛的金沙滩了。

    慕容芷换上宽袖长袍的礼服在催我,我对着玻璃镜正好衣冠从船舱里冒出头来。

    “昨天的伤好了吗?”她问。

    “恩,肉全部长回来了。”

    “左右手食指怎么如此肿?”慕容芷心细如发,不久便瞥见了我练习半天留下的肿泡。

    “被岛上蚊子叮的吧。这鬼天,初冬还有蚊子!”我要把自己的秘密武器藏起来让她吃惊下,就随便鬼扯了一句,把手缩进大袖子里,迅速转移话题,

    “今早睡得可好?呵呵。”

    “一般般,也没有睡好,于是抓紧时间看了半天有关修真的书。”

    ——难得她在这种忙碌时候还苦读不辍,我问她是什么好玩的书。

    “叫《灵根测命》,是本看灵根测xìng情的小册子,很准呐。”

    我一时无语——一般女人无论老少都爱测骨相手相,笃信命理(我娘就经常拿易经来算命)。没想到慕容芷也不能免俗。

    “一命二运三风水,古之人不吾欺也。《灵根测命》讲的很有道理,如果有空,你也不妨看看。真正的相术不是江湖骗子的捏造,是数千年相士统计了无数众生sè相心相的总结。我在书库找到的这本《灵根测命》,据传是龙虎宗某个鉴定过无数仙苗的金丹长老经验之谈。据说,接触人久了,了解他的xìng格,就能把他的灵根类型猜个仈jiǔ不离十了,反之亦然。”

    我半信半异疑地接过慕容芷递来的《灵根测命》,边和她走向甲板,边随便翻小册子。

    正常人五气之根具备,只是品质差别。

    《灵根测命》基本是文字配图,倒投合我的阅读兴趣:每幅白描的图把五气之根画成围成一圈的五座山峰,顺时针依次按土、金、水、木、火五根排列成一个钟面。极品灵根是最高级峰、上品灵根是次高级峰、中品灵根是中峰、普通的五气根是低丘、废柴五气根是土堆。

    我的主灵根是金灵根,次主灵根是火和木,水灵根和土灵根。主灵根主导了xìng格,而次主灵根隐xìng地影响具体情境的决断。

    金灵根的阳面是果决,yīn面是偏执——恩,我做事基本不拖泥带水,有时候确实蛮拧巴,让人不爽。

    火灵根的阳面是热血,yīn面是冲动。木灵根的阳面是柔顺,yīn面是容易妥协——咦,确实,有时我头脑暴躁起来,不知道会做什么事;若是有温柔美人对我说点软话,我可能就变得好讲话了。

    我翻到慕容芷的灵根类型:

    只有一个主灵根的人xìng格比较单调,土灵根的阳面是稳妥宽厚,yīn面是腹黑yīn沉。

    ——倒有点门道,慕容芷显然是土灵根的yīn面。

    这本书很有趣,我要好好研读下。

    我把书存进纳戒里。

    甲板上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了。

    正使王启泰和副使学仁等文官都穿着端庄肃穆的礼服,诸多将士也不披甲,而是穿戴武官的弁服。

    楼船威武,旌旗鲜明。号角吹鼓,大旗随着猎猎风动。

    隐约让人回想起以前华夏的zhōng yāng王朝遣使团去属国和番邦宣慰安抚的泱泱气派。

    只是,貌似我们的使团是作为弱势的一方去谈判,而不是强势的一方去受降,气氛有点怪诞。

    我和慕容芷名义上都是王启泰的侍从童子,都站在他身后。

    我取一枝千里镜装模作样地去瞭望不远处的金沙滩。

    海浪一**拍向金沙滩,沙粒细洁清白,棕榈高大,树冠如同华盖,还有许多巴掌大小的海蟹从沙坑里冒出来。此地灵气甚好,南岛和这里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实在是棒极了的沙滩球场,在这里踢上几天几夜的蹴鞠也不会厌倦。

    我忽然有点对中原的思乡之情。

    “大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轻声哼哼,慕容芷狠狠捏了下我。

    “严肃点。”她说。

    金沙滩上全副武装地矗立着五百土著武士,领头的是一个剽悍大汉,他居然披挂着舜水镇武士都少见的铁甲(不过对于我新开发的原式寸劲,他那身铁甲还是纸糊的东西)。

    “这是昂山宝焰的副手,乔木之山。昂山宝焰在和我兄长战后,就一直闭关修炼。和谈的事务是他和我们接洽。他是筑基上层,战力不下四健将,是个真能打的武者。”学仁提醒道。

    ——三个健将我都能敌过,哪怕这么一个乔木之山。要是能够,我立马就能杀死他。

    我嘟了下嘴,还是暂时把这个战斗的念头搁置。王启泰叮嘱过:使团的目的只是在血祭的那天前到坠星山谷待机,动手还是十天后的时间。

    乔木之山和近百武士乘几条快船,劈波斩浪向我们的旗舰靠来。

    快船离旗舰还有十丈之遥,乔木之山如大鸟一跃而起,径直跳上旗舰。

    他的杀气不知收敛地放出,就近的几个华夏小兵根本不敢仰视。

    三健将中元限奉令前去迎接,一把被乔木之山推开。

    我知道他昨天的伤手还没有痊愈,但刚才的一推乔木之山的爪子就在他钢铁般的肌肉上拉出五条露骨的割痕。

    “是鹰爪。这家伙的功夫在十个指头上。”陆克武给我们分析,他使了眼sè,几个将士做出一拥而上的样子。

    “休得胡乱妄动!”

    学仁怒喝了一身,众人无奈后退。

    乔木之山的几个随从武士纷纷上了我们的旗舰。

    乔木之山脸sè铁青,趾高气扬地用土著语教训起王启泰来。我知道王启泰是个涵养很好的儒生,尽管如此,他的脸sè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在说什么?”乔木之山说得又快又急,我的土著语没有那么好,便问慕容芷。

    “他……他说学仁长老在之前的几次小型谈判里答应,我们舜水镇会按照中原的投降礼仪——全船缟素,穿戴丧服,带好棺材,向昂山部落请罪。怎么能穿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我心里,乔木之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回头去看学仁,学仁的眼睛盯着甲板凝视。

    “学仁兄,你之前和我说的不是这样子啊?”

    王启泰也疑惑地悄声问这个死胖子。

    众目睽睽,都集中在学仁身上。

    学仁面sè尴尬,绕到王启泰的身后。

    “噗!”

    ——我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一把薄刃从王启泰的背后透到胸前,还未等他发出声音,学仁一脚把他踢下海去。

    一个金丹被杀掉了。

    人群还没有来得及喧哗。

    学仁高喊:

    “快把乱党全部拿下!”

    闷得重锤般一记轰在我的背脊,我瘫倒在地。

    慕容芷也跟着被人击倒在地。

    我看到华夏人的三条船把旗舰围住。二百五十个武士控制了另外一半的武士。言知礼yù待暴起,被元限突袭拿下。整个过程在很短时间内完成,幕后的主使者已经蓄谋已久。

    陆克武恭敬地向乔木之山和学仁汇报:

    “舜水镇那些反对归化贵部的乱党头目都已经压制。还请乔木之山长老向昂山大酋长美言,留我们这些顺民一条蚁命,我们再不敢有叛逆的心思了!”

    乔木之山扫了四周一眼,满意点头,

    “很好,二百五十人都是jīng壮,可以去充山神的血食。另外的二百五十人可以改成昂山部落的名字,以后你们就是我族人了。昂山学仁、昂山克武,你们做的很好!十天后,血祭的观礼你们都可以参加。”

    学仁媚笑道,

    “启禀乔木之山长老,原来王启泰还准备在那头大木牛里私藏武器,好在血祭观礼那天偷偷把武器分给乱党闹事。现在舱门已经被我下令封死,这头木牛您就可以放心使用。”

    他yīn冷的眼神终于接触了我和慕容芷。

    我不认为船上的任何筑基武者能在一击之下把我打得不能动弹,即使我是毫无防备的状况。

    到底为何我会被击倒呢?

    王祥符,王祥符在哪里呢!

    “我记得昂山大酋长说过要一对华夏人的童男童女做山神的顶级祭品,这两人是我千挑万选的,还请长老验收。”学仁yīn恻恻道。

    “不必,一看样子山神就会喜欢。山神的顶级祭品我不敢乱动。给这对童男童女打上一点五步杀人蛇的毒,关到坠星山谷里去就行了。”

    在我人生的最危急时刻,我的耳朵终于把土著语听清楚了。



………【第六十章 洞天(一)】………

    初冬,十月八rì。

    我和慕容芷被囚禁的监狱位置位于坠星山谷北侧的岩壁中,以前王启年大概是凭一人的金丹武力从对过靠南坡一边的绝高岩壁下谷探险。

    监狱似乎是人工在石壁上辛苦凿出,只有一条可通一人的山道连接谷峰、监狱和谷底。谷峰上是一队队持弓带矛的土著武士来回巡逻。我们这些血食等于悬在半空——大概到时打开牢门,妖物就会飞上来吃人,血食无处可遁。

    岩壁监狱瞭望的效果很好,我从牢门向山谷一边,能直接看到谷底的大祭台,还有谷中的惨烈景象。

    我第一次好好观察传说和计划里描绘了很久的坠星山谷。

    脑中浮现的各种地图和沙盘与眼前所见如合符契。只要我睁着眼睛,就不会在山谷中迷路。

    山谷和南北岛,乃至山巅的景象都不相同。

    北岛荒僻,南岛怡人,山巅恒久无枯荣。

    而这里——是鬼域。

    谷深处徘徊不去的黑云惨雾里隐隐约约有鬼瞅的声音。不生一物的黑sè谷底和岩壁上有无数道妖艳猩红的深痕,好像被剥皮的人露出的复杂血管。

    堆成小丘的骷髅山随处可见,我无聊地估测了下,五百年来大概有数十万人的分量吧,看来妖物的饮食习惯是每rì一餐。

    我转换了好几次心境才勉强适应谷中恶心的气氛。

    监狱(或者叫血食膳房?)的出入口各有四个内功上层的土著狱卒把守,牢内yīn深狭窄,血腥味和排泄物味呛鼻,我们如同在消化不良的蛇腹里。二百五十个和我一样倒霉的华夏将士像猪猡那样挤在大牢笼里。

    作为血祭最好吃的点心,我这种童男童女的待遇就比他们好多了

    ——我和慕容芷在离大牢笼偏远处有着dú lì的小牢笼。我还看到另外三十五对土著童男童女和我们有着相同的待遇。十八对是正餐,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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