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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驻地，方啸宇就接到了开拔的命令，这次卫戍营出击居然是夏侯德亲自领军，他和程家的关系可见一斑。不过卫戍营第一军的任务只是在后面保护后勤部队，对于这个差事夏侯德还是很满意的，轻松自在，又没有上战场的危险，到时候凭借自己的关系又可以捞到一些战功了。
　　　　亲近程家的夏侯德自然不会给方啸宇好脸色，因此方啸宇被分配到了最苦最累的活，就是押运军火。军火是易燃易爆品，必须非常小心在意，如果到了雨天就更麻烦了，那些沉重的大炮只要陷入泥坑再想推出来就很难了。
　　　　方啸宇一直小心在意的保护着军火物资，同大队一起向这次进攻的总后勤基地，位于牧田郡乌兰府的乌兰城前进。
　　　　一路上，夏侯德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情慢慢前进，等他带队到达乌兰府时，程毂已经等不急带着大队人马，利用先期准备的物资，兵出贺兰山口向蒙特帝国推进了。
　　　　乌兰城始建于三百年前的兰芳帝国初期，它占据着贺兰山口的要道，是专门为了防范蒙特帝国而建设的城市，在其他几个山口也有类似的城市，只是没有乌兰城这么雄伟。
　　　　作为边关要塞建设的乌兰城，虽然只有中等规模却有着不输于京城的高厚城墙。虽然随着热兵器越来越多的使用，城墙这种冷兵器时代的防御工事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但是乌兰城墙那近十米的厚度，在缺少火炮的蒙特大军面前还是非常有用的。
　　　　乌兰城作为边塞重城，不但城墙高厚，城内还有许多仓库，即使卫戍营带来了大量的军火粮食，这里仍然有地方容纳。来到乌兰城后，夏侯德很不厚道的让已经疲惫不堪的九旅再次担任了最危险的北城门守卫任务。
　　　　乌兰城是四方形的，这里的城墙有四个城门和四个角楼，其中以北门最为危险，因为这里是面向贺兰山口的，一旦蒙特帝国的部队入侵，北门将首当其冲。
　　　　卫戍营第一军的九个旅中有八个旅分别以这八个地方作为支点，各自守卫一段城墙，第二旅则坐镇城中当做总预备队。
　　　　方啸宇留心了一下，发现夏侯德将自己最嫡系的第一旅居然放在了南城门。对此方啸宇暗暗撇嘴，这夏侯德在如此安全的情况下都不忘了给自己留一条逃跑的路，果然是个草包。
　　　　方啸宇对于自己守北门并无抵触，由于大部队是程毂这个大草包带领，他已经估计到自己可能要打一场艰苦的城市防御战，因此这些日子他都亲自查看各处城墙，修补垛口，为可能的战斗做充足的准备。
　　　　此时的程毂正志得意满的骑在马上，他率领九十万大军主动出击，结果边防的蒙特帝国军队一触即溃，兰芳军一直深入蒙特国境上百公里。初战胜利的程毂此时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带着得胜之兵回去时，夹道欢迎的百姓，皇上的特别召见和那闪亮的元帅肩章。兰芳帝国第四位元帅，这是多么高的荣誉呀。
　　　　就在程毂沉浸在美梦中时，一名副官凑过来小声道：“将军，我们的锱重被劫了。”程毂惊道：“什么？不是有三个军的民团压运吗？”副官苦笑道：“将军，那些民团还在使用正规军淘汰的前装枪，打一枪要上半天的子弹，怎么挡的住来去如风的蒙特骑兵。何况那些民团训练很差，稍一接触就溃败了。”
　　　　程毂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我们营中的粮食还能支持多久？”副官苦着脸道：“最多五天。”程毂顿时脸色煞白，他很快明白了蒙特人的意图，可是他已经无法撤退了，如果现在匆匆撤退那么追上来的蒙特骑兵会像赶鸭子一样将他们冲散，好在大军深入蒙特帝国还不算远，还有救。
　　　　他声音略带颤抖的命令道：“立刻派骑兵去通知夏侯德，让他带领精锐的卫戍军护送，再运粮食军火来。命令部队原地修筑工事，固守待援。”
　　　　可惜程毂不知道他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如果他当机立断选择撤退，虽然会遭受到比较大的损失，却不会全军覆没。现在程毂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情况下选择原地防守却断送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生机。



第六十九章　程毂身死（上）
　　　　方啸宇巡视完城墙，刚刚回到指挥所，一个人就从黑暗角落闪了出来：“少爷，我有事情找您。”方啸宇定睛一看，原来是赵权，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赵权笑道：“少爷，这一战可是咱们的立身之本，我怎么可能不亲自来，我一直藏身在铁血卫队中，并向前线派出了情报员。”
　　　　方啸宇这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这次方啸宇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两千铁血卫队，另外还带了艾格为首的十名精灵狙击手，这些都是自己人，想藏住赵权自然没有问题。
　　　　方啸宇问道：“前线有什么消息吗？”赵权道：“有的，不过情况不太妙。程毂轻敌冒进，结果被巴彦葛派兵阻截了辎重队，所有后备粮草和弹药被焚毁。”方啸宇将左拳在右掌中一击道：“这个程榖真是笨蛋，这么简单的诱敌深入都看不出来。他名字起得就倒霉，程榖，这回真让巴彦葛装在榖中了。”
　　　　赵权道：“少爷，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将消息传给夏侯德。”方啸宇摇摇头：“凭夏侯德的胆子，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立刻逃跑的，如果引起城中的混乱就不好了。你先去联系我父亲的部队，让他们守住其余四个山口，这个贺兰山口我来守。”
　　　　赵权惊道：“少爷，巴彦葛有三十万兵马，咱们铁血卫队加上九旅一共才五千人，怎么守？”方啸宇道：“我们兵力不多，如果将所有兵力平摊到五处山口恐怕几处都很危险，倒不如我们利用卫戍营来守乌兰城，有精锐的卫戍营第一军和这么多物资应该不成问题。再说少爷我可是准备充足，这次我要让巴彦葛今后想到我就发抖。”
　　　　方啸宇转头对跟随铁血卫队而来的张桐道：“让卫队去把城里的铁匠都给我秘密的请来，我有用处。”张桐立刻去了。方啸宇对赵权道：“立刻派出情报员，我要知道将有多少蒙特帝国的骑兵会进攻这里。”赵权也应命去了。方啸宇从怀中拿出几张图纸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以防万一的东西真的用上了，这次战争就成为我崛起的第一块垫脚石吧。”
　　　　“大人，我们被蒙特人包围了。”一名军官用有些颤抖的声音报告道。“什么？”程毂听说蒙特人这么快就围了上来，心中就是一惊：“我们派去传讯的人都走了吗？”军官摇头道：“都没跑出去，刚才有蒙特骑兵将我们派出传讯的十几批人马的尸首都放到了阵前。”
　　　　听到军官的报告，程毂的手就是一抖，现在他真的有些害怕了。“列阵出击，我们不能让部队的士气低落，趁着还有粮食我们要主动进攻。”程毂还不算蠢到家，他决定赌上一把。
　　　　蒙特军毕竟比己方少，尽管有十几万押运粮草的民兵部队被消灭，他还是占据着数量上的优势，程毂觉得自己还有一拼的可能。民兵部队被留在营地中压阵，以防止对方从后面冲击大队，所有的四十五万正规军缓缓开出营寨，背对着连绵的营寨，摆出了阵型。
　　　　火枪兵在中间排成六排，炮兵在后，两翼则是超过十万的骑兵，程毂的阵型也算中规中矩，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根本没有留下足以应急的预备队。“元帅，我们还打不打？”蒙特上将达达尔骑马来到蒙特帝国的主帅，巴彦葛元帅面前轻声问道。
　　　　面带微笑的巴彦葛元帅看着远处正在布阵的兰芳军道：“怎么？你认为不应该打？”达达尔道：“兰芳军粮草不济，我们应该拖住对方，等到他们粮草耗尽再下手。”巴彦葛元帅道：“你要记住，战争不是一定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收益的。有时候士气的提升同样重要，强军一定要经过硬战来磨砺，士气也一定要通过大胜来提振。”
　　　　说完巴彦葛元帅一挥手，用马鞭指着对面的兰芳军道：“对方人数虽多，将领却不强，从他的排兵布阵就可以看出，此人能力有限，就算正面硬抗我们也能轻松获胜的。”达达尔拱手道：“元帅远见卓识，末将不及，不知道我们何时开始冲杀。”巴彦葛笑道：“不及，先等着，这样高度集中精神的戒备，他们很快就会疲劳的。”
　　　　掌握着战场主动权的蒙特人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而布好阵型的兰芳军却不敢大意，蒙特骑兵的速度很快，一旦发起冲锋瞬间就会近身，他们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蒙特军轮流下马休息，巴彦葛则悠闲的看着对面的兰芳军阵型，一点也不着急。摆好队形的兰芳军战士们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在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气温越来越高让战士们很快就感觉到了干渴。
　　　　程毂也骑着马立在阵后，蒙特军一直没有进攻让他也有些烦躁。程毂有些不耐烦的来回拨动的坐骑，不时的喝些水，过度的紧张让他越加感觉到干渴了。程毂的烦躁似乎影响到了全军，兰芳军的战士们都有些不奈的情绪了，骑兵阵型中甚至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好，可以进攻了。”见到对方的阵型略见散乱，巴彦葛元帅一拍大腿命令道：“全军分三路，开始进攻。”听到巴彦葛元帅的命令，一直立在正面的二十五万蒙特骑兵纷纷打起精神，快速上马，按照预定的计划发起了进攻。
　　　　蒙特军的包围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其他三个方向的蒙特骑兵甚至不足两万，他们是在马尾绑上树枝等杂物，故意制造烟尘，给对方造成错觉，而实际上，蒙特军的主力被集中到这个方向上，才能有如此多的骑兵发动攻击。
　　　　“他们来了，快准备。”看到远处尘头大起，军官们纷纷呵斥着士兵，让他们准备好迎敌。站在最前排的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蒙特军的骑兵冲锋可谓天下闻名，此时伫立在战场上他们也非常紧张，一些人甚至在微微发抖。
　　　　“第一排举枪，预备，射击。”这次的高级指挥官们也都是程家的亲信，而由于程家在军中力量不强，他们的嫡系也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让这些人做指挥官，其能力可想而知。
　　　　眼下的这位指挥官就是这么一个人，只有理论知识的他以前从未上过战场，当看到对面的蒙特骑兵打起冲锋时，他不免有些紧张。人都是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作为一个军人，在紧张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手中的枪，开枪壮胆是大多数新手都会选择的方式，结果他远在有效射程之外就命令士兵开枪了。
　　　　纷乱的枪声响起，而密集的子弹却没有造成任何有效的杀伤。尽管他们使用的是线膛后装枪，但这种改装的后装枪气密性并不好，这就造成了火药燃烧气体的浪费，因此这种步枪的有效射程只有两百米，而此时蒙特骑兵还远在六百米开外，杀伤力就可想而知了。
　　　　枪声骤然响起让程毂也是一惊，他也没有想到会有指挥官这么紧张，距离如此之远就开枪了，这个距离就连兰芳帝国那些射程不远的野战炮，也只是勉强能够到而已。
　　　　“开炮。”见到部队已经开火，无奈之下程毂也只好命令炮兵开火了。兰芳帝国的火炮还非常落后，由于材料不过关，兰芳帝国使用大多都是铸铁炮，铸铁炮比之铜炮更加坚硬，更加不易变形，但是铸铁质地比较脆。
　　　　兰芳帝国的主炮方法都是使用泥模浇铸法，其方法就是先制作泥质外模，以炮模口径为基数，用泥先制成外模和内模，用起吊装置将外模吊套于轴心合一的内模之外，两模之间的空隙，便是炮管的厚度。
　　　　然后用烧化的铁汁浇注其中，冷却后，除去内外模，最后再用各种配件加工成完整的火炮。此法铸造的火炮最大的缺陷就是，泥模在用炭火烘烤时，经常是外干内湿，浇铸时水分蒸成潮气，致使所铸火炮常有蜂窝状孔穴，发射时容易炸裂。



第七十章　程毂身死（下）
　　　　为了防止火炮炸裂，这种铸铁炮的外壁被制造的相当厚实，这大大增加了火炮的重量，因此凡是口径较大，射程较远的火炮都不适于野外机动，它们只能被放在坚实的城墙下用作防守。
　　　　随军的铸铁炮口径小，射程也短，它们的射程基本上都在六百米以内，这样造成了这种火炮在野战中的威力相当有限，但即便如此，这毕竟是兰芳军射程最远的武器。
　　　　随着程毂的一声令下，一百多门火炮开始了全力轰击。一道道烟尘在远处腾起，极大地干扰了蒙特骑兵的视线，可惜这些大炮发射的都是实心铁弹，虽然看起来威力十足，但在野战中实用性相当有限。
　　　　蒙特骑兵早已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炮击，因此他们一点也不显得慌张，依然以特定的节奏催动的马匹，渐渐的将速度提升起来。战马的速度在快速的提升，到了距离兰芳军一百米的地方，蒙特骑兵的速度已经增加到了最高。
　　　　兰芳军的步枪射击和火炮炮击并未给蒙特军造成太大的伤亡，由于对方的速度太快，兰芳军的步兵也只射击了两轮。闪光的马刀被高高举起，蒙特人的骑兵犹如一道钢铁洪流，狠狠的撞入了兰芳军的阵线。
　　　　挂着刺刀的步枪毕竟不能和长矛相比，无法依靠地面支撑获得足够的力量，步兵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枪并未取得太大的效果，在骑兵的猛烈冲击下，步兵纷纷倒地，四散溅射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蒙特骑兵们的马蹄，兰芳步兵中间出现了不小的混乱。
　　　　“用步兵抵抗骑兵？哈哈，程毂真是个蠢猪，没有营寨的保护步兵只是待宰的羔羊。”见到骑兵突入对方阵线，巴彦葛坐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两翼的骑兵同样杀到了一起，在布阵方面巴彦葛耍了个心眼，他将重兵集中到了两翼，结果兵力明显处于劣势，马术又不如对方精湛的兰芳骑兵一开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骑兵对骑兵的作战完全是一副硬碰硬的架势，但面对一辈子都生活在马背上的蒙特人，兰芳骑兵的马上战力是那么的苍白。一交手就有为数不少的兰芳骑兵被斩于马下，兰芳军两翼顿时不支。
　　　　达达尔指挥着中路的突击行动，他带着一众亲卫身先士卒的战斗在第一线。见到主将如此英勇，蒙特战士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在一顿疯狂的砍杀之后，本就不算厚实的兰芳步兵阵型被砍出了一道缺口。
　　　　“凿穿了，凿穿了。”达达尔挥舞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马刀，兴奋的大喊。由于程毂的愚蠢，兰芳军的中路阵线太过薄弱，居然被蒙特骑兵这么快就凿穿了。
　　　　“出击。”见到达达尔已经凿穿了对方的中部阵型，巴彦葛元帅派出了自己的预备队，最为精锐的亲卫军。巴彦葛元帅的亲卫军是他手中最为精锐的力量，他们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战场上最需要他们的地方。
　　　　骑兵的冲击力与速度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有了绝对的高速度，亲卫军可以随时出现在他们应该出现的方向上，就在兰芳步兵慌乱中准备返身攻击达达尔的时候，亲卫军的突击再次打乱了他们的阵型，使其无法估计身后的蒙特骑兵。
　　　　没有兰芳军的反击，凿穿战线的蒙特骑兵没有了来自后面的威胁，如果此时达达尔率队返身冲杀，一定能完全冲快兰芳步兵的整个阵线。但是他非常清楚，如果那样自己就需要硬憾对方的战线，同时给营寨里的守军留出了布置防御的时间，那将大大增加蒙特军的伤亡与战斗时间。
　　　　头脑清醒的达达尔并未返身杀回。目光敏锐的达达尔很快发现了对方营寨的弱点，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摧毁了对方的营寨，兰芳军将失去最后的士气。
　　　　由于修筑仓猝，兰芳军的营寨还没来得及安装拒马，挖掘壕沟，这也是程毂决定出击的原因之一。薄弱的栅栏根本不足以抵抗骑兵的攻击，而那些躲在栅栏后面，一脸苍白的民兵们也根本没有多少实际战斗力。
　　　　见到这种情况，达达尔一挥马刀，带着蒙特骑兵们一窝蜂的涌向了兰芳军的营寨。看到对方向营寨发起了进攻，程毂顿时脸色苍白，他非常清楚，依靠那些战力孱弱的民兵根本挡不住蒙特骑兵的攻击，一旦营寨时候，军队将陷入混乱。
　　　　尽管程毂指导员自己眼下的危机，但重新部署已经来不及了。已经被凿穿的中部阵线还没有从混乱中恢复过来，而两翼的骑兵则被蒙特人牢牢的黏住，不但无法分身，还随时有被吃掉的危险，此刻程毂真的有些绝望了。
　　　　“杀。”随着达达尔的一声怒吼，再次扬起了马刀的蒙特骑兵，凭借高超的马术，跳过了栅栏，一跃而过的蒙特人面向瑟瑟发抖的兰芳民兵挥出了致命的马刀。惨叫声迭起，兰芳民兵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被蒙特骑兵击溃了。
　　　　恐慌很快波及了所有的营寨，所有的民兵很快加入了溃逃。程毂咬了咬牙，他心中也暗恨自己家培养出来的民兵战力太差，在正面战场上居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是形势已经逆转，大军的崩溃也已经注定。
　　　　达达尔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