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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去过的地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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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中看到路夏的身影在屋子里移动,从一边到了另一边,进去再出来,拿了又放下,是在替她收拾房子,她一时觉得很可笑,怎么进来的人都喜欢做这件事,很可笑,但不讨厌,这个人在自己的房子里做这件事情没有令她感到讨厌。

  俚并不知道路夏晚上有没有睡觉,只是在另一个早晨醒来的时候,路夏依旧坐在旁边,他坐在一旁看她的脸,看到俚醒来很不好意思。

  她和路夏坐在楼下的小馆子里吃热的面条,过早的太阳没有温度,但光线很让人很温暖。大的碗中,盛了过量的面条,让人看着,就有填饱胃口的作用,饭是给人安全最多的东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把手拿出来放在桌上,新进的阳光把手盖住,和桌子底下因为坐太久变得冷而麻的双脚暗自对决。教室前面打了投影,在教师的手边一张一张的闪过,打在脸上的光也一次一次地闪过。

  因为感冒而鼻塞严重的俚在后面昏昏欲睡,脑袋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变得更大,随时有垂到桌子上的可能,在眼睛的监视下,离桌子更近一步。

  后面的一个人拿手中的铅笔捅了捅俚,马上注意到了教师对她放光的双眼。拿起脸把发了红的脸和双眼给他看,示意自己状况不佳,才终于收回的那对她放射的光。然而回过脸的时候,看到了平常坐着安的座位上安然地坐着别人。

  手机的屏在桌子底下亮了起来,以一开头的一连串数字,是个陌生的号码,俚按下接听键,把耳朵伏在桌子边上来听,里面有劣质音响嘈杂的声音,以及说话声和笑声,和音响奏的不纯粹的音乐一起,响个不停。还有,对方没有回应的声音。俚趴着快要睡着了,那边有了人说话的声音。

  “我想你了。”

  是安的声音。

  然而下一句不是了,

  “谁啊,叫俚,是不是呀,这什么名字呀,诶”,对旁边的人说:“怎么有人叫这种名字呀……”

  又是一阵子的嘈杂声,又换了另一种的声音

  “是吗,你叫梨呀,那我叫苹果呀,你听过没呀,我是苹果呀,咱俩是亲戚呀……”

  之后是一个正常的声音——略显正常。

  “对不起呀,挂了吧。”

  声音断然消失了。

  耳朵听到的依然是教师富有节奏毫不间断的讲说。

  她才听到了第一句,反应慢了五拍,眼泪顺直留了下来。

  那句话嚼在了嘴里,充斥在脸颊里,直到牙齿酸痛,肌肉麻木。

  后面的话咽在了肚子里,无法消化,再反呕上来,卡在了喉咙,呼吸不顺。

  
  下课的时候,有人扔过来叠成复杂形状的粉色信纸砸在了俚的头上,便醒了过来,随着人拥人的场面走出教室。

  看见了美泽,站在红色砖墙的边上,在等她。便绕道从另一个门走出去,对美泽感到抱歉。

  俚没有回家,没有回任何的地方。旁边开得过慢的车,简直没有一般的人走得快,看前面整排的车车尾同时亮着红灯,灭了,又亮,来来回回,让人疑心它根本不能够前进,就集体地赶在了一处,又要集体地赶下去,永远在赶,永远不能移动。

  安从来不向她解释自己的生活,她没有解释的习惯,俚也没有询问的习惯,像极了一种拉橡皮筋的游戏,不断地用力地拉着,拉不动了,有了断裂的危险,再松一松,然后接着拉。

十一
回到家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四十一分,俚站在门外,看手机发光的屏,无未接电话,无未查短讯,无留言,右上角的电源显示一格电。

  打开门,家中没有亮灯,窗户没有关,外面依旧有车辆经过的声音,架在了黑的夜里,重的声音,落在地上,发出动静。

  俚打开卧室的灯,赫然躺在床上的人,白色的外套,正对的脸,闭住的眼睛,是安。

  洗得干净的脸,伏在白的床单上,双腿蜷缩着和身体贴在一起,占极小的面积,把自己放在上面。像一个婴儿。

  站着的人遮住了灯的一片光,阴影打在了躺着的人的脸上,盖住了呼吸的声音。

  俚站在原地,只看着她,不能够移动。

  直到安醒来。

  她对她笑,就像任何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她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走到她的面前,站在她的拖鞋上,伸出双手抱紧她,在她的胸口呼吸。吻她的脸,呼吸变得急促,不知道是谁的眼泪在脸颊上摩擦,不能够干掉。把头埋在她的锁骨里,拼命往里钻,似乎能够从此进入她的身体。

  并列地躺在床上,惨白的光线打在身上,把身体分成一丝一丝的,纹纹细细地挨着,接连,拼接成的身体。研碎的时间在身体上打磨,磨在骨头上,细碎的声响。冰凉的时光,紧紧挨着的心脏,重叠的心跳声。六月前的六月,俚坐在她的机车后座,把头靠在她的窄的背,急速行驶的机车,看不到风景,看不到行人,看不到房屋,任何的东西画上了素描的斜的线条,作为背景,向后退,向后退,始终看不清楚。

  俚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你的眼睛真是可怕的东西。”用力弯曲手指,手心渗出了汗,顺着脸手指向下滑动,手指即将按进了皮肤里,在脸上按下的痕迹,不能及时地回复,留下白的印子。安始终没有动。

  她看她的手臂,摘掉了石膏的手臂,依旧不很灵活,像安装在身上的某种东西,时间不够,还未来得及适应,看着不能碰,怕会碎掉。

  安把手臂抬起来,晃晃地在眼前移动,缓慢,她笑着说:“看不出来里面还有一根钢钉吧,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取出来。”

  于是俚在大脑中开始想象一根银白的钢针在骨头和皮肉间摩擦的画面,自己的手臂肌肉瞬间一阵收缩。她手指伸进自己的嘴里,用力地要下去,感受触觉的存在。

  安说:“其实这里也有。”用手指指自己的左膝盖,把棉质的衣服向上拉,露出的膝盖上,不规则的缝合过的痕迹,皱皱掘掘,像个孩童被拉扯的合不拢的嘴。届时拉得过度了,再也回复不回去了,咧着的嘴专门让人家看了难受用的。

  俚把手放上去,不平整的皮肤,不敢用力,闭了眼睛,不想看到。不想看到的,闭了眼睛却看的更加真切:“你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弄的。”俚说,“我不想知道。”

  “车祸。”她说。

  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长得那么难看,我和她站的久了难受,就想快点走。她没有盛祈好。”盛祁是她父亲的名字。“我讨厌盛祁,但是恨她。”

  安抬起两只手臂,竖直地伸出去,摊开了手掌,看自己的手背:“盛祁和我一个样子,她是另外一个样子。”

  她似乎不想说太多,但又不想停下来。

  “她把自己照理好了,再回过头来看别人。”

  “你?”俚说。

  “恩,也有我。”

  “不想搭理的就当做没看见,想搭理的就走过去,用力地拉扯上两把……她那种表情,我看了恶心——她自己估计看不到。她让我跟她走……她敢这么说……她是这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二
俚听得太投入了,反而大脑失去了继续活动的能力,便睡着了。北方大风的晚上——也算不得晚上,遮盖住了一切细碎的声音,反而让夜晚变得宁静——没有了被各种杂的声响惊醒的可能。

  每一个醒得来的早晨,俚拉她出去走路,秋天已过,空气中逐渐增多的露水,落在光着的手臂上,俚看她的伤口,周围聚集了湿的一层水气——无法汲取水分的嘴,她拿白的毛巾替她擦去胳膊上的水气,并把伤口处包住,有种可以保护手臂不受到任何的伤害的作用的可能性。

  来收房租的房东说,你妹妹很漂亮,俚笑着说;“怎么我看着像姐姐吗?”

  房东诧异地问:“难道你是妹妹吗?”

  俚说:“噢,我就是姐姐。”

  房东便松了一口气,满意自己的眼力没有出错:“我就说嘛。”

  俚把房东的话告诉安,安正从浴室出来打理湿的头发 ,听见俚的话便笑了。把湿的头发贴在俚的背上说:“喂,姐。来帮我吹头发。”

  晚上回家的路上,安说:“我好累。”俚便蹲下来背着她走。

  安说:“那我不要取钢钉好了,看看你是不是预备一直对我这么好。”

  俚说:“那好啊,我要看看除了我,谁还能对你这么好。”

  走过去的一个中年男人盯着他俩看了半天,安挥着一条腿冲她:“诶,大爷,别把头扭了。”

  不知道那个大爷是不是有扭到头,安却把脚腕又扭到了,俚晚上用冰块给她敷脚,肿起来的脚腕,站着昏了头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红。

  路夏的生日,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来了很多的人,俚大都不认识,所来的人,各个也不是都互相认识的,多半是为了热闹。

  路夏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女生,拉着路夏的手臂,从进门开始便没有松开过,看着比她和安都小,年龄不大,却学了一套中年女人的神情——一般的中年女人,见了别人喜欢打量,还有堆满不耐烦的笑——尽管看的人也都是不耐烦的。

  路夏把那个女孩介绍给她和安,那个女生便又开始了一些的积极,她热情地对待俚和安:“我叫秦珂。”又回过头来看路夏,“听路夏说起你们呢。”俚便听着觉得语气怪怪的,大有某种主人的风范,她看路夏,他应该也觉得怪怪的,往回拉了拉手臂,叫秦珂的女生并不理会,他便也就作罢,于路夏,在她和安的面前,身边站着一个女孩是某种应当。

  秦珂很努力地与她和安交谈,俚没有办法应对她,总是淡淡的,但又觉得很抱歉,对不起了人家的热情。安只好在一旁与她搭话。

  安说,你的个性很活泼,秦珂便很高兴。

  她似乎很喜欢和安交谈,她说你真的很漂亮。于是对于漂亮的安,便百般打量。又对安说了一些路夏对她冷淡的一类的话,直到安也没办法应对她了,她便自觉得自己喝多了,让安松了一口气。

十三
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天色自动卸下来的一层暗的灰尘,好比宴会完了的要卸妆的女人,卸妆时不觉昏昏沉沉,要睡着了,喝了过量的酒精,开始在体内挥发,速度很冲直冲上头顶,让人站不稳,看着的人也犯迷糊。

  俚被车里喷的香水迷了眼睛,很讨厌的感觉,在一个小的空间里被一种味道束缚住,摆脱不了。

  路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躺在后面的安:“她又喝成这样,你又没看住她?”打弯的眼睛笑了笑,他说完了话,总要笑一下,不知是从何时要成的习惯。笑得让俚很心虚。

  她说:“我从来看不住她。”她说完也笑了一下,自己笑得也很心虚。

  路夏说:“她还没好利索呢,又开始折腾了。”

  俚听着很不惯,语气像极了刚才秦珂说的某句话,不知是别人今天都变得讨厌了,还是自己变得讨厌了,心中总是忿忿的,不痛快。

  路夏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但又不很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就过了,他本是个谨慎的人,最近却常常不小心。

  安在后面开始作呕,看来要吐了,路夏忙把车停在路边。俚先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把安的一只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从腰部把她拖起来,把她的整个身体的重量倾斜在自己的身上。

  路夏没有插手的机会,他只站在后面,看一切的事情,在顺理成章的意思往下了发展,一个瘦的人托着一个更瘦的人,而且是两个女的,四只脚在地上走着来回打架,从后面看着多少觉得有点可笑。两种不同颜色的头发在车灯强烈的光照下,越发明显,反差极大。

  路夏伸出双手搓了搓自己的头发,把头扭向了一边,点着一根烟,不想第一口吸得太猛呛到了嗓子眼,用力地咳嗽了几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所有的事情都不拿手了,所有的值得炫耀的,一时间做不来了,他变得失误频频了。

  介时,安已经呕吐完了,俚把她拖回了车内。又一次闻着了那种香水的气味,其实并不浓烈,只因为一丁点都不想碰,所以变得很敏感。她关上车门,自己没有进去。

  路夏也没有进去。

  把抽得剩下半根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了。

  俚隐约听得见,烟头碾碎时发出的声音,也许是她自己太想听到了,并不是真的有声音。

十四
俚把脚上的鞋子脱掉,蹲在路边,光着脚,地面的温度迅速从脚掌侵入到全身。她大口地呼吸,感觉清静的空气从鼻腔开始向身体内部移动。

  路夏走过来站在她旁边,裤子是很不随意的款,所以无法蹲下,只低着头看她,看她在他的面前依旧很自在。俚的一切自我放松式的动作,很是可爱,有半分的陶醉在里面,而且是自我陶醉,别人没有进去的机会。

  他忍不住便笑了。

  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笑我吗?”

  路夏对着她点了点头,又笑了。

  “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不同的样子。”对她说。

  俚想了想,自己也笑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哦,那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现在,现在是,在我面前的样子。”

  俚听得,觉得很窘。便没有说话。

  “你单在我面前的样子,但我不能想象你单在其他人面前的样子,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

  俚听着觉得热辣辣的,悄悄然的开始在皮肤的各个地方来回地蹭,来回蹭。她下意识地用手在两颊旁扇了扇,两个嘴角向上张着笑了笑。她并不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不想再进行下去。

  她起身站了起来,准备回到车里,只要看见了安,她就能够安心一半。

  然而,路夏一只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用力很大的力气,俚无法行走,甚至无法动弹。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怎么能忍这么久。”

  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俚疑心自己的肩膀,一定有了一只手掌的红印子,不能够轻易地消失了,要在上面留很久,致使每次洗澡的时候,都要用浴露一类的东西反复擦拭,然而依旧擦不掉,然后再擦一擦。

  她对他太愧疚了,不能够对他说话,不能够对他反抗,只能一直站着。

  他扳过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她感觉得到路夏的身体的不节律的抖动,类似于一种痉挛。

  她听得到他的不正常的语速的说话,对着她的头顶,对着她的头顶说话,显然根本不是故意想让她听到的话。

  然而马上松开了手,自己对着她冷笑了下,向车门走过去。

  俚把脚伸进地上的鞋子里,用力向里蹭了蹭,依旧没有蹭进去,不知是不是脚变肿了的缘故,然而脚是冷的,放在地上的时间太长了。

  她打开后车门,把安得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

  整个人就像块被虫蛀的木头,在身体的内部来回进出,几千几万个小孔。安的脸却很安静,尽管是酒精后的安静,她的脸确实善于任何的表情的。她很想把手放到她的脸上,然而不能做,脸看着,都会不自在。因为有路夏在前面,即使他不从后视镜里看一眼。

  俚忽然很恨他,她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她不是善良的人,凭什么要对他做退让,让她这么难堪,就因为他有几分的喜欢她,他便那么了不起么。

  然而不能够说的,尽管足够的讨厌,人有一大半的时间处于到底行不行的状态中。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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