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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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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女孩的雾绯在这山谷快乐的玩耍,然后慢慢长大,长成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最后在人生最美好的年代,为了生下他死去,想到这些,他就不免有些微妙的感怀。
“你啊,衣服没她好看,耍得也没她漂亮,唯一强过她的,就是这脸蛋,青出于蓝胜于蓝。”雾馨笑着戏谑。
白迟傻笑着擦擦鼻头,心想雾绯是天生神仙,而他是半路出家,自然没她厉害,至于脸,只能说他爹娘基因都好,他是捡了大便宜。
“雾馨,今天我们学什么?”期盼的看着雾馨,白迟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兴奋,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显得格外天真可爱。
“内力的应用和江湖常识都教给你了,本来是还要教你一门兵器,不过你的匕首使得漂亮,和内力性质又正好合得上,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说到这里,雾馨脚步稍稍停顿,很短的一瞬间,若不是白迟最近感觉越趋灵敏,一定发现不了,她接着又抬步向前走:“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就可以走了。”
山谷依旧幽静,两人静静的走在山道上,不急不缓的循着天光来处穿透层层轻雾,雾馨突然开口道:“你恐高,日后就要尽量避免在高处,扬长避短,不管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我没……”
“已经两个月了,这上下早就该习惯了,可是你落地后心跳依然过快,很多人不会注意到这点,但是你不能期望所有人都注意不到。”
“是。”垂头丧气。
“尽量少用内力控制情绪和身体反应,内力不是万能的,克制久了,总有一天要出问题。”
“……是。”迟疑了一下才应了,听话的把内力散去,白迟听着自己激烈的心跳声,晃晃脑袋转移话题:“雾馨会和我一起走吗?”
雾馨转头,含笑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跟脚吗?”
张大嘴,白迟无限委屈,不悦的嘟嘴:“我才没有。”
重新转回头,雾馨笑得更加温柔,什么假不假装的,她都不在乎,能在这个时候,看到那张和雾绯极为相似的脸上,露出那么可爱的表情,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愉快呢!
第二十三章 脱
我们这一家的人,都是孽障。
而从那一刻起,背上压了重重一条人命的我,也再不是无辜的了。
虽然我不是无辜的,可是,和爹你没关系吧,又找借口压我,小心我剪了你……爹,我什么也没说……
——白迟
“脱!”
白迟紧紧抱住身体,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猜测了千万种这最后一件事是什么,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被带到房间,往塌前一站,雾馨那声那字,真是如雷贯耳……哎呀,他耳鸣。
“你做这么个样子干什么。”雾馨哭笑不得,把那小家伙揪过来,笑骂道:“你还和我这老太婆害羞不成。把衣服都脱了,去塌上盘膝坐好。”
要正直青春年少血气激昂的他,在大美人面前脱衣服,他羞,他不羞小白迟也要羞,小白迟要是不知羞,他怕美人就要羞了。
不过事实证明白迟完全是多虑了,只脱了外衫和上衣,雾馨就没要他再脱。
雾馨在白迟面前盘膝坐好,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排细长的银针,“我会用银针封住你全身七大穴,到时候你不能动、不能视、不能闻、不能言,你不要反抗,到时会有点痛,你一定不会怕。”
白迟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轻点,迟儿怕痛。”
“你……你就是怕痛也给我忍着。”雾馨笑骂,她教了他三个月,哪里还不知道他极能吃苦。她说着,取出一根银针,手指一翻,稳健的刺入白迟头顶百会穴,接着另六根针也很快相续消失在她手上。
白迟只觉眼睛一黑,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作用,只有身体内神经末梢的感应反而更加敏感,接着,他就感觉到有股比他强大很多的真气,从头顶进入体内,它们所到之处,如同刀割针刺,经脉根本承受不住突然多出来的真气,白迟清楚的感觉到,真气开始冲破原来的行走路线,向着各个岔路奔去,接着,每一个细微处都被那些如洪水般的真气冲破。
再找不到地方去时,原本绵柔的真气开始暴走,强悍的冲刷着他的经脉,就像是无数烧红的刀尖,在无情的刮着柔嫩的内壁,那些经脉被刮伤后,接着而来的真力就会施行补救大业,而补救,只是为了下一轮的万刀来袭。
白迟动颤不得,汗液却已经沿着身体每一个角落冒出来,浸湿了裤子接着又浸湿了床上锦锻。
这哪里只是有点痛,他两世四十来年所有的痛合起来,也没这么厉害。
而在那七根银针的控制下,他连人类身体对待不可承受的疼痛时,自发逃避的晕死,也不能够。
不知过了多久,经脉好好坏坏了不知多少遍,真力终于满足了它们的宽阔度,安安分分、出奇乖巧的回复到原本的道路上。
所有的痛苦全部消失,体内说不出的畅快与舒服,真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回旋,无须他做什么,就自动运行着,他甚至有感觉,它们好似在与外界环境隐隐呼应,他这一生,从未感觉到如此强大,就好似在前世‘SSG69’在手的感觉——天下有我,那是一种绝对的骄傲与自信。
……
“不要自视过高,内力是我给你的,毕竟不是你自己的东西,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磨合它,而且,即便磨合了,也不代表你就无忧了,混江湖武功重要,经验更重要。”雾馨的声音有些无力。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拿枪的小孩也打不过空手的大人,白迟心里想着,把膨胀的自信心重新塞回去。
一睁眼看到对面的人,白迟从不曾卸下的面具,第一次戴不住了,心里好像被狠狠的敲了一些,茫茫然的找不到落处。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刚刚还是妖娆女子,转眼之间,头发全白,皮肤上重重叠叠的皱纹堆砌,雾绯靠在床架上,视线牢牢锁定白迟,虽仍是笑着,那疲态却不能掩住丝毫,声音也变得苍老无力。
“不,很好看。”轻柔的扶起好似一碰就会化灰的人,眼前有些朦胧。白迟终归也不过是个凡人,他虽然自私,可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馈赠,这份情,他哪里乘得起,他其实,不过是个霸占了这具身体的外来者,不过是个外来者。
“好看你哭什么,难看死了。”
雾馨枯槁般的手吃力的抬起来,白迟忙把手凑过去,看着她开心的满足的笑了起来,他只觉得心中刺痛,如一把刀缓缓撕裂了心口,张嘴想告诉她事实,却终归没有透出一个字来。
雾馨躺在他的怀里,变得浑浊的眼神开始涣散,“不要哭,我死后,没烟就只有你会了,你要活着,为我传下去,那是百花谷的谷主传承,是百花谷……百花谷……”
她重复呢喃着,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白迟低头,再也想不到该问她为什么是百花谷,他重重的一点头,声音嘶哑:“好,我一定会的。”
欢愉的笑容出现在雾馨脸上,涣散的眼神突然透亮,看了白迟良久,她才突然道:“孩子,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不要相信。”
白迟头更低了些,又点了点头,只孩子二字,就让他羞愧得不堪承受,何况是这样的忠告。
“你和绯儿真像,不过性格就差得远了,她就是吃亏在太坚强太固执,一点圆滑都不懂,你这样很好。”
白迟咬了咬下唇,这个搁在心中太久的问题,终于又把他拉回了现实,狠了狠心,他轻声问道:“我娘……她是怎么死的。”
“死……绯儿怎么会死……”雾馨的身体激烈的颤抖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
白迟手足无措,再次被浓重的愧疚包围,抱着咳嗽的老人,最后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握住他的手,输入真气。
“不用白费力气,我的经脉都废了。”雾馨脸上升起一丝异样的潮红,咳嗽被压了下去,她勉强扬起笑容。似乎有些怕冷,她微微蜷缩着,身体缩进白迟怀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雾馨……”白迟的声音带了颤音。
握住白迟的手陡然紧了紧,只那么一握后,好似全部生命的力量都消耗殆尽,雾馨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来,眼神在空中涣散,她的一生在她眼前走马观灯的串过,最终停在小女孩扬起的笑脸上,她喃喃道:“你听,听见了吗?她在笑呢,绯儿她在笑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睡吧睡吧,宝贝睡吧,等你醒来,娘什么都依你,都依你……”
呢喃声最终消失在从窗子钻进的阳光中,白迟愣愣的坐在榻上,感觉空气慢慢寂寥下来,怀里苍老的身躯越来越软,手掌中紧紧握住的手越来越凉,他依然不敢相信,早上还笑骂他跟脚的人,就这么去了。
若是人能活着,他就是跟脚又有什么关系。
想哭,心里也知道应该哭,可是眼睛最终也不过是朦胧,竟连一滴泪也落不出来。他早已经遗忘了怎么真实的哭泣。
当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死时,你一定不知道,那是一种多么沉重的痛,积压在心里,在身上,很重很重。
前世今生四十年,白迟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遇到一个人,愿意为他而死,而他却从头到尾,不曾说一句实话。
如果被最好的朋友杀死是痛,那这又是如何一种痛,为何会更加激烈,更加悲伤。
他甚至在她死后,才知道他除了是他娘的师父,还是他娘的娘……
“外婆……”低低的叫一声,从不曾叫过的称呼,原本以为一定会很艰难,却原来是如此容易,白迟头靠在雾馨冰冷的额头,大脑内白茫茫的,找不到思维。
……
不知过了多久,白迟突然惊醒,远远的马车轱辘声传过来,三个月不见人来,这时怎么突然来了人。
把雾馨的身体放在榻上,下床用清水敷了敷,又穿上衣服,整理发丝,还有身上的匕首毒针等物,确认一切完好,白迟最后看了一眼榻上的人,犹豫了一下走近,拉了锦被轻轻给她盖上,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松手,脚尖轻点,穿窗而出,消失在层层红叶中。
白迟站在山巅树木丛中等待,不久后,谷底小小木屋中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他才放了心。
雾馨说过无花谷中的人大多是孤儿,从小在谷中长大,都重情义,既然是无花谷的人到了,他自然不担心他们会伤害雾馨的身体,听着那些声音中的悲恸,白迟自嘲的骂自己一句灾星,转身离去。
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可是不管再重,人死不能复生,他也只能背着,不然,他总不能……陪着去吧!
……
黄瓜,黄瓜比胡萝卜好吃,不过不擅于保存,所以就不往衣服里藏了,吃掉他。
白迟拿着顺来的萝卜黄瓜,比划了几下,把胡萝卜塞到衣服里当储备粮,拿起黄瓜卡擦卡擦吃了起来。
红叶谷在群山深处,往谷口方向走,大约十里就是无花谷的大本营,这是雾馨告诉白迟的,原本是为了向他介绍位置,不想白迟却因为她那句‘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而有些胆寒,也不接触无花谷的人,直接从后翻山越岭去了。
这个方向是延绵的山林,以他的现在的脚程,大约会在两天后到达最近的观前城,白迟也不急,粮食在身万事无忧,何况他只要一出了山,白垒恐怕立刻就会找到他。
“你爹……他对你已经好得超出了我的预计……”
——雾馨这句话是假的吧,还好呢,要再好一点他不早就没命了。
白迟拖拉着步子摇头晃脑的走在山道上,今日雾馨的死,造成的那些阴郁的情绪,被他强悍的压了回去,虽还难免有些低沉,也已经恢复他没心没肺的模样了。
突然他身体一顿,停了下来,远处出现别于山林虫鸟的声音,很是稳健的脚步,显然是江湖人。
内力运行到双耳上,世界变得清晰起来,听到只有一人的脚步声,白迟放松下来,只要不是他爹神通广大来抓他就好。
黄瓜往草丛一扔,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吐了口唾液,嫌弃的看了一眼,感怀于受白垒影响,他竟然也洁癖了,一狠心直接沾上涂在脸上,再把脸打几下,来个泪汪汪的眼神——走丢的小可怜儿新鲜出炉。
李一远远就感觉到了前方浅浅的呼吸,节奏混乱,没有武功,他皱起了眉头,这山林的守山人都是需要会些粗浅功夫的,完全没有武功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山林深处。
手上剑紧紧握住,谨慎的走进,待看到有些狼狈的漂亮少年,李一错愕无比,十五年后江湖再次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他竟然就这样完好无损的在一个无名山上坐着,连半点伤害也无。
“叔叔,呜呜,叔叔,迟儿不知道怎么回去。”二流高手,没有太大威胁,面色惊讶而不是疑惑,显然认识他,很快的判断出来,白迟立刻化为白痴少年,眼泪汪汪的就要扑进陌生人怀里。
李一一惊,条件反射的后退,少年扑到空处,碰一下摔到地上,抬头眼神更加可怜兮兮:“叔叔”
李一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自嘲自己草木皆兵到了一个白痴都怀疑的地步,他走前一步,停在少年面前蹲下来,手中一直不曾入鞘的利剑比划了一下,禁止少年的靠近,眯着眼打量他的眼神冰冷:“白少宫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叔叔……”刚要撒娇,被那剑一比划,少年眼神惊恐,抽泣着道:“迟儿不知道,呜呜……怪伯伯扔掉了迟儿,不给迟儿芙蓉糕吃,不给迟儿酸梅汤喝,呜呜……”
李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面容扭曲:“芙蓉糕,酸梅汤,哈哈,你还有空计较芙蓉糕酸梅汤。”手上剑尖顶在少年白嫩的脖子上,心中的愤怒全部倾泻出来,他低咆道:“你一定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一夜间家破人亡,我的妻子,我的儿子,那么小的儿子,都死了。”
少年稍稍后仰,惶恐的看着颤动的剑尖,慌张下胡乱叫道:“那叔叔你怎么活着呢?”
“是啊,我怎么活着呢?”李一神经质的重复一遍,想起那夜血水挥洒成的雨,他逃了,不顾妻儿,他逃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李一面色发白,那些刻意遗忘的事齐齐涌到眼前,压在他整个胸口,艰难的喘息几声,他看着白迟的眼神变得疯狂,“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我杀了你。”
剑尖毫不留情的直袭而来,白迟微不可觉的皱了下眉头,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身体并没有迟疑,快速的往后一躺,脚在地上一撑,身体平贴地,贴着剑尖穿过,一手抓住持剑的手,另一手化指,在对方胸口连点,不过是一瞬间,情况完全逆转。
“你好差劲,还不按剧情走,半路就发疯。”白迟蹲在定住的人形木桩前嘟嘴不满,说了这句话还嫌打击人不够,他又接着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抛弃妻儿逃命,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李一本来青白交替,不敢置信的脸上,闪现死灰之色,被这最后一句,狠狠的戳到了心里最深处。
从他的神情断定自己猜对了,白迟冷着脸,呸一声,鄙夷的道:“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了,还找借口怪别人,你真是天下第一懦夫。”
“我不是懦夫……不是懦夫!”李一呢喃,一遍遍的强调给自己听。
就是这个时候,白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知道他心理防线已经被击退,语气突然轻柔起来,那种极缓慢的语速,飘荡在空气中显得十分诡异,而又出奇的有种无法抗拒的诱惑:“看着我,看着我,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李一呆愣的转头,只觉得少年稍嫌脏乱的脸出奇的柔和,那声音好似深入到了灵魂深处,理智告诉他不对劲,可是又挣扎不出来。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是不是很不舒服。”白迟眼神稍稍忧心,好似极为担心他。
在一遍遍的重复中,李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而只有那个声音可以解救自己,最后一丝理智终于退去,他木然的张口道:“是。”
知道成功了,白迟依然不敢太过仓促,他低声继续道:“现在,你喉咙干渴,嘴巴动不了,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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