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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同他们说话，这辈子都值了，哪还有什么怪罪之说？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道“哎呦，墨王妃，您这可折煞我们了。哪有什么不便呐！您且放宽心吧！”

　　　　“是啊墨王妃，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刺客比较重要。”一个中年男子立刻接过话去。

　　　　柳小小听着话不住的点头，眼底含笑。

　　　　“墨王妃，我们听说，那一日是蒋家两位郡主邀您同去游湖。您昏迷了好些日子，偏生蒋家郡主半点事都没有，会不会……”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大胆的猜测，说话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名挎着篮子的女子点点头，低声的说道“照我看呐，这事可不一定，那蒋家小郡主……”

　　　　“陈家嫂子。”身侧的一位年轻的女子立刻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住嘴。那女子许是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当下捂了捂嘴，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有些紧张的看向柳小小的方向。

　　　　看着她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柳小小没有丝毫的不满，面对着人群，轻缓的勾了勾唇角。扬声道“诸位，本王妃知道你们这是为了我好，只不过我还要再说一遍。这件事情，林大人已经查清楚了，而朝岳也说了会给了说法，所以同蒋家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话，本王妃说到这了。关于那些传言大家也不要在猜测了，若是传到旁人的耳朵里，怕是会招来无妄之灾。”这番话，恩威并施，利弊倒是分析的很透彻。

　　　　那女子立刻点点头“是！一切都听王妃的，我再也不说了。”

　　　　弯了弯眉眼，柳小小轻缓的道“不必紧张，今个的话，本王妃就当没听到就是了。”人群响起一阵哄笑，众人皆感叹着墨王妃的气量大度。

　　　　就在这时，一道水粉色的身影突然窜到了柳小小的面前，跪下就是“砰砰砰”三个响头。众人皆被这阵仗吓了一跳，顿时失了言语。而柳小小却无比镇定，看着这女子，眼底隐下一抹深邃。

　　　　磕过了头，那女子才抬起脸，露出一张秀美的面容，颇有种小家碧玉的姿态。脸上带着几抹泪水，望着柳小小，嗓音像是能捏出水来“民女见过墨王妃，王妃千岁！”

　　　　眼底带着几抹惊讶和诧异，柳小小愣了半晌，这才急着道“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再说。”虚扶了一把，有些疑惑的道“你是……”众人看着她的表情，倒也不奇怪。即便身为王妃，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跪在你面前磕头，还流泪，任谁都会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吧！

　　　　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哽咽着道“回王妃，民女名叫于佳人，乃是雁城一名小小商贾之女。昨日为父伸冤来到皇都，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是墨王爷给了民女银子，且说过会为民女家父伸冤，查明真相。”说完，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看的身旁的百姓心里一阵唏嘘，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柳小小轻柔的嗓音缓缓响起“原来是你啊！”那女子微微一愣，柳小小亲自上前扶起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子一颤，眼底带着心疼之色，语气柔柔的道“昨个王爷跟我提起我他在路上碰见了个喊冤的女子，没想到今个就见到了。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王爷既然说了会查清楚，那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身后的踏雪适时的递上一袋碎银子，柳小小接过，交到女子的手上，一字一句的道“你且安安心心的在皇都找个客栈住下，待查清楚之后，本王妃会叫王爷把你父亲原来的酒楼还给你，若是你有心想做个小买卖，亦或是想重新把酒楼开起来都可以。如果实在没有银子，便去墨王府找我便是。”

　　　　那女子有些吃惊诧异的看着她，迟迟不曾接过那袋银子。柳小小也不闹，眼眸含笑望着她，唇边的笑意浅淡。

　　　　周围的人只当她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一个人顿时在她身侧道“姑娘，快接着啊，还不谢谢墨王妃。”说完，又感叹的道“你这还算命好，昨个碰到了墨王爷，今个遇到了墨王妃。你啊，就庆幸吧！”

　　　　这下，女子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就着她的手又要跪下“民女多谢王妃大恩大德。”才蹲了不到一半，就被面前的人拦住。抬起眼，直直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女子身子顿时颤了颤，手下无意识的接过那袋银子。待回过神来后，心下骤然升起一阵恼怒和羞辱。

　　　　该死的，这个贱人，果然是妖女！

　　　　将她眼底那抹一闪即逝的光芒尽数收入眼底，柳小小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什么于佳人，她又何必来到这街上逛这么久。她原本倒是没想到，当初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竟然会说跪下就跪下。

第四十五章　锋芒不露！（）　
唇边挂着清浅的弧度，扶起跪了不到一半的女子，柳小小面上带着同情的神色轻缓的道“都说了不必行如此大礼。”看着她的脸，又叹息般的道“真真是可怜了你一个弱女子竟遭受如此大难，放心，安心在皇都找一家客栈住下，你父亲的是，不日便会有结果。”说完，不着痕迹的退后了几步。

　　　　那女子脸上一派感动的神色，眼泪似乎又要夺眶而出。垂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在无人的角落，眼底漫过一抹厌恶和诡谲。抬起眼，有些抱歉、有些不好意思，语气柔柔的道“民女早就听闻墨王和墨王妃都是和蔼可亲、体恤百姓的，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昨日路上烂了墨王爷的马车，虽事出有因，可也心中忐忑。亏了墨王爷怜惜民女遭遇可怜，未曾怪罪，还答应民女会为父伸冤，民女着实感激不尽。”

　　　　“民女不曾想到，王爷竟会如此伤心，还把民女的遭遇告知王妃。如此恩德，民女实在无以为报……”话语停顿在这里，加上那如花似玉的面容之上还带着几分娇羞，让人浮想联翩，留下无数的想象空间。

　　　　未曾亲眼目睹这女子伸冤场景的围观百姓，有不少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细细看来，这女子身上的穿着虽然并不华美，却很是简洁。肌肤胜雪，一张小脸貌美如花，再加上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一个婉约的美人。就连不少女子看到她那副模样都不住的心疼，更何况墨王爷一个男子了。

　　　　有人在脑海里凭空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墨王爷……不会是看上这女子了吧？

　　　　虽然这个想法仅仅只是一瞬间，却也在众人的脑海中埋下了种子。俗话说的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女子的家世、背景虽然不如墨王妃，就连那一张脸在墨王妃面前也黯然失色。可不去比较，这女子的容颜也算是中上之资，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可不比蒋家那两位郡主差多少。可单是这可怜的模样，任何一人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心都会忍不住化了吧！

　　　　真真是对得起那名字，佳人，于佳人！

　　　　柔弱的女子总是会引起男人的保护欲！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人群中有人偷偷观察着柳小小的神色，对于她的反应有几分好奇。即便墨王爷在怎么疼爱墨王妃，可如今整个墨王府只有墨王妃一个女子，在添上一名侧妃或侍妾，看起来好像在正常不过了吧！

　　　　弯了弯眉眼，柳小小自心底暗道，果然，数月不见，竟聪明了许多。不知是经历了诸多世事而变得成熟了，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在众人的目光下，柳小小却面不改色，像是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深意一般。点了点头，语气轻缓的道“姑娘此言差矣。王爷他身为寻天的亲王，为人臣子，怎能不体恤百姓？官民本一家，雁城城主如此行事，王爷由怎能不气？雁城是距离寻天最近的城池，若是雁城城主真的德行有失，此事传扬了出去，那我寻天泱泱大国，还怎能在五国之中立足？”几个反问连环抛出，问的女子哑口无言。

　　　　“本王妃虽身为女眷，却也知道这其中的个别深意。王爷昨夜同本王妃道出此事，言说今个必定要奏明皇上，彻查此事，以正我寻天国威。”顿了顿，柳小小嘴角突然掀起一道细微的弧度，摇着头道“此事王爷原本不该对本王妃提的，奈何王爷曾说过夫妻之间无需要什么隐瞒，便对本王妃讲了。原本本王妃想着身体好了一些，想出来走动一下，没想到就碰到了姑娘你。”看着于佳人，柳小小唇边的笑意浅淡，却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缩在衣袖中的手骤然紧握成拳，于佳人的脸色微微白了一瞬，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不甘和嫉妒，却是一闪即逝。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忍受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背负着天下人的骂名，这个贱人就可以顶着墨王妃的头衔过的理所当然？若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家破人亡？若不是她，自己何必要在那地狱一般的地方忍受着度日如年的非人折磨？若不是她，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姐姐，怎么会死后连名声都不曾有？而如今，这个害人的贱人还在这里好好的活着，而她却要顶着一张死人的面孔，接受这个虚伪小人的施舍？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她还能接受。可听着她一口一个“本王妃”只觉心底无限的妒火熊熊的燃烧着，就快淹没了她全身的意识。身上的气息突然有了几分改变，层层的恨意席卷而来。

　　　　周围的人顿时诧异的望着她，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青竹紫竹几人的面容冷了一瞬，心下骤然警惕起来。就在这时，不知怎么了，旁边一棵树上的鸟儿被惊起，哗啦啦的飞走。声音虽轻，可却是准确无误的唤回了于佳人的理智。

　　　　勉强的牵了牵唇角，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面色却有些苍白。

　　　　回过头来的百姓看着她的脸色，都觉得方才的事情仿佛是一场错觉，便也不在理会。回过头来纷纷感叹墨王爷同墨王妃二人之间的感情好，人人眼底露出艳羡的光芒。夫妻之间，无需隐瞒！这话怕是寻常百姓家里都没有几个能做到的，更别提皇家子弟。可偏偏墨王爷和墨王妃做到了，虽然诧异，可却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如果墨王爷和墨王妃之间能一直这么好下去，也算是一段传奇的佳话了吧！

　　　　抗打击能力还是这么差啊！看着于佳人有些泛白的面色，柳小小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瞥了眼四周，柳小小身后的踏雪突然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语气轻缓的道“王妃，王爷叮嘱过，王妃刚好没多久，身子骨弱，不易在外吹风，王爷知道了怕是会担心。王妃您看……”

　　　　青竹在后边勾了勾唇角，眼底划过一抹狡黠。踏雪美人当真不愧是从王爷身边出来的人，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先是把王爷对王妃的心思全都道了出来，让众人都明白王爷有多在意王妃，最后在请示王妃的意见，摆明了王妃在王府内不可撼动的地位。这下，这个什么于佳人怕是又要暗自吐血了。

　　　　不过，青竹心底还是有着几分疑惑的。这个于佳人，提到王爷眉眼间的娇羞爱慕似乎不是作假，可面对王妃又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她到底是谁？看王妃的模样，好像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果不其然，就在踏雪说完话之后，于佳人的身子突然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若不是她的视线一直盯着于佳人，怕是也发现不了这个微小的细节。

　　　　抬眼望了望天空，柳小小微微眯了眯眼，有些无奈的道“王爷就是大题小做了，说来本王妃出来也够久了，不如就先行回府吧！”言语之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情愫，虽然嘴上无奈，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道不尽的娇羞。

　　　　一听说她要走，百姓们顿时跪地高呼道“恭送墨王妃。”于佳人虽不愿跪，可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是强撑着笑脸跪了下去。整张脸面对着地面，在无人发现的空荡，一张秀美的面容扭曲，脸色铁青，死死咬住唇瓣。鲜明的疼痛感让她保持着清醒和理智，没有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柳小小笑了笑，深深的瞥了一眼于佳人的方向，随即轻缓的道“诸位起身吧！”留下这句深浅不明的话，柳小小转过身，朝着墨王府的方向离去。

　　　　直到周遭的人都站起，于佳人才抬起眼，紧盯着柳小小的背影，眼底淬着毒意。就在这时，前方那道曼妙的人影突然猝不及防的回了头，四目相接，于佳人身子一颤。满眼只剩下那人意味深长的一眼，心下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凉意，直达心底。

　　　　或许，或许有哪里出了问题。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随即转念一想，又有些侥幸。她如今不光容貌发生了改变，就连声音、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许多，就算是姐姐如今活着，怕也很难认出她。柳小小……怎么可能？

　　　　但是，于佳人却忽略了一点。一个人，或许容颜、声音都会改变，不变的……还有眼神！

　　　　收回视线，转过脸，柳小小眼底深幽一片。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姿态优雅淡然，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心底却是道不尽的疑惑。她开始疑惑了，于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原本一个心高气傲，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子竟会变得如此沉稳，心机如此之深。她方才再三试探都保持着原有的淡定，除了那几次一闪即逝的眼神，堪称是完美。

　　　　这时的柳小小还不知道，一个不可能被任何人改变的人，能改变她的，只有现实。有些人，在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之后，或许会涅盘成凰，或许会烟消云散。或许，会成熟到锋芒不露！

　　　　而于佳人，就是最后一种！

第四十六章　想的这么远真的好吗？（）　
直到柳小小的背影消失不见，原地的百姓还是在依然感叹着墨王爷和墨王妃之间的感情之深。想起方才墨王妃和蔼的态度，众人只觉心下一种敬佩之意油然而生。而此时大家却不曾注意到，方才一直呆在人群中央，面容秀美、泪眼婆娑的娇弱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一家客栈的二楼雅间上，有人却将那女子的去向尽数收入眼底。伸出手，轻轻关上窗子，回过身，唇角牵出笑意，轻缓的道“去查清楚方才那名女子的家世背景，我要有关于她一切的资料。”

　　　　“是！”立刻有一个清脆的嗓音应道。

　　　　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拂过桌面，眉眼间精致的妆容明媚而亮眼，眼底却是一片深沉的凉意。回想起方才自己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东西，眼底突然多了几许杀意。轻缓的吐出一口气，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是吗？

　　　　刚踏进琼宇阁的一刹那，从柳小小身后突然无声的落下两道影子，面无表情，眉眼间有着些许恭敬之色。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柳小小不急不缓的抬起眼道“发现了什么？”

　　　　对面的两人对视一眼，无痕上前一步，沉稳的道“回王妃，方才属下仔细观察过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不过，在宏源客栈二楼的一间雅间，似乎有几分不对劲。”

　　　　“不对劲？”挑了挑眉，柳小小语气清淡“怎么个不对劲法？”

　　　　“属下探查过，那雅间里的人并不是寻天人，而且和街上那名女子没有半点干系，却是近来才出现在皇都的。”无痕沉吟一下，这般回道。

　　　　眯了眯眼，微微抬了抬眼，眼底漫过一层层叫人看不透的迷雾。眼神扫过四周后，柳小小扬声轻缓的道“其他人呢？”

　　　　一个圆脸的小丫鬟顿时走了出来，施了一礼，极有条理性的道“回王妃，殷公子和楚公子先如今都在竹园对弈，战姑娘似乎有些不适，现下在房间里歇息。神医公子方才来了，见王爷和王妃都不在，便离开了。”

　　　　柳小小看着她，认出她就是数月前大婚之日同青竹几人在房间里侍候的丫鬟。点了点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眉头微皱“你方才说慕擎身体不适？”

　　　　“是！”那圆脸的小丫鬟点头道“战姑娘今早在王妃走后便觉得头疼欲裂、脑袋昏沉，奴婢本想找个大夫来给战姑娘瞧瞧，可战姑娘她却说不必，休息一下便好，就连神医公子都没见呢！”

　　　　战慕擎身体不适，却连三师兄都不肯见？垂下眼帘，眼底漫过一抹流光，随即语气轻缓的道“好，本王妃知道了，稍后本王妃回去看看她，这里除却青竹无痕几人，都退下吧！”

　　　　“是，王妃！”话音落地，门口、院子里站着的丫鬟都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

　　　　拂了拂手腕，手腕上那一抹冰凉显然很讨厌闷热的天气，便躲在她的衣袖见不愿出来。妖媚的容颜面无表情，突然之间，视线突然转到了一个地方，眼神微微一凝。于此同时，院子里的其他人也纷纷戒备了起来，齐齐望向墙头的一处，待看清那人后，又瞬间无视了他。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道身影磨磨蹭蹭的落了下来，抬起脸，尴尬的举了举爪子“呃……好巧。哈哈！”干笑两声，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那边踌躇着。

　　　　揉了揉眉心，柳小小扶额道“你先过来。”说完，招了招手。眼底浮出几分好笑的神情来，心中的郁结顿时消失了一大半。不得不承认，那个神秘人给她留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