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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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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生对肖远航说：“车长，产妇的羊水已经破了，马上就要生了，可是她的胎位不正，孩子无法生出来。现在的情况是，胎儿的屁股朝下，必须调整一下胎位，让胎儿的头朝下，车上什么设施都没有，只能人工调整，刚才我用力的推了十多分钟，还没有调整过来，就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必须赶紧调整过来，不然造成产妇大出血就全完了！”
肖远航立即说：“我明白了，怎么做你告诉我！”
“你过来看我怎么做的！”女医生两手放在产妇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说：“我右手这个部位就是胎儿的头部，左手这个部位就胎儿的臀部，右手向下推，左手向上拉，只要这样不停的推拉就能把胎位调整过来，刚才我已经调整了一半的位置，现在你过来按照我说的继续做，不要停下来！”
肖远航点头表示明白了，上前学着她的样子做了起来……
“这只手的位置再向下一些，对，对，对！就是这样，用力！”女医生一边看着肖远航怎么做，一边不断的指导着他。
肖远航年轻还坚持经常锻练，手劲很大，推了不到5分钟就感觉到产妇肚子里胎儿位置在渐渐的移动，他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汗水，在女医生的指导下不断的推拉着。
又过了5分钟左右，肖远航感觉到自己的双臂酸痛，越来越用不上力气了，汗水把背部的制服都打透了，但他还是不敢停下来，时间就是生命啊！
“停！”女医生一挥手叫停了肖远航，她上前摸了摸胎位，说：“现在胎位已经调整过来，差不多可以生下来了！”然后望着产妇说：“现在你开始用我教你方法用力！”
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产妇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挺着身子开始向下用力……
肖远航见胎位已经调整过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要出去，女医生叫住他说：“你现在还不能走，帮忙托一下她的那条腿。”说着，指了指产妇耷拉在地上的腿。
事已至此，肖远航别无选择，上前托起产妇的这条腿，在女医生的指导下，为产妇摆正生产的姿式，然后便指导着产妇不断的用力……
“出来了！”在不断的努力下，胎儿的头盖终于露了出来，女医生一看不由的惊喜的叫了起来：“快，快，再用力，头已经出来了！”
肖远航看到这一幕，心跳也跟着加快，说实话，他还真没亲眼见过女人生孩子的场面，前世妻子生产时，他正好走车在外，等他回来时，儿子已经开始能吃奶了，都说女人生孩子像遭了一场大难一样，前世他没有体会，这次他深切的感受到了这种炼狱般的磨难！…；
可能是产妇经常劳动干粗活和重活的原故，孩子生得很顺利，不到十分钟女医生已经把孩子托在了手中，抓住孩子的一双小脚，倒着提起来一拍脚心，孩子“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起来！
筋疲力尽的产妇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脸上露出了成为母亲的喜悦笑容，孩子的父亲则把头抵在婆娘的脸上嚎涛大哭起来……
女医生剪断孩子的脐带扎上，肖远航急忙从铺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温水，放在别一则的铺上，女医生托着孩子过去开始清洗起来。肖远航看了一下手表，距离到达林家台车站还有10分钟左右的时间，便对女医生说：“马上就要到林家台站了，我已经让车站叫了救护车，一会儿到站得让产妇下车到医院治疗，我先写一份移交的客运记录。”
这功夫，产妇的丈夫已经给她草草的穿上了衣服，肖远航从背包里拿出客运记录和复写纸，说：“你老婆虽然顺利的生下了孩子，但车上没有专业的医生，身体状况如何也无法检查，更不适合继续旅行，我准备在前方站把你们送下车到医院检查一下，已经通知前方站要了救护车，现在我要写一份向车站移交的客运记录，把你俩的姓名、年龄和家庭住址告诉我，再把你俩的车票给我。”
男的叫石大柱，女的叫赵二妮，是山东来这边打工的一对夫妻，肖远航很快把客运记录写完，又要来他们的车票，这时石大柱才猛然想起来还不知道生的是儿子还是是女儿，向女医生问道：“大夫，我婆娘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女医生笑着说：“恭喜你，生的是儿子！”
“啊！”石大柱闻言惊喜万分，上前就要去抱自己的儿子。他的媳妇赵二妮听到生的是儿子也是十分的惊喜，有力无力的说：“大住，快把儿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女医生把孩子抱过去让赵二妮看一眼后说：“你们没给孩子准备小毯子和小被什么的吗，得先把孩子包起来，不然，这么小的孩子着了凉就不好办了！”
“有有有，我们准备了！”石大住闻言急忙点头答应，从对面的铺下拿出一个大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小线毯和一条小被，女医生把孩子包好后才递给他们。夫妻二人抱着历经磨难才生出来的儿子，是一脸幸福的笑容！
女医生见状擦了擦手，从放在上铺她的挎包里拿出一台照相机，对着幸福的夫妻二人连拍了好几张，又让肖远航站过去拍了几张。
在这个120型相机还没有淘汰的时代，135相机都算是奢侈品，而女医生拿出的则是一台装有长焦镜头的135型相机，肖远航心知这个女人不简单，笑了一下说：“大夫，您帮了这么大的忙，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您贵姓和工作单位呢，好让我们表示一下感谢之情啊！”
女医生笑了笑说：“感谢就不必了，这种事情谁遇到了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我姓唐，名叫唐婉君，下乡的时候是赤脚医生，现在的职业是记者。”
“对了，把你们的姓名和地址都给留下，等照片洗出来后我寄给你们。”唐婉君没有再介绍自己，而是问起了肖远航和石大住夫妻的姓名和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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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借贷
“好的。”肖远航答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一下手表，说：“唐记者，列车马上就要到林家台车站了，我先出去安排一下，他们夫妻的地址我这都有，等把他们夫妻送下车后我一起告诉你。”
唐婉君点点头说：“好的，不急，你先去忙吧。”
肖远航一打开包房的门，发现乘警长王克勤、值班乘警石川、检车长赵宝成、检车员彭辉、餐车长杨大力和软卧列车员单晓玲都等在外面，一见肖远航出来，便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刚听到孩子哭了，生下来了吗？”
肖远航清楚他们焦急的心情，笑着说：“生得很顺利，母子平安！”
见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肖远航说：“正好你们都在，一会儿到林家台的时候你们帮忙抬一下，我已经通知林家台站叫救护车了。”
“好的，好的，没事就好！”大家连连点头答应。餐车长杨大力把手中端的小盆往肖远航手中一送说：“小肖，这是你让我给煮的鸡蛋。”
肖远航接过小盆转身打开包房的门的走了进去，因为赵二妮的衣服已经穿上了，他就没有关门，大家纷纷挤到门口来看这位在列车上出生的小旅客。肖远航把鸡蛋递给赵大柱说：“这是餐车给你媳妇煮的鸡蛋，你带上，等一会儿饿了的时候再吃。”
赵大柱接过鸡蛋连声说：“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唐婉君急忙拿起相机把这个镜头拍了下来，然后又对着挤在门口的众人一顿猛拍，一下子把王克勤他们造楞了。肖远航见状解释说：“这位是唐记者，下乡的时候当过赤脚医生，今天多亏了她帮助，不然就出人命了！”
这时广播里传来了到站预告，肖远航望着门外的众人说：“咱们车上没担架，一会儿你们就这床褥子兜着把她抬下去，对了，他们带的行李比较多，也帮着拿一下。”
“好的，好的！”大家纷纷点头答应。王克勤和石川进来先把他们的行李拿出来送到车门口，等列车进站减速后，大家用褥子抬起产妇赵二妮慢慢的向车门口走去，到了车门口列车已经进了站台，一停稳，单晓玲就打开了车门，肖远航拿着客运记录先下了车，然后大家抬着赵二妮慢慢的走了下来。
刚一下车，车站客运值班员就迎了上来，问道：“说是车上有产妇？”
肖远航回身一指说：“是的，那个就是，孩子已经在车上生下来了！”
车站客运值班员一见大家抬着产妇下了车，急忙回身高声大喊着让救护车开过来。救护车开过来打开后车门，大家把产妇往车上抬，肖远航则拿着客运记录和车站客运值班员交接，并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大家把产妇抬上车，随车的医护人员忙着给产妇做检查，又把他们的行李放到车上。救护车马上要开走，车上的护士招呼石大柱上车，石大柱万分激动的望着肖远航这些给了他婆娘和儿子第二次生命的人，扑通一下跪在了站台上，“梆”的一声，额头重重的磕到了站台的水泥板上：“你们都是好人，这辈子我可能报答不了你们的恩情，来世做牛做马我也一定要报答你们！”
大家连忙上前把石大柱扶了起来，连说带劝的把他送上了救护车，车门一关，救护车鸣起笛声，向站台外开去………；
列车到达林家台站一停车，正与两个列车员嘻闹的供水员林志刚掀开窗帘向外望了一眼，当他看清楚站牌上写的是林家台站时，才突然想起送纸条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他给忘了，反果很严重，当时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转身出了这个铺空，紧走两步钻到了列车长张亚萍的铺空中，向她求救去了。
在送石大柱夫妻下车的时候，唐婉君一直跟着，拿着手中的照相机不停的拍着。列车从林家台站开车后，肖远航把石大柱夫妻以及自己的姓名地址写给了她，并与她攀谈了起来，但唐婉君一直回避她是那个单位的这个问题，问的都是肖远航个人情况和工作等，就像唠家常一样。
肖远航见唐婉君不想说是什么单位的，就没有再问，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想晚上在餐车上请她吃顿便饭，唐婉君则以刚才忙乎了那么长时间累了需要休息为由，回自己的铺位休息去了。
肖远航让软卧车厢列车员单晓玲把9号包房收拾一下，再拿一套新卧具铺上，安排完便到硬座车厢巡视去了。
走到5号车厢，师傅李桂英迎了上来：“远航，我刚才看到孕妇被送上救护车了，她生了没有？”她一直在自己的车厢执乘，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对这个事情很关心，忍不住问了出来。
刚才帮忙的那几位旅客也很关心，纷纷围上来询问。肖远航大声说：“谢谢大家的关心和帮助，孕妇刚才在车上已经顺利的产下一子，母子平安，刚才停车时已经救护车被送往林家台县医院！”
车厢里的旅客一阵欢呼，都为孕妇顺利的生产而高兴！
走到5车乘务室时，肖远航看到跟过来的师傅李桂英心里就是一动，打开乘务室门招呼她说：“师傅，你进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儿。”
李桂英跟着肖远航进了乘务室关上门问道：“远航，你有什么事情？”
肖远航说：“师傅，我想做点买卖，可手头上的钱不够，你手里还有多少钱，借给我用两三个月就行。”
自从决定要做松树籽生意后，肖远航一直考虑本钱的问题，家里由于父亲的病根本没有存款，姐姐刚刚结婚不到一年手里也没什么钱，汪大海那帮人比他还穷，运一次松树籽本钱至少得一万多块，自己手里那一千多块钱远远不够。
于是，肖远航就想到了班组的同事，她们大多数人走黄海线都几年时间了，倒烟、倒姜、倒土特产的，她们手中都有一些钱，如果从她们手中一人借个一两千块钱，这本钱的问题就解决了。
可问题是，想要平白无故的借钱，除了师傅李桂英外，其它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肖远航就想到了高利借贷这一招，只要许以高利，她们没有几个不动心的，只要能从四五个人手中借到钱，本钱这个大问题就解决了。
李桂英说：“我家里存折上有两千多块钱吧，你要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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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硬骨头
肖远航说：“师傅，那就借给我两千吧。”
李桂英点点头说：“行，等回了古河我就去银行把钱给你取出来。”李桂英对自己这个徒弟是相当的好，学徒的时候就处处护着他，两人看一节车厢时，她都是抢着干活，怕累到他，绝不是因为他当了列车长才这样，两千块钱是她两年的工资总合还多，肖远航说借她一点都没犹豫。
肖远航心里十分的感动，师傅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前世因为师傅没什么文化，一直当列车员跑车，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什么的都照顾不上，十分的辛苦。肖远航当上副段长后，就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把她调到旅服公司当了一名仓库保管，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工作十分的宽松而且实惠很多，她一直干到退休。
肖远航说：“师傅，这事我得事先和你说明白，我借这钱不是白借，给你1分5的利息，也就是说，1千块钱每月我给你15块钱的利息，2千块钱一个月就是30块。”
这个时期民间还没有高利贷一说，肖远航想不许以高利根本不可能借到钱，这时银行的活期利率很低，也就是2厘多一点吧，他给的1分5达到了银行利息五到六倍，既然向别人借钱要给利息，他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师傅。
李桂英听到肖远航要给这么高的利息，十分的吃惊，但随即就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远航你跟师傅还外道啊，临时借个钱用用还要什么利息，不行，这个钱我坚决不能要！”
肖远航呵呵一笑说：“师傅，你先别急，听我说啊，你这钱放在银行里也有利息的，而且我借钱不是家里有什么急用，是做买卖，做买卖就要挣钱的，所以呢，我不能白拿你的钱做买卖，这个钱一定要给的。”
李桂英说：“远航，你做啥买卖也不能给这么高的利息啊，再说，咱们师徒还有啥说的，借个钱还要利息让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啊！”
肖远航说：“我做这个买卖一定能挣到钱，不然我也不敢给这么高的利息，我还要向班组其他的几个人借一些，你知道的，她们把钱看得很重，不给高利息根本不会借给我，既然得给她们这么高的利息，我总不能亏了师傅你吧？”
李桂英见肖远航坚决要给，只好说：“我看这样吧，我那两千块钱你拿去，你做生意要是挣了呢就给点利息，要是没挣到钱呢，利息我一分不要。”
“好的，师傅，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肖远航站起身打开乘务室的门说：“师傅，你忙吧，我到前面看看。”
肖远航来到了2号车厢，也就是硬座车最前面一辆连着火车头的车厢，这节车厢的列车员名叫常淑珍，今年三十三岁，走黄海线已经有8年多的时间了，肖远航知道她这些年倒腾这倒腾那的挣了不少钱，但这个人很小气，从没听说班组的人谁从她手中借到过钱，肖远航就是要啃啃这块硬骨头，把钱从她的手中扣出来。
一进车厢，常淑珍就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小肖车长，你不用走得这么勤，咱们班的人都咋样你还心里没数么，工作上绝对没问题。”
肖远航说：“我不是不放心大家才来的，下车厢巡视是列车长的一项重要工作，我刚当上车长就不下来巡视？让领导知道了还不得撤我的职啊！”
“是啊，是啊，你说得对，你这么年轻就当了车长得好好干，说不定干好了能提个车队长什么的呢！”常淑珍很会说话，说完就把肖远航往乘务室里让，并小声的说：“我从家里带了几个苹果，老好吃了！”…；
肖远航正想向她借钱，就顺势进了乘务室坐下。常淑珍进来把门关上，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个小青苹果，递给他一个说：“小肖车长，你别看这苹果小，吃着可甜呢！”
肖远航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说：“常姐，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行不行？”
“什么事儿，你说吧。”常淑珍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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