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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自古名利动人心，更何况是老百姓觉得是自己该得的东西？所以偷偷交易的人还不少，尚老板开的是饭馆，供销社管不着，所以也不管，只是牢牢盯着尚老板，只准他从供销社买东西，不准从老百姓手中收购，尚老板是什么人？混了这么久，那点手段怎么可能没有？所以暗地里的交易还是很正常的进行的。

　　　　宋慕雯做好防护措施，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觉得人性的可怕了，宋大刚带头和周利发生了冲突，而周利又是一个典型的地痞流氓，他现在还能够好好地呆在周家冲，只因为他堂爷爷是周家冲的村长罢了。但是周利心眼小，爱记仇，不防不行。

　　　　宋慕雯还在鸡窝里周围放了几个空间里的陷阱，小巧又精细的装置，一般人发现不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就是被夹住了的时候了。

　　　　两天都没什么动静，宋慕雯虽然心里有些犯嘀咕，却不敢放松了，依旧每天弄好鸡窝，搞得宋慕武等人也说囡囡太小心了，这么小的人，真是个人精。

　　　　这天宋慕雯等人还在田里捡稻穗儿，突然听见田埂上就有人在喊：“大家快来啊！咱们村里遭贼了！快来抓贼啊！别让贼给跑了！”

　　　　大家一愣，部分人放下手中的活儿，急忙跟着去了。

　　　　宋慕雯等小孩子最爱看热闹了，所以也都跟着去了，只是这个时候宋慕雯还没把事情跟自己家联系起来。

　　　　等到看到人群都朝自己家跑去的时候，宋慕雯终于知道应该是事发了。

　　　　挤进人群，就看到周利坐在地上，一只手鲜血淋漓的，抱着在哀嚎，一旁的宋老太拿着一根棍子往他身上拼命打：“你这个杀千刀的，肿肚子的！穿肠烂肚脐眼的！竟然偷到我家来了！真是找死了！”

　　　　一旁的人也是群情激奋的，上次的事情才过去十多天呢，这周利还真是胆大包天，真当他们宋家屋的人是好欺负的不成？一个一个都上杆子来了！

　　　　“打死他算了！真是的，跟一只苍蝇一样烦人！”

　　　　“可不是？前两年还听说他要改过自新呢，没想到是狗改不了吃*屎！”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改的了？都说祖宗姓好改，一身懒骨难改呢！”

　　　　……

　　　　大家议论纷纷，宋慕雯是听了一耳朵，事情再简单不过了，周利今天上门来偷东西，刚好被回家喝水的宋老太给撞见了，当时就被抓了打了一个臭死。不过宋老太跑回来到底是喝水还是偷懒，大家没工夫想这个。

　　　　这种涉及到村与村之间的事儿，还是要村长来才行，不一会儿，村长就分开人群过来了。

　　　　见到周利那副可怜样儿，又是恨又是气，对宋老太道：“老嫂子，快放下，别打了，让周家冲的人看见了咱们要理亏了。”

　　　　旁人都点头，有人上前去拦了宋老太，把她手里的棍子夺了。

　　　　宋老太顿时就拍着大腿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唱道：“这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烂人！竟然偷到我家来了！到底是上次大刚得罪了他所以这次来寻仇来了！真是黑心肝的！我家这些鸡都是花了心思养着的，家里唯一的来钱的，一家人都指望着这个过日子呢！现在要偷我的鸡，不是要断了我们一家人的活路吗！……”

　　　　宋慕雯突然发现这骂人哭诉都是一门艺术，看宋老太这哭的情形，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哭自家可怜的形势，抑扬顿挫，该重音的地方重音，该转音的地方转音，在配上几声哭腔，倒是比唱大戏的还好听。

　　　　不怪宋慕雯想这么多，因为这实在是农村妇女的必杀技啊。

　　　　村长让人将宋老太扶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了，又让人去把周村长叫来，毕竟周利是他们村的人，然后把宋慕武叫过去，让他看看家里的鸡有没有少，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宋慕武确定家里的鸡没事儿，事情才算是有了一个眉目。

　　　　过了好一会儿，周村长才带了几个人匆匆过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擦汗，看他们的打扮，也是在田里忙活的时候赶过来的。

　　　　周村长听说周利在宋家屋偷东西被抓住了，顿时觉得老脸火辣辣的，周家冲的人大多是好人，年轻的娃儿们都是勤劳肯干的，可惜有周利这样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导致周家冲与宋家屋频频起冲突，现在这关系是越来越僵硬，真是败事的家伙。

　　　　周村长给宋村长介绍了跟着他来的几个人，都是周利的家人，哥哥和老爹，老子娘也跟着来了，生怕自己的儿子吃了亏。

　　　　宋村长把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只怪他们家的鸡太凶了一些，竟然把周利的手都弄　了，这也是戏文里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听说周利受伤了，最着急的还是周利的妈，急着要去看周利，周利还在院子里的地上坐着呢，所以也没花什么功夫就看到人了，见周利右手鲜血淋漓，顿时吓一跳，就一声儿一声肉一声命苦地哭了起来。

　　　　宋家屋的女人们都鄙夷的看着周利的老娘，人家称是盛婶子的，这哭谁不会啊？农村人家的媳妇婆子随便拉一个出来就是哭笑怒骂一套一套的，她这样做算什么？她儿子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是她儿子可怜了？

　　　　周村长和宋村长在那儿商讨解决的办法呢，盛婶子却道：“阿利都变成这样了，你们还要他怎么样啊？”

　　　　周利的爹觉得丢死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他们家还怎么做人啊，听到自己的媳妇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道：“给我闭嘴！你还有理了你！”

　　　　盛婶子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当娘的都心疼自个儿的娃，他做爹的不心疼也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凶自己，真是一点面子都给自己留，自己真是命苦啊！

　　　　这么想着，盛婶子便抱着周利的头哭得更加厉害了，这次是真的流了眼泪出来了，糊了一脸，真是恶心又难看得很。

　　　　农村的妇女没很多什么大规矩之类的想法，不过基本的是非观还是很强烈的，所以盛婶子哭得可怜，却没有一个同情她的。

　　　　要怪只怪自己没把儿子教好，导致他现在出来偷东西。

　　　　宋老头儿和宋大刚也回来了，发生了这种事儿，手头上的活儿也要停一下才行。

　　　　两方人马交涉，宋老头儿道：“我们听村长的就是了。”

　　　　反正撒泼扮可怜的事儿已经让宋老太做完了，他们这个时候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来，能够获得人同情，而且宋村长也不会让他们吃亏的，就算是宋村长真的处置的不妥当，他们可以再表达自己的意思就是了。

　　　　那边周利的老爹连连道歉道：“是我们家不对，竟然让这不肖子做出这等事情，实在是丢人，还请你们看在他年轻不知事的份上，原谅一回，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年轻不知事？啧，真是一句好托词。




第33章　一只鸡
宋慕雯一直觉得宋老头儿深藏不露；家里的事情虽然是宋老太说了算；可是遇上什么事儿大家有分歧的时候；一锤定音的还是宋老头儿。这次宋老头儿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果然，只听见宋老头儿道：“年轻？到底怎么样才算个年轻呢？我家老四比周利还要小心一些呢，现在不也在田里干活；而且还不比几个哥哥差。”

　　　　宋大刚作为宋老头的副手；当然明白自己老爹的意思，跟着他一唱一搭道：“是啊；我记得两年前还喝了他的喜酒的；这成了亲的人；哪里还能说年纪小？”

　　　　周利老爹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宋村长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在这些小事儿上争长较短没意思，主要是要怎么解决。”

　　　　周村长道：“当然要想个好办法解决了。这事儿是周利家做错了，当然得他们认错儿。”

　　　　周利老爹急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宋村长道：“这到底要怎么认错呢？在面前说句我错了也是认错，跪下磕三个响头也算是认错，这要看周利的诚意到底如何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觉得羞于见人的周利突然道：“我不下跪！我才不下跪！”

　　　　盛婶子急忙安慰道：“好，好，不下跪。”

　　　　宋村长嘴角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看着周村长和周利老爹，他们倒是想能够把事情快点圆过去，奈何这个周利不配合，他们肯定要吃点苦头了。再说了，上次的事情轻轻放过了，没想到人家反而怀恨在心，这次当然不能善了了，真当他们宋家屋是好欺负的不成？

　　　　周村长和周利老爹被宋村长看的是老脸通红，他们两个拉下脸在这里赔不是，那个死小子竟然公开唱对台戏，真是翻了天了。周村长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回去了一定要让这个周利吃些苦头，别以为跟自己家有点亲戚关系就可以胡作非为。

　　　　“咳咳……这个……宋村长，下跪这种事，还是再商量商量吧。”

　　　　上跪天地下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是深入人心的，给别人下跪是一件很没骨气很丢人的事情，所以一般人是不轻易下跪的。

　　　　宋村长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让周利下跪，我说的是这个度你们看怎么把握。”

　　　　反正是越有诚意越好，要是没有诚意，那事情就别想这么轻轻松松地过去了。

　　　　宋村长和周利老爹当然懂这个意思，所以两个人都有些纠结了，这宋村长也真是贼，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就让他们提心吊胆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周村长被气狠了，对周利老爹道：“周利是你的崽子，你看着要怎么办吧！”

　　　　周利老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村长这么说就是不给他们出谋划策了啊。

　　　　周利老爹很踌躇，他都没有看看自己的儿子伤得如何，如果贸然开口，如果儿子伤得厉害了，岂不是吃大亏了？

　　　　“我看就让我们小弟给宋村长和宋财叔家赔个不是吧！”

　　　　这是周利的大哥，宋慕雯看过去，长得倒是挺憨厚老实，和周利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实在是一点都不像，果然是相由心生么？

　　　　这也是宋慕雯第一次知道自己爷爷的名字，送财，果然是符合老农民的思维的。

　　　　宋老头儿道：“上次因为田里的水的事儿，我们轻轻地放过了，可是看你弟弟都做了什么？这人不记恩我们倒没意见，可是这么记仇的人，我们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了？让他好下次继续害我们家？”

　　　　周利的大哥顿时也说不出话来了，宋老爹的话句句切中要害啊。

　　　　周利老爹也知道事情恐怕不能轻易善了了，上次的事情自己因为周利是为村子里的田着想，所以才没有多教训，只是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人家还真的就没有吸取教训了。

　　　　这样想着，周利老爹上前道：“这样吧，我让周利给村长和宋财兄弟敬个茶，赔个不是，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一定不会让他再做这种事了。”

　　　　送老爹和宋村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宋村长道：“只是敬个茶，别转身又忘了。”

　　　　还不够。周利老爹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可是脸上的表情更加谦虚懊悔了，道：“敬了茶，回去之后我会让他在祖宗碑位面前跪一个晚上，好好反省反省。”

　　　　这个时候宋老太在一旁哼道：“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既然想偷我的鸡，那就赔一只鸡给我！下次偷我家什么，就赔一件什么，看他还来不来！”

　　　　宋慕雯没想到说出这个话的竟然是自己的奶奶，心中顿时对宋老太崇拜不已，奶奶还真是厉害，这一招一定会让周利家的人肉痛心痛死的，一只鸡啊，可是一大笔财产啊！以后周利在家里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了，毕竟周利老爹还有别的儿子，他们的媳妇可不会疼爱小叔子，不会说就这么放过周利的，以后周利还想做点什么，肯定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宋老太肯定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要一只鸡而已。

　　　　周家人还没来得及表态，宋老太就道：“我要母鸡，不要公鸡也不要阉鸡。”

　　　　阉鸡就是把公鸡阉了，长大了可以吃肉的那种鸡，一般人家都会有几只阉鸡的，因为买鸡的时候不小心买到公鸡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像宋老太这样手气好的。

　　　　这次是盛婶子反应最大了，跳了起来也不顾身上有大半身的泥土灰尘，就大声反驳道：“你这个老婆子真是贪心！我家周利还什么都没摸到，还伤了自己个儿的手，你怎么还想要我家的鸡！你吃了也不怕骨头卡着喉咙卡死你！”

　　　　宋大刚宋慕武等人就已经怒了，宋老太是家里的长辈，哪里能够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宋大刚被宋老头拉住了，而宋慕雯拉住了宋慕武，这个时候可是关键时候，自家不能出错，不然该得的东西都飞了，要惩治这嘴巴臭的娘们，法子多得是啊！

　　　　宋老太当然也不是善茬，当即就拍着手大骂道：“臭婆娘还敢说我！你要不是上辈子做多了孽这辈子做多了亏心事，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偷鸡摸狗的儿子来！哼！你要是在这样，保不定下次生出来的孙子都没有屁*眼！”

　　　　生儿子没屁*眼可是对人最大的诅咒之一了。

　　　　盛婶子听了顿时就火蹭蹭的，别人可以骂她，但是不能骂她的儿子和孙子！所以她大叫了一声，就朝着宋老太冲过去，想跟人家拼了。

　　　　可是这里是宋家屋，是宋老太的地盘，她哪里能那么轻易地就成功呢？所以才跑了没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下子滚到了地上，那样子别提多难看多糗了。

　　　　周利老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儿子这么丢人，媳妇也这么丢人。

　　　　“好了！发生什么疯！还不赶紧起来！既然要赔礼道歉，当然就是要有诚意了！给一只鸡就给一只鸡，把那只芦花母鸡送给宋财叔家做赔礼道歉的！”

　　　　这话说的，不像是骂自己媳妇，反而像是骂宋老太一家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既然周利老爹说，那这只鸡是跑不掉了的。得了鸡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跟一只鸡比起来，周利老爹这含沙射影的说法真是不痛不痒。

　　　　盛婶子听了顿时要疯了，芦花母鸡，那可是天天下蛋的鸡啊！是她的　子啊，这老头儿怎么说送就送出去了！还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啊！这个时候她还坐在地上，马上就拍着大腿哭着骂开了：“这是要人命啊！要我的鸡不如把我的命拿去好了！真是黑心肠的啊！”

　　　　周围有人嗤笑：“母鸡能下蛋，你能下蛋吗？”

　　　　“她以前倒是能，只是下的都不是好蛋，现在是蛋也下不出来了，还不如一只鸡值钱！”

　　　　那些媳妇子的嘴巴还真是毒啊，宋慕雯听了只觉得暗爽。

　　　　盛婶子当然也是听到了的，顿时更加觉得愤怒委屈了。

　　　　周利老爹觉得看不下去了，道：“还不快把你们娘拉下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几个儿子也觉得超级丢人没面子，所以赶紧上前半哄半强迫地把盛婶子弄下去了，宋慕雯还惋惜不已，她还想看看盛婶子会有什么精彩表现呢，今天自家这院子，真的是跟戏台子一样，一出又一出的。

　　　　宋村长等人一直在一旁站着，没说话，接下来就要看周家冲的人如何表现了。

　　　　周村长无比客气地对宋村长道：“宋表兄弟，这下还得麻烦你，借一下你的地盘和茶水，让周利给你们赔个不是。”

　　　　宋家是受害者，当然不能让周利用宋家的茶杯和水给宋家人赔不是了，这样子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宋村长昂着头，倨傲地点点头道：“这是小事，关键是周利肯吗？”

　　　　此时周利已经被他兄弟扶着站起来了，也没有往日的嚣张和得意，耷拉着脑袋，看着就十分猥琐。

　　　　周利的右手上都是血，但其实伤得不重，宋慕雯没有那么狠的心，为了这样的事情就把人家弄残了，看上去有些夸张而已。

　　　　“我弟都伤成了这样……”周利的哥哥还想挣扎一下。

　　　　宋村长马上让人去倒了水来，给周利洗掉血迹。

　　　　“这看着是挺吓人的，咱们赶紧洗干净了给上点药。”话是说的很好听。



第34章　不安宁
水弄来了；周利洗了手看了看，原来只是伤了一些皮肉出了血；根本没有伤及筋骨；这下周家人的脸色不好看了，本来还想着以周利的伤作为筹码再谈谈呢！

　　　　大家也议论纷纷；都是说鸡弄得；就算是鸡再精怪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人的手弄成重伤不是？都说周家人是大惊小怪了。

　　　　既然周利的手没事；除了盛婶子和周利老爹觉得放下了一颗心以外；其他的人都很不甘心啊；要是弄伤了弄残了最好呢！

　　　　大家去了宋村长家，宋村长的儿媳妇早就把茶泡好了。

　　　　大家伙儿都跟着去看热闹，所以宋村长家里里外外都围了不少人。

　　　　周利这个时候才觉得面皮发紧，脸上很难看，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人弯腰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