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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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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风云莫测
我的到来立即缓解了祥叔家中的困境，我把他们家四口人全都送去了县医院，让他们在那儿放心地治疗和调养，他家里的牲畜和庄稼由我父母帮忙照看着。两星期的时间内，他们一家老小先后出了医院，我替他家偿还了所有的债务，又给了他们一笔钱做家用，转眼间他们又重新过上了正常的日子。
闲下来以后，我又开始到附近的山林里搜寻珍稀的兰花品种，这次的目的并不是用来直接出售，我担心过度的滥挖滥采会导致某些兰花品种在当地的灭绝，所以我打算把卧牛山脉里的珍稀兰花采集一些来进行繁殖，成立一个兰花馆，起到保护兰花资源的作用，并在适当的时候将一些名品移植回深山老林，如果繁殖的数量巨大，还可以卖一些出去，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就有了经济支撑，因为经济基础对这个计划非常重要。
父母亲也帮着我一起养植兰草，但他们对我的行为并不理解，因为我的目的在他们看来比较虚幻，不够实际，母亲对我说：“丰儿，你和谷裕一向都是替别人着想，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咱黑牛村变富裕起来，目前咱村里日子过得好的就那么几户人家，多数人都在外面打工下苦力，他们生活得艰难啦，我们虽然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但是看到他们还跟我们以前一样穷，一样苦，我心里也不好受，你一天折腾你的兰花，就没替他们想想？”
“妈，你说的我都注意到了，原以为公路通了以后我们村会富裕起来，但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我现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主意来改变当地的经济状况，我再想想办法吧。”
又过了几日，谷裕打电话回来说他已经康复出院了，过几天就能够回到家中，听到这个消息，一家人都翘首以待，期盼着与背井离乡已有四年之久的谷裕早日团聚。在回家的路上，谷裕竟然和良子在播州市火车站不期而遇，他们一起到播州市监狱探望了祥叔，然后又一起回到了黑牛村。
一见面，良子就很激动地过来和我拥抱，嘴里大声地喊“谷大侠，我想死你了！”那动作和显露出来的热情都很夸张。我骂他道：“你骚乎乎的干什么呀，一个大男人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都当爹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良子挨骂后一把将我推开，白了我一眼说：“我表达一下对偶像的崇拜也有错吗，你不知道自从上次在黑牛村分手后，到处都在报道黑鹰的事迹，你现在是鹰名远扬，早就兑现了你曾经给我许下的‘扩大影响，树立典型’的诺言，现在你人虽然没在阴河，但阴河的新闻媒体却没少报道你，因为他们认为阴河才是黑鹰的诞生地，他们还尊称你为黑鹰侠，就差把你说成神了，咱们良丰公司的知情人都为你感到骄傲，我也很自然地把你当成了偶像，把你的黑鹰名片给我几张吧，那玩意儿以后指定会升值。”
“去你的吧，又在糟蹋我，你们好象往我帐户上存了不少钱噢，我们公司的效益现在有那么好吗？”
“那还用说，咱们现在是阴河最大的兰花供应商，临近的几个市都来我们这儿进货，其它花卉的经营也有很高的经济效率，去年你应该有二十多万的进账吧，今年可能会更好一些，这和你英明的遥控指挥有很大关系，员工门都盼望着你回去呢，他们说有你亲自坐镇的话，公司的发展会更快一些。”
“再说吧，开公司只是我谋生的手段，我就想做一只黑鹰，靠我的影响重新掀起一股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热潮，让更多的人在黑鹰事迹的感染之下用行为来展现自己侠义的心性，如果有这么一天，我就归隐黑牛村，与兰花为伴，不再涉足江湖，到时候你可要经常回来看我哟。”
良子冲我做了个鬼脸，不以为然地说：“现在连媳妇都没娶，就想到养老了，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良子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播州日报的短发女记者陆晓芳，当然也会同时想起给我留下冰冷一吻的绝情女友小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反反复复地想起同一个女孩子呢，我开始感觉到了一种缘于异性的困惑。
在他们回来的当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为谷裕和良子接风洗尘，父母亲吃完饭后就离开了饭桌，只剩下我们三人边喝酒边闲聊。谷裕说他出院以后国家安全厅的人又去找了他，最后达成协议，他们让谷裕一边在安全厅上班，一边在中国科技大学读计算机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同时还给他三级警司的待遇，谷裕说他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既能在自己感兴趣的岗位上工作，又不耽误自己学习知识，还可以抽时间出来办自己的“黑鹰反腐败网站”，如果进展顺利，反腐败网站在下半年就可以开通。
良子知道谷裕是网络黑鹰后，对我们兄弟两人表达了发自肺腑的景仰，他说：“我们黑牛村真是出人才呀，你们在没有相互通气的情况下，都成了让人崇敬的黑鹰，你们共同塑造了一个比较完美的现代侠客形象，胸怀天下，心系社会，总与为非作歹之徒为敌，老去参合跟自己无关的不平之事，行侠仗义，铲奸除恶，我敢肯定今后黑鹰就是当代侠客的代名词。最让我钦佩的是你两兄弟淡泊名利，做了那么多大快人心的好事，居然没几个人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有你们这样的邻居、同乡、兄弟，我陈贵良真是太幸运了。”
我对良子说：“没想到啊，做了几年兰草生意，现在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了，看来这兰花真是好玩意儿，能让一个低俗人变得象个文雅人了。不过你也别给我们戴高帽，我们只是做了我们感兴趣的一些事情，你把话说得太好听了，我们反而会觉得刺耳。”
“其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大家都是兄弟，我也没必要拍你们的马屁，拍了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我真的很钦佩你们。”良子诚恳地说。
谷裕是第一次和我在一起喝酒，他的酒量让我惊叹不已，我和良子都有几分醉意的时候，谷裕依然面不改色，若无其事，我问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谷裕有些腼腆地说：“就那年我参加高考之前，为了能让我上清华，你放弃了念大学，一个人跑到广东去打工，我在车站把你送走以后，心里难受极了，就买了一瓶白酒回寝室去喝，结果喝完后一点事都没有，下午还到教室里去上课了，后来我跟其他人喝过好几次，从来都没醉过，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喝多少。”小家伙一番话让我和良子都情不自禁地啧啧称奇。
酒还没喝够，菜就被吃了个精光，我准备再到厨房去炒几个菜，好让大家喝个尽兴，谷裕拦住了我，他说：“这么晚了还炒菜，真够麻烦的，我包里有些小食品，当下酒菜很不错，我拿来给你们尝尝。”谷裕从他的旅行包里拿出一袋牛肉干和两盒薯片，三人又尽情地吃喝起来。
我对零食一向不感兴趣，很少买这些小食品吃，今天还是第一次吃薯片，我问谷裕：“你买这薯片是用土豆做的吧，我没吃出番薯的味道，价钱贵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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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裕说：“原材料就是土豆，这么一盒卖七块多，好吃吗？”
“天啦，这么一点就卖七块多，我看三个土豆就足够这分量了，七块钱在我们这里可以买一百多个大个儿的土豆，你看，人家的土豆可以买高价钱，而我们的土豆用来喂猪，真是浪费呀！谷裕你还记得不，老娘做的土豆片和你买的相比，哪个好吃一点？”
“当然记得，老娘做的好吃多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做，市场上也没卖的，只好买其它薯片来凑合了。”
我突然眼前一亮，异常激动地对他们说：“有了，这下咱们黑牛村可以摆脱贫穷了，明天开始，我们就着手实施，让黑牛村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良子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意图，他以为我是在说酒话，不怀好意地冲我举起杯子：“谷大侠，咱们两再干一杯，多喝一点后你让常定县城天翻地覆都没问题，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黑牛村。”良子说完后自鸣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谷裕早就听懂了我的想法，他对良子说：“我哥脑子清醒得很呢，他是想在当地建一家薯片加工厂，土豆是我们当地最丰富的农产品之一，如果能够提升它的价值，的确是让村民脱贫致富的好路子，我看行。”
“老娘给我们做土豆片的方法我知道，那工序其实很简单，把洗净的土豆打皮切片后放入沸水中汆一下，然后捞出在烈日下晒干，再放到滚油里炸一下，依照个人的口味洒上调料就成了，这样的土豆片口感酥脆，香味浓郁，回味无穷，我也觉得比谷裕买的薯片好吃。我们就按照这种工序来加工土豆，产品名称我都想好了，叫老娘牌薯片，销路我想肯定不成问题。如果这个想法能够实现，既可以解决当地村民的就业问题，又可以提高附近农民的收入，我保证要不了五年，黑牛村和周围的村民都能过上小康日子！”我说得唾沫横飞，陶醉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憧憬出来的画面之中。
良子受到了感染，也激动地跟着附和，“就是，是个好主意，那我们就马上动手办，我出点资金跑跑腿就可以了，具体操作就由谷丰负责。”
三人越讨论越清醒，越商谈越细致，把可能涉及到的问题都摆了出来，比如生产设备、加工场地，技术规范、销售途径、资金筹集等。在投资的问题上，谷裕率先表了态，他说：“目前我只能拿出四十万，我要留点钱来办黑鹰反腐败网站。”我说：“我现在账上有三十多万，但我要拿一点钱来给祥叔请个律师，还要打点我的兰花馆，我只能拿出二十万。”良子说他也能拿出二十万，首期投资共八十万，对于一个土豆加工厂来说，支配起来已经比较宽裕了。
谷裕在家呆了一个多月就返回学校去了，就我和良子两人忙进忙出，他负责监督厂房的修建和工人的招聘与培训等事项，我负责购买必须的加工设备、办理合法的生产手续和摸索统计加工薯片的最佳技术参数，同时还要与祥叔的律师进行联系，那段时间被各种事物缠在身上，忙得不可开交，连练功的时间都被挤占了不少，每天只能利用睡觉前的片刻练习吐纳养气的法门，以练功的状态入睡，到天亮时再以练功的状态结束睡眠，尽管忙个不停，但我始终感觉精力充沛，身体状况十分良好。
半年之后，我们的土豆加工厂已经开始运营了，我们在村里招了二十多名乡亲作为员工，给出的工资待遇在当地属于中上水平，在加工厂上班成了很让人羡慕的事情，以至于卧牛乡政府的好几个领导都来下达指示，要我同意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三表叔的堂舅等人来我们厂里干活，让我们面临了一些开始未曾料到的难题。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对那些说情走关系的一概婉言相拒，好在很多人都知道谷勤的公公是常定县的副县长，我不给他们面子他们也没办法，再说我和良子的武艺在当地也小有名气，黑的白的、软的硬的我们都不怕，所以“黑牛村丰裕食品加工厂”从一开始就在各个环节的管理上搞得十分严格。
我们的产品出来以后，这种口味独特的纯天然绿色食品得到了消费者的肯定，光是在常定县的销量就已经不小了，播州市的几家大超市也在热销我们的产品，从一开始我们的产品在销路方面就没让人犯过愁。
在重庆市举办的西南地区小食品博览会上，我们的“老娘牌”薯片获得了银奖，我抓住这个机会在地方电视台和省内外的一些著名报刊上猛打了几回广告，使我们的产品顿时声名大噪，主动和我们联系的经销商打爆了电话，挤破了门槛，产品供不应求，价格一涨再涨。
我们收购土豆的价格比市场上高出一倍，当地农民种植土豆的激｜情空前高涨，其它乡镇的农民也赶老远把土豆运到黑牛村来专程卖给我们，这样一来，到黑牛村的人多起来了，车多起来了，村里开起了两家小饭馆，三个小商店，而且生意都非常红火。黑牛村繁荣起来了！
开初我们也没想到，黑牛村能够在一年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速度太让人吃惊了！在工厂开始生产后的一年时间里，我们的员工从二十多名猛增到八十多名，村里好多外出打工的人全都跑回来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们给员工的工资待遇也在一年内涨了两次，我和良子的名气也迅速飚升，“常定县优秀民营企业家”、“常定县杰出青年”、“常定县慈善事业带头人”等等一大堆头衔加在了我们头上。
让我最感心烦的是前来我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搞得我疲于应付，早就萌生了逃避之心。我对良子说：“我又该浪迹江湖了，我希望你能把工厂打点好，这不光是我们三人的工厂，还是乡亲们的希望，甚至是当地群众的希望，我们不能让他们的希望破灭了，你好好干吧！”
良子为难地说：“我管不下来，我还想回阴河去呢，周松打电话催我们很多次了，我不走就是因为这工厂对乡亲门很重要，现在你我都不缺钱花，浪迹江湖对我也很有诱惑力，你要是走了这儿指定得乱套。”
自从回老家投资办厂以来，我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利用采购生产设备、参加博览会、推销商品等外出的机会，抓了几个小偷，打了几个恶棍，救了几个被拐买的儿童，惩治了几个飞车抢夺财物的歹徒……总共才发出十几张黑鹰名片，而在二零零零年，一年的时间内就发出了一百多张出去。
我是担心黑鹰在江湖上沉寂久了，被人们遗忘了，刚被新闻媒体炒热的行侠仗义的风潮又淡了下去，无法对心存侠义的人进行持续的影响，那我以前的行为就有点前功尽弃了，但黑牛村这边的确很需要我亲自坐镇指挥，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该做黑鹰呢还是做一个厂长，良子说做黑鹰是务虚，当厂长是务实，虽然我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我在道路的选择上的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祥叔出狱了。我给祥叔请的律师很得力，他替祥叔把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等罪名洗刷得一干二净，祥叔仅仅因为故意伤害罪且情节较轻被判坐牢两年、开除工职、赔偿受害人医疗费用五千元等，由于在狱中他及时阻止了几名罪犯之间的群殴，有立功表现，结果减刑三个月，于二零零二年七月被提前释放回家。
出狱后的祥叔肚子微凸，面色红润，健康状况非常良好，不过言谈举止之间已经少了在县公安局上班时的魄力和霸气，现在更象一个历尽沧桑的智者和哲人，思想深邃、淡定、沉稳，展示出了另一种气韵和魅力。
我让祥叔担任土豆加工厂的厂长，但祥叔发自内心谢绝了我的邀请，他说：“我进去以后，你给我们家做的一切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把你祥婶安排到包装部，把我父亲安排在门卫室，使我们家的境况比我当副局长时还要好，我不能接受你更多的恩惠了，如果你肯帮我，让我到加工厂做一名普通工人就行了。”
“祥叔，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见外，你是我的授业恩师，以前我们家穷的时候你也给过大力的援助，我们之间就不要再讲客气话了，我现在请你当厂长不是给你多大的荣耀，而是想让你帮帮我，这个加工厂关系到黑牛村乃至卧牛乡甚至是常定县的发展，希望你发挥出你的才干，在帮我的同时也帮帮大家。”
经过我的软磨硬泡，祥叔终于同意接管工厂的事务，祥叔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经过牢狱之灾后他的处事风格更加让人放心，所以把加工厂交到他手里是我置身事外的最佳选择。祥叔接任后，我把加工厂方方面面的问题给他做了详细的交代，又招了两个商校毕业的大学生给祥叔当助手。
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我也闲下来了，我又该上路了！
每次上路我都不是盲目的漂泊，在出发前早就有了明确的目的，我听说杭州近期要举办一次全国性的小食品展销会，我准备带着我的薯片样品去参加这样一个难得的盛典，可以宣传我的产品，拓宽销路，增加企业的知名度，把事业做大做强；杭州我还没去过，对那儿的景色风土我早就仰慕已久，利用这次机会我刚好可以欣赏名城的风采，同时还可以在休闲的旅途中让黑鹰不断地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之中。
可事情就是不依人算，正当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的时候，周松焦急地打来电话，说良丰公司出了大事，让我和良子必须即刻赶回阴河，我的计划被打乱了。
二零零二年八月十九日，代号为“黄蜂”的台风登陆阴河，“黄蜂”所到之处满目疮痍，狼籍不堪，其强大的破坏力让良丰公司遭受了灭顶之灾，我们赖以生存的丛林部落养植基地被这次强热带风暴践踏得残不忍堵，大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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