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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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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是第一个听到您这些知心话的?”
“您是我最好的朋友,当然应该这样。”
“好吧,我亲爱的,在我这里,您当然会得到赞同的。”
“还剩下您母亲和您妹妹。”
“她们等于是一个人。您要知道:我母亲完全由阿梅莉自己作主;我也用不到再对您说,如果选中的是您,她一定会非常高兴。不过还有一个人您没有考虑到。”
“还有谁?”约翰爵士问,他就像一个对某个计划早已考虑再三,对各种不利因素也一一盘算过了的人,突然遇到了一个他没有预计到的困难。
“第一执政。”罗朗说。
“God①……!”英国人不禁漏出了半句英国式的诅咒。
①英语:上帝;老天爷。
“在我去旺代以前,第一执政恰好向我提起了我妹妹的婚事,说这件事我们——我母亲和我——可以别管了,完全由他负责。”
“那么,”约翰爵士说,“我完了。”
“为什么这样说?”
“第一执政,他不喜欢英国人。”
“应该说是英国人不喜欢第一执政。”
“那么谁能把我的愿望讲给第一执政听呢?”
“我!”
“而您要把这件事作为一件您自己感到满意的事提出来,是吗?”
“我要把您变成两个民族之间的和平鸽。”罗朗站起来说。
“喔!谢谢。”约翰握住年轻人的手高声说道。
接着,他不无遗憾地说道:
“您要离开我了吗?”
“亲爱的朋友,我请了几小时的假:我把一小时给了我母亲,两小时给您,还要拿一个小时给您的朋友爱德华……我要去拥抱他,告诉他的老师,让他任意和他的同学们去打架,别去管他;随后我再回卢森堡宫去。”
“那么,请代我问候他,告诉他说我已经替他定了一对手枪;如果他再遭到强盗攻击,就用不到使用押车的手枪了。”
罗朗看看约翰爵士。
“又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什么,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这件事情几乎把我们的阿梅莉吓死!”
“什么事?”
“拦劫公共马车。”
“哪辆公共马车?”
“您母亲坐的一辆。”
“我母亲坐的一辆?”
“是的。”
“我母亲乘的那辆马车遭到拦劫了?”
“您已经见过令堂大人了,她什么也没有对您说吗?”
“至少关于这件事,一句话也没有提。”
“是这样的,我亲爱的爱德华变成英雄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进行抵抗,他抵抗了。他拿起押车的手枪就开。”
“勇敢的孩子!”罗朗叫道。
“是的,可是很不幸,也许是很幸运,押车很谨慎,已经把子弹卸下了;爱德华作为一个英勇绝伦的孩子受到了耶户一帮子的爱抚,可是他既没有打死,也没有打伤一个人。”
“您讲的话是否完全真实?”
“我再向您说一遍,您妹妹为这件事几乎吓死。”
“很好。”罗朗说。
“什么,很好?”约翰爵士说。
“是的,……我更有理由要去看爱德华了。”
“还有什么?”
“一个计划。”
“您会告诉我的吧?”
“唉,不行;我的计划,是我的,对您来说也许并不太好。”
“可是,您知道,亲爱的罗朗,是不是要回报一下呢?”
“那么,我为我们两个人承担,您在恋爱,我亲爱的爵爷,您就生活在爱情之中吧。”
“您答应始终帮我的忙吗?”
“当然罗,我非常想把您叫作兄弟。”
“您叫我朋友已经叫得不耐烦了吗?”
“唉,是啊:这似乎太不够了。”
“谢谢。”
两个人握握手就分别了。
一刻钟以后,罗朗来到了法兰西陆军子弟学校,也就是今天路易大帝中学的所在地,圣雅克街的上坡,索邦大学后面。
一听到校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罗朗就感到他的兄弟是受过特别关照的。
校长派人去把孩子找来了。
爱德华满怀崇敬的激情扑进了他大哥哥的怀里。
罗朗在和他拥抱过以后,和他谈起了拦劫公共马车的事件。如果说德·蒙特凡尔夫人对这件事一字未提,塔兰爵士没有详谈细节,那么爱德华就大不一样了。
这次拦劫公共马车是他个人的《伊利亚特》①。
他把这件事详详细细,一五一十地讲给罗朗听:热罗姆和强盗串通一气,手枪里只装了火药;她母亲晕过去,又奇迹般地得到使她晕过去的那些人的援救;这些攻击骚车的人知道他的洗名;最后还有,那个援救德·蒙特凡尔夫人的人的面具掉下来了,他的脸露出了一会儿,因此德·蒙特凡尔夫人大概看到了他的相貌。
罗朗对这一个细节特别留意。
随后孩子又讲到第一执政的接见,如何拥抱他,抚爱他,疼他,最后把他托付给了法兰西陆军子弟学校的校长。
罗朗从孩子那里知道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从圣雅克街到卢森堡宫只有五分钟路,五分钟以后他已经在卢森堡宫里了。
①《伊利亚特》:古希腊行吟诗人荷马(约公元前九到前八世纪)的著名史诗。
第36章 雕刻和绘画
罗朗回到卢森堡宫的时候,宫里的挂钟指着下午一点钟。
第一执政和布利埃纳在工作。
如果我们写的只是一本普通的小说,我们也许会急于结束,为了急于结束,我们也许会忽视某些细节,那么肯定,有些伟大的历史人物的形象就会一笔带过。
我们的意见完全不同。
从我们手里拿起羽笔那天开始——至今足足已有三十年了——不管我们的思想是集中在一场戏剧里面,还是展开在一本小说里面,我们总是有一个双重目的:教育与娱乐。
首先我们谈谈教育;因为对我们来说,娱乐只是教育的面具。我们成功了没有?我们相信是成功了。
我们马上就要跟着我们的故事——不管故事发生在什么时间——驰骋很长一段时间:从《萨莉丝比里伯爵夫人》到《基督山伯爵》①,中间包括五个半世纪。
因此,我们有这个奢望,已经把五个半世纪里面的历史告诉了法国人,并且和任何历史学家告诉法国人的一样多。
①《萨莉丝比里伯爵夫人》和《基督山伯爵》均是大仲马的著作。前书的时代背景在于四世纪,后书的时代背景在十九世纪。
而且,尽管我们的意见是众所周知的,尽管不论在波旁家属长支、还是在波旁家属幼支的统治之下,不论在共和国政权还是在现政府统治之下,我们始终响亮地表明了我们的意见,我们却不相信我们这个意见曾经在我们的剧本和小说里不合时宜地披露过。
我们很欣赏席勒的《唐·卡洛斯》里的波萨侯爵;可是,如果我们是席勒的话,我们也许不会把时代精神提前那么许多时间,把一个十八世纪的哲学家放在十六世纪的英雄当中,让一个百科全书派出现在菲利浦二世的宫廷里。
因此,就像我们曾经是——从字面上来说——君主政体时的君主主义者,共和国时期的共和主义分子,我们今天是执政府时期的复兴分子。
这决不妨碍我们的思想在人类和时代上面翱翔,给每一个人一份或好或坏的评价。
可是这一份,任何人——除了天主——都没有权利由一个人给。那些埃及的国王,在被交给陌生人的时候,在他们的坟墓前面被评价,可是这个评价决不是由一个人作出的,而是由全体人民作出的。
所以人们说:“人民的评判就是上帝的评判。”
历史学家、小说家、诗人、剧作家,我们这些人什么也不是,只是某个陪审团主席,任务就是不偏不倚地把大家的争论意见归纳起来,让审判官去作出判决。
书,就是这种归纳的梗概。
读者,就是陪审团。
我们要描写的不但是当今世界的,而且是任何时代的一个最伟大的人物;我们要描写的这个人正处于他自身的过渡时期,也就是处于从波拿巴变成拿破仑,从将军变成皇帝这一时期。所以,为了怕有什么不公之论,我们不作评论,仅写事实。
我们不同意这些人的意见,他们说:“是伏尔泰说的:‘在自己随身仆人眼里,永远也当不了英雄。’”
如果这个随身仆人是近视眼,或者是嫉妒者,——人类的这两个弱点相像得出乎人们的想象——那么是可能的。
我们,我们同意这样的意见,一个英雄可以成为一个好人,可是一个好人,既然是一个好人,也就不失为是一个英雄。
在公众面前英雄是什么?
一个才华暂时压倒感情的人。
在人们私下议论里英雄是什么?
一个感情暂时压倒才华的人。
历史学家们,评价才华。
人民,评价感情。
查理大帝是谁作的评价?历史学家们。
亨利四世是谁作的评价?人民。
根据您的意见,谁评价得好些呢?
那么,如果判断要准确,如果要上诉法庭——它不是别的,只是指后世的人——同意现代人的判决,决不能只照亮要描绘的人的一个部分:必须绕着他转一圈,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用火把,甚至蜡烛照亮他。
我们再回过头来谈波拿巴。
我们已经说过,他在和布利埃纳一起工作。
第一执政在卢森堡宫的时间是怎样安排的?
他早上七八点钟起床,马上传唤一个秘书——布利埃纳是他最喜欢的——和他一起工作到十点钟。十点钟,有人来通知早饭已经准备好;约瑟芬,奥当丝和欧琴尼①在等着;或者全家人,也就是和值班副官以及布利埃纳一起已经入席了。早餐以后,他就和食桌上的常客和邀请来的客人——如果有的话——谈话;这样的谈话进行一个小时,一般来说,第一执政的哥哥约瑟夫和弟弟吕西安也参加这次谈话,还有勒尼奥,德·圣让当热利,布莱(德·拉默尔特),蒙热,贝尔托莱,拉普拉斯②,阿尔诺。康巴赛莱斯中午来到。
①奥当丝和欧琴尼是约瑟芬和前夫所生的两个女儿。
②拉普拉斯(一七四九——一八二七):法国著名数学家、物理学家和天文学家。
一般来说,波拿巴和他这位同僚谈半个小时;随后,突然之间,出人意料地站起来说:
“再见,约瑟芬!再见,奥当丝!……布利埃纳,我们去工作。”
这些话,几乎每天都在同一个时间,用同样的措辞讲出来的;讲过之后,波拿巴便走出客厅,回到他的书房里。
在那儿,工作没有什么一定之规;有时是一些紧急的事情,有时是一些心血来潮的事情。或者是波拿巴口授,或者是布利埃纳念给波拿巴听;随后,第一执政上议会去了。
在最初几个月,他要上议院去时,总是不得不穿过小卢森堡宫的院子;这件事,每逢下雨天,使他非常恼火;可是,到十二月底的时候,他下决心在院子里搭个棚。因此,从那时起,他回到他办公室时总是心情愉快地唱着歌。
波拿巴唱的歌几乎和路易十五一样走调。
一回到办公室里,他就检查他原先吩咐要做的工作,在几封要发出去的信上签了名,躺坐在他的扶手椅里,一面谈话,一面用他的小刀削扶手椅的一只扶手;如果他不是在谈话,他就再看看头天的来信,和当天的报告,有时候笑笑,还带着一点儿稚气;接着又像从梦中醒来似的突然站起来说:
“写,布利埃纳!”
这时候,他便指指一座要新建的建筑物的平面图,或是口述一个宏伟的计划,一个宏伟得使全世界感到震惊,更可以说,使全世界感到恐怖的计划。
五点钟用晚餐,晚餐以后,第一执政又上楼到约瑟芬房间里去,他习惯在那儿接见各部部长,特别是接见外交部长德·塔列兰先生。
到午夜时分,有时候稍许早些,可是从来不迟于这个时间,他会突然做一个要告退的姿势,一面说:
“我们去睡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又开始了同样的生活,这种生活只有在发生意外情况时才被打乱。
描写了这位伟大的天才的特殊习惯的细节——这是我们一定要介绍的他的一般外貌——以后,我们似乎应该比较仔细地把他描绘一番了。
波拿巴第一执政留下的他个人的纪念像要比拿破仑皇帝留下的少;可是因为一八一二年的皇帝纪念像和一八00年的第一执政纪念像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要尽可能用我们的羽笔把那些画笔难于勾勒的线条以及青铜和大理石无法镌刻的面貌显示出来。
大部分画家和雕塑家——他们都是这个著名的艺术时期引以为荣的鲜花,像格罗①,达维②,普罗东③,吉鲁代④和布西奥⑤那样的人——都曾想给下一代保留下这个曾经主宰过世界命运,在各个不同时期被召唤来显示伟大的天启的人的容貌;因此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一些波拿巴总司令、波拿巴第一执政和拿破仑皇帝的画像和塑像。尽管这些画家和雕塑家有幸多少抓住了他脸上一些面貌特征,可是我们可以说,没有一幅油画,也没有一座半身像——不管是将军,是第一执政,是皇帝——是和他本人完全相像的。那是因为,任何人、即使是一个天才,也做不出不可能的事来;那是因为,在波拿巴一生中的初期,别人也许会描绘或者雕塑他那隆起的颅骨,他那因多思而满布皱纹的额头,他那拉长了的苍白的脸,他那花岗岩般的肤色和他习惯于沉思默想的外貌;那是因为,在他一生中的第二个时期,别人也许会描绘或者雕塑他那放宽了的前额,他那非常清秀的眉毛,挺直的鼻子,抿紧的嘴唇,完美得少有的翘起的下巴;总之,他的脸庞已经变成了一面奥古斯特圣牌。可是不论是半身座像还是画像,都不能表现超出模仿范围之外的东西,那就是他那变幻不定的眼神;人的眼神就是天主的闪电——证明天主神性的东西。
①格罗(一七七一——一八三五):法国画家。
②达维(一七四八一-一八二五):法国画家。
③普罗东(一七五八——一八二三):法国画家。
④吉鲁代(一七六七一一一八二四):法国画家。
⑤布西奥(一七六八——一八四五):法国雕塑家。
这种眼神,在波拿巴身上能迅如闪电地服从于他本人的意志。在同一分钟里面,从他眼帘下射出的目光有时候像一把猛然出鞘的匕首的锋刃一样锐利刺人,有时候又像一缕阳光或者一下抚爱那样温柔亲切;有时候严肃得像在审问或者可怕得像在威胁。
波拿巴每一种眼神都表明了一种在他脑子里翻腾着的思想。在拿破仑身上,这种眼神,除了在他一生中某些重要时机,并不活跃,经常停滞不动;可是这种停滞却更难表现:它就像是一把一直钻到被他注视着的人的心里的螺旋钻,仿佛想探测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想法。
当然,大理石和油画完全可以表现这种停滞的眼神;可是它们都不能赋予这个眼神生命,也就是说表达不出这种眼神的渗透性和吸引力。
心烦意乱的人眼睛是黯淡模糊的。
波拿巴,即使在他比较消瘦的时候,他那双手也是很漂亮的;他总是让他一双手优雅地显露出来。在他发胖的时候,他那双手变得更美妙了;他那双手保养得非常好,在讲话的时候,他还经常很得意地望着它们。
他对自己的一副牙齿也同样非常爱护;他的牙齿的确很美,可是远远比不上他那双手那么动人。
在他散步的时候,不管是他一个人,还是和别人一起在他的套房里或者花园里散步,他走路时身子总是微微弯曲,就好像他的脑袋太重,不胜负担一样;他两只手抄在背后,右肩经常不由自主地牵动一下,就像肩膀上的神经在抽动一样;而巨同时,他的嘴从左到右也牵动一下,这个动作和肩膀上的动作似乎是有连带关系的。不过这些动作,不管怎么说,并非痉挛。这只是一种普通的习惯性的抽搐,说明他脑子里正在考虑一件大事,各种念头在打架;因此,在将军,第一执政或者皇帝的脑子里酝酿什么雄图大略时,这种抽搐便发作得更加频繁。他就是在这样的散步——一面牵动着他的肩膀和嘴巴——以后口授他最重要的照会的;在战场上,在军队里,在马上,他是不知疲倦的,在日常生活中几乎同样如此,有时候他一连走上五六个小时自己还没有觉察到。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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