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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天象棋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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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来到丰州的目的,不止是因为丰州是走向西域必经的路途,而是因为她要在这里会见一个人,也可以称作,一个世家。一个专攻棋艺的名门山庄,“天下第一棋庄”。
  百里晴迁淡然的讲述此去西域的目的,提到天下第一棋庄时,她眼神里的向往激发了长歌的好奇。
  柳长歌呢喃道:“第一棋庄?难道是书中所说的,天下第一棋圣,公孙棋?”
  司马云海扶手赞叹道:“想不到公主殿下束于宫中,仍然知晓天下第一棋庄的盛名。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读万卷书,如行万里路。”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实的体验远比书中所述要美妙千万倍。”柳长歌淡淡而言,神情也十分平淡。
  “我们下山吧。”百里晴迁翻转缰绳,驱使骏马朝山下奔去。
  二人紧随其后,在不知不觉中,柳长歌学会了骑马。
  原本百里晴迁是想与她共骑一匹,就像在苏州的那个夜晚,二人同乘一匹马。当时的快乐逍遥,至今难忘。
  但长歌认为,此去西域是千里之途,她不能什么都依赖晴迁,一定要学会自力更生。虽然是公主,她却始终没有忘本。
  丰州城内极尽繁华喧嚣,他们经过的街道,到处都是经营书画作品类的生意。
  望着满街字画飘荡纷飞的场面,柳长歌哑然惊叹,鼻子里全是浓重的墨香味道,她恍然的以为,自己置身在一幅多种多样的山水画里,难以自拔。
  正前方是一处字画诗韵会展中心,许多舞文弄墨的才子佳人们都在那里展示自己的才华。然后……在文坛的巅峰领域中,找到自己理想中的配偶。
  耳边箫声弦荡,吟诗作对。那些满腹经纶自喻得天独厚的骄子们,在秋炎正浓之时,寻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意境情陶。
  白子落地,以攻为守。黑子严防之中,露出一处明显的破绽。
  众人静观对弈,尽管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执黑子之人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想要尽早收官。然而谁也没有插言半句,观棋不语,是绘棋者基本操守。
  执白子者是一名女子,闲雅雍容,妙姿婉约,一身才气隐隐若现,乳白色的裙摆迎风飘动。纤柔细指间的白子游移不定,淡雅颦眉,始终不确定是否要下在那个空位。
  有多少人棋差一招败在公孙功德的手上,输掉万贯家财,娇妻美眷。
  今日公孙功德出言挑衅,她丰州一品楼的一品才女婉倾,明知他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却又岂能甘拜下风,遭人耻笑。
  “单凭这一子就想挫铩之锐气,力挽狂澜,恐怕不易。”
  人群中传来轻飘飘一句话,令婉倾稍微一愣,好动听的声音,如同甘泉之水,清柔至极。令人听了舒适畅快,思维畅通。
  婉倾微微一笑,棋局未定,她不会去抬头寻望刚才出言之人,而是决定不走那步。
  这一刻她的思路忽然清晰,也许是那个好听的声音给了她提醒,让她看清了全盘的路数。
  白子一落,将黑子的布局全然打乱。
  公孙功德惋惜一叹,布局被打散了,这半个时辰里他好不容易布的局,眼看婉倾就要中招,可惜……
  他横眉冷目,向人群一通扫视,方才是谁说的话?
  人们面面相识,好像是听到一个人说话来着,可他们都沉浮在棋局中,并未注意是何人开的口。
  文艺会展中心斜对面,清品茶楼,轮廓淡雅。伙计婉约而来,将茶水奉上,“三位客官,请慢饮。”
  白衣青年的轮廓绝美至极,而她雪白的一双手,更引得许多茶官的注意。似乎,他们只顾着观望热闹,却忘记留意,那最美丽的风景,早已驻留在身边。
  柳长歌轻轻举杯,仪态端庄,品了茶之后,眉峰忽然一皱,清冷地扫视开来。
  茶客们几乎同时收回视线,在那双清冷眼眸的注视中,他们居然无法再兴起之前的念头,只得循规蹈矩。
  百里晴迁抿了口茶,唇角浮起了笑意,稍纵即逝,忽然说:“方才,你那句无心的言语,搅了一场好局。你可晓得?”
  柳长歌无所谓地浅笑,瞥了眼逐渐散去的人群,她希望那个女子能赢,只因看见那个男人眼里的得逞之意。
  棋局的输赢对那个女子一定至关重要,她知道观棋不语的规矩,她也没破坏这个规矩。而是觉得在那个时机说一句话,哪怕一句与输赢无关的话,便会打破气氛,打破那个处心积虑欺负一个女人的气氛。
  “柳姑娘也是出于好心而已,你也不必太在意。那个就是公孙棋的大公子,公孙功德。”司马云海用眼神告知她们,低声说:“公孙功德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很会下围棋。而且,他还很好色。”
  百里晴迁摇晃着酒囊,一路上她没喝过一口酒,只等到丰州喝个够。她没去看那盘棋局,却笃定那个女子会赢。“公孙功德不会是目标,我对围棋没兴趣。让我感兴趣的,是象棋。”
  柳长歌听言不语,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书画展。
  司马云海听了一怔,恍然大悟般地低声一笑,“象棋……让我想起了西域一个炙手可热的竞技项目。也许在最近的两个月内,正在筹备。那是权力的巅峰,名誉的荣耀,更是一个天之才者的棋局,“天象棋局”。”

  ☆、第 7 章

  吃了败局的公孙功德岂能就此罢休,方才亲信已经告诉了他,究竟是谁破坏了他的好事。那一双隐含温怒的眸子立时扫向了清品茶馆。很好嘛,他在这吃瘪,那三个人倒好,在那悠哉悠哉的品茶享受。
  不过,在看到那个白衣青年的容颜时,公孙功德竟然恍惚地心跳加速,好漂亮的男人!就是翻遍整个丰州城,也难找出与之绝世容貌媲美者。在这个青年的面前,好像一品楼的一品才女婉清的姿容,也不过如此了。
  柳长歌有些无语,这公孙功德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的独到啊!
  晴迁都扮作男子装了,居然还能吸引同样是男人的公孙功德,这真是让柳长歌产生了几乎要呕死的冲动。但是,她不能乱了阵脚,因为公孙功德已经带着人马过来了。
  司马云海早就留意了公孙功德的动机,却仍是悠哉的品茶。这茶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呢。但如果有些人要存心找麻烦,可就不要怪他不给公孙棋面子了。
  公孙功德进了茶楼来到白衣青年的面前,这临近一瞧,似乎她的容颜更加精致了。气质相当的优雅,就连一个很普通的饮茶动作,都充满了迷人的风情。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呢?应该是个女子才对。如果是女子,他一定要将其娶之。
  茶楼伙计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对公孙功德作揖,“您这是……”
  公孙功德本来长的就很俊朗,这头一回遇到一个“心仪”之人,怎可就此放过。刚要说话斜面却传来动静,原来是一品楼的才女婉清也来了。
  婉清看了三人一眼,对公孙功德说:“难道公孙公子输了棋局而不甘心,想要找人家的麻烦不成?堂堂第一棋牌世家的大公子,不会这么没风度吧。”
  公孙功德冷淡地瞧了她一眼,淡雅的笑容掩盖了眼中一闪即逝的轻蔑,“我没说要找他们的麻烦呀,婉清姑娘你可不要诬陷好人。我只是来邀请这三位客人,入庄一叙的。”
  “你和他们一不相熟,二无往来。两相路人,这入庄一叙,是何之说?”婉清就是不想让公孙功德得逞。不过,她想知道一件事,就是方才出言提醒她的人,究竟是这三人之中的哪位?
  公孙功德轻笑着说:“不相识,我就不能请他们入庄吗。在这丰州城内,只要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哦?是吗。看来今日的败局,也是公孙公子原本想要的结果喽。”婉清忽然很想发笑,对于公孙功德这种丑陋不堪的嘴脸,她真是想狠狠打击之。
  不过,今日她没有那种雅兴了,不等公孙功德发怒,便对三人发出邀请,“诸位想必不是丰州人士,在此品茶恐怕也品不消停。如不嫌弃,请随我到一品楼喝茶品点。我定奉诸位上宾之礼。”
  公孙功德横眉冷竖,死死盯着婉清那张婉约清雅的面孔,这女人存心和他作对。
  “恐怕不能如二位所愿,我们只是过路人,栖身茶楼也只是片刻稍坐而已。”百里晴迁淡雅一笑,将茶杯一放,便拉着长歌起身告辞。
  司马云海临走时,特意看了一眼婉清。一品楼的才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公孙功德的眼中窜出噼啪厉芒,却片刻即逝。他忽然低沉一笑,看也没看婉清一眼,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回庄之后,公孙功德思虑良久,决定祭出杀手锏。他看上的人,岂有逃之夭夭之理?
  夜色将至,公孙功德在厅堂中来回踱步,忽对门口喝道:“吩咐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公子放心,燕将军立刻就到。”
  属下回禀后,便听一声浑厚的笑声传了进来,“是谁惹了我们大公子不愉快啊,本将替你收拾他。”
  公孙功德阴沉一下午的脸孔终于露出笑容,看着那位雄纠纠气昂昂的铁血将军,他如负重释地叹:“你可真是让我久等了!”
  “今日之事我听说了,你下棋输给了一品楼那个娘们。怎么搞的呀,你一向都是运筹帷幄,这次居然栽了。真是给兄弟丢脸!”魁梧男子一身凌云霸气,坐下后端起了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掌中,显得如此的渺小单薄。
  公孙功德的眼里划过一抹阴戾,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还不是因为有人坏了我的好事,兄弟来的正及时,我已经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处,就在华云楼。”
  公孙功德将今日之事悉数对男子讲述一遍,男子听了沉声一笑,手中的茶杯啪嚓一声碎裂在掌中,化作粉末随风飘走。“放心,今晚我就如你所愿。”
  徐徐夜风吹着窗边兰花,香味飘入房中,陈设清雅,布置整洁。
  柳长歌托着花瓣轻嗅,仿佛沉醉在花香之中,半晌她却笑了,“你信不信,今晚我们会有麻烦。”
  百里晴迁侧躺在床上悠哉地饮酒,她的酒很香,开启盖子之时,酒香四溢,弄得满屋子都是酒味。那一瞬间,将兰花的香味彻底掩盖住了。然而,这酒香也霎是好闻,不知是什么酒。
  长歌想问,却未开口。她在等待晴迁的下一句话,今晚的麻烦该如何应对。
  “你太操心了,你认为那是麻烦,那就是麻烦。你若不觉得那是麻烦,它便不会困扰你。”百里晴迁悠然地笑,动了一下身体,靠着床柱,摇晃着酒囊对长歌轻唤,“过来。”
  柳长歌只好放下兰花,来到晴迁身旁。她坐在床边,伸手按住了晴迁握着酒囊的手,“你已经醉了,别喝了好吗?”
  百里晴迁反而握住长歌的手,细腻滑肤,温润如玉。她的手掌包裹着长歌的手,脸上的神情也在这沉醉之间,出现了一丝幸福,“能够执你之手,真的不易。你知道我这酒叫什么名字吗?”
  柳长歌温柔地问:“它叫什么?”
  “它叫“君心如一”。”百里晴迁笑的畅快,喝下一口酒,便将长歌揽入怀中,双唇相贴,共饮而醉。
  柳长歌的双颊浮起了红潮,娇羞地推着晴迁,却被晴迁抱得更紧。唇中是美酒的沉香,还有晴迁的温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长歌有些喘不上气。晴迁应该是醉了,不然不会作此轻佻之举。她捧住了晴迁的脸,与那双深邃的眸对视,嘴唇被吸允的有些肿胀,甚至轻微的疼痛,她却依旧怜惜晴迁。
  当两个人的唇分开之时,柳长歌又贴了上去,温柔的包裹着晴迁的唇,浅笑一声说:“这天还没黑透呢,你却把持不住了,多半是这酒发挥了作用。告诉我,你是不是想了?”
  百里晴迁翻身仰躺,将长歌紧搂在怀里,抚摸她柔润的秀发。眼里的醉意似乎更浓了,浓烈的醉意将心情勾勒的十分美妙。像是品尝了世间最美好的味道,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天黑只在瞬间,我想要的,也许很快就会满足了。你说是不是呢?丫头。”
  柳长歌红着脸捶了她一下,“没个正经。我不许。”
  “为何?”百里晴迁眯上眼。
  柳长歌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说出来为好,“这里不比在家,我总感觉四处都有眼睛盯着我们。这个感觉让我毛骨悚然,还是不要过头为好。”
  百里晴迁安抚地拍了拍长歌的肩,轻柔地说:“也许你多心了,但是,你却说对了一点。”
  柳长歌抬眸,“哦?”
  “找麻烦的人来了。”百里晴迁浅淡一笑,眼中划过一道沉光。
  今夜并不平静,此刻的华云楼已经被两批禁军包围了。
  魁梧男子一脚踩着椅子,气势凌人,他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将掌柜拎起来,沉笑着说:“如果不想你的华云楼在一夜之间消失,你最好告诉我,是不是有三个外来人入住在客房?他们在几楼?”
  掌柜的瑟瑟发抖,燕将军居然将驻守丰州城外围的兵力调了过来,是要做什么啊?他颤抖地回答,“燕,燕将军,是有三个人入住本楼,可,可……”
  “可什么可?给本将把他们叫出来。本将今晚心情好,就不砸楼子了。如果晚了片刻,我这帮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呦。”燕勇环抱着手臂,斜眼盯着掌柜。
  掌柜的无奈,连忙跑上了楼。却见围栏处,正立着三个人。三人正一派悠闲地俯视着楼下,俯视着那个嚣张狂妄的将领。
  柳长歌觉得这个身材无比魁梧的男子,长得很像一个人,“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燕绍?难不成……”
  百里晴迁一边扇风一边饮酒,盯着楼下的燕勇,轻飘飘地说:“将军如此大动干戈,连朝廷的亲兵都带来了,如虹气势,倒像是要抓犯人。”
  燕勇仰视着百里晴迁,白衣墨发,风情典雅,姿容绝色,画意诗情。
  难怪功德会惦记,这个男人的确很漂亮。她的言语虽平淡无奇,可是语气却有一种淡淡的凌势。如此温文尔雅的态度,倒有些不好对付。
  燕勇瞥了眼百里晴迁手中的扇子,一计上头,沉声说:“最近丰州城闹贼,太守大人的扇子丢了。他的扇子是陛下亲赐的,犹如尚方宝剑般的存在。我瞧,倒与你手中的扇子颇为相像。为了查明真相,就请你们和本将走一趟吧。”

  ☆、第 8 章

  “瞧瞧,一把扇子,他也能做出文章来。还是一个气势十足的文章。”百里晴迁虽如此之说,却未表现出半点畏惧之意。
  始终姿势端庄地立在晴迁身侧的柳长歌淡雅一笑,目光悠然地盯着燕勇,“也许,你的话是对的。可你和她的距离很远,若要确定这把扇子是否就是太守的扇子,只有临近一看才晓得。”
  燕勇怔愣了一下,忽感眼前旋风迷转,却见那把精致的乳白玉骨扇轻飘飘地旋飞了下来。
  一抹冷芒流过扇叶的边缘,如繁花丛中一点清丽动人的色彩,他却无法沉迷其中。因为扇子的速度加快了,从三楼一直飘下来,直袭而来。
  燕勇急忙后退,曲起铁一般的臂膀,单拳攥紧,想要破掉借扇袭来的凌风。却听百里晴迁悠悠然地说了一句,“那可是太守的扇子啊,将军要小心。”
  燕勇险些气出哮喘,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太守根本没丢东西,他只不过是想借盗扇之名拿下这三个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风情缭绕的青年,居然是个练家子,而且内功不在他之下。
  燕勇想要为自己圆谎,遂慌忙之中急忙收拳,双足平移后退,可见地面上的轻薄尘土被此举动磨出一道浅显的痕迹。旋转的折扇掠过他的脸庞,一声细微摩擦的响劲在他皱眉的瞬间,停止了。
  百里晴迁缓缓地伸出手,掌心朝上,那把扇子通过旋转的弧度,十分精准的回归了掌心。扇风带起了额前的白发,轻悠飘荡,她依然在微笑,“现在我觉得,我手中这把扇子,可能真的是太守的扇子了。”
  柳长歌与司马云海同时一笑,面容清冷地俯视着那位面含微怒的燕将军。他脸上那道血痕很明显,长歌从来不知,她这把只用来扇风的扇子,居然还可以当做武器来用。她应该把扇子送给晴迁,因为晴迁使用扇子的姿势真的太潇洒,太迷人了。
  燕勇伸出食指,轻轻的抹掉脸上的血迹。他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是那把扇子的杰作。
  他目光阴沉地盯着百里晴迁,想要把这个人时刻流露动态通通铭记下来。他震惊的发现,这个青年从一开始到现在,脸上的微笑就没有消失过。如此运筹帷幄的自信,在她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众军士一直以为,能够稳压一筹的人会是将军。此时此刻,他们却改变了想法。能在丰州城内接连得罪公孙功德与燕将军的人,非这个青年莫属。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江湖高手?还是神秘侠士?出现在丰州,不可能单单是为了挑衅两大强势的威严吧?
  燕勇摊开手掌,属下立刻将他的佩刀奉上。攥着刀,他轻声一笑,“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我警惕之时伤到我,哪怕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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