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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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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正德话锋一转,道:“既然朕听说了,那么此事就可以立案侦讯了,钱宁……”
“微臣在。”钱宁应声而出。
“张御史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审讯,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拿到张大人和相关涉案人员的口供之后,再来见朕”正德语气森然,话里的意思更是石破天惊:“就如同刘尚书一样,给朕好好的审”
“微臣遵旨。”钱宁躬身领命。
众臣却都是如同遭了雷击一般,一个个都是面露惊容,愕然相顾,皇上这是要干什么?而且……
如同刘尚书一样?难道刘大夏没有死,而皇上打算用刘大夏作为清算的突破口吗?
Ps。 多谢兄弟们的祝福了,这次其实是小鱼真的生日,上次元旦那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大家的心意小鱼都知道了,在此向每一个支持着俺的朋友鞠躬致谢。
正文 第344章 广开言路,文明执法
第344章 广开言路,文明执法
在雷火之夜后,刘大夏和顾佐这两个名字就成了禁忌,外间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身在何处,又是怎样的一个处境,就算提起,也只能私下里说。
但这两个人确实关乎重大,从他们的供述和下场中,可以看出皇帝的态度,也很可能决定着大明朝局的走向。因此,针对这两人的明查暗访一直没有停歇,只是没有具体的结果罢了。
单以谋逆之事来说,其实朝中大部分人都是可以撇开干系的,宫里的禁军以及锦衣卫都是王岳和牟斌调动的,即使他们二人攀附,最多也只能攀附到刘、谢两位阁臣身上。依照惯例,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两位阁臣请求致仕,就可以将事情了结了。
可私下调兵围攻军器司这个皇家重地,却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尤其是两个当事人还被人当场拿下了,人证物证俱在,相想抵赖都难。大伙儿也只能是相信刘大夏和顾佐的气节,期望两人不要胡乱攀咬了。
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太过担忧,这两人都是老而弥坚之辈,自然知道胡乱攀咬的后果是什么,硬挺着把罪责担下来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听了正德的话,显然刘大夏二人是在锦衣卫手上,而且似乎还动了刑那事情就不好说了,三木之下能有不招供的人吗?何况还是厂卫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罚?
“陛下,礼记有言:刑不上大夫,何况优待士人乃是我大明立国之本,是太祖皇帝开国的时候就定下来的国策,安可毁于一旦?”张升也不顾不得许多了,立时又是施展绝技,伏地大哭。
“张部堂所言极是,国家自有律法在,刑讯九卿这等事,乃是关乎国家气运的大事,简直骇人听闻,又岂能以传闻一言而绝?而刘部堂或有行事孟浪之处,却也应当交与刑部与大理寺公审,以示天下,教天下人安心,又岂能单以厂卫的刑讯为准?”
闵圭紧随其后,义正言辞的长篇大论了一番,他长须抖动,神情激烈,望之很有凛然之色,大大的激起了朝臣们的士气与义愤。
被正德晾了三天兼罚站,朝臣们的士气其实是有些低落的。就象谢宏不喜欢头上悬着把利剑一样,众臣也不喜欢心怀忐忑,何况还要一边担忧国事,一边做罚站这种体力活儿?
可现在正是关乎众人前途的大事,再不群情激愤更待何时?要是不能据理力争,日后怕是就没这个机会了。
“何况严刑逼供得出的公诉多有不实之处,乃是屈打成招之所为,又怎以此决断?还请陛下明察”低调的燕忠也站了出来,从专业的角度,为先前的两人拾遗补漏。
张敷华还没被带走,可刘大夏和顾佐却已经失踪多日,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说出来点什么?
“据朕所知,大明的言官是有风闻奏事之权吧?”尽管太和殿中群情激愤,正德却是无动于衷,像是压根没看见一般,而且继续着他言辞飘忽的作风,一下把话题给扯开了老远。
其实正德的跳跃性思维,才是对众臣士气影响最大的,尽管朝会已经进行了好半天了,正德甚至已经亮出了刀锋,可众人还是没把握到正德的思路,因此也没办法做出恰当的应对。
不过,正德突然提起风闻奏事,如李东阳这样的重臣却都是皱起了眉头,张敷华这个当事人兼被告更是心中一凛,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所言甚是……”
尽管察觉了正德可能会有的阴谋,可张敷华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声。不以言治罪,风闻奏事乃是大明朝堂上的特色之一,喊了一百多年,现在才想着抵赖,那是肯定来不及的。
“朝廷官员若是遭了弹劾该当如何?”正德这一次总算没跳跃,而是紧接着前言问道。
“当上表自辩,居家自省……”能成为朝争的第一利器,言官的弹劾可不光是声势大,最重要的是有特殊效果。若是有朝臣受了弹劾,在皇帝没表态,或者朝中没有公议之前,这位大人就得在家呆几天。
如果这人不顾及名声,硬要上朝上衙也不是不行,可他一定得做好被骂成筛子和日后升迁无望的准备,无视言官的弹劾,效果就是这么严重。
当然,遇到象谢宏那样的近臣又或是八虎那些个太监,言官的杀伤力就差得多了,他们只能靠言潮的声势震慑敌人,可附加的效果对方却是免疫的。谢宏等人本来就没有名声,当的也不是什么正经官职,当然没用了。
“这就是了,”正德拍手笑道:“众位爱卿,朕问你们,是朕大,还是御史大?”
“天子乃是九五之尊……”众臣都是欲哭无泪,有皇上您这么问话的吗?您是天子,天底下哪有属你最大,可你也用不着在金銮殿显摆优越感吧?
“所以啊既然是朕地位比较高,权力比较大,那么御史有的权力,朕当然也有。”正德理所当然的说道:“要是朕没有这个权力,那言官为什么会有呢?难道言官的权力比朕还大?那干脆让言官来当皇帝好了。”
“……”众臣默然。
他们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可以指出,正德说的全是歪理,属于胡说八道,可没一个理由能驳斥倒正德的。因为正德的论据是他的权力比御史大,因此他要求施行自己的权力,这个论据太过强大,让众人驳斥不能。
大伙儿都看出来了,皇上今天就是打算找茬,不光是在言辞中找茬,他连风闻奏事的典故都搬出来了,显然是已经红眼了,谁敢跳出来说:皇上您说的不对?往日里这叫风骨,可现在出手就是往刀口上撞,傻子才上呢。
只要敢于跳出来,一个大不敬之罪又或欺君之罪就没得跑了,也不知皇上是觉得大学士不好对付还是怎地,他清算的顺序是打乱了来的,完全找不到规律,而且拿出来的罪名也比较怪异。
张敷华那罪名能算个事儿吗?不就是碾压死了一个平民百姓吗?张大人可是九卿之一,他的儿子还能没这点特权?从前要是有人敢于在朝会上提这种事,就等着大伙儿的白眼和冷笑吧,除了假清高还能怎么说?
可既然是皇上提了,那就没办法了,这事儿终究是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
唐太宗都说民为水,君为舟,谁要是当众说百官可以无视百姓,可以碾压百姓,那就等着成为士林笑柄,等着留下千秋骂名吧。当官的有特权,可以碾压百姓,这事儿也是属于潜规则的,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听到正德的歪理之后,他们很快就想清楚了道理,而且在这场朝会之中,他们也是第一次摸到了正德的思路,甚至可以推断出来正德接下来要说什么,可这件事并无法让任何人感到欣慰。
“何况,言官们风闻的东西传到朕这里,真实性本身就有些问题了,要知道,传话这种东西,经过的人越多,那么就越失真。”正德顿了顿,傲然环视太和殿,朗声道:
“因此,朕打算效法先贤,广开言路,不光是从言官那里听闻,还要从民间、从各地、全天下的传闻朕都要听,并且以此施政,这样才能政治清明,天下大同,众位爱卿,你们说朕说的对不对呢?”
“……”众臣依旧默然以对。
如今,皇上虽然东拉西扯的很是扯淡,可他手里却攥着一项大杀器,虽然没亮出来,可那东西不亮出来反而更可怕。因此,这事儿肯定是要阻止的,不过现在顾忌太多,想要和原来那样直接硬顶是不成的,得讲理
可广开言路这事儿在春秋时代就有了,甚至不以言治罪这项国策制订的时候,就是以先贤事迹作为理论依据的,因此,皇上说效法先贤也没错。
皇上一会儿先贤,一会儿祖制的,用的跟大家以前用的套路差不多,一时间想要纯粹用道理驳倒皇上,还真是很有些难度。
就算是李东阳这等素以智谋著称之人,这时也是彷徨无计,无论政治斗争还是军事斗争,实力才是最根本的东西,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枉然。
正德要是立刻展开屠杀,那其实还是比较容易应对的,众人只要鼓足了气势,留下点名传千古的名言名句就好了。
只要天下激愤,正德和谢宏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来,日后只要士人们重掌大权,总是会给大伙儿著传留名,子孙也会得到荫庇的。
这也是士林中的潜规则,只要翻了案,日后自家子孙出门报号的时候就可以说:自己乃是正德朝某义士名臣之后,科举都能在考官面前加分,其他的还用说吗?
当然,没人愿意走到那一步,比起依靠旁人自觉,还是自己活着光大门楣比较好,谁又不爱惜生命呢?关键还是皇上到底要清算到什么样的地步,是到此为止呢?还是说另有玄虚?
众人都是紧皱着眉头思考着。
“既然你们默认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以后但凡是朕听到的事情,都直接交给锦衣卫审讯……”沉默是一种对抗,可若是对方不在意,那就没用了,用后世的一个流行词汇来说,那就是沉默意味着‘被’代表。
于是,在正德的自说自话中,朝臣们也被代表了。
“陛下明鉴,即便是风闻审案,总也没有直接刑讯的道理,总得容人上表自辩,并且委任有司稽查,最后在朝中公议,这样才能作准。”李东阳当然不肯轻易就范。
他想的通透,锦衣卫本来就有侦缉百官的职责,如今正德说的这些也不过是变相的恢复锦衣卫的职责罢了。如今皇权势大,难以硬挡,不若暂且从了皇帝,日后再行限制,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护士人的权利,刑不上大夫总是要保证的。
“李大人所言极是,臣等附议。”大学士出马定下了基调,众人当然也都是赞同。
“刑讯?众位爱卿,你们听错了吧?朕说的可是审讯,要知道,在朕的英明领导下,锦衣卫办案是很文明的,嗯,这叫文明执法……怎么?你们这表情是怎么回事?不相信朕?那好吧,朕先让你们看两个人,看完你们就知道了。钱宁,带案犯刘大夏、顾佐……”
“微臣遵旨”
正文 第345章 传首九边,正德亮刀
第345章 传首九边,正德亮刀
正德话音刚落,两班朝臣立时就是一阵骚动,只要切实的看到这两个人,那雷火之夜的最后一个谜团也就解开了。
“刘大人顾大人”
“刘部堂,你这是……”
但是,当万众期待的刘、顾二人真正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大吃了一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佐倒还罢了,刘大夏素来以刚烈著称,说话嗓门极大,动作也是迅猛有力,无论对他这个人喜欢与否,这都是无法否认的公允之论。
可眼前的这个刘大夏却是脸色灰败,眼神涣散,连路都走不得,全靠两个力士架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景象,只要是熟悉刘大夏的人,心中都是惊骇不已。
这个犟老头一向好胜,强项,在众人面前怎么可能这般示弱?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诏狱中受了大刑,这才虚弱成这个样子。
等有人注意到顾佐的时候,更是震惊,顾侍郎比刘大夏还不如,他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被架进来的时候,头也是东摇西晃的,像是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般。
尽管从二人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伤害,可朝臣们一时间全都激愤起来,不光是为了眼前的二人,更多的是为了自己,连六部上卿都不能保证自身的安危的话,那做官的风险也太大了吧?
众人之中最激动的就是左都御史张敷华了。要知道,正德第一个目标就是指向他的,若是不赶快想点办法,刘、顾二人的遭遇很快就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只要稍微一想,他就已经浑身战栗了,他乃是世家出身,哪曾遭过这么大的罪啊?
“陛下,刑不上大夫乃是……”
“陛下,大明祖制,优容士人,怎能随意用刑?”
“陛下……”
在恐惧转化成的愤怒的驱使下,太和殿内霎时间便是人声鼎沸,众臣吵成了一团,大有兴师问罪之势。
“哼你们是要造反吗?”正德猛然冷哼一声,厉声喝道:“近卫何在?”
“近卫在此”
正德的声音不算多高,可应声的人却多,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听见的,又是如何协调的,殿中数十人齐声响应,而后,殿外更是有千百人轰然应和,瞬间就把太和殿中的吵嚷声压了下去。
怒吼声在大殿内回荡着,望着周遭持棍而立的少年,众臣心中都是凛然,继而更是寒意阵阵。朝会开始前,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皇帝身上,并没有留意周围,直到正德召唤近卫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今天在太和殿内以及周围值守的不是禁军,而是近卫军
原本在他们眼中,这些少年就是个笑话,不过是一个弄臣突发奇想搞出来的把戏罢了。可在那一夜后,谁也不敢再把这些少年不当一回事了,连续击破三营禁军,席卷紫禁城,这样的战绩让人不得不侧目。
在禁军溃兵的形容中,这些高呼着万岁,一脸狂热的少年和他们的头领一样,都是一群疯子,只要得到了命令,他们就会毫不迟疑的执行。
因此,朝臣们心里才会泛寒,既然值守的是这些少年,那么很显然,皇帝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就算是屠杀,想必这些小疯子也不会有什么动摇的,哪怕屠杀的对象是士大夫。
“有理不在声高,朕说话这么和气,你们嚷嚷什么?”正德得意洋洋的一挥手,傲然道:“比人多?看你们人多还是朕的人多?一喊起来,连京城外城都能听到声音,你们比得了吗?”
众臣面面相觑,拜托,您可是皇上,怎么说起话来象市井流氓?这是朝会好吧,谁跟你比这个啊?
“陛下,刑不上大夫之言虽是古礼,但朝廷官员的待遇,也是关系到朝廷的体面的,刘部堂和顾侍郎或许有不是之处,但罪责再大也不过是致仕而已,怎也不应施以如此重刑啊?”说话的还是李东阳,一番话还是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上刑?钱宁,你对两名案犯用刑了吗?”李东阳虽然发挥了一贯的水准,可正德也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他丝毫也不见语滞,直接质问钱宁,而话里连消带打,顺带着再次确定了刘、顾二人的身份,案犯。
“微臣不敢,皇上有言在先,让厂卫文明执法,微臣不是那些妄言犯上之人,又怎敢违逆?”上行下效,钱宁的语气虽然恭敬本分,可也是顺带着讥讽了朝臣们一番。
“陛下乃是天子,怎能效法市井之徒,作此虚妄之言,刘部堂……”佛还有三分火性呢,何况李东阳本也不是个脾气好的,眼睁睁的看着正德和钱宁一唱一和的颠倒黑白,他也怒了。
“李大学士,父皇常跟朕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不明状况就乱说,这可没有大学士的风度了。”正德一脸无辜的说道:“这样好了,朕叫御医,嗯,或者从京城里找医生过来,给两名案犯验伤如何?钱宁,你去请人吧。”
“遵旨。”
“……”李东阳茫然了,他智谋虽高,可还是完全搞不懂正德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完全就不合常理啊?
其实他倒不是非得给刘、顾二人讨个说法,为了平息皇帝的怒火,总是要有人牺牲的,而这两人该遭的罪也遭了,而且又是人赃并获的,想幸免那就难了。
可他们的牺牲应该是有价值的,就算不能完全消弭皇帝的愤怒,也应该起到相应的削弱作用。因此,在众臣被近卫军的杀气所震慑,万马齐喑之际,李东阳才挺身而出跟正德讨价还价,为的就是你来我往一番,削弱正德的锐气。
其实他也发现了,包括三天的罚站在内,正德也有削弱朝臣们的锐气的用意,尽管正德的计谋得了逞,可李东阳倒也不觉懊丧,因为正德既然在用计谋,就代表事情有的谈。
想来谢宏也探知了刘健等人的动静,所以即便再疯狂,他心里也是有所顾忌,不敢彻底的倒行逆施,以免激得天下尽反,致使神器动荡。
不过,谈判和战争一样,需要知己知彼,现在李东阳完全无法判断正德和谢宏的行动模式,所有的推测都不怎么切实,这等大事哪里容得半点疏忽?因此,他也是彷徨无计了。
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他想纠缠,正德却偏偏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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