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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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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经筵乃是祖制,要求皇上重开经筵”刘瑾的回答验证了谢宏的预感,文官们果然留了后手,这样一来,他和正德想蒙混过关的对策也就腹死胎中了。

怎么办?谢宏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一边的正德脸也是板得紧绷绷的,半是气,半是忧虑,想到经筵的可怕,和失去自由的郁闷,朱厚照同学也是忧虑不已。

……

“介夫此计,确有奇效,宫中传讯,陛下身边那一干奸佞都已经乱做一团,就算是那个号称奇计百出的谢宏,此际也是彷徨无计,只能束手待毙,匡扶正义,就在今日。如今刘希贤垂垂老矣,谢于乔重病在身,以介夫大才,又建此奇功,更有与皇上的师生之谊……入阁之日,必不远矣。”

翰林院就在长安东街,离承天门不远,因为门朝北开,所以只要站在门口,就可以望见承天门了。此时,翰林院里空荡荡的,学士和庶吉士们都去承天门口请愿了,只有两名老者站在门口,正在交谈。

说话的那个须发皆白,眼见着已经年逾古稀,脸色本是有些灰败的,可说话时却是神采飞扬,精神大为亢奋。

“东白先生谬赞了,廷和实不敢当。若非东白先生德高望重,一呼百应,廷和的这点思谋又如何能够顺利施行?何况,重开经筵之议本就是翰林院一直首倡的,詹事府不过追附骥尾罢了,些许思谋之功,又何足道哉?”

另外一人与其说是老者,还不如说是中年人,这人头上虽已花白,可精神饱满,望之颇有威仪,说话时,语气也是不卑不亢,颇为得体。

“介夫过谦了。”

先说话的老者正是翰林学士张元祯,虽然老头如今已经七十有一,更是体衰多病,可他心中热火却是从未熄灭,自从去年升任翰林学士以来,他一直不遗余力的推动重开经筵的进程,因此,也得到了众学士和言官们的拥戴。

“皇上既然已经束手无策,介夫,你曾担任帝师,与皇上相处日久,以你之见,若是我等邀同朝中诸位同僚,将声势扩大,然后奏请天子诛杀奸佞,成算能有几何?”

这次的请愿行动,得到了朝中大员的默许,在朝议上,众人更是表明了支持的态度。因此,做为行动发起人,张元祯颇有些志得意满,更是蠢蠢欲动的想要完成朝中重臣们未尽的事业。

“东白先生太心急了。”那个字介夫的中年人,正是曾为帝师,如今执掌詹事府的杨廷和。因为一直担任詹事,负责太子的学业,他对正德的了解是比较深刻的,因此,对于张元祯的提议,他并不赞同。

“皇上的性子其实是比较随和的,可骨子里却很刚硬,若是以言辞相劝谏,他虽然不耐,却不会因此动怒。可若是强势逼迫,也许会激起他的性子,有什么激烈反应也未可知。经筵乃是祖制所定,即便皇上心有不耐,他也不会翻脸相向,可若是涉及到他身边近臣,难免……”

杨廷和话没说尽,可张元祯却也心知他未尽的意思,之前所发生的种种,他没参与,也没被波及,不过却都是看在眼里的。

“介夫言之有理,是老夫操之过切了。”默默思量了一会儿,他又是抬起头问道:“以介夫之见,此次请愿,皇上最终会如何应对?”

杨廷和拂须笑道:“皇上应该不会立时答应,可也不会否决,只待声势造出来之后,再得内阁首肯,大经筵恐是不能成行,可每日里的小经筵则应是不妨,三日之后,东白先生只管遣人入宫即可。”

“好,好”诛奸之事,原本也不干张元祯这个翰林学士的事,他刚刚也只是有些忘形,才顺口一提,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相反,对他来说,重开经筵才是正事。想到停了一年的经筵在自己手中重开,老头大是兴奋,连连称好。

“只是,那谢宏若是从中作梗,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兴奋之余,老头又想起了谢宏,虽然没正面接触过,可作为士大夫中的一员,这个祸害的可恶可憎之处,张元祯自然也是知道的。

“东翁勿忧。”张元祯面带忧虑,杨廷和却是不以为意,他笑道:“那谢宏虽然看似疯狂,实则也是有分寸的。当然,他出身低微,分寸把握的不是很好,但他身后却是有人指点,所以,一直以来,他才没出大的纰漏。不过……”

杨廷和话锋一转,接着道:“有人指点固然能让他把握好分寸,可也让他有了顾忌,他行事虽然有些……古怪,终究还是不敢过分紧逼的。”

想到谢宏乱七八糟的应对手段,杨廷和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好用了古怪一词。别的不说,单说那个小黑屋,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也不知那少年怎么想出来的,搞了那么一个东西出来,将一众老谋深算的朝臣统统都给将住了。

若是跟普通人,他们也不需为难,只消用强硬手段不讲理就好了,可是对方是皇帝,他们不能完全不讲理,就算是歪曲,也得弄个道理出来,才好向皇帝劝谏。

如同重开经筵的理由一样,劝谏皇帝必须师出有名,尤其是引用经典之言又或祖宗之制,可小黑屋这等怪异的东西,从来就没人见过,又如何有制度可引?所以众朝臣一时间才觉得无法应对。

在杨廷和看来,与其说是谢宏老谋深算,还不如说这人擅于钻空子,然后和擅于耍无赖的正德搭档,这个组合还真是让人头疼得很。

不过既然在钻空子,就说明对方是有理智的,有理智的人比疯子好对付。如今在张元祯的策动下,翰林院和言官加上国子监都已经动员起来了,只要谢宏还有理智,就不可能用强硬的手段,否则,后果就太严重了。

国子监倒也罢了,和翰林院比起来,言官都没什么分量。要知道,翰林院可是阁臣的出身地,现在那些学士都是无足轻重,可数年、十年之后,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重臣?用强硬手段对付翰林,后果就算是皇帝也未必承担得起。

“希望一切顺利吧。”抬眼看向承天门方向,听着不时隐隐传来的呼喊声,杨廷和发出了一声感叹。计划本身是没有问题了,只不过,在那两个少年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柔可以克刚,但是却克不了乱麻。

……

同时,文渊阁。

“阁老,翰林院在承天门外这般作为,为免有些失了体统吧?”礼部尚书张升眉头紧蹙。

重开经筵是好事,他也赞成,在今天的朝议中也附议了,不过,请愿这种事,发动国子监也就够了,大不了再加上言官,可让翰林在街上使泼……朝廷的颜面又要摆在何处?那可是翰林是大明朝最清贵的一群人。

“翰林们也是心忧国事,既是为江山社稷请命,也就谈不上失体统了。”首辅刘健摇了摇头,并不认可张升的意见。

“近来皇上的行为越发匪夷所思了,从前不过斗狗放鹰,骑马射箭,可如今却是搞起了什么棒球联盟,每日里与一群顽童摸爬滚打,哪里还有人君的体统?早该有人劝谏了,如今翰林们既然有心报国,我等朝臣又怎有阻拦之理?”

日前谢迁被暗算,名声大损,更是大病了一场,至今依然称病在家,同为阁臣,刘健岂能不同病相怜?何况,当日若不是见机得快,没准儿他也要遭了毒手,至今想来仍是后怕不已,对于谢宏和正德,他尽是深恨,巴不得有人去寻那俩家伙霉头呢,有哪里会阻拦。

“尚可虑者,皇上身边那些少年似乎也是武家之后,若是皇上……”

李东阳资历远在王守仁之上,虽然不通军事,但习惯性的谨慎使然,王守仁能看出来谢宏是在练兵,他心里也有着疑虑,只是他推断不出谢宏后续的手段罢了。不过这忧虑却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此时也是一并提了出来。

“李阁老过虑了,不过数百少年而已,纵是皇上有操兵之意,也构不成多**烦,反倒是南镇抚司那一千番子,才是心腹大患。”接话的是兵部尚书刘大夏,他长叹一声,道:“悔不当初啊,当日若是不许边军入京,谢宏那奸佞也就没了爪牙,哪还会有今日这许多事故?”

对于边军入京,刘大夏实在是追悔莫及,要不是他错估了这些边军的实力,引狼入室,谢宏再疯狂,没有这些人帮衬,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更别提指使人骂自己了,自己可是兵部尚书,何等的身份呐

“宾之确实过虑了,宫中有御马监护卫,足有数千之众,都是精锐兵马,何况那些少年只是驻扎在西苑,也不曾入过紫禁城,应无大碍。”刘健摆摆手,道:“倒是刘尚书,你此时应该回兵部衙门坐镇才对,若是那奸佞再行疯狂之举,正可一举灭之。”

“阁老说的是,我这就回衙门。”同仇敌忾,刘大夏也变得好说话了不少。

“二位阁老,众位大人,皇上传旨出来了,是口谕”正这时,一个当值的主事疾步走了进来,躬身一礼,随后禀报道。

“皇上意旨若何?”事关重大,众人都是心头一紧,十余道锐利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个主事的脸上。

“皇上口谕说他答应重开经筵,不过,他还有个条件。”那个主事面色古怪的说道,显然这件事也令他很困惑。

“什么条件?”刘大夏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会儿更是急得满脸通红,这里若不是文渊阁,不好失态,他恨不得掐着眼前这个主事的脖子发问,吞吞吐吐的,多让人不耐烦啊。

“皇上说:翰林们讲经之前,必须得证明自己的学识才行,若是才识浅薄,纵然有祖制在,他们又有何颜面,来对朕说教呢?”

一语既出,文渊阁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答案搞晕了。有没有搞错,能进翰林院的都是什么人,状元在里面都显不出来特别,这些人学识能差得了?

比学识,就算有一百个皇上再加谢宏,也不是任何一个翰林的对手啊谁还不知道皇上是个不读书的,那谢宏也不过是个秀才,就凭他俩的文化水平,居然敢提这种条件?

“那么,翰林们要如何证明自己呢?”

“皇上口谕中没提,只问翰林们敢不敢答应……”

“那翰林们如何作答……”问这个问题的是刘大夏,他一句话出口,自己都觉得问的有些傻,说到一半便讪讪的住了口。

“翰林们群情激奋,立时就答应了。”答案也不出众臣所料,面对这样的挑衅,翰林们要是不答应才奇怪呢。

正文 第279章 红袖添香夜读书

第279章 红袖添香夜读书

“谢大人,这这能行?要知道,翰林可是……”

正德的谕旨传的很快,但是除了提议的和颁旨的两位,乾清宫里的其他人都是惴惴不安的模样,谷胖子更是三番五次的提醒着谢宏,生怕他在不知究竟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

换了任何其他的事,谷大用对谢宏都有十足的信心,可今天这事儿实在让他不托底,翰林是什么人自不用多说,单说谢大人的功名,只不过是个秀才。

而且,以谷大用的观察,谢宏的这个秀才似乎来路也有些问题,认识这么久,胖子就没见过谢宏读书,什么作诗对对子,那更是一次都没有过。

别说这种高水平的玩意了,以皇上的水平,时不时的引经据典一下,都能把他问倒,可见他文化水平到底在什么层次了,谷大用估摸着,单比这个的话,谢宏甚至不比他强多少,也就是说,是个半文盲……

就这,居然要去挑战翰林?那可是个状元随处有,探花满地跑的地方,这不是蚍蜉撼大树么?

“知道,知道,不就是翰林院么?我心里有数。”谢宏很不耐烦的敷衍着谷大用,不就是国家党校,兼国家科学院,兼国家文化局,兼国家历史局,兼……反正就是个很了不得的地方,充分体现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这么一个地方。

可这些人却很不讲究,在后世游行示威的很多,可谁见过上述机构的官员示过威?示威不应该是无权无势的弱势群体才能做的吗?这些翰林老爷跑出来干嘛?太不讲规矩了,谢宏很气愤。

弱势群体示威,在后世都不算个事儿,随便派几个警察、城管之流过去,也就搞定,在明朝,以谢宏的强硬,那就更算不得个事儿了。可一群翰林跑来游街示威,他还真是没招,强硬手段是肯定不能用的,所以,得到消息后,谢宏才犯了难。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对方既然以学识渊博著称,那就直接用这一条挑衅,不愁对方不应战。至于胜算,谢宏也不担心,那些翰林再有学识,也不过是故纸堆里的学问罢了,他好歹多了几百年的见识,还能输给一群古人不成?

“就是,大用你们都不用说了,大哥办事会有差错吗?”目前,除了谢宏自己,最有信心的就是正德了。

皇上既然发了话,那就算有疑问,也没法说了,何况谢宏自己也是信心满满的模样,谷大用等人对望一眼,都是摇头,却也不再相劝了。

“至于时间……”谢宏想了想,又道:“二弟,你尽量往后拖一拖,我也要做点准备,比如读读书什么的。”

“没问题。”正德答应的爽快,可谷大用等人却又是一个趔趄,感情谢大人你是要临阵磨枪啊?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你这招能有用?

自己人都是如此,对头和旁观者的反应更是可想而知。

翰林言官加监生出门请愿,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人,何况又是京城这样的地方?

如今,经历过谢宏搞出来的一系列事故,京城内流言传播的速度更胜往昔,稍有个风吹草动,就能传得满城尽知。因此,等谢宏施施然出宫回家的时候,大街小巷之间人们谈论的已然尽是这个话题了。

对谢宏有着各种不满的人自然都是冷笑,笑谢宏的不自量力。若是比奇yin技巧的小道倒也罢了,众人都知道他的手艺似有神授,谁也不会有什么质疑。可说起比学识?那……还用比吗?

便是普通的百姓,经过一系列的事故,已经对谢宏没了太多恶感,可依然没人看好谢宏。

当日在北庄县,谢宏曾被传为文曲星下凡,可到了宣府,这个传言就消失了;等到了京城,星君下凡的传言倒是有,可即便是在军器司内,众人也都传说谢宏是天巧星下凡,而不是文曲星。

翰林院里的那些,才是正牌的文曲星,如今正是李逵遇见李鬼,两者的胜负早已分明了。

如今,说起谢宏的手艺,京城无人不服;可说起他的学识,却是屡遭诟病的。

给珍宝斋命名、候德坊的时评过于浅白这些远的姑且不说,就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棒球联赛好了。

今年是丙寅年,天干地支都与甲子二字相去甚远,而经典之中也不见‘甲子’二字的典故,可谢宏就偏偏把地处皇城西苑,那个让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命名为甲子园了,这不是不学无术是什么?除了叫起来尚算顺口之外,甲子园就是个笑话。

如果非要说典故,甲子二字倒也有个典故,就在京城无人不知的三国演义评话里。可这个典故却不是什么好路数,那是在黄巾贼揭竿造反的时候,在口号里喊出来的: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在皇城里用这么个典故,简直是荒谬的到了家若不是命名的是谢宏,又得了皇上首肯,命名的人少不得被抓去衙门里,尝尝各式刑具,吃过苦头之后再定个大不敬的罪名。

当然,没人相信在皇上面前红极一时的谢宏会造反,但是,既然他这样胡乱命名,足以见得他的不学无术和粗鄙无知了。

由于外面的风声越传越邪乎,到了后面,连刀疤脸这样的全文盲也能说上些道道了,当然,都是说谢宏如何如何不利的,有利的那是半条也没有的。

“我说谢兄弟,咱们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什么的?”回军器司的路上,江彬往谢宏跟前一凑,贼忒兮兮提议道。

“当然要做啊,等会儿回了军器司,江大哥你就遣人去曾伯父那里借书。”谢宏向来言出必行,说要读书,马上就付诸行动。

“借书?”刀疤脸一愣神,读书那玩意得十年寒窗才行,这是文盲都知道的道理,他也觉得谢宏这个办法不靠谱。

“某说的不是这个,是给对头下点绊子,比如打断几个人的手脚,让他们不能出场,或者把他们家眷绑票了,让他们临阵放水什么的……猴子那伙人原来就是干这种买卖的,让他们出手万无一失。”

江彬的建议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而且还物以致用,对人才进行了合理的利用,抛去道德因素和后果的话,也不失为一条好计策。

不过,谢宏可是好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的,他义正言辞的否决了刀疤脸的建言:“江大哥,咱们要踏踏实实的做人,正大光明的取胜,以德服人才能让对方心悦诚服,那些歪门邪道的就算了吧。”

江彬一撇嘴,对谢宏的无耻很是无语:切,谁还不知道谁啊?谢兄弟你阴人可不是一次两次,压根就是已经形成习惯了,还好意思说什么正大光明?让以前被你阴过的那些人听到,他们是会哭的看来你这是又想好办法了,所以才瞧不上某的主意。

“就知道你不信,”说话间已经到了家,谢宏见江彬不信,于是对跑出来迎接的晴儿吩咐道:“晴儿,帮哥哥布置一下书房,今天晚上,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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