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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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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请见的人都不会遭遇任何粗暴的对待,接见他们的宦官或胖或瘦、或高或矮,各不相同。但是却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态度和蔼,就是不办事。

他们会说:皇上很忙;

如果要见驾者坚持,他们会再说:皇上正在接见前面的人,所以要排队;

如果这时痛哭流涕的慷慨陈词,他们还会说:因为前面的人人很多,所以要排很久;

如果递上银子,以图收买,宦官们会神秘兮兮的说出真相:其实皇上就是逗你们玩儿呢。

最后,不单是朝臣,连朝野之外,不少有功名的士子都被这对君臣搞得心寒胆战,这阴谋还没出手呢,就搞得大家头晕眼花了,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这还了得?

事情的严重性大伙儿都意识到了,可说到要拿出办法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筹莫展。

谢宏就象一个刺猬,身子一团,露在外面的都是刺,想伸手,八成会被刺到,想解决这只刺猬,只有从正德那边下手,至少得撤掉门口的圣旨才行。

可正德这边也不好对付,他的反应倒是不激烈,可一众朝臣却发现自己有如老鼠拉龟,竟是无处下手,别说劝谏,除了朝会,他们连想见正德一面都难。

这些日子,朝会上正德是速战速决,散朝后,却是直接躲回乾清宫,称病不出,也不见人,管你是大学士还是尚书,一概挡驾。

没人知道一向闲不住的正德这次如何才能耐住了性子,可朝臣们心中的忧虑却都是更浓了。尽管忧虑,可面对两个神奇的乌龟和刺猬,他们也只能束手长叹了。

正文 第200章 动静之间,陈仓暗渡

第200章 动静之间,陈仓暗渡

尽管无从下手,可朝臣们都没有放松警惕,在无法刺探的情况下,也就改变了策略,变刺探为监视。

紫禁城中好说,王岳虽然是个太监,不过却也是个明事理的,与外朝颇为配合,即便进不得防护严密的乾清宫,总也能旁敲侧击的得到些消息。

这几日消除了朝臣们对正德的疑惑的,就是王岳送来的消息:正德之所以能耐得住性子,是因为谢宏又弄出了新花样,让他可以在室内玩耍,而且还玩的不亦乐乎。

虽然这消息对于细节的描述都是语焉不详,也没说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新花式,能让正德沉迷了半个多月还不厌倦,但总算是稍稍消减了朝臣们心中的忧虑:皇上还是那个皇上,他是正常的,至少阴谋应该不是从宫内发动的。

那么,如果有阴谋,应该就是在南镇抚司,由那个弄臣发动了吧?

因此,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南镇抚司。于是,这个荒废已久,几乎让人遗忘的地方,一下子就成了京城,甚至天下的焦点。

刺猬乌龟,一动一静

谢宏这只刺猬跟皇宫里的那位不同,他这边的动静很大,而且完全没有避人耳目的意思,其实也是没法保密,因为他在大兴土木

南镇抚司周边虽是戒严了,可这么大的动静,在数里之外,就会有所察觉,这情况让探子们极为兴奋。

他们早就达成了共识,南镇抚司就是个修罗场,比北镇抚司和东厂恐怖太多了,这是由诸多前辈的鲜血和惨嚎所验证的

不敢靠近,以至于得不到情报的同时,身后的东家或大人又不断的催促,语气和态度也一日比一日严厉,探子们也都是苦不堪言。

往前一步很容易,可那样一来,自己的人生也就到了黄昏;退后一步也不难,可退回去了,要面对的也是惨淡的人生。大伙儿都在后悔,怎么就选择了探子这么个没前途的职业呢?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咱们一定要去当番子而且只去南镇抚司……

于是,当南镇抚司衙门里面终于有了动静,而且是大到不需要靠近,就能看明概况的动静的时候,所有探子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久久不能自已。

悲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大伙儿终于盼出了头了,难怪那个谢宏被称为第一弄臣呢,若不是有这份体谅人心的本事,又怎么能伺候得皇上都很满意呢?

这个时代京城的布局是齐整的,承天门前是一条宽阔的御道,两旁有联榴通脊的千步廊,组成“T”字形广场。广场两侧宫墙的外面,左文右武,按各自的重要性,对称地排列着中央政府的主要官署。

南镇抚司是个几乎都要废弃了的衙门,所以位置自然也在边缘。不过,此事也是有利有弊,至少谢宏就很满意,因为这个衙门的占地面积很是不小,紫禁城不过六里方圆,而南镇抚司却是也有二里见方,至少在皇城内,是面积最大的衙门了。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又不能靠得太近,这个范围就更大了。可是各方面派出来的探子,却是远远的,密密麻麻的把南镇抚司包围了起来。

周边,无论是衙门还是民居,屋顶和墙头都成了抢手的地方。

朝中的大人们派出的探子还好,官宦之家出来的,即便是家丁之流也都还讲究,一般都是商量或者付钱,最后在屋顶占据一块地方。

可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却是鬼祟,这些家伙也不与主人打商量,不论墙头还是屋顶,只管上去了再说。

这些番子好歹是专业的,行动也很隐秘。若是遇上那主人家上古性子粗疏的还好,也未必就发觉了;可那些精细的人却倒了霉,任是谁人,半夜里在墙头屋顶发现有黑影晃动,而且连续多日如此,至少也要被弄得精神衰弱,就是直接吓瘫的,也是大有人在。

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衙役就干脆得多了,晃晃手中的封条,直接征用。这行为倒是跟谢宏颇为相似,只是他们手中的是封条不是圣旨。

于是,前期一直被迷雾笼罩着的南镇抚司,终于对外露出了一丝真容,各式情报如同雪片一般传向各处,得报的大人们也尽是欣喜。

南镇抚司果然是大兴土木,内里多处屋舍都被拆除了,而且效率很高,拆除的地方很快就在营建新的建筑。除此之外,有那眼尖的探子看得清楚,里面一边拆除营建,另一边居然还在铺设道路。

朝臣们都是松了一口气,大人们不懂建筑,可却不认为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只是在营建什么东西,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大阴谋了。

至不济,也就是盖个供皇帝游玩的园子罢了。那也算不得什么,就算这个园子再好,只要大伙儿堵着宫门,不让皇帝出宫,也不担心他会玩物丧志。

况且,从宫中传出来的情报上面说,兴建土木的银子,也不是从内库里面动用的。也就是说,这银子花的还是谢宏自家的钱,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等那个弄臣建好了园子,结果发现皇上出不了宫,最后是白花了钱,那岂不是好笑?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去看看他的表情,也好出一口胸中恶气。

众人心中都是惭愧,自家本是圣人门徒,又是久历宦海,怎么就被两个少年的胡闹吓住了呢?现在看来,外面的谢宏的行为,不过是持宠而娇,蛮性发作罢了;而皇上则是玩物丧志,沉迷于某种游戏了。

接下来,大伙儿只要做好防沉迷的工作就是了。只不过,转念想想,众人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做这件事,皇上这一沉迷,反而有了圣君之象,莫不如先让他沉迷着不是更好?

至于外面这个弄臣也不用急于一时,等皇上最终明白为君之道的时候,也就是他授首之时了。这样想着,朝臣们也都转移了注意力,朝中多少大事要办呢,哪有空管这些闲事啊?

要知道,户部那里可是一下省出来了百多万两的银子,这才是正事,各位君子都是讲究人,要银子也是分先来后到的,这时不去争先,又更待何时?

于是,各部院的大佬们蜂拥踏上了户部的门槛,其他事情再也无暇去理,就算是谢宏那里拆了旧围墙,又新建了个更高更结实的,也没什么人去理会了。

众人心里都有了成见,觉得谢宏是建园子准备哄正德玩呢。既然是皇帝的园子,围墙高点也没什么,现在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生事阻止呢?若是朝臣们达成共识,一起逼宫,倒也不是对付不了那圣旨,可是,就为了两个少年的胡闹,做这样的大事,又何必呢?

再说了,那个弄臣虽然无耻卑鄙下流,人品低劣之极,但圣人本就说过:奇yin技巧这种东西,学的越多,就越偏离圣人之道,人品自然也就越差。

谢宏就是最好的例子,与他低劣的人品相对应,他手艺却称得上是神乎其技,这园子修起来后,想必也不会差了。

皇上日理万机,为天下表率,自然是不能出宫游玩,等皇上领悟圣君之道,诛杀了奸佞之后,这园子么,自然也就收归国有了,然后……呵呵,各位大人不也多了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么?

南镇抚司的新围墙起的很高,别说是近处的屋顶,就算是在远处的城墙上,视线也一样会被遮挡住。于是,这里也再次笼罩在了迷雾之内,只不过,也没人对此有什么反应了。

如今,随着大人们注意力的转移,外面的探子已经稀稀落落的了,就算是有少数还在的,由于自家大人吩咐的随意,也不怎么挂怀。

只有兵部刘尚书府上的那几位比较可怜,也不知刘大人是不是谨慎过了头,居然至今都是时常加以催促,可催促也没用,只是让刘府那些个家丁更可怜罢了,新护墙足有三丈高,谁还能飞过那墙头不成?

谢宏这边的大动静都没人注意了,朝臣们对宫内的关注度自然更低,就算是离得最近的王岳,注意力也仅仅放在了正德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上面,而不是其他。

对王岳来说,这游戏可是非同小可,能让皇上窝在乾清宫不出来长达近月的时间,这是何等厉害的游戏啊

要知道,和待人不同,在玩乐游戏之类的事情上,皇上向来是最喜新厌旧的,就算是从前他最喜欢的骑马射箭,也不曾连续一个月,每天都是不间断的玩,然后还保持着高昂的兴致啊。

这样吸引皇上的游戏,而且还是能在室内进行的,莫非……王岳心里有了一个猜想,皇上正是青春年少,可还没有大婚,莫不是那个弄臣偷偷送了女子进宫,这才让皇上乐此不疲?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谢宏那辆黑黑大大的马车早就在宫内朝中挂了号。这次异变发生之前,那辆怪异的马车可不就是进了一次宫么?一定就是那个时候送进来的

自认为猜到了真相,王岳大为振奋,马上就吩咐了下去,让所有盯着乾清宫动静的眼线都留意,一定要彻查清楚:乾清宫里面到底有没有女人,到底有多少个。

这可是大罪状,如果拿到证据,只要禀报给太后,那参与此事的八虎和谢宏就死定了,就算皇上也护不住他们

宫内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乾清宫里面,宫外盯着谢宏不放的也只剩了刘大夏一个。

因此没人注意到,这些日子以来,正德身边的八虎变成了七个,少了一个胖子,同时常在胖子身边的几个小宦官也都不见了。

更加没人注意到,前门大街上,有一家本来生意还不错的店铺,这时也正在停业装修,老板也是个胖子,而且,让人奇怪的是,这胖子年纪不小,却依然白白胖胖的不长胡子……

正文 第201章 流水线的理念

第201章 流水线的理念

现下里,用外张内驰来形容南镇抚司,那是再恰当不过了。与外间的杀气森寒不同,衙门里,这时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各项工程都是有条不紊的展开,最先进行的当然是拆除工作,紧接着是平整道路,然后开始兴建住宿的区域,等这几项工作结束之后,这才重修了外墙。

正因为是这样的一个顺序,所以外间的细作才会误解,因为他们所观察到的情况就是:在外墙重修之前,南镇抚司内只有少量的房舍和大片的空地,而在这些空地之间,却是挖了沟渠铺设了道路,不是修园林又是什么?

别说这些探子对建筑学只是一知半解,又无法靠近了看仔细,如果没有谢宏的解说,就算是见多识广并且身处其间,技艺和眼光都极为精湛的工部尚书曾鉴,对此也是一头雾水的。

“贤侄,当**说的基建理论,老夫本还心存疑虑,可待到今日再看,那理论却是不凡,否则又怎能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已然接近完工了呢?如此大的工程,若是在工部调动人手来做,没有三五个月,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得端详的。”

与在朝堂上的木讷形象不同,此时,须发皆白的曾尚书却是满面红光,意态飞扬,他在工地各处逡巡着,揽目四顾之下,不时发出感叹。一则是对工程进度的惊异,二来是对身边的谢宏的赞叹。

虽然衙门中的建筑都谈不上美观,外表都是方方正正的很是呆板,可这么大的工程,却是一个月就基本竣工了,目前已经有一些作坊开始运作,又让人如何能不震惊?

而且,这些建筑虽然外表看来很简陋,可曾鉴却是知道,这些屋舍都坚固得很,就算比不得京城的城墙,可也相差仿佛;此外,这些建筑对内部空间的利用也很不错,工匠的作坊,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两条罢了。

而美观什么的,本来也不是工坊需要考虑的,否则日后工场开始运作,烟熏火燎之下,再漂亮的装饰又能保持几天?

“老夫原本还想着来出一把力,却不想贤侄对建筑之道竟是也如此精通,休说老夫,就算比之古之名匠也不遑多让,倒是让老夫汗颜了。”等走过一遍,老人更是赞不绝口,摸着胡须笑道:“不过,今日一观,老夫却是大开眼界,也算不虚此行了,呵呵。”

谢宏急忙辞谢道:“伯父帮得可都是大忙,若非伯父这些年厚积薄发,聚拢了这么多的人手,小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施展不出来啊。更何况,整个营造之事,小侄也没怎么出力,只不过是做了规划,然后略加引导罢了,哪里能称得上建筑名匠?”

“诶,贤侄过谦了。”曾鉴一摆手,道:“俗语虽是有云:老要张狂少要稳,可这都是针对普通人的,对贤侄这样天纵奇才的俊彦,就不适用了。”

老人谓然叹道:“非是老夫妄自菲薄,可老夫身居高位,又筹谋多年,做的也不过是安置了些工匠罢了。这些人在老夫这里的境况虽是比外面好些,可技艺的精进和心中所想,与工部辖下的工匠其实也并无二致。正因如此,老夫当日才有些心灰意冷,可如今……”

曾鉴指指那些正在劳作的工匠,油然慨叹道:“同样还是这些人,到贤侄这边也只不过一个月,却是有了这样的精神面貌和效率,不是贤侄的功劳,又能作何解释?说贤侄有点石成金的手段,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谢宏循着老人所指看去,也是默默点头,当日这些工匠初至时候的景象他还记得。这些人虽然不像民间工匠那么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精神面貌却是差不多,一个个都是死气沉沉的。

嗯,跟宣府军中那几位一样,属于明知被卖了,还打算帮人数钱的那种。不是傻,只是对未来失去希望罢了。

可如今,虽是在辛苦的劳作中,可这些人都是满脸带笑,干劲十足,相互之间也没了隔阂,配合还不算默契,可是却是努力的在互相协作,跟从前,或者跟工部、民间的工匠,确实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其实,我大明的工匠是很伟大的。”谢宏突然感慨道:“只不过是为天下间鄙夷工匠的风气所累,这才造成了效率低下,技艺也是停滞不前的局面。非是小侄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其实也不过因缘巧合之下,让他们心无挂碍,发挥出了自家的本事而已。”

他说的因缘巧合,实际上就是那次械斗之后,谷大用来传正德口谕时的失言。耳闻不如目见,众工匠对谢宏的传闻听了不少,心里却都是将信将疑,工匠的地位底下由来已久,天下间无不认同。

所以,他们都很是不解,一个匠人,就算手艺再好,又怎么可能成为圣驾前的第一红人呢?可亲眼看到那场械斗的战果,加上谷大用的失言,这些匪夷所思的事让他们再无疑虑,谢大人的确是堪称大明第一的天子近臣。

有了这样的认识,再加上对于谢宏见识和手艺的倾佩,更有郭铁匠等宣府工匠的现身说法,这些工匠无不俯首听命,就算是谢宏的吩咐违背了祖宗的规矩,他们也都不在意了。

曾鉴从前倒也和这些人说过,要提高工匠地位,消除工匠之间的隔阂,可老人行事从来也都以稳妥为主,见效极慢,别说这些底层的工匠,就算是他自己,这些年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久而久之,工匠们也就当那些话是安抚人心的,而曾鉴也不过是个和善的东家罢了。等到曾鉴送他们来谢宏这边时,众人垂头丧气的也都缘由于此:反正都是当匠人,给和善的东家做活,总好过给个刻薄的做事。

相同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听者的反应却是完全不同。

等他们认识到了谢宏的身份地位之后,再听谢宏说要相互协作,努力提高技艺,最终提高工匠地位的这些话,众人都是非常激动,有些年纪大的甚至都是热泪盈眶,都说鲁班祖师终于显灵,这才遣下了星君谢大人来救苦救难了。

带着美好的愿景和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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