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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我也同国民党曾万钟的第三军联系，借以阻击。”
“九路之敌均已有我军阻击，我看这次反围攻战斗，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徐向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邓小平说，“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第一，敌人分九路进犯，而且集结重兵，虽然我们对来犯各路敌人均已安排兵力阻击，但是阻击部队无论从兵力上还是从装备上都与之存有差距，敌人还是有可能进入根据地；第二，其中四路来犯之敌有国民党友军来负责阻击，他们能否与我密切合作，共同作战，这也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们还应该作好战斗准备。并且随时准备消灭来犯之敌。”
“对，我们必须作好一切战斗准备，随时准备消灭一切来犯之敌。”刘伯承接着说，“敌人虽然九路重兵是一起出动，但经过我八路军的阻击，大部分可能被我击溃而退回原地，但是肯定会有进入我根据地的敌军。一个有利条件是经过我军阻击、滞止，来犯之敌在进入根据地的时间将变得参差不齐，这就给我消灭敌人造成了便利的条件。我们可以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
师部首长在分析研究着反围攻的方案……
果然，由于国民党曾万钟的第三军防守不力，日寇由长治出动分别经襄垣、沁县而北上的两路，闯进了我根据地腹心。
14日，有情报说，日军一千多人带着四门炮，由武乡开往榆社。他们在到达榆社之后，又立即向武乡返回。
“敌人玩的什么鬼把势？开到榆社，又立刻返回武乡，难道……”刘师长分析着。
徐向前说，“朱总司令率八路军总部前两天从沁县小东岭转移进入武乡县境内，现住在县城以西的马牧村。这个马牧村，可是离武乡县城不到三十里呀，难道敌人真的发现总部行踪了吗？”
邓小平说，“我看不是什么鬼把势，也不一定发现总部行踪，如果敌人发现我总部，他会立即进军马牧而不去武乡城。我看敌之所以回返武乡，最大的可能是势必无耐。”
徐向前问，“势必无耐？这话怎么讲？”
邓小平说，“根据日军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现在是急于找我军主力进行决战，他们不可能与我军来捉迷藏。所以，他也就向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闯。你想，我们事先部署了‘清野空室’工作，日寇到达榆社以后，由于没有水，没有粮，难以生活，而榆社再往东、西、北三面都是大山，他怕在大山里遭我伏击，只好选择地势较为平坦的南路返回武乡，契机与我军作战。”
“邓政委分析的有道理。”刘师长点点头说，“看来要有大仗打了。鬼子连续行军，人困马乏，这可是个好机会。”
“是呀，鬼子一天之内从武乡到榆社跑了一个来回，有一百五十多里路程，够他们受的了。”徐副师长说。
“这和我们部队战前动员搞的好有很大关系。榆社给鬼子来了一个‘空城计’，鬼子应该是饿着肚子跑路的。”邓小平分析着说，“鬼子扑来扑去，搞不清楚我们八路军主力在哪里。可是，我们却一直盯着他们。今晚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一下，以逸待劳，我们研究一个作战计划，明天分配任务。”
次日，我部将主力部队由西井、石门等地向武乡城开进，到傍晚，全部开到武乡县城西北的东西黄岩地区。一方面保卫八路军总部，另一方面契机消灭敌人。
傍晚，侦察连报告：黄昏时，在武乡县城的日军，烧杀之后弃城而走，其运动方向是沿浊漳河向东，可能要奔向襄垣。据武乡县城的老百姓说，日军走了有两个来小时。
刘师长问身边的参谋处长李达，“李处长，我们现在离武乡县城有多少远？”
“只有十几里。鬼子辎重多，估计走不快，两个小时，最多走出二十里。”李达报告说。
“鬼子从来不习惯夜间行动，晚间走，同样说明还是因为找不到吃喝，饿极了，非走不可！”邓政委分析道。
徐副师长已经沉思了很久，他说：“鬼子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离他只有三十来里路。他们‘包袱’大，走不快。我们现在轻装，行军速度要比鬼子快的多。只要不被鬼子发觉，到天亮能追上。乘敌人疲惫之际，给他一个沉重打击。”
“追！”刘伯承师长果断地说。
晚上十点，刘邓首长正式向部队下达追击命令：七七二团、六八九团为左纵队，沿浊漳河北岸追击。七七一团为右纵队，沿着南岸追击。七六九团为后续部队，沿大道迫进。
三八六旅长陈赓接到命令，在电话里问，“我们是赶上鬼子就打，还是在追到鬼子的前面截住打？”
“现在鬼子急于找我们。只要你们追上就打，他肯定要回过头来跟你打的。”刘师长指示说。
之后，刘师长又给六八九团打电话。可是，六八九团的电话线恰恰在这时断了……
由于通讯中断，六八九团和七六九团接到命令，赶到预定地点时，已经晚了约五个小时，使战斗受到了很大影响。
这一夜，是一个不眠之夜，战士们在急行军。而师部的首长们都在那里紧张地工作着。特别是刘师长，他的眼睛由于受过伤，更是布满了血丝。邓政委轻轻地说：“刘师长你躺一躺吧，你的眼睛受不了呀。”
刘师长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情况这样紧急，我怎能休息呢？”
邓政委严肃地说，“刘师长你必须躺一躺。这样吧，你躺在那里，闭上眼，有什么事，我给你说。你只用耳朵听，用嘴指挥。”
徐副师长也劝说他，刘师长无法之下才躺在那里休息了几分钟。根据前方的报告，我们的追击速度相当快，可能很快要追赶上敌人了。刘师长说，“战斗就要打响了。我们指挥所必须前移。李达同志，马上通知参谋人员准备启程，师部也向东急进。”
清晨七点来钟，我三八六旅部队终于在长乐村一带发现了敌人。
日寇第二十五旅团一一七联队在柏崎联队长的率领下，人马辎重一溜烟尘，正沿着浊漳河边的大路源源向东而去。
陈赓旅长果断的地命令，全部火器发起攻击。长乐村战斗打响了……
师部将前沿指挥所设在长乐滩北侧的合德甲石板庙内，师首长指挥所部对敌人发起攻击。
一刹时，子弹、炮弹、手榴弹如急风暴雨，倾泻到敌群之中。鬼子惊惶失措，欲战无力，欲逃不能。日军马上向附近的戴家垴高地进攻，以占领有利地形。
戴家垴高地原计划是六八九团阵地，可是由于通讯故障，六八九团未能及时接到命令，此时尚在行军途中。
刘师长见形势紧迫，马上让陈赓派一个连去那里阻击。七七二团十连勇敢地承担了这个任务。面对十倍于已的敌人，十连战士毫无惧色，浴血奋战，坚持了四个多小时，其一排战士已经全部牺牲。由于我军伤亡严重，阵地被日军占领了……
就在这个紧急关头，暂归一二九师指挥的一一五师六八九团终于赶了过来。在韩先楚团长的指挥下，全团战士立即向戴家垴阵地反扑，迅速夺回了阵地。
敌人的冲锋一次次被我打了下去……
这时，徐向前发现东面似有敌人援兵，“刘师长，你看那里是不是敌人的援兵？”
的确，那是日寇的援兵，由苫米地旅团长亲率的第一○五联队，接到了救援电报，从蟠龙方向赶来。
“援军怎么会过来？”刘师长非常气愤，“这个曾万钟搞的啥子名堂嘛！”
本来，事先八路军总部已经指挥友军国民党曾万钟的第三军担任在蟠龙一线打击敌人援兵的任务，当时他们占领的阵地位置也十分有利于出击。可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股日军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经过，他们竟未放一枪。所以敌人援军的出现，是出乎我们预料的。
邓政委马上说，“这个曾万钟，他在娘子关被日军围住，是我师舍命相救，才得以逃脱，如今，将这救命之恩抛到脑后，当起了缩头乌龟。曾万钟不力，给我军带来困难，可是事已至此，我们要采取紧急措施才是。既然敌人来了，我们就要设法一起消灭他们。”
刘师长说，“邓政委说的对，马上指示七七二团派部分兵力从侧翼袭击这股敌人。”
我左翼部队顶住了一○五联队。我军战士把敌人压在了河谷，路旁、河边，敌人的尸体到处皆是，敌人的几次冲锋肉博，都被我击溃……
直战到下午五点多，东面侦察人员来报，辽县方向又在一千多日军赶增援，情况更加紧急了！
徐副师长说，“现在我们几个团都打的十分紧张，很难抽出兵力应付这股援兵，曾万钟的第三军又指望不上，应该马上从七六九团和六八九团各抽一个连分散阻击，形成游击网，来迷惑增援敌军。”
“对，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次战斗的胜利成果。”邓政委也说。
刘伯承师长分析了一下形势，说：“这次战斗打的非常激烈，我们也取得了很大胜利。现在敌人又有一股援兵到来，我们已经疲惫，再战对我军不利，现在可以适时撤出战斗了。”
首长们都同意这个决定。刘伯承下命令：现在七六九团、六八九团各抽一个连从侧翼干扰敌人援兵。为了保卫已经取得的胜利成果，除一线给敌人以猛烈的火力杀伤外，其他部队立即撤离，向郝壁村、宋家庄一带隐蔽集结。
长乐村战斗，取得了很大的胜利，毙伤日军两千二百余人，缴获长短枪支六十余支，轻机枪两挺，战马十余匹。
这次战斗影响很大，它为粉碎日军对我根据地九路围攻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日军九路围攻失败以后，我作战部队在榆社的郝壁村及武乡的宋家庄一带整训。





第三章　兵出冀南


00、进入冀南


　　　　1938年4月21日，毛泽东、张闻天、刘少奇发出开展平原游击战争的指示。指出：根据抗战以来的经验，在全国坚持抗战与深入群众工作两个条件之下，在河北、山东平原地区坚持游击战争也是可能的；党与八路军部队在这些地区应尽量发动最广大的群众走上公开的武装斗争；秘密的抗日斗争，只有在敌人统治的城市与铁道附近，才成为主要形式；应即在河北、山东划分若干游击分区，并在军区成立游击司令部，有计划有系统地去普遍发展游击战争，并广泛地组织不脱离生产的自卫军。

　　根据这个指示，朱德、彭德怀令一二九师主力与一一五师三四四旅一部，迅速由太行山区向冀南、豫北平原及铁路沿线实施战略展开。刘伯承、徐向前、邓小平4月下旬在辽县西河头召开会议，研究具体行动部署。会议决定全师主力以平汉铁路为分界线编为左右两路纵队，左纵队为“路东纵队”，由七六九团和一一五师六八九团及曾国华支队组成，由徐向前率领，向冀南挺进；右纵队为“路西纵队”，以三八六旅主力组成，由陈赓率领，向邢台、沙河一带展开，配合路东纵队的行动。

　　4月26日，“路东纵队”从辽县出发，与徐向前一起出发的有一二九师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指战员们沐浴着和煦的春光，在太行山中崎岖不平的路上行进。晓行夜宿，一路行经寒王镇、东西喂马、松烟、青家砦、将军墓等地。在将军墓，徐向前召开了党的活动分子会议，发动骨干讨论进入冀南如何打开局面。

　　对冀南平原，徐向前早有所图。1937年12月初，冀南地方党曾派人到一二九师，说国民党的军队都跑了，各县政府塌了台，乱得很，请八路军去收拾局面。当时刘伯承、徐向前商量决定，先派几个人去看一看。于是，令张贤约带领几名干部，名义上叫先遣支队，进入冀南的沙河、邢台一带。任务是了解情况，配合地方党发动群众。接着于12月中旬，一二九师制定了“路东计划”，又派孙继先、胥光义带30多名营连干部，组成挺进队，进入冀南平汉路以东的任县、隆平、尧山等地活动。队伍很快发展到三四百人，并且将部分农民和收编的地方武装，组成了两个游击支队。1938年1月初，徐向前和张浩向朱德、彭德怀、刘伯承提出：“我们重要的是发动人民，使地方武装与敌对峙持久。现敌人不只很注意铁路（平汉路）西，路东亦然”，“我们在路西已可站住脚，目前应迅速将路东的基础建立起来。”之后，一二九师派三八六旅副旅长陈再道、李菁玉（晋冀省委书记）率由步骑兵6个连队组成的东进纵队去冀南，会同孙继先、胥光义支队，在南宫地区消灭了一些土匪、伪军，站住了脚跟，力量不断扩大。3月中旬，一二九师政治部副主任宋任穷又率骑兵团、重机枪连和马玉堂的地方独立支队开赴冀南，进一步巩固和扩展了以南宫为中心的冀南抗日根据地。

　　　　——史载：　　　
　　　　1938年4月25日　　我军收复晋城、阳城、沁水等县城。八路军总部指示一二九师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布置部队向冀南、豫北各铁路沿线展开行动。

　　　　1938年4月24日　　一二九师召开师直排以上干部会议，刘伯承师长、徐向前副师长总结反“九路围攻”的作战经验，邓小平政委传达党中央关于开除张国焘党籍的决定。

　　　　1938年4月25日　　我军收复黎城、潞城等县城。同日，邓小平参加一二九师军政委员会会议。

　　　　1938年4月26日　　八路军总部命令徐向前副师长率领七六九团、六八九团、第五支队开赴冀南，于5月2日到达南宫。

　　　　1938年4月27日　　长治之敌一0八师团开始南退，我三四四旅、决死一纵队，在高平县张店附近予以侧击，毙伤敌军百余人。

　　　　1938年4月28日　　我军收复长治城。28日晨，徐海东旅长指挥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决死一纵队在高平以北张度岭截击由长治南退之敌，毙敌六百余人，击毁汽车马车数百辆。长治收复后，八路军总政治部民运部长黄镇率工作团进驻长治城，发动组织民众抗日，捕获汉奸十余名，裴宝堂等七名汉奸受到惩处。

　　　　1938年4月29日　　我军收复涉县城。同日，八路军总部电告三八六旅：长治不明是否克复，我徐海东旅正尾追敌人，在长治以南激烈战斗中。黎城、潞城，均被我收复。

　　　　是月　　一二九师由副师长徐向前率领七六九团、六八九团和第五支队开赴冀南，5月初到达。





　　这一次，徐向前亲自率部来冀南了。5月1日，部队由平庄向平汉路接近，此时陈赓率七七二团，陈再道率东进纵队，张贤约、张南生率本支队同时由四面向邢台进逼。由于部署周密，夜晚十点徐向前率部安全进入路东地区，没费一枪一弹。

　　5月2日，徐向前进入冀南的第一个县城——巨鹿。

　　当晚举行了欢迎会，县长、开明士绅及一些名流应邀出席。这些人没见过徐向前，脑子里装的都是反动宣传灌输的那一套。所以他们听说欢迎徐向前，精神都很紧张，不敢多说话。骑兵团团长王振祥和政委邓永耀，把各位宾客一一介绍给徐向前。他微笑着与他们握手，紧张的空气才渐渐缓和下来。第二天，县政府设宴为徐向前洗尘。席间，徐向前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深入浅出地讲解了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号召当地人士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合力打击日寇。徐向前的讲话，坚定而朴实，给与会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通过这次会见，国民党关于徐向前“青面獠牙”之类的反动宣传不攻自破。人们私下论议：“徐将军是一位文雅的人、朴素的人”，“徐向前是一位精干的将领”。后来，当王振祥把人们对徐向前的印象的这一变化告诉他时，他只是一笑置之。

　　5月7日，徐向前进入南宫城，住在北街华兴烟草公司院内。从此，八路军在冀南的部队统由徐向前指挥。他的领导集团有陈再道、宋任穷和刘志坚。徐向前后来回忆说：“就是我们四个人，合作得很好。”

　　当时冀南的情况十分复杂。邯郸、邢台、威县、丘县、南和、临清等县城及其附近地区，均为日伪军占领；枣强、冀县、衡水、武邑、景县、阜城为赵云祥的民军二路盘踞；南宫城附近及枣、冀、武强、清河等地又有反动会门六离会活动。政府号令不行。还有一些非敌非友的杂牌武装插花并存，犬牙交错。八路军虽占有南宫、巨鹿、武城、清河、广宗等县城及附近地区，但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

　　“冀南根据地必须扩大”。徐向前在听了陈再道、宋任穷等介绍情况之后，下了这样一个决心，同时，拟定了先在威县、临清、平乡交通线上打击敌人的行动计划。

　　徐向前讲了作出这一决定的理由：第一，主力新到冀南，须积极消灭可能消灭的敌人，提高与树立八路军的威信，提高人民与政府的抗日信心；第二，部队多，活动地域小，不扩大根据地，后勤供给将发生困难；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客观形势发展的要求。

　　会议经过讨论，徐向前、陈再道、宋任穷、刘志坚一致意见首先是向南展开。向北，有赵云祥的民军二路；向东，有六离会；唯有向南，打击日寇与汉奸，这同开辟冀南工作的基本任务是一致的。

　　5月10日，部队开始行动，第一个目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