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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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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屏笑笑:“那是专门给我的信。”
姜佑生:“你们还有单线联系?”
楚风屏自豪地回道:“孩子们和我都有单线联系。”
姜佑生嫉妒地躺下,把毛巾被使劲裹在身上。
春天的夜晚,戈壁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士兵们酣睡着。司马童睁着眼睛在深想着什么,目光兴奋而发宵。他悄悄地翻过身,从枕头包下摸出手电、纸、笔,写着什么。窗外,查哨的指导员看到此景,走进房。司马童忙塞东西,装睡,但那张纸却一大半露在枕头外面。指导员给某兵掖掖被子后,走过来。他看到那张纸,手电光在上面停了很久才离开。
指导员走后,司马童侧过脸,发现纸没掖好,惊得一把抓住,坐了起来。他呆坐了很长时间,脸上表情复杂。
第二天,“天天读”时间。指导员、司马童、鹿儿、小碾子与兵们都在认真地读《毛选》。
“报告!”司马童突然喊道,并举起了手。
指导员:“司马童,你有事吗。”
司马童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说道:“刚才重读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老三篇’,我突然觉得必须把有些想法说出来,接受领导和战友们的帮助。”指导员看了司马童片刻:“你说吧。请大家注意听。”
司马童:“伟大领袖毛主席在《为人民服务》中教导我们说,‘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毛主席在《纪念白求恩》中还教导我们说,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毛主席在《愚公移山》中又教导我们说,我们‘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毛主席在这里谆谆教导我们的,实际上是一句顶一万句的真理,这就是我们革命战士一切的一切,都应当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可我呢,脑子里却尽是污七八糟的念头!你们看……”
司马童摊开自己的被子,又摊开枕头包,取出那张纸,向大家展示:“这就是我脑海里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真实写照!在这儿,我老老实实念出来,请大家批判。”指导员吃惊地看着司马童。
司马童接着读纸上的东西:“我的奋斗目标:二十二岁当排长,二十五岁当连长,二十八岁当营长,三十二岁当团长,三十七岁当师长,四十五岁当军长,五十岁要当大军区司令。”
兵们,鹿儿、小碾子等,面面相觑。
中篇
25
指导员面无表情。司马童读完他的“升官图”后,静默着。
“完了吗?”指导员问。
司马童:“完了。”
指导员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
司马童立即率先自己批判自己:“当官发财,完全是国民党、军阀的那一套。个人奋斗是资本主义的人生观。当年希特勒写过一本自传,叫《我的奋斗》,所以说,个人奋斗是反动的。我之所以产生这种念头,完完全全是不注意思想改造的结果。希望大家狠狠地批!狠狠地斗!”
指导员看了司马童一眼,清清嗓子,再次准备说话。
司马童又快嘴利舌地说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不管是什么人,谁向我们指出都行。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你说的办法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照你的办。’”
指导员看着司马童,几乎不知说什么了。他看着司马童。司马童满目真诚地看着他。
半晌,指导员又清清嗓子,说道:“很好。司马童同志学习毛主席着作,狠斗‘私’字一闪念,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他是我们连队涌现出来的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先进典型,我们不但要向他学习,还要报上级党委大力宣扬。”
指导员说完鼓掌。兵们看看,跟着鼓掌。指导员使劲,兵们也使劲。热烈的掌声中,司马童的嘴角露出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
兵们鼓掌的场面越来越大。
在越来越高的主席台上,横幅会标越来越长:全营学习毛主席著作讲用会,全团“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军区“活学活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先进典型代表大会……司马童侃侃发言。
戈壁黄昏,胡杨林里,女兵唐小蕾一个人在遛着,像是等人。
司马童戴着标志“典型”的红花绸带,走进林中。
“怎么刚来。”唐小蕾嗔怪。
司马童:“兜了个大圈。”
唐小蕾:“散步还戴着它吗?”司马童笑笑,把绸带摘下来,用手拿着。
“这下,差不多全新疆军区的部队,你都走遍了。”
司马童:“听说正在组织全军的‘讲用团’,不知有没有我。小蕾,方便的话,问问你爸爸。”
唐小蕾:“我爸爸又不是总政的。”
“那倒是。其实,全军‘讲用团’有我的名字就行,我并不想离开这里到处去作报告。”
唐小蕾误会了,有些害羞地说:“我也不想让你总是离开咱们团……哎,我听到一个消息,说你可能直接从战士提成副指导员。”
司马童:“不是可能,已经跟我谈过话了。”
唐小蕾:“哟,你才当了几天兵,就……还这么沉得住气。”
司马童不屑地说:“这算什么?不过比连级计划提前四年。”
唐小蕾睁大眼睛,十分吃惊:“你靠批‘升官图’出名,原来还是一脑袋升官梦。”
“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司马童平静地说道,“你是军人家庭出身,老爹是副总参谋长,别也少见多怪似的。”
唐小蕾:“我爸爸的官可是打仗打出来的。”
司马童:“所以我现在不想离开新疆去外地作报告,我要在这儿等着打仗。”
“你?刚才我还以为……”唐小蕾又害羞。
司马童:“以为什么?”
唐小蕾看看司马童。司马童一脸疑问,没有半点儿女情长的味道。唐小蕾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是想留下来打仗?”
司马童:“千真万确。没有战功的军人,有什么真前途?”
唐小蕾嘘了一口气:“我……我真有点儿怕你。你让人感到……有些……阴森森的。”
司马童:“别把我看得那么坏。仗一打起来,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枪炮轰鸣,火焰喷射器窜出一条条火龙,火海中,坦克履带碾过戈壁滩。
——一九六九年春,在新疆铁列克提地区,我边防巡逻分队遭到苏军突然袭击,巡逻官兵全部阵亡。
烈士遗体被用白布盖着的担架抬着,长长一串,通过战士们列成的甬道。
“指导员——”小碾子突然哭喊着扑向第一副担架。鹿儿、司马童及七八个战士也扑过去:“让我们再看指导员一眼,让我们再看看……”
周天品按住布单:“不要看了,战斗结束后,敌人用火焰喷射器焚烧了战场……他也不一定是你们指导员。”
战士们震惊了。
周天品拔出手枪:“记住,你们是这个连队的后代,要为烈士报仇!”
“打倒苏修——”
“打倒新沙皇——”
“为烈士报仇——”
所有的武器对空齐射。
军中的日子循环往复:
周天品、鹿儿、司马童、小碾子等训练用炸药包打坦克……大碾子随舰破浪而行……丁丁演练战场救护……
周天品在坦克车前宣布命令:“命令:任命一营一连副指导员司马童为该连指导员,任命热合曼为一排排长,任命田支前为二排排长,任命贺子达为团司令部正排职作训参谋……”
徐舰长在护卫舰上宣布命令:“命令:任命贺解放为航海长,任命马吉为枪炮长……”
卫生队队长在会议室宣布命令:“命令:任命魏云莉为护士长,任命吴丁为正排职护士……”
鹿儿在司令部拿着文件表向周天品汇报……小碾子在纠正战士的射击动作……司马童指导文书出黑板报……大碾子用尺子量海图……丁丁为一个病号号脉……
以上情景定格成五张照片,排成一溜,摊在床上。谢石榴蹲在床边,在一块磨刀石上磨他的大刀片。
门被轻轻推开,石娥走了进来:“哥。”谢石榴抬起头:“你来了,快歇歇。”石娥坐在床上,看见那一溜照片,又看看接着磨刀的谢石榴。
“又是来开会?”
“是。哥,你在这里磨这么大的刀,还不把人家吓得更神经了。”
“要不我在屋里磨呢。”
“真的又要打仗了?”
谢石榴认真磨着,头都不抬:“造反派打了这么多年,也该我们打了。他们把国家打垮了,还得我们保着。”
石娥:“……又该用你们了。”
谢石榴突然停下手,看着妹妹,猜着她的意思,说道:“是啊,贺伢子、姜崽子又该用得着了。”
石娥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谢石榴:“你真的一次也没去看他?”石娥背身反问:“你让我去吗?”
谢石榴拔出旱烟,点燃,吸着:“他现在过得苦哇,五十多岁的人了,活得像个叫花子,天天吃百家饭……你走的时候,从我这儿拿些菜,去看看他吧。”
石娥背着身“嘤嘤”地哭泣起来。
谢石权:“都怪我,一挡挡了你们二十来年,害苦了你,也害苦了伢子。妹子,当哥的实在是对不住你……”
“哥,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心眼为他好。”
“哥偏心了,自家妹子不知疼。”谢石榴站起身,腰有些酸,居然一下没有直起来。“你快躺下,我给你捶一捶。”谢石榴状在床上,石娥轻轻捶着。
谢石榴叹了一口气:“你们也是缘分,伢子落难居然落到了你们农场。你们那时如果可能……我也就赞成了,可现在……”石娥停下手。
谢石榴意识到什么:“哦,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一会儿你一定把菜给他送去。”石娥又轻轻捶着,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石娥提着一网兜菜,还有一堆电炉子、饮具之类,到了筒子楼。她看着门号找到贺子达的房门。在门前石娥犹豫再三,举手轻轻敲了两下。没动静,又轻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动静,石娥推开门。贺子达仅穿了一条短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颇有“大将风度”。
石娥羞赧地又犹豫了一阵,看看左右,没人,然后走了进去。她先拉过一条枕巾盖在贺的肚子上。之后,石娥动作极轻地收拾屋子……她拿了几样菜走出门,来到水房择洗。弄好后蹲在贺的门外,在电炉子上炒着。
有几个主妇开始做饭,注意到石娥,小声议论:“那人是谁?”
“亲戚吗?”
“从没听说过啊?”
石娥硬着头皮,低头不理。主妇们边做饭边继续议论:“听说了吗?老贺可能要官复原职了。”
“哪呀,是提升了,军区副司令兼江海警备区司令。我那口子有个老乡在军区当党委秘书,错不了。”
“啧啧,关键时刻,老贺千万别出什么差子,不值当的。”
“可不……”
石娥不由自主地听着,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把弄好的饭、菜放进一口铝锅里,然后站在床边看着贺子达。贺子达睡姿不变,额上淌着汗。石娥下意识地抓起床头的蒲扇扇了两下,忽然觉得不对,又慌忙丢下。
贺子达睡着。石娥又拿起蒲扇,缓缓扇着……门外传来脚步声,石娥紧张地又丢了扇子。脚步声从门前走过去。石娥深情地看着贺子达,轻轻退着身子,走出了房门。
轮船,驶在海上。船尾,石娥望着远去的江海,直到只剩下一线轮廓,石娥仍旧望着……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轮船渐渐消失在海平线下。
大海,一望无际。
三年之后。
一群水兵进进出出地把姜家搬回原将军楼。金达莱穿着一身崭新的还没配发领章的肥大陆军军服,指手画脚地指挥那些兵。
一个显得十分精明的年轻水兵背着背包和手枪,走进院门,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
金达莱指着一个床头柜:“把这个搬楼上去。”那兵看看,未动。金达莱:“说你呢!”
那兵:“我是奉命给姜司令当警卫员的,不是来搬家的。”金达莱注意地打量那兵,只见兵的背包上吊着一个挺大的飞机模型。
金达莱:“你叫什么?”
那兵:“杜九霄。”
金达莱笑笑:“你当兵走错了门,明明该去空军嘛。”
杜九霄:“还真差点儿就去了,年初招飞行员,复查那天倒霉闹了感冒。海军就海军吧,听说一年之后有机会参加‘海航’招飞。”
金达莱随口快语:“要当飞行员就当正宗的,我们家海军有了,陆军有了,就缺空军了。”
杜九霄:“我又不是你们家女婿,干哪个军种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金达莱知道说走嘴了,脸红了一下,依然嘴硬:“嘿,那可难说,就为了凑齐这个‘海陆空’,说不定就拿你凑和了。”
杜九霄:“金达莱,果然名不虚传。”
“你认识我?”
“军务处让我把你们家的基本情况背了个烂熟,还特别提醒我,注意和你金达莱不要说话太随便。”
金达莱翻了翻白眼:“滚,楼下左边第一个门是你的房间。”
杜九霄走了两步,问:“你怎么当了陆军?”‘金达莱:“我靠自己的本事进了陆军学院。”
“是吗!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门诊部呗。”
杜九霄笑笑,走了,临进门丢下一句话:“你给人扎针时千万手下留情。”
金达莱气得冲楼上大叫:“爸爸,军务处给你送来一根新兵老油条!”
二楼卧房。姜佑生在案头批阅成摞的文件,楚风屏在不断地拨电话。
姜佑生:“别打了,肯定不在家。”
楚风屏:“盼盼的事总得告诉他啊。这个贺子达,光棍一条,星期天往哪跑?”
“还不是又去搬老号长了……这回,任他有天大本事,老号长也搬不回来了。”
楚风屏面色忧郁:“现在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瞒了贺子达一个人。”
精神病院的病房内,贺子达正冲谢石榴发火:“活见鬼了,摘了你神经病的帽子,你倒不走了。这些年你是不是没病反给传染上了?”谢石榴一言不发地抽旱烟。
“搬!回家!”贺子达动手硬收拾东西。
谢石榴声不高,却极威严:“给老子放下。”
贺子达停住手,急切地说:“老号长,你说句明白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石榴:“我不是说了吗?这医院缺个种菜的,我好歹是块料。”
“不是真话!这医院院长长了个几斤重的胆子,敢叫一个老红军给他浇粪种菜吃!”
谢石榴:“我也不能一辈子不干活,在你的锅里吃一辈子白饭。”
“这也不是真话!而且是混话!谁吃谁的?你吃你自己的残疾军人抚恤金!”谢石榴不语了,又默默吸烟。贺子达再次动手收拾东西:“回家!”
谢石榴凄然叹道:“伢子啊伢子,你是个傻瓜哟。是个大傻瓜!”贺子达愣住了。
谢石榴:“将军楼你是搬回去了,开会、看文件的待遇也恢复了,可那个副司令的命令为什么改成了个巡视员的命令?!你贺伢子是个跑腿、耍嘴皮子的角色吗?”
贺子达:“为什么?现在的司令一筐一筐的,没位置呗。”
谢石榴气得摇摇头,“我懒得说,也说不出口,反正我是没脸进你的门,住你的屋。”
“到底出了什么鬼?”
谢石榴动情地:“伢子,回去吧,好生保重。现在屋头有个人在等你,将来她就代我谢石榴给你做饭了。”
贺子达茫然。
沮丧地坐在老式“伏尔加”轿车里,贺子达呆呆地望着前方。车驶进警备区大门,大门影壁上有五个大字:军队要整顿。贺子达直直地望着这几个字。
车停在原贺家小楼。贺子达独自走进楼。他听见厨房有炒菜的声音,疑惑地走过去。
——做饭的是谢盼盼!
贺子达又惊又喜:“盼盼!”
盼盼看贺一眼,表情漠然,一声不吭地将菜、饭盛好,放在桌上,然后自顾开吃。贺子达苦笑:“也不叫我吃?”盼盼将对面的碗推了推,依然没有好脸。
贺子达坐下,思忖片刻,说道:“盼盼,既然是你来给我烧饭吃,我也猜出些名堂了。是不是……我和……你妈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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