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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佐之梦-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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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时,怀中却突然多了一个柔软的身姿,然后怀中的人痛呼一声,无力的靠在我的胳膊上。
“小夏”我立刻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的,急忙将她一把抱起。隔得稍远的亲卫们也反应了过来,瞬间把我严严实实的护住,其余人顾不得千手姬,纷纷冲向景秀一行,当头的佐竹景直连刀带鞘一挥,短铳高高的飞了起来,落入右舷外的海中,跟着他的几十人一拥而上,死死的压住景秀的随从,而景秀本人也被逼到死角,身前的四名亲卫抽出太刀,各自紧盯着景秀,只是因为看到千手姬依然被挟持着,才住手没有砍下去。
“小夏……”我心疼的叫了一声,在甲板上半跪下来,让她仰面躺在我的臂弯内。在火笼的火光照耀下,只见她脸如淡金,双眼紧闭,嘴唇苍白,大概是休克了过去,在她的左胸上,赫然是一块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已经将胸襟染红,浸透到了最外面的和服单衣。
很显然,短铳是瞄准我右胸心口打的。如此短的距离,原本不可能失手,但因为小夏眼明脚快的扑了过来,因此就打在了她的左胸。看受伤的部位,应该是左肺位置,不至于立刻致命。然而这伤也非常危险,以如今的条件,仅仅是铅质弹丸的感染就极有可能致命。
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少见的没了任何主意。还是秀景见我神情茫然,大声提醒我道:“兄长快抱进舱房,生起铜炉,让大夫揭衣为她止血包扎为了安全起见,兄长也暂时不要出来,外面自有臣下来应付”
“啊。”我应了一声,连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夏返回内舱。侍女们知机的抱来暖席,生起炉火,并且叫来了舰上随侍的大夫。
大夫看见小夏的伤势,显然是吃了一惊;而她受伤的部位,也让大夫面有难色。
“不必忌讳什么,也不必有所担心太过严重,赶紧为御前处理伤口吧,尽你最大的努力”我总算慢慢恢复了一些镇定。
“是。”大夫低头答应,轻手解开小夏的几层衣服,露出白皙的左胸。我紧盯着大夫手上的动作,只见在左胸**的下沿,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弹孔,弹孔里仍然汩汩的向外沁着血液,显然伤势极为严重。
看到这个伤口,大夫轻轻的抽了一口冷气。好在我有言在先,而且他也知道我是个明理的人,只要尽心尽力,即使没有结果也不会怪罪。他再次向我低下头去,恭敬的说道:“请公方殿稍稍回避,待小人为御前清理弹伤。”
“一切拜托你了。”我点了点头,咬牙走出了内舱。
虽然秀景请我暂时回避,以免再次受到威胁,可我作为统帅过二十万军势的武将,怎么可能回避这种小场面?反倒是看不见伤害小夏的人伏诛,难解我心头的恨意。
信步走上甲板,众亲卫立刻躬身退后,为我让出面前的道路,显然秀景已经彻底控制住了事态,他们这才不必像前一刻那样如临大敌。
我径直走到被景秀叫做三左卫门的随从面前,他和其余随从一样,被三名近侍反拧着手臂,以膝盖顶着后背牢牢的压在舰板上,只有脑袋可以稍稍活动一些。头上虽然结着武士发髻,他的面相却显得非常稚嫩,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而已。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试图以短铳取我的性命,并且将小夏打成了重伤。
在隔着三左卫门和其余随从的不远处,景秀依然挟持着千手姬,包围的人却是更多,由秀景亲自在边上主持。海津和明津已经不在,应该是被秀景令人送回了上层舱室,只有弥夜坚持留在甲板上,由秀兴带着亲卫们护住,紧紧的盯着景秀那边的动静。
池赖和带着先前那名水夫头迎了上来,低声汇报道:“禀公方殿,小早船上装载着六大桶火药,足以将永安号炸毁……好在公方殿事先看出,儿郎们从底层炮门跳到船上,已经将留守的十余人全部斩杀。”
我点了点头,从亲卫手中拿过一把太刀,反手拄着抵在三左卫门的后背,将刀尖刺入肉中反复用力拧搅,看着鲜血渐渐染红后背的衣服,沿着背沿流到甲板上。这个少年武士居然十分硬气,尽管疼得面目扭曲,却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呻吟。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如归去(上)
是个不错的武士,可是偏偏要做刺客,而对于刺客,自然不必有任何顾忌和怜悯。我忽然用力一压,猛的将刀刺入半寸,终于让他发出了一声痛呼。
仿佛是为了掩饰这声丢脸的呼声,他艰难的拧着脖子,冲我怒目而视道:“要杀就干脆点别磨磨蹭蹭的我黑田三左卫门一成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黑田家的武士”
黑田一成,黑田孝高的养子,亲生父亲是荒木村重家臣加藤重德。当初黑田孝高被荒木村重关押,在狱中多承加藤重德看顾,因此在荒木家败亡后,黑田孝高收留了他,几乎和嫡子长政一般看待。他长大之后,成为黑田八虎中年龄最小的一人,还曾经担任过黑田长政的影武者,后代则世袭福冈藩别格大老之职。
“刺客就是刺客,还算是什么武士?”我冷哼一声,拔出太刀,把刀尖移到他的眼前,刀尖上带出一溜鲜血,几滴鲜血从尖处滴落,溅在他额前的地板上,“你应该知道,作为刺客,从来都只有一个下场。不过,如果你老实交代,船上的火药是怎么来的,是否与此地的杂贺众铃木家有关,我可以让你痛快的上路,否则我会将你的眼睛一只只挖出来”
“他只是一个孩子,又能知道什么?只不过是家人全部被杀,才豁出性命来报复,公方殿犯不着和他为难,”羽良景秀扬声说道,替黑田一成解了围,“事到如今,在下也没什么好保留的……由于硝石的来源,如今全部控制在幕府手中,因此根来众委托杂贺众代为配制了几桶火药,只是因为起事匆忙,还没有运往纪伊国,就被铃木家扣在了奈半利港。然而,根来众和杂贺众,乃是几代的交情,虽然如今分隔两地,很多中下层豪族关系依然很密切,有些人甚至还是姻亲和知交,在下也就是通过这些私人关系,打通了一些关节,从而将火药偷偷取了出来。”
“原来如此那么你们可以上路了,”我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池赖和,“赖和,把他的肋差还给他”
“是。”池赖和答应道,找出景秀先前交出的肋差,扬手丢到他的脚边。
“秀兴,送你母亲回舱室吧,”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弥夜,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羽良景秀说道,“我不食言。放开我的女儿,我让你本人切腹自尽,保留作为武士的尊严”
“承情之至,”景秀回答着,丢下架在千手姬颈间的太刀,脸色复杂的看着脚边,“这柄肋差,还是当年在下元服,蒙公方殿亲自赐下的啊……”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半蹲下身子,去拾这柄由伊势刀匠打造的村正肋差。可是,等他刚把肋差拿到手上,千手姬已经抢过地上的太刀,用力刺进了他的左胸。
这个变故,让周围的不少人都惊呼了出来,他们都没有想到,千手姬居然有这份勇气和剑术。我也很吃了一惊,随即就释然了,千手姬毕竟是柳生宗严的外孙女,小时候跟随舅舅柳生严胜学过好几年,此刻虽然因为身上的累赘衣服而影响了行动,但是勇气和剑术毕竟仍在。
景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千手姬,眼中既有惊讶,也有无法像武士一样自尽的遗憾和愤恨。
“你……混蛋”他沙哑着声音骂道。
“我是千手姬,初次见面,”千手姬寒着脸,将刀又刺进了几寸,“你刚才打伤的,是我的母亲”
秀景这才知道她的身份:“你就是千手姬么……那么死在你手上也好,就当是误伤你母亲的歉意吧”
他丢下了肋差,无力的靠在身后船板上,闭目引颈就死。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秀景忽然出声道,大踏步走过去,扬起太刀挥下,在他的颈边划出一道明亮的刀光。
刚走进舱门的弥夜偶尔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她悲呼一声,软软的倒在了秀兴的臂弯中。
……,……
吉良城馆的正厅中,摆放着宝心院的遗体,在她失去生气的脸上,依然残留着一丝遗憾的表情,应该是因为没有见上我和秀景最后一面吧
我默然的侍坐在一边,感觉很有些悲凉。虽然她年事已高,如我先前所言,即便往生也不必太多遗憾,可是被自己的亲孙子毒杀,这怎么说也是一场绝大的悲剧,她如果泉下有知,该是如何的伤心和失望啊
秀景从外面走过来,向宝心院的遗体深深一拜,然后坐在我的下首,轻声轻语的汇报着,仿佛是担心打扰了宝心院的安宁:“铃木重秀已经来了,正在外间等候。”
“哦,”我随意的应了一声,“他怎么说?”
“他带来了二十七只首级函,都是曾经在奈半利港和根来众暗地交接的属下。此外,他自己手上也捧着一只非常精致的空函,见到我时,很珍重的抚摩着,说是为他自己预备的……他说愿意为这件事情负责,只是希望兄长能够看在去年平定吉川家,以及年初平定根来众的功劳上,保留他铃木家的家名。”
“那么就保留铃木家,让他的嫡子铃木孙一郎接掌家业……另外,必须处置所有寄身于领内的根来众,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
“那么根来寺那边呢?”秀景又问道。
“他们是学侣方,正经的修行僧众,根来众是行人方和依附的豪族,两者并非一体,用不着株连到他们,”我略一思索,“而且,智积院和丰山长谷寺,轮流担任新义真言宗的管长,这一地位是我保证过的,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写入了寺社法度。这种情况下,也不适合再动他们,反正他们已经取消了大部分特权,不可能再聚集什么势力。”
“兄长明鉴。”秀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秀景,你一定觉得我太宽纵了吧?”我斟酌着说道,“宝心院大人的事,我非常遗憾和抱歉。如果我上次听从你和景政的意见,干脆的抓捕羽良景秀,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上次的事情,和此事并无关联,兄长也没有什么疏失,用不着心怀内疚。而且母亲大人未能善终,兄长心里肯定也觉得很遗憾,”秀景摇了摇头,“只能说,这是天意吧景秀这个人,原本就不该出生在世间。”
“那么,你对景政怎么看?”我沉吟着问道,“如果一定要为这件事情找个责任人,景政在根来寺外围乱杀无辜,可以说是此事的直接原因。”
“关于那件事,我记得兄长已经处罚过了。他主动放弃战功奖赏,难道不是兄长授意的吗?”秀景回答道,然后又思索了好一阵,才慎重的继续说了下去,“臣下认为,他也是为了本家的攻略,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并没有错。只不过,兄长和他都有自己的做法,结果发生了冲突,既没有如兄长所设想的那般宽大到底,也没有如景政所希望的那样斩草除根,等于是两方面都半途而废,这才发生了悲剧。”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太多的杀戮,所有规则也早已破坏殆尽,因此我才希望以宽大为政,并且切实的重新制定规则,以彻底平息百年以来的动乱,还世间以和平和清宁……然而景政却不明白这种变化,还是实行战国时代的那套做法,自以为是在维护幕府的权威,维护我们和他自己的地位,实际上却于政务和世风极为有害。”
“这种抱负,也是兄长能够成就大业、得到众多大名和公卿们一致拥戴的原因了,”秀景想了想,“可是,世间毕竟还有很多阻碍,也有很多人和景政那样无法认清时势,依然坚持着自己的野心。所以,兄长的理念,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贯彻下去,毕竟现在去乱世不远,天下也还没有真正平定下来。”
“是啊,天下还没有平定下来,所以景政那样的做法也还是有用的,”我苦笑了一声,“真是的,如果想彻底推行我的理念,首先要排除的就是景政……然而,或许是因为少时没有体会到多少亲情吧,我现在对亲情特别看重,连身为双生子、多次作对的景秀都在尽力争取,何况是景政那样的亲生孩子呢?”
“兄长的心情,我非常理解。”秀景点了点头。
我明白,他是以为我在说幼年丧父、母亲改嫁香宗我部家、自己被迫栖身寺院的经历,却不知道我并非真正的景次郎,说的也是自己在另一个时代的事情。
说起来,那段经历还真是遥远啊而我现在最深刻的记忆,则是从遇到小夏开始,特别是在山中小屋同住的那一段。
“秀景,我决定了提前卸下幕府大将军之位”我忽然提高声音说道。
“什么在这个时候?”秀景大吃一惊,“这样合适么?马上要大举征伐关东了啊”
“那么就以大将军的位置,为信景的大军饯行和助威好了”
“信景毕竟还年轻,”秀景皱起了眉头,“中枢的大政,怎么少得了兄长的指导和掌握?”
“怎么少不了?前年我隐居那么长时间,你们不也做得很好吗?”我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极有深意的说道,“这个乱世,没有我照样会平定下来。”
“可是……”秀景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挥手止住。
“放心,该安排的事情,我还是会安排的……等到宝心院大人葬礼过后,你马上回到京都,替我办两件事情。”
这是正式奏对的格局,秀景正身做好,向我低下了头:“请兄长吩咐。”
“第一件事,是解除景政的所有职务,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能任由他继续干扰我的既定方针……你就告诉他,因为他的伤势突然恶化,所以我要让他在京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朝廷检非违使、首席大目付之职,由石谷宣政继任;关东征伐副将和东海道总大将的职务,则交给现任幕府中老井伊宣直。”
“宣直能力出众,又是东海道远江国和西骏河的领主,继任征东副将和东海道总大将的确十分合适。”秀景点头表示赞同。
“另外,请竹中重治和蜂须贺正胜两位大老退任,和细川真之一样,担任我的御相判众。等到朝廷对我的太政大臣任命下来,我还会让他们担任从三位权中纳言之职,”我略一思索,安排了作为两人后继的人选,“如此一来,井伊宣直作为现任中老,可以递补为连枝家幕府大老;另一位大老,可以交给奉行家的蒲生宣秀;而宣直留下的首席中老之职,则由正胜之子、统领家的蜂须贺景胜继任,作为你退下来后的储备……你觉得怎么样?”
“这没有问题,”秀景再次点了点头,“正胜年近六旬,重治身体不佳,前两年竭力辅佐信景,已经有些后力不济的迹象。让他们退下来优养,也是兄长的爱护和体贴。”
“不仅仅是这样,”我微微叹了口气,“井伊宣直、蒲生宣秀、蜂须贺景胜都是能力出众的年轻人,有勇有谋有决断,也很能理解我的理念,只要他们坐稳了大老的位置,那么以他们作为我女婿的一门众身份,至少在将来的一二十年,都可以维持现有的格局。就算信景再倚重景政,也不能贸然罢免威望卓著的一门众幕府大老,而景政也就没有任何介入幕府大政的机会。”
“兄长的意思,臣下明白了。”秀景再次欠了欠身。
“那么幕府和京都就拜托你啦”我郑重交待道,“宣直和宣秀都是初胤大任,这一段时间,还需要你多多提点,多多偏劳。”
“怎么,兄长不准备返回京都吗?”秀景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
“不错,”我点了点头,“小夏目前伤势严重,不可能再远行,而我要在她身边陪着……她说过,不怎么喜欢京都,希望住在吉良城馆,我很久以前,也曾经许诺要陪着她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如归去(中)第一百六十
……,……
小夏的情形不是很乐观,虽然短铳威力有限,弹丸打得不深,被手腕高超的大夫取了出来,但是毕竟打伤了左肺,无论是受伤还是手术,都免不了严重失血。直到永安号到达土佐国,她依然没有清醒,好在大夫说这样能够免去伤痛折磨,也能够安静的疗养,我也就暂时放下了心。
到了第三天,小夏总算是清醒了。侍女过来通报时,我正在为宝心院守灵,闻讯立刻赶了过去。
“御前的情况怎么样?”我在走廊上问侍女道。
“禀公方殿……御前的脸色不太好,而且紧皱着眉头,似乎是非常疼痛,”侍女小心翼翼的汇报道。
我仿佛感到心里也开始痛了起来。
“还有,御前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公方殿的安危。”侍女又汇报说。
我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快点过去吧也好让她安下心来养伤。”
说着,我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将侍女抛在了后面。
进到小夏以前所住正房的外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暖意,仿佛是从仲春进入了孟夏季节。这是大夫的嘱托,让小夏身着简单的夏衣养伤,以免过多的衣物影响伤口的愈合,同时为了避免她着凉,在房间的外面四周燃起暖炉,保证内间里的气温。
我脱下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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